「哇靠怎麼會撞車!這是哪一層啊啊!」波比第一件事就是起身看看四週——下一秒聽見了幾聲嘶啞的低吼、她確定這並不是女神所在的地區。
噢,看來是來到了陌生的區域,這下可好了。
「……無論如何還是辛苦你了呀,金綿羊……」抬頭望向因撞上磚瓦而有些暈頭轉向的羊兒,低喃過遠古時代的治癒咒。
這裡,會是哪裡?和自己一樣的木屬性氣息,在長廊的彼端翻滾著。
現在還很安靜,但說不定,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轉著酸痛的手腕,忍不住低聲抱怨:「搞什麼……不知道第七層離這裡多遠,只能用走的了。」
左顧右盼,氣氛有些凝重,大家似乎也聞到了危險的味道,像是要趕走這群破窗而入的不速之客般,怪物的嘶吼隱約傳來。
越發強烈、即將爆發的木屬力量,就被封印在長廊最黑暗的深處。
抱起因為接受治癒而昏昏欲睡的金綿羊,她知道這個包是自己出的--雖然總覺得有點兒不安,也只能咬牙向前走了。
「可以聞到一點點,像是有什麼東西被腐蝕的氣味……這趟上樓大概是一場硬仗啊。」狗鼻子就這時最靈,她皺起眉頭往前走去。
看見波比往前走了幾步自己也趕緊站起,頭部的暈眩在方才念過治癒咒後好轉了許多,也有餘力應付突然出現的小怪。
右邊。
不過才剛自撞擊的餘波反應過來,就有小怪盯上他們了?
沒什麼特別反應,甚至連掃過視線方向都沒有,僅僅是淡漠地將純粹的木屬力量凝聚於手中,一串佈滿倒刺的荊棘便自掌心飛出,將對方捆個牢實。
「早知如此便將存於卷軸中的上古交通工具帶來了。」嘀咕著。
那東西可真是又穩固又快速啊……人界似乎稱它為電梯?
兩人站穩了身形,左右張望了一下,專剋她們倆且濃厚的木屬氣息,令卡秋婭不禁皺眉,看來在這裡,對她與拉維妮斯會是一番苦戰。
舉起盾牌砸向闖出的稀有水晶龍,冰藍色的殼碎裂的聲響刺耳、同時腐蝕的氣味也濃厚了一些。「誰在這邊吃完東西不收好啊,真是的……」
另外聽到赫茲所訴說的上古交通工具、眨眨眼。「赫茲哥,那是怎樣的工具?」
「我也不清楚,一次都沒使用過,但交給我的那個人說是非常有用的東西,能夠代步,只是要在有電的環境下使用。」不過人界真的那麼久以前就有電的存在了嗎?反正是個好東西就是了。
「難纏的小怪愈來愈多了,得認真了呢……」
喃喃自語道,手中一道綠光流過,帶動繁複的花紋依序亮起,最後組成一把構造複雜的巨弓。
自納瑟身邊離開,望著金蛇的回歸。便橫衝直撞的以飛姿來到了第五層——毒龍所在之樓。立刻就發現了幾些打擾尼德霍格睡眠的十二宮。「——不知有無打攪呢?十二宮的各位。」輕輕地行了個禮,以最擅長的微笑應對著眾人。「我是命運之薇兒丹蒂——因為聽聞了毒龍的甦醒而前來,不知可否讓我助你們一臂之力?」一邊詢問的同時擋過了弱小的怪物所賜的攻擊,用木之力進行反擊。
兩人分別拿出三叉戟及長劍,朝著最近的小怪打了過去。
『被剋屬性又如何,多打幾次怪一樣會死。』卡秋婭冷笑,隨手又將一隻小怪給打死。
拉維妮斯看著拿出了三叉戟、表情越來越冷的卡秋婭,連忙上前把她拉住,「卡卡,妳慢點,不要打那麼快啊!」不要、不要再讓往事重新上演……
「不必如此心急,目前出現的魔物只是難纏,等會肯定會有更出人意表的東西現身。」研判道,手指輕擦過弓弦,一枝發著草綠光芒的箭矢冷不防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沒入較遠處小怪的身軀。
在發動攻勢的同時感應到與自身相同的木屬進入了這座塔的第五層,在感到疑惑時便瞥見那翻飛的翠綠身影。
是學園時認識的薇兒丹蒂殿下,再次相逢卻是在如此險峻之處——「嘖!」無暇向少女問安,拔出大劍一掃就將欺近的怪物給清除得一乾二淨。
「是啊!卡卡妳就慢慢來就好了。」拉維妮斯極力勸阻卡秋婭一直前進的步伐。
察覺衣角被拉著,卡秋婭轉頭看向拉維妮斯,失神了一下子才跟著姊姊回到隊伍的後方,「對不起,我又……」
拉維妮斯搖頭,要卡秋婭別說下去,「現在我們就不要讓敵人從後方攻擊其他人就好,其他的……晚點再說。」察覺有其他人的到來,「薇兒丹蒂小姐不也直接反擊了?何必問那麼多呢?」笑著回答木屬女孩。
「也是,看來現時不須確認這件事了呢。那麼我失禮了。」淺笑著小聲自言自語道。細線繞起一圈又一圈的綠色光紋,制住了敵人的行動,少女操著數紡針刺入接近的怪物弱點。
接下迴轉來的盾牌,僅使用點頭與來到的薇兒丹蒂致意後再度往前——同時眼前出現了一具紫黑色的機械,波比愣了愣。「那⋯⋯是什麼?」
那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生物,不,長得比較像機械,正目露邪光獰笑著注視他們。
若是平常自己定會立刻上前研究,然而這龐然大物身上傳來的嗜血氣息,卻只令自己警戒。
「古代的守護神、卻因無法承受腐敗的氣息而自甘墮落……是麼?」
繃緊神經,戰爭看來是一觸即發。
腐敗的氣味更加劇烈,卻不是從這生物身上傳出的。
眉頭更加深鎖,凝聚火焰的能量於盾牌之上、她奮力的將武器向前丟出:「這邊真的是什麼死人骨頭都有哇!」
令人厭惡的、滿溢的暗屬性在此處一股腦兒的擴散開來,總是掛著微笑的嘴角也不禁下揚。「真是讓人不舒服……」呢喃著,眼神銳利的看著怪物。看見火屬性的白羊宮少女擲出武器,也將身邊的木之力集於一點,用圍繞著針線的紡針發動攻擊。
看見波比將火焰盾牌甩出,拉維妮斯慶幸剛剛沒有用手上凝聚的水元素之力攻擊,否則就是在扯自家人的後腿了。
與卡秋婭互相點了個頭、一同舉起武器,帶著水元素力量的長劍及戟開始攻擊眼前的生物,並小心翼翼的避開被火屬性攻擊到的地方。
「看來得讓雙弦弓暫時回到從前的模樣才方便行動啊……不好意思,委屈你了。」溫柔對自家武器道,手上的雙弦弓也善解人意地縮小固定至手臂上,切換至「弩」的形態。舉劍,鋒利無比的劍鋒就這樣深深沒入黑暗生物的腹部,再拔出時竟閃動著充滿惡臭的黑色血液。
「真硬啊,那外皮。生命力頑強得很呢!」
肯定是很棒的研究對象,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帶幾片回家。
「大家不必顧慮了,這隻東西就是來讓我們與牠盡情過招的!」
豪爽地笑道,手臂上的弩自動幻化出木系箭矢,再度深埋入暗系生物體內。
因散發邪惡之氣的暗屬性,從剛才就一直杵在一旁,也沒機會跟突然出現的命運女神打聲招呼。
雙手裡握著鐮刀,揮開自那奇怪機械散出的暗色能量,試圖前進。
「這裡是火災現場嗎?」別人還能流暢地進行戰鬥,自身卻感到像受濃煙堵住呼吸般……果然以諾塔的怪物就是與眾不同啊。
暗剋光,但光也剋暗,在鐮刀聚集元素的那一刻,那暗色機械似乎有些難受。
不過既然大家打得那麼盡興,只好……
「……大家加油喔!」不負責任地笑了一下。
「普西芬妮?」
看看渾身金色的同伴詭異地笑了下後便打算做些與戰鬥不相關的事……嗯……
「光暗互剋,難道不出手相助麼?」
「芬妮姐姐就用妳的鐮刀咻一下,這東西就解體了吧?」
如龍一般的黑色器械吐出火焰,她以更高的烈焰之牆檔下了這波攻勢⋯⋯但這衝擊也夠嗆了,穩住腳步、深呼吸。
「嗯。」
看著兩人平靜的表情,卻感受到無比壓力。
「什麼叫做咻一下啊……不要把我想得太厲害哪。」
深吸一口氣──好啦,反正做就是了。
起身,將已經蓄好能量的武器握緊,高舉鐮刀,使勁,往敵人方向一揮,金色光芒迅速往前推進。
「砰」!
順利擊中了怪物,其中心處竟爆發出更多令人窒息的黑暗液體。
「噢呃……」捂著口鼻,咳了幾聲。怪物發出掙扎的怒吼,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所以到底死了沒?」
走上前去狠狠地刺了一劍,那東西被光屬性破壞的傷口「噗滋噗滋」地蒸發著血液,哀號了一聲就此倒下,不再有任何動靜。
「果然還是光適合與暗對抗。」舒了一口氣道,收劍,繼續前行。
上前觀察著那具魔物,身旁的金綿羊叼起那生物殘留的其中一塊墨黑色破片、敲敲赫茲的手示意他拿下。
腐蝕氣味加劇,波比終於忍不住掩住鼻子。「等等我要教教那隻毒龍要怎麼好好吃飯才行呢……」
討厭的腐蝕味道越來越重,「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拉維妮斯的臉上很清楚地告知眾人說我想離開這裡。
「啊啊、多謝了。」這東西應該可以拿來做什麼腐蝕性酸液噴霧之類有趣的東西吧。
拍拍金綿羊的頭,「搞不好是毒龍身上散發出的味道也說不定。」這毒龍多久沒洗澡了?
「總之,繼續前進吧!」
走在前頭的波比與夥伴們在解決那具魔像後向前走啊走,濃厚的木系氣息和腐蝕迄未讓她決定等等回白羊宮一定要好好泡個熱水澡才行……
正當她這樣想的同時,一聲巨大的嘶吼衝擊了眾人的耳膜。
「靠!」巨大的風壓震懾了她。
被稱之毒龍的尼德霍格出現在他們面前,波比發現自己差點站不住腳--這高塔內怎麼會封印住這樣的怪物!同時她慶幸著毒龍一直在這座封塔內,否則、麻煩的會是他們。
「……應戰吧。準備好了嗎?」少女開口,舉起了劍與盾。
「……嗯。」
輕輕應了聲,握緊了手中的劍。前所未有的緊繃感襲上心頭,果然安逸太久了麼?
「看這毒龍全身冒著沼氣且刀槍不入的樣子,看來頗難處理哪!」
泛起奇異的笑意,率先拉弓,在弓弦與自身繃緊至最大限度時——
火焰頓時以破空之姿,華麗地劃破惡臭熏天的空氣!
被激怒的毒龍張口咆哮,兇殘的尖牙露出,嘴邊不斷滴下帶腐蝕性的液體。表情嫌惡地踩了一下,白色光芒包覆地板,淨化掉順著瓦磚縫隙蔓延至腳邊的墨綠色。
「起床氣好重……而且這好噁心。」
說著,伸出食指繞了一下,元素聚於指尖,朝毒龍拋出光球,本來就薄得剩層膜的龍翅被穿出一個大洞。趁此時握緊鐮刀向前,往那發出螢光綠的左眼砍了下去。
鐮刀深深地嵌入,像是被沼澤吸入般,怎麼用力都拔不出來,毒龍激烈搖晃著頭部,瞬間,人跟著武器一同被甩開,落地時即時穩住腳,但腳掌因重力而發著陣痛。
「唔,真糟糕。」看著表面嚴重損壞的鐮刀,皺著眉頭。
騎著八腳馬趕來,凜然的瞪視著自封印之中甦醒的毒龍,雙眉蹙緊。望著劇烈掙扎的尼德霍格,熟悉且令人感到難以呼吸的氣息自其身上濃綠色的毒液上蒸散,而逸散充斥於空氣中。縱然那毒氣的腐蝕性不及直接接觸毒液要來的傷人,但依舊有其危險性在,「……。」不多做解釋,揚手驅動碑紋之力替正與毒龍對質的年輕神族加上一層防護盾。
永恆之槍縈繞著藍色的閃電與暗屬性,劈頭就是往毒龍的頭部重重擊去。
天空驀地一道藍黑色閃電劈下,毒龍巨大的身軀也隨之閃了一下。
這是、……
尚未明瞭對方何許人也,一個防護便施加在我方身上,而後那人更是提起長槍就這麼朝怪物的頭部狠狠刺了下去!
「噗滋」!
長槍尖端雖沒入毒龍皮膚,但這龐然大物的活力卻絲毫未減,反倒還有更暴跳如雷的趨勢……莫非,要用特殊的方法消耗它的生命力?
「 年輕的神族啊……硬碰硬是不可行的……」語氣淡然的說著,甩手收回了永恆之槍,看著暫時停下動作朝著自己方向怒吼的毒龍,灰藍色的右眼之中此時散發著強烈的君主氣息。
「運用心符石的力量,毒龍……唯有強大的生命之能得以將其封印。」
突然降臨的巨大神族再次嚇到了波比,但她第一眼所看到的卻是對方那有著八隻腳的坐騎。「羊羊,你輸了耶。」
「咩!」金綿羊咬了一下她的衣角,少女拍拍牠的頭後思考著神族所說的話語。
手中的煉獄之火、化做治癒的心符石能量。「是要這樣,才可以攻擊到毒龍……?」
「啊,好臭。」跟隨著奧丁來到這樣佈滿惡臭難聞的毒氣之地。「赫茲殿下?真是您們?」雖然說奧丁已告知過自己神族友人便是赫茲等人,可親眼看到了不免驚訝。
皺著眉頭,接著開口:「玄武,防禦壁。」『好呦!』
看著女孩揮了揮衣袖,讓木屬性集中起來呈現半圓型的遮蓋著十二宮、奧丁與自己,難聞的氣味也被擋在防禦壁外頭。
「這樣也許不會因為毒氣而對大家造成什麼影響……?」
「玄武?那不是那個中國的大烏龜嗎?」
森林氣息的防禦壁阻隔了腐蝕的氣味,而金綿羊走向那個施展出防禦壁的少女旁、好奇的撞撞對方的手。
毒龍的攻勢襲來,但在防禦之中的幾人毫髮無傷。
『哇,綿羊!』似乎開始不是這麼在意他毒龍了,女孩東摸摸西摸摸的摸著綿羊。
「活潑的火屬性十二宮少女,希望本座沒有干擾到汝作戰。」微微欠身說道。
捏碎些許心符石,讓來自生命的榮光凝聚在掌心,而後逐漸流竄至永恆之槍的槍刃,在藍色寒光之中激起一絲熹微粉色光芒。
「以生命之光……淨化雖死猶在之毒龍.尼德霍格。」喃喃的唸著,高舉永恆之槍,以槍尖對準毒龍的身軀,將大量的生命之力往其灌輸。
『吼!!!』毒龍黏稠而濃綠的身軀在碰觸到生命之能的瞬間變成乾燥的褐色,彷彿破碎的樹皮一般斑駁。
「啊啊啊不會的!兩位的到來對我們來說是很大的助力喔,倒是我以後不會再隨便來這個地方了……」
和女孩旁邊的男子點了點頭,波比任金綿羊和女孩玩著、學習巨大神族的樣子捏碎了心符石,和烈焰一同凝聚於盾牌之上。
當初由兄長留給自己的,守護白羊宮的力量。「我是白羊宮的守護人、波比!請問兩位的名字為何!」
迴身,有著治癒力量的盾牌往毒龍身上砸了過去。
「喲,是玄武與執明神君殿下。」對他倆擺擺手,看著玄武築起防禦。
「看來真的要用特殊的效果了嗎……」
搭起弓,修長的手指按在箭羽上,口中低聲唸了幾句早已失傳的咒,治癒的效果竟奇蹟似地通到了箭尖。
即刻拉弦,看似平凡無奇的一撥一放,卻肅然帶起一陣滾燙的熱風,伴隨著灼眼的焰芒,帶著溫柔的氣息,來到毒龍跟前。
——那是「生命」。
生命的箭矢沒入毒龍的眼,隨即開始向體內生長帶有倒刺的荊棘。
「本座名諱為執明。」看著眼前的神族們作戰,自己似乎幫不上什麼忙呢,嘛,畢竟不是攻擊型的人,真難過。
「執明神君不一起與這毒龍過過招麼?」
由於自己算是遠攻型,在放箭的空檔便跟一直停留在後線的執明神君聊了起來。「您的劍正等著呢。」揶揄道。
「對了,那名暗屬性的神祇是……?」向騎著八腳馬的那人歪了歪頭,問著與其同行前來的執明神君。
「吾名為……奧丁。」難得面顏上沒有任何溫和的笑容,取而待之的是滿滿的嚴肅,以及認真的神情。即便面前的毒龍早在千年前被自己所封印過一次,但在與對方對質時仍舊絲毫不敢大意。
「尼德霍格向來只因飢餓而自沉睡中甦醒,年輕的神族啊……你們可是驚擾了毒龍?」回首,灰藍色的右瞳直直凝視著一旁的十二宮。
「不了,雖說會使劍,但拿出來總是會被人笑話呢。」悶著頭,在毒龍的尾掃過來打道玄武前狠狠的嶄了毒龍的尾:「您說,是罷?」
「不過,就像奧丁說的,你們咋跑來這呢?」
「本來只是在塔前開宴,波比問我以諾塔裡面大概有些什麼,我照實說了古籍上記載的內容,她便興奮地說要進來探險……」偏頭,又放一箭,「這麼說起來好像是我的錯啊……」
「你說的波比是那個火屬性的女孩嗎?」站在赫茲旁邊淡淡的應答著:「年輕真好呢。」接著,又輕跳過毒龍的只剩下根部的尾,然後抱過不知何時跑去那裏的玄武。「說了別亂跑。」『是.......』
「是啊,她是白羊宮的守護者,」看向衝鋒陷陣的少女的背影,笑了:「操控煉獄之火的她,就如同火一般活力百倍呢。」
照耀人心而溫暖,不似自己,那是復仇的怒火,毫無理智地燒燬所有阻擋者。
「呼……」瞇起眼來,將心符石之力集聚紡針之上,控著針刺入毒龍之身,隨即抽出。「沒想到,會突然來了這麼大的助力呢。」露出淡淡的微笑,以呢喃般的語氣說著。
「原是想到第七層看看天界門廊,卻一個不注意掉到這層撞醒了牠——這是我的疏惚以及衝動所致,和我的朋友們無關、奧丁大人。」接回盾牌,火焰的能量包覆她的全身——這是真正的、當初前任白羊宮所使用的煉獄之火。
金黃色的眸中沒有半點遲疑與退縮,她單膝向著奧丁跪下、但依舊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北歐神之主那隻灰藍右眼。「驚擾了您相當抱歉⋯⋯我承諾,再次封印毒龍之後我們會馬上離去。」
下一秒,她起身乘坐上不知何時回來的金綿羊、帶著治癒光芒的劍與盾燃起烈焰。「走囉,該教毒龍如何好好吃飯了!」
燦笑著,金綿羊飛躍而起、波比的攻勢往毒龍的手臂斬去。
學著其他人將心符石的力量聚集在長劍上,拉維妮斯用力地往毒龍的腳上一砍,劃出了淺淺的一道痕跡,緊接著,卡秋婭手持三叉戟直接往那痕跡深深地插了進去。
「這樣應該多多少少會造成傷害吧?」拉維妮斯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密米爾之女……妳的預言之中可曾預知此事?」望著一旁操縱著長針的女神,回以一抹極淡的微笑,「或許過去的我走不遠……但我至今我卻保有了我的意志。」
隨後轉而注視著白羊宮的少女,「天界的門廊與真理的秤砣……交會於路途的彼端,在那裡……你將見證,法則之力並非觸手可及。」
握緊槍身,將更多的生命之力往尼德霍格灌輸,「用力量開闢出前進的道路吧,年輕的神族們。」
「很困難嗎……只是看看罷了。」背對著奧丁回答,將符石之力注入鐮刀, 「不過,偉大的北歐主神怎會被封印在此?」
「美麗的割穗少女……相信我,這會比起用鐮刀驅趕追求者還要困難上許多。」溫和的回應著金髮少女,「被囚於此之淵源……實在太過複雜,並非三言兩語之間便可論述完畢的。」
『吼--』遭受到更多生命之力的毒龍張口怒吼著,淒厲的龍鳴使得地面因遭受音波共振而晃動,揚手將永恆之槍刺入毒龍的咽喉,「是時候該了結一切了。」
「總有一日,我將會親自上去會會他們--那些您所謂的法則之力。」
臉上是一抹自信的笑容,當奧丁的永恆之槍貫穿毒龍的咽喉時、她手中注滿生命力的的長劍也割破那生物的肚子--腐敗臭氣沖天,但馬上便被她身上的烈焰給蒸發殆盡。
「而那天,我將不會借用任何人的力量。」
「您說呢?或許有、或許沒有呢。但我知道,這件事能圓滿解決。」少女看著主神,少見的露出了調皮的微笑,但隨興的笑容又轉回溫柔。「你的意志——或許這足以讓我動容,即使現在我所見到的仍是您,奧丁大人。但我似乎已經看見了,未來的結果將與上次的過去不同。」
劃破天際的流星箭矢隨後屆至,深深插入毒龍被割傷的肚腹。
「一切會暫時結束,但歷史仍會一再重演……一如法則的亙古不變。」
喃喃念道,眼神與北歐主神交會。
一如他們被禁錮的心靈。
「也許吧……總是該有人登上塔頂終結一切的,無論是神、魔,抑或是人。到那日,風……將不再哀戚。」
毒龍怒吼,但奧丁的身周凝結的,是永恆。
「是嗎……或許我所堅信的,並非愚蠢的盲從。」嘴角自信的上揚了些許。
驅動碑紋之力在毒龍的週遭施放了強大的術法,銀色的光芒在毒龍的底部交織出了華麗且繁複的巨大法陣,拔出深刺於毒龍咽喉的槍,「……我命令你再度沉睡。」法陣中央的圓形圖騰,應和著術法的能量開始快速旋轉,銀色的光茫與風暈將尼德霍格層層包裹。
白光驀地炸裂,當光芒退去之時,毒龍的身上再度纏繞上了堅固的鎖鏈,而無法動彈。
總算整個鬆懈了下來,身上的火焰全數熄滅--她又變回與平常無異的粉紅色少女。
「哇啊結束了嗚嗚嗚--我們還是回去十二宮吧我們……對了對了。」波比想起剛才身上的力量,問向夥伴們。「我剛才的那個,是真正的煉獄之火沒錯吧?」
結束了啊。望著被束縛無法動彈的毒龍抿了抿唇,將手上的弓與劍收起。
「……還是回十二宮吧。」同意道。「謝謝妳們。剛剛波比那一招,也很厲害呢。」聽見少女的疑問,溫柔地笑著回答。
「不過,我比較想先知道……」指指波比的金綿羊:「我們該不會還要再來一次向下俯衝吧?!」
聲音裡,難得多了分驚悚。
一切就這樣落幕。
天梯依舊等待著誰,再度踏上前往天界的旅程,尋找三界的正義。抬頭仰望無法觸及的塔頂,那裡是無盡的雲霧繚繞,望不穿。
誰能撥雲見日?或許有哪一天,能夠解開謎題吧。
「……我怕會吐。」波比說完話的同時看向奧丁。
這位北歐主神應該有辦法的吧?
「十二宮的朋友們,不知您們願不願意與本座一同離開呢?」聽到十二宮們的困擾,轉過頭,微笑提議:「本座有奧丁贈與的東西可以輕鬆到一樓呦。」對著大家眨眨眼睛,雖然還想多多與奧丁聚會兒,但他也該回去了。
聽到好像有新奇的玩意,拉維妮斯連忙開口:「可以嗎?」對於金綿羊的帶領,就算是喜歡到處玩樂的拉維妮斯也不想再體驗一番。
「如果執明先生可以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了!」
原本還在想如果奧丁不行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要高空彈跳吧的波比看著青年,拍了下手。
「那也只好這樣了。」
看了一眼金綿羊,無奈地聳肩。
其實要再來一次的話,看看大家被嚇哭的樣子也挺有趣呢。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可不可以順便同行呢?」和方才封印了毒龍的主神點頭致意後,露出有些尷尬的微笑,總覺得自己的存在莫名的突兀。「因為送我來這裡的孩子,我擔心危險,已經讓牠先回去了……。」
「那奧丁先生,有空,本座會帶著玄武找你玩的。」眼見玄武似乎戀戀不捨於八腳馬,自己這樣說。
「那請大家直接搭著本座唄。」讓玄武靠著自己,接著伸出手來拉住那人馬宮取出鍊子開口:「啟動陣法,神木森林。」
複雜的圖騰出現,自己又抓緊時間開口:「下次來,我會帶日日春還有丹麥奶酥。」
「既然執明神君大人都如此表示了,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囉。」
卸下戰鬥時的緊張感,開始自然地與眾人談笑起來。不只是不想再嘗一次金綿羊令人卻步的俯衝,更是想了解,執明神君要拿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從北歐的主神大人那兒拿到的陣法,肯定很有研究──
查覺到執明神君拉住自己衣袖,深呼吸一口氣,很清楚的,這趟旅行要到此為止了。
下次再度到來,又是何時呢?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後吧?然而,神有著近乎不朽的生命。
面對奧丁,吐出了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說出口的話語:
「奧丁大人......下回,我將再與我的朋友們,來拜訪您。」
帶著丹麥奶酥與那鳶色的青年,再度回到這座,神魔之塔。
下一刻,陣法啟動。
「等我踏上天界門廊、第一件事就來找奧丁大人喝茶吃蛋糕!」
一樣搭上執明的肩頭,她抱起綿羊後向著那北歐主神揮揮手……會變得更強再次回來的,她暗自這樣和自己說著。
掰囉,這座什麼死人骨頭都有的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