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回去拿那個滾毛的東西滾一下吧。」報紙摺好,不敢拍掉身上的毛髮,直接回房間。
「......」下午起床時就趕著出去處理收到的信件上寫著的事,直到現在才突然發現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時不時就飄著細細的絨毛。『這啥,蒲公英的季節到了嗎?』
——不對、就算真是好了,房間裡哪來的蒲公英。
「多爾斯,你有出去沾蒲公英的絨毛——」轉頭、想問過自家的小狼是否有出去滾東西回來,卻在看見牠抬起後腳抓了抓癢後留在地上的那一團毛球的同時直接閉上了嘴。
我的天,看來我知道那些絨毛毛是啥了。
「啊、布朗寧。」回到了房間,便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不經的笑了,走到了他所坐的沙發,並坐在他的身旁,「你瞧。」隨機拿起了身上的一根毛髮,給了對方看。
一眼就看出那跟房間裡飛來飛去著的小絨毛是同種東西。「唔唔、我想...也許你該看看那個。」
伸手指向了剛才才出現了在房間角落地板上的那一團毛球,示意他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眼神像他所指的地方指去,先是看到某團毛球,再來是那孩子正抓著癢,抓完癢之後甩了身子,在甩了的瞬間,感覺像是千萬根的毛髮飛了起來,「啊、果然嗎……」嘆笑出了聲,隨後輕拍了手,「多爾斯,過來。」
聽見了呼喊聲,多爾斯並抬起了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看見的是熟悉的人,「嗷嗷!」搖著尾巴,奔跳到了自己的面前,在跑過來的當下,毛髮再次在這房間飄移著。
「...換毛季節到了、嗎?」看著那些在房間裡四散亂飛著的絨毛,搓著下頜的小撮鬍子做出了這樣的推論。這麼說起來當初接到多爾斯這孩子時,好像已經是秋季的事情了......怪不得會到現在才發現有這個問題。
「啊、也許是?」將多爾斯抱了起來,讓他兩隻後腳站著,不管怎麼弄著這孩子,毛是隨時的掉,皺眉的看著晃著尾巴的多爾斯,「不然,替牠修個毛好了?」稍微搓揉了幾下這孩子的毛髮,蓬也厚。
「——等牠自己換的差不多...哦算了、當我沒說。」到那時候只怕沒過敏都給逼出過敏來了。但是修毛?跟人剪頭髮或是刮鬍子一樣就好了嗎?
「呵呵、這可不能嫌麻煩啊。」笑了出來,輕輕的把多爾斯放了下來讓牠自己窩在兩人的腳邊,「大叔看過喔,市集很多女士牽著的狗,大多都是修過毛——」抵著下巴思考,「修的都是身體裸空,尾巴像是獅子的尾巴一樣……」
「......」稍微藉由自己的認知與男人的說法想像了下那個畫面,然後默默搖了搖頭。這種時候就發現狗歸狗狼歸狼,完全是兩種不同物種。
「哎呀……」那這樣子真可傷腦筋了,一些尷尬的笑出了聲,再次陷入了思考,「修短應該就好了,不過要有什麼工具呢?」低語。
剪刀?這邊最多的也就只有刮鬍刀了。
「剪刀是有啦、還滿多把的......」因應不同用途有不同剪刀。「我還有拆信刀,刮鬍刀也都有...呃美工刀我記得也有一把。——還是說你要軍刀、匕首之類的?」
記得某位先生有很鋒利很漂亮的匕首,但是那個...現在大概借不到。
「唔、普通的剪刀就好。」從思考中回了神,「刀的話有點難利用。」想像了一下畫面,傷到了多爾斯可就糟糕了,啊、剪刀也會……
「等我一下,我找找。」起身、朝著平常收納這些刀具的抽屜走了過去,一拉開抽屜映入眼裡的就是自己的拆信刀,接著是裁紙用的剪刀、裁布用的粗剪......哦、有了。
「——這個吧?」以前變成女性最後恢復時、用來剪掉那頭長髮的剪刀。應該很適合理毛?
「嗯,對。」微笑點頭,稍微修飾一下就好,至少別讓這孩子的毛別那麼長、那麼多就好,「那,大叔替多爾斯修毛?」
「啊啊、這工作我不擅長,所以就...麻煩你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搔了下頭,真要說起來自己擅長的刀具大概也就只有拆信刀和刮鬍刀,要理毛這種事...感覺頗有壓力。
「好。」點頭,再次拍了手,「多爾斯,過來。」小狼也蹭到了腳邊撒嬌,隨後便抱起了牠,「多爾斯,大叔替你修毛?」
聽見了修毛,多爾斯原本挺立的雙耳垂了下來,低嗚的望著自己。
「——看來不怎麼想的樣子。」順手拿起了抽屜的布塊、將剪刀的刀鋒擦拭了下,同時也用著眼角餘光觀察著那邊一人一狼的互動。
「是、不相信大叔的技術嗎?」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神情,不過心裡有一些的難過吧?乾笑了幾聲,「很快就好,多爾斯就忍耐一下吧?」隨後伸了手,看向了他,「剪刀,還要用嗎?」
「應該不是不相信,只是不喜歡吧。」輕笑了聲,對有毛皮的動物而言、那應該就像衣服一樣...所以我們現在就是在強迫小朋友換掉喜歡的衣服之類的吧?會反彈似乎也挺正常。「唔、好了哦,請用吧。」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著、一邊卻也順手將手中的剪刀遞了過去。
「謝謝。」接過了剪刀,當剪刀接過手時,多爾斯似乎也開始不安分的開始掙扎,「啊、這……布朗寧可以幫忙大叔嗎?」尷尬的笑著,看向了他。
「要我做什麼呢?」在旁邊空著雙手看著似乎也是挺微妙。輕聳了下肩後、像是同意了般的問道。
「安撫多爾斯,這孩子似乎很害怕剪刀啊……」望著一直盯著剪刀的多爾斯,說老實話,誰不害怕剪刀呢?
不太意外。那孩子有時看自己拿拆信刀在房間裡亂晃都會有點害怕...大概是刀鋒挑起了不好的回憶吧。
不經意的想起了當時從阿修羅先生那邊問來的一些細節,而後微甩頭拋開這些思緒,「啊啊、知道了。」
輕聲應過後,伸手將蜷縮了起來的多爾斯抱了起來。「沒事沒事,多爾斯就乖乖待著一下子就好了,馬上。」
看著多爾斯在他的安撫之下似乎變得比較安穩,眼睛直看著布朗寧,「開始吧。」呼了一口氣像是在做什麼準備,手上的剪刀開始在多爾斯背上的游移,決定了位子並開始修飾。
反正只要不讓多爾斯注意到剪刀就好。在心底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後、輕輕讓手指在多爾斯的頸脖間呵起了癢。
偶爾自己沒空理會這孩子、卻又被吵著要陪牠玩時慣用的安撫手法,這也可以讓自己注意著刀鋒位置、別讓自己的手指不小心就給剪到。
背部的部分毛修飾到了像是短毛犬的長度,「好了,接著肚子,布朗寧,可是把牠抱起來嗎?」這樣子剪應該可以吧?
照著男人的指示將多爾斯抱了起來。唔啊、這孩子愈來愈重了......略略有些吃力的完成了這個舉動後,繼續讓多爾斯呈現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動作,手上也沒忘記要繼續輕輕的搔著癢。
「啊、忍耐一點喔。」說完,便繼續修飾著多爾斯的毛髮,這句話其實是講給他聽的,畢竟自己在抱起多爾斯的前腳時,感覺到了一些沉重的重量,想著想著,修飾毛髮的手有些變快。
「——嗯、我想沒問題。」一併幫自己和多爾斯回答了這個問題,只要這孩子不亂動、那就還沒什麼大不了的;怕只怕牠耐不住性子開始亂動,那可就會抱不住了。
「嗯,好。」回應道,對話的時間也把多爾斯腹部的毛髮修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尾巴了,「好了,毛最多的地方應該就只有這兩個部分吧?尾巴,尾巴要修成獅子尾巴嗎?」
看多爾斯有些不耐煩的輕輕揮動起了前腳,「...我看算了,再這樣下去這孩子不配合,也很難做事......」
只是尾巴的話、應該還好吧?
「好吧,那就先這樣子囉。」將剪刀藏好,伸手輕拍撫了多爾斯的頭,「好啦,多爾斯,幫你修過之後比較舒服了吧?」
自己一鬆手、多爾斯立刻跳起了身,用力的甩了甩身體——又是一些絲絮的絨毛飛了起來,但顯然少得多了。「真是辛苦了呢,唷、你們倆都是。」伸手、跟男人拿回了剪刀打算收回抽屜裡去,同時也一併的說道。
笑了出聲,將剪刀遞給了他,「不會呢,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說著,把剛剛剪下來的毛推疊在一起,較好清理。
不曉得那些毛能做什麼......看著那些被堆疊了在一起的厚毛,忍不住思考起了它們可能的用途。
「——好了,接下來應該就不會繼續絨毛亂飛了吧?」看著又稍微搔起了癢,但這次卻沒留下一團毛球的多爾斯,稍微鬆了口氣般的說道。
「把這孩子的毛剪得這麼短,應該是不會了,尾巴的話下次再說吧?」微笑,將推在一起的毛放在自己的手掌上,「這些毛,布朗寧應該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嗎?」笑出了聲,小心的將錨地給了他看,有些玩笑的說著。
「尾巴我想真的就算了,反正也就那樣一撮,搖起來還是要有點蓬蓬的才比較可愛不是嗎?」輕輕瞟了一眼一旁多爾斯的尾巴後如此說著,「這些毛...我找個盒子之類的收起來吧,說不定哪天真會派上用場?」而後接下了那團毛,回答道。
「說的倒是,那就這樣子吧?」輕笑,看著多爾斯已經窩在自己的小窩的樣子,不過看了對方收下了剛剛剪下來的毛,也開始想著這些毛的用途,接毛啊、或者是,手工藝?
「好了,折騰了半天也都累了。」自己下午可也沒輕鬆到哪去,再說昨天晚上可又荒唐了好一陣子——「我們也該睡了,嗯?」看著他打起了呵欠,索性伸手拉起了他的手、提議般的說道。
「嗯,也好。」輕笑,點頭,讓對方拉著自己的手,帶著對方到床邊,並坐上了床。
緩緩放鬆的躺了下來,一點也不意外的感到倦意浮上。「呼嗯…那——給我一個吻、然後說晚安好嗎?」勾起了笑、撒嬌般的要求了起來。
跟著對方躺下了來,將他擁到了自己的懷裡,「當然好。」聽見了話語,笑了,低頭,輕抬了他的下巴,輕吻了他的雙唇,「晚安、布朗寧。」
「…晚安。」得到想要的東西而滿足的帶著淺笑、閉上了雙眼準備入睡。
滿足的笑望著懷裡的人,抱好並弄了個舒適的位子後,也跟著對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