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單槍都架好了耶。」藍儂將檔案打開「要等嗎?」
「稍微等一下吧。」坦納坐上沙發。
「你應該希望永遠都不要開始吧。」
「西里爾,你想打架嗎?」
說時遲那時快,葛琳潔德終於出現在門口。
與當前的休閒氣氛不符,她穿著出任務用的服裝,表情嚴肅地踏入房間,站進沙發後頭的角落,不與他人搭話。
眾人露出疑惑的表情面面相覷,只有男孩望著這副景象仍舊保持著笑咪咪的表情。
「看來人都到齊了。」轉頭看藍儂,「開始吧。」
打開機器後,電腦中的影像轉投到螢幕上。
默不作聲地等待,有如安放在角落的擺飾。唯一的動作是凝視影像,面露好奇。
影片開始,劇情進行中。
藍儂將點心分派給大家,自己則嚼著滿嘴的爆米花。
坦納渾身僵硬地坐在沙發上,不知不覺離螢幕越來越遠,退後的同時又被西里爾推向前方,兩個人一度吵起架來,被藍儂制止。
目不轉睛地凝視。
冷光反射於少女的臉龐,顯得格外蒼白。
陰森的配樂和拉近的鏡頭營造詭譎的氣氛。
幾個嚇人的橋段坦納險些叫出聲,但他拼命壓抑嗓子,只見腿不斷顫抖。
一張特寫赫然佔據畫面。
咻的一聲,一柄短刀越過眾人頭頂,突兀地射入牆壁,命中只出現幾秒的臉孔上。
扔刀的少女驚魂未定,接著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事,尷尬與受驚的表情同時出現,乍看下十分滑稽。
眾人紛紛同時轉過頭看向少女,接著哄堂大笑起來。
「妳反應也太大了吧,第一次有人看鬼片比坦克的反應還大--」
「這看來要刷新紀錄了。」
「喂,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稍微有點意外呢。」
丟臉到極點。
葛琳潔德面紅耳赤地走出房間,隨即轉回拔下短刀,卻手滑了好幾次。
只見男孩上前,墊高腳尖替少女取下短刀。
「不用那麼警戒,裡面的東西不會跑出來的,鬼片本來就是用來嚇嚇人的而已。」微笑提醒,將刀子遞上,男孩順勢打量了一下少女身上的服裝。
接過刀子,少女囁嚅著道謝。
「所以……這不是……」眼神瞟向一旁,「我以為是類似武器或是實戰訓練……因為坦納先生似乎很害怕這東西的樣子……」
「妳在說什麼,誰會怕這種東西?」坦納立刻反駁。
「坦克才不會怕那種東西呢,他可是坦克耶。」藍儂說道,「啊不過,為什麼那麼怕鬼片呢?」
「那是因為你的神經比電線杆還要粗吧。」
「就是這樣,他意外的是個纖細的人啦。」
「你這傢伙果然找死吧。」
思考一陣,少女脫下外套與靴子,短刀插回皮革刀鞘,解下腰帶,自袖中抽出暗藏的武器,同固定在背後的長刀堆在房間一角。
「不好意思,打壞你們的興致。看來這是一項娛樂活動。請繼續吧。」
或許是其他人的拌嘴消除了緊張感,再度開口時,葛琳潔德恢復了自在。她回到角落,眼神回到留下一個洞的畫面。
「她是不是沒有看過鬼片啊?」藍儂遮著嘴小聲說道。
「誰知道,別問我。」
眾人繼而回到影片的內容裡。
「……我是沒看過。」四下安靜時,忽然冒出一句回答,聲音悶悶的。
聞言,眾人同時轉過頭,露出驚訝的表情。
「咦咦咦咦咦?葛琳沒有看過鬼片?真的嗎?為什麼?」
──從懂事開始,休閒娛樂遙不可及。
「就是沒看過。這種事有什麼稀奇嗎?」她努力保持漫不在乎的樣子,以打趣的口吻回答,「我傾向採取傳統作風。」
「還挺稀奇的吧?欸?很稀奇嗎?」
「就算你問我稀不稀奇……應該是很稀奇吧。」
「很稀奇啦。是說比起租片,那種東西網路上隨便都載得到。」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稀奇的家裡蹲一樣?」
「不要動不動都吵架啦!兩個人都很稀奇……是說,稀奇講太多次,讓我突然搞不懂稀奇的意思了……」
男孩只是微笑看著少女。
「既然這樣的話,下次的電影鑑賞就介紹其他稀奇片給妳看吧。」
「咦──」
聽見完全出乎意料的提案,少女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種事情不需要太麻煩首領!我會利用私人時間補充知識的。所以……就是說……我會以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了解所謂的休閒娛樂……」
不知是從何處做的聯想,少女將了解娛樂活動當成一項任務。
「妳能這麼盡心是很好,不過休閒娛樂這件事情,除了自己以外,和別人一起也是一大樂趣。」
男孩有意無意地看向藍儂,青年恍然大悟地起身,將桌上的爆米花遞給少女。
和別人一起……這對少女而言和休閒娛樂一樣遙遠。或許對其他人而言,群聚是件稀鬆平常甚至不可或缺的事,可是她能做到的頂多坐在人群中間不動,融入氣氛。
接過爆米花,只是愣愣地拿著。顯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看電影的話,吃爆米花可是常識唷。葛林妹妹。」西里爾搖晃食指。
「你也知道自己老大不小啊。」
「去死吧,坦克笨蛋。」
「你們兩個不要吵架了啦。」
「你給我閃到一邊去。」
「好過分!」
看電影一定要吃爆米花?難道有什麼根據嗎?但人家都說這是常識了,說不定裡頭有自己無法領略的奧妙吧。
盯著手中的爆米花,她挑起一顆放進嘴裡。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