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下課後離開教室準備返回雷文克勞塔,但今天繞了一點路,只是想避開人多的地方,這時聽到學生們喧嘩的聲音,抬頭一望,二年級似乎也剛下課不久,於是雷爾稍稍加快了他的步伐。
「──才剛開學就有作業...教授真是會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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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低馬尾綁著兩個大緞帶,穿著裙裝的謝敏奈一走出教室便忍不住抱怨著。
走在謝那身後,慢慢步出教室,抬頭一望,看見了對面走來的雷爾。
一瞬間有和麥斯四目交接,但雷爾裝作沒看見,並直視更遙遠的地方,與兩位學弟擦肩而過。
「麥斯?你在看什麼?」注意到對方停下腳步,循著視線看過去。「啊...那不是...」那是上學期開學時認識的雷爾學長。
「雷爾?」和對方打招呼,對方卻似乎沒聽件的樣子,大概是在趕時間吧。
不以為意地打算回地窖。
對了!有東西要給雷爾學長...「雷爾學長!」大聲喊著對方的名字並跑過去。
身側的謝那跑了過去,麥斯停下腳步,回過頭,等著謝那辦完事。
聽見兩位學弟叫著自己的名字,但雷爾沒有停下腳步,執意的繼續往前,內心祈禱他們不要跟上來。
「?」發現雷爾並沒有停下腳步,是沒聽見嗎?
謝敏奈想著,加快了腳步,跑到對方面前,「雷爾學長、我、剛剛在叫你呢..」看到人就會停下來吧?
看到謝敏奈跑到自己面前,於是停下了腳步,對方的穿著讓雷爾有些困惑,但沒有任何回答便開始移動腳步離開原地。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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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雷爾露出困惑的表情,該不會是因為裝扮的關係而認不出來...
他往前踏了兩三步再度追上,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對方的長袍,「雷爾學長、我是謝敏奈。有東西想給你...」總覺得對方的態度好像跟第一次遇到的不太一樣...?
感覺後方有股力道阻止自己前進,也被迫停下腳步,雷爾當然知道是謝敏奈,但現在的自己實在沒有理由與資格去接受任何人給的東西,於是緩緩轉過身拉了一下長袍,對方的手也順勢落了下來,雷爾沒有表情的看了一眼後又繼續往前走。
然而對方扯了一下長袍,自己的手也順勢滑落。
「雷...」謝敏奈再度伸出手,這次卻停在半空,然後又緩緩放了下來。雷爾學長的表情很冷,那是不想跟他有交流的表情。
「...學長...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想到上學期見到的利斯,對人滿滿的不信任,不想跟誰有所接觸。而自己跟利斯的朋友們花了很大的心力才讓對方慢慢恢復笑容。
但是相較於雷爾,謝敏奈跟對方僅僅幾面之緣,他根本無從幫起。
想著口袋內的小點心以及無能為力的自己,淚珠不爭氣的滑落。
遠遠看了過去,瞇起雙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見謝那呆愣著,似乎不太對勁,於是向他走去。
「...嗯。」用長袍胡亂的抹了抹臉,「雷爾學長大概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吧。」然後自己想不到有什麼忙可以幫。
嘆了一口氣,很沮喪的樣子。
「沒事。」搖搖頭,「只是覺得...幫不上什麼忙竟然讓人這麼難過...」看著雷爾離去的方向。
「...我不確定。」他是想知道雷爾怎麼了,然後以自己的能力幫他一把,但是他不清楚對方需不需要他的幫忙。「麥斯,如果有人一陣子不見,突然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話...你怎麼看待這件事呢?」看著對方問著。
「可能是受到了什麼衝擊吧。」平淡地回答,「也或者是,原本已經打算的意念,在某個時間點開始付諸實行。」對謝那輕輕彎出唇角的弧度,「如果對方需要幫忙的話,他會表示的。」
「所以得等到對方表示的一天嗎?」萬一對方沒說呢?萬一來不及呢?
抓住麥斯的長袍,他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面想去。
「謝那,有的時候,人要為自己做的決定付出代價。」輕輕摸了摸對方的頭,很低很輕地說,「溺水卻不求救,我們是不會知道他沉下去的。」
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我不太懂。」謝敏奈還沒辦法想很難的事。
「如果對方推拒所有的人,想自己解決事情,就是一種決定。同樣的,他也必須承擔沒有朋友幫忙的後果,這就是一種代價。」察覺話題過於嚴重了,於是換了個面向,記得剛剛是在說那個突然轉變態度的話題吧?「就是說,如果對方沒有和謝那提起的話,就是還不需要謝那幫忙的意思。」
聽著麥斯的話,「是我的話,絕對無法承受這樣帶來的後果。」搖頭,果然還是很難理解。
「麥斯,那我應該怎麼做才好?」還不需要幫忙的話,那我該怎麼辦?
「所以,謝那要學會求救啊。即使只有一點點訊號,我們也會發現的。」揉了揉他的頭。
「現在可以做的事,我想,就等待吧。如果謝那不放心的話,可以私下調查,問問其他和對方親近的朋友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異狀,這也是一種方法。」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停了一會,「我反而希望能夠自己解決所有的事,就不用拖朋友下水。作為朋友,只要等待就好,留一點空間和時間,總有一天能夠好好說出來的。」
覺得麥斯說的話前後矛盾,不過他沒有提出疑問。
「好吧──作為朋友,我就給點空間跟時間...」雷爾的話,總有一天會好好說出來的。「...可是對象如果是麥斯,我無法保證可以等到你說的那一天。」
講出口的話突然讓人不好意思,他轉身並拉起帽子,「走、走啦,回地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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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無法阻止謝那,不是嗎?」很輕地微笑,隨著他的腳步慢慢往回走,「是我也好,是雷爾也好,或者是謝那的其他朋友也是一樣,執意去探究那些對方不願意說的事,謝那也必須要有會受到傷害的覺悟才行。」
「總之,無論是誰,既然做了決定,他就要有接受後果的心理準備。不管那是什麼,即使是傷害也好,都會有所成長的。」
說著慢慢接近了交誼廳,「不管如何,傷害朋友這件事,一定絕非本意。」
「嗯、不過我的話,絕對不會傷害朋友的。」陰影下看不出表情,「絕不。」對於朋友有些意常執著。
「所以謝那不是那樣的人啊,那麼就不用擔心那種因為推拒朋友、傷害朋友,於是導致朋友不清楚發生什麼事而無法幫助的後果。」停在畫框之前,「好好的溝通的話,就能夠避免遺憾了。」
點點頭,「看來現階段只能等了..」又或者,問看看跟雷爾比較熟的朋友。三年級的雷文克勞學長姐自己也認識幾個,說不定可以試試。「希望將來能再跟雷爾學長一起野餐。」嘆口氣,接著說出通關密語。
「如果有機會的話。」彎起唇,在謝那身後跟著進入地窖。
雷爾站在房門前,沒有馬上走入寢室,幾乎快要放棄思考,也懷疑自己是否連心都變冷了。走道間來來去去的院生,即使是認識的人也沒有停下腳步關心,這或許是自己所期望的結果吧...
「雷爾夫?」一位男孩走上前,表情似乎有些不情願,直接將一封信遞給了雷爾,「有人託我拿給你的,可別退回啊。」見雷爾沒動作就硬塞給他,隨後便離開了。
看著手中的信封,雷爾一眼就認出杉藋的字,進房門拿起放在桌面的拆信刀,一張羊皮紙便滑入手中,細讀內容後不久,雷爾將信慢慢收了起來。
或許是預料之中的事,心情其實相當平靜,沒有多想就答應對方提出的要求,也算是給這位曾經要好的朋友一個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