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天地昭然,人心不變,豈由得願。
latest #39
「怎麼可能!」他急得站起身,那天他什麼也沒作,而靈喜…那丫頭肯定有問題,非得在那時,難道是早有孕在身想拖他爺下水或是讓他爺好生替她擋著,好當墊背肉。
他不敢回頭看男人神情,快步的拉起其中一個監官,「西亭嗎?帶爺去跟她對質去!」怪不得萩美人說靈喜抱病不出,那肯定是有鬼的--陳御醫,只有陳御醫去診脈,怎麼可能不知道靈喜有孕!
駱公公是應得男人那冰冷視線了,一行人快步的感到西亭,西亭已經有好幾名宮人和佳貴,中間刑貴人氣燄強勢,一邊是被壓著的靈喜,這刑貴人茶盞端得可好,只是見到男人到了,一花花的跪了一地給皇帝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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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是臣妾可是秉公處理的,您瞧這賤人--」刑貴人推了身懷六甲的靈喜一把,把那昔日清雅得似仙子的女人給搞得七葷八素,哪還見得著什麼清靈氣質。他爺看那圓滾肚腹,心裡頭說不上的滋味。
「何以說這孩子是爺的?爺與靈喜從來沒有什麼。」這難道就靠一張嘴說了算?夢三爺捏著手心,就怕男人盛怒之下,把自己給辦了那還不冤枉死。
靈喜終究抬頭了,她看向夢三爺和身後冷峻的男人,那丫頭居然笑了!「沒想到要到這種情地,才能見到皇上…皇上可知道,靈喜是誰又打何而來?您高高在上,肯定對小女子不屑一顧吧。」
「大膽!」駱公公斥責著女人,刑貴人倒很會順水推舟的,又是狠狠推了靈喜幾把,直到把女人給惹怒了,女人反推開刑貴人,一股勁來,直接衝撞聖顏,揪緊男人的衣襟,「如果這孩子是鵑哥哥的,你可還會殺他!?」
「拖下去。」他甩開那求饒的女人,本來啊,後宮的這些鬥爭,他是看膩了,可就不知道這女人是哪來的膽,竟說腹中胎兒是少年的種,這可不止僅把男人惹怒這麼簡單,那可是穢亂後宮了。「孤絕對不會讓你留子嗣。」
姑且不論那腹中胎兒是否是單鵑的種,單單他沒碰過女人,而女人卻已懷孕,皇衛心中的慍怒和這事情的複雜程度便可想而知。
「那你問問他上哪去了--!」靈喜撲地一喊,本要上前拿下人的侍衛們也稍停頓下來,他看著靈喜那眼,很是緊張,是啊…靈喜是知道采衣的事情,夢三爺不禁捏著冷汗,靈喜投來的視線有恨,「有晚夜巡的公公看見了…他,夢嬋娟,夜過子時仍沒回殿,你問問他上哪啊!」
「靈喜,你說的確有其事?」刑貴人這下抓到寶,起身跟著靈喜鼓吹著這事兒,霎時間,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夢三爺身上,那臉不禁微微發白,刑貴人笑得妖豔,索性重覆上那句話,「嬋娟,你上哪了?」
他皺眉,再說與不說間掙扎,男人的視線如針,這和靈喜的嫌疑尚未洗淨,接著又扯上洛采衣,他突然有些後悔方才在重華殿沒有先出口,居然在這情況下被攤牌--
「曉月閣,他就在曉月閣裡過夜。」
靈喜撐起身子,笑得蠻不在乎,大有拖著人一同陪葬的絕望,伸手指證歷歷,「他,夢嬋娟,傲雪山莊三少爺未過門的妻子,就是那曉月閣洛采衣。這事,宮闈裡是隱密了,外頭江湖可不少人知曉!」
本該是憤怒的情緒漸轉為冰冷,他只開口這麼一句話,「孤給你一次機會,說你那晚去哪了?」
單鵑你說,我就相信你。
這是他從未開口說過的承諾,卻是看著那少年依舊閉口不言,表情甚是猶豫,是在思慮著說與不說嗎?
單鵑,事到如今,你還想瞞我嗎?
他喉間乾澀,擅長巧語的夢三爺會這般,真的只在男人面前才有,男人的眼神凝視,更把他壓得沉甸甸的,只是那話就像誘餌,他向來對男人很是…雙眸一閉,心頭已有千萬承擔後果的準,「我…在曉月閣,洛采衣…確實是我沒過門的媳婦,可我倆是清白的。」
他彷彿聽得見周邊佳人們笑得太過開懷的聲音,以及靈喜那平撫些許恨意的心態,他們都正等著,等著夢三爺從天寵掉下來摔死那刻。
「來人,去把曉月閣的洛采衣給孤帶上。」他看著少年那沉痛的神情,他竟然認了,自己該誇他什麼,吃裡趴外?還是這麼多年來,把他的感情玩轉在掌間?他就這麼的傻傻為人養妻,好讓嬋娟可以在夜裡歡天喜地的和佳人私會,少年對他究竟使得是怎樣心思,皇衛已經不想知道。
「夢三爺打揭榜進宮來,就是為尋那洛采衣的,皇上,沒准您只是…遭他遮蔽心眼罷了。」靈喜這廝說得竅嘴,好似忘記自己身處何境,一心將他往死裡拖,怕是沒人給賠命了。
「我和采衣…是清白的。」他想伸手抓緊男人解釋,卻不知道為何一點也邁不出步,那手掐緊著,只能訥訥…他不該如此,不該如此在眾人面前讓男人這般--他夢三爺,真罪該萬死,「那晚采衣高燒,我是…照料她去了,可只是…」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妄想清白什麼?」這聲是刑貴人落難來著,夢三爺可真想把這女人抓起來掐一掐了,刑貴人這麼一說,一旁眾人竊竊私語,只有男人的臉色越見冷凝,凝得他心頭如有萬針插入。
他挑指一勾,侍者便送上一把雙劍,那是少年的劍,他取過其中一把,扔在地上,看著內侍剛押過來,此時正跪在地上的少女-洛采衣。
「殺了她,孤就相信你是清白。」原來皇衛本就打算要在近日將雙劍歸還少年,只是沒想到第一次的完璧歸趙就是用在這樣的場合。
看著扔在地上的冷劍,彷彿男人也將過往所有鄙視扔除一般,夢三爺心頭泛酸,低頭看著不發一語的采衣,身為女子,面容卻比他爺更坦然,讓他羞愧得很,是…他夢單鵑答應過,山無稜天地合,於是他跪下身,環抱住顯得冷然的采衣,「不…誰也別想傷她……」
洛采衣那雙眼直視著天威帝王,沒有把擁著自己的夢三爺放在心上,沒想見第一次面聖嚴,便是這般難堪場面,於是洛采衣笑了,那種打從心裡的傲然直勁,「皇上,這男人,是臣妾扔下的,臣妾不要的,再也不會要。」
不要的?他竟撿了這女人不要的當寶寵了?實在是太可笑,如果今天這事沒爆發,他還要被戴綠帽多久?「夢單鵑,你實在是太令孤心寒,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她?」已經不是有沒有的問題了,而是少年明目張膽的護航行為,實已傷透男人的心。「罷了罷了,你滾吧,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孤的男寵,滾回你的傲雪山莊去,我倆再無關係。」別人連要都不要的東西,他豈有再撿來的道理。
男人的話,讓整亭靜肅,沒人想見皇帝會如此做決,一個個耐著要看夢三爺受刑喪命的,啞口無言--只有他覺得天地一暗,男人這是…再無關聯、再無關聯,四年了,打揭榜那刻,他就沒想過真要離開這兒,男人說得如此輕易,好似,打從心裡輕賤著夢單鵑這人。
他是負心,無論對誰。
對洛采衣不忠,對范五不義,對東方皇衛不仁。
頓時間,他已無法去想,靈喜如何,采衣如何,抑或是刑貴人等正如何看著他,他只看到男人眼裡的鄙棄與沉痛,心如杵搗,顧不得眾人與顏面,不禁伸指纏上男人衣襬,「阿鵑不走,我不想走--」男人說過,生生世世的--是他夢單鵑,對不住男人。
「不想走?還想著如何吃裡趴外嗎?」他踢開少年纏上來的衣擺,看著少年復跌落地,眼裡除了悲痛還有絕情,自己怎麼就這麼容易上了少年溫柔鄉的當了,是啊,外頭人都知道,就他被蒙在鼓裡,難怪真是感情讓他瞎了眼,他竟如此對少年著迷嗎?「孤不要你了,聽懂了嗎?」一字一頓,他說的清清楚楚。
「你不要我?你當真…不要我了?」幾乎無法呼吸,男人以前騙他他怨著,卻多希望此刻男人一樣在說謊,他無法再多嘗失去,尤其對於男人,夢三爺不想放手,即便人見低賤,洛采衣還看著,他卻又復上前緊住男人的手,「你說過…燈油燃盡前……你說過的啊!」他還能不能信,男人給予的承諾。
「快把他們三個拉下去!靈喜賤人打胎凌死!把洛采衣也拖下去!」刑貴人生怕變數,急著鼓吹,宮人是信她的鳳權,拉起靈喜和洛采衣,沒人敢欺身夢三爺,反而是洛采衣伸手,往肩頭一扣,夢三爺卻不鬆開男人,即便指尖都顫著。
「是,你已選擇了洛采衣,孤讓你選,皇宮已經不是你的歸屬地,孤已成全你,滾吧。」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可說出如此平淡的語氣,抽過人拉自己的手,背過身任憑刑貴人將那若干人等拉下,後宮自有後宮的規矩,他已不想管。
「……皇上、皇上…」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如何幾不可聞,眩神湧上,他沒再上前,伏地深喘,風寒傷身,心碎傷神,「是我,對不住你……」已經沒有聽到靈喜和洛采衣的聲響,男人背身不動,他濕了眼眶,絕望自己無能兩全。
「上骨釘,拉去水牢。」刑貴人這聲是小,吩咐身旁宮人,她可知道夢三爺武功了得,此時不治更待何時。那些人拉住失神無抗的夢三爺,東廠公公拿出指粗的三吋封釘,在男人背著未見的環擁下,打入他肩頭脈肉,鮮血湧出,極烈痛楚達不了那絕望,他竟吭也未吭,只是在人群縫隙間,還貪婪看著男人最後一眼。
他閉眼不聽少年的最後呼喚聲,那樣沉痛的呼喚似乎是想要挽回他什麼,但皇衛已經不想知道了,他甚至不願再次上當,想到過往少年對他的順從求好,竟都只是為了和那女人在一起,護佳人周全的心態再再讓皇衛感到心寒,他甚至沒有聽到刑貴人的刑求聲就已先邁步離去,徒留絕望失心的少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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