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樣的決定雖然對那些人很殘忍，但多少有點自己自私的成份在吧。
總覺得很能理解，妹妹手機裡那些訊息。
在一樣的情況下選擇一樣的方式，果然是兄妹啊，溫皓忍不住自嘲著。

打開角落房間的門，緩緩的走進去。
因為高熱能看到的東西逐漸模糊，溫皓只能確認這邊應該是倉庫之類的地方。
只求其他人不會靠近這裡了。

「……溫皓，你要做什麼？」

聶墨煌倚著門框直直盯著手拿刀子的溫皓，嘴上這麼問其實內心大概猜得出來對方的企圖。因為腳傷發疼的緣故而睡不著的聶墨煌心中五味雜陳，如果有強迫自己入眠的話是否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墨煌。」視線從手上的刀子轉移到門口，相處兩個月多那 聲音自己早已記住。
「……我猜我撐不過明天。」

——啊啊，果然呢。
聶墨煌對於溫皓偷偷摸摸來到這種沒什麼人的地方的原因完全不意外，因為的確挺像對方會做出的事情，他站在原地嘆口氣。
「這麼做好嗎？溫皓。」

「還有其他選擇嗎？橫豎都是死，但總不想死後還要變成會動的屍體害了你們。」視線越來越模糊，只得重新握好手上的刀子。
「……快點離開吧。」

聶墨煌盯著溫皓看，對方的身體每況愈下而且目前沒法復原——這點事情自己還是清楚的。
那時當避難所的門關上，其實就未來已經往現在的結局邁進一大步，無法回頭。聶墨煌欑緊手中的手機，半垂眼簾。

「我不是來阻止你的，只是想跟你在最後聊聊。」

「…聊聊？」稍微放下手上的刀子，抬起頭吃力的看著墨煌的方向。
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多少讓溫皓有些不安。

「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捨棄傷患？」聶墨煌語氣平穩的問。

「…如果是萍水相逢的人、會捨棄吧。」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苦笑了下。
「但你們不是。」知道這回答充滿了自己的私心。

——我的話，會捨棄你們喔。
這種話聶墨煌說不出口，雖然想法是如此，但他現在已無法肯定說假設今天立場互換，自己能不能果斷地捨棄。
最起碼有些人無法捨棄呢，所以說成群結隊真的很麻煩……

「我是不會感激你的。」

「呵、我也沒要你感激我……」手開始有些顫抖，溫皓皺眉看著略拿不穩的刀子，試圖把刀柄架在牆壁上。
「……」試圖看著墨煌的方向，因為視線模糊連對方的表情也看不清。
對方是否向往常一樣微笑著？還是像當時警告自己時認真嚴肅的表情？

「呵……」
溫皓皺眉瞇起眼睛的這舉動大概是因為已經看不清了吧，認知到這點的聶墨煌忍不住輕笑出聲。
如果轉移視線的話應該就再也看不見活著的溫皓了，這麼一想聶墨煌忽然覺得兩人相隔遙遠，因此更無法移開目光。
是不能移開才對，也不能讓淚水占據眼眶。
必須仔細看著眼前的人，然後記在腦中。手機裡有著不少平時拍下的照片，可是聶墨煌仍然想要親眼記錄溫皓最後的身影。

「溫皓，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苦笑。
「…別抱歉了，該道歉的反而是我。」因為是自己、選擇了這麼自私的手段…
心裡某處還是希望大家能夠記得溫皓這個人曾經跟他們互動、相處過的吧。
「……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別讓大家看到我、最後的樣子。」將頭－－太陽穴的位置，輕輕的抵在刀尖上面，遲遲沒有行動。
「……拜託你了。」

「……嗯，我答應你。除了我，不會有第二人看見死去的你。」
聶墨煌別開視線，心裡盤算要離開多久再回來處理後續，他轉身背對溫皓。腳上的傷似乎不疼了，不對，是什麼都已經麻木、感覺不到了。

「——Rest in peace.」
——永別了，溫皓。

「……」謝謝。嘴型應該是這樣的，但乾啞的的喉嚨擠不太出聲音來。
隨後溫皓握緊了抵在牆上的刀柄，儘管還是有些遲疑在。
不久後，清脆的聲響響徹房間，那呻吟也漸變的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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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不解釋）

(/_T...

Q<<

|)謝謝陪伴溫皓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