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日常】
倘若命運也是一位主人,祂應該時時刻刻都在嘲笑著拼命活下去的人類。
「.....我實在不明白,或許你能夠為我解釋這副景象?」
那個紅頭髮的年輕人躺在地上,躺在麻布裡面被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他看到幾個面生的修士將之掀開,有個一面之緣的愛爾蘭人露出死白的臉龐,血液冰冷不再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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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心跳停止身體僵硬,確實是死了。
將手放開佈滿血痕的手腕,自己接應過許許多多往生者,他很清楚急救跟真正死亡的差異,而愛爾蘭人是真的死了。
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從城裡的巷弄裡被運回來,發現他的人是一名婦人,我們趕到時已經沒救了。』修士們說道,他分辨不出裡面是否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憐憫或是同情,也許都沒有。
自己試圖令震驚從臉上褪去,修士們看著自己反而一陣奇怪,可能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更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神態十分不妥。「....那麼,名字?」
『那名老婦人只說這個年輕人死前喃喃唸道南帕格斯教堂的神父先生,沒有說名字,身上也沒有任何身分證明。』修士頓了一會,繼續告訴他:『我們依照他的遺願將他送來這裡。』
「但沒有名字我無法....」
看著眼前年輕卻失去生命的臉龐一陣難過,他本來可以阻止的,這個年輕人明明還可以有那麼多時間去享受他還不知道的事物。
世界很大,可是他已經再也不會體會到了。
任何事都有例外。他看著眼前的兩名修士,兩人對看了一眼後明白地向他點頭致意接著離開。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教堂內的空氣是如此混濁不堪,他感到一陣呼吸困難又有種被抽空的無措感,死亡總是一種能夠準確切割人類情感的一種力量,強大到令人不得不退卻。
起身去接了一盆乾淨的水,重新跪在愛爾蘭人身邊朝他點撒,如果這是像平常一樣就好了,可惜的是這又是另一個絲毫不幽默的玩笑。淺色的眼睛看著遺體,強迫自己說話:「.....我給你起一個教名,年輕人。」
「帕特里克」他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瞅著眼前冰冷的身軀,有了瘋狂的念頭。
不論是他現在所為還是接下來所想的都是完全違背教義的事,即使他比誰都要清楚明白,即使他曾比誰都要遵守條規。
可是這次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就這樣為愛爾蘭人下葬。
神阿....我所信奉的唯一的上帝。
.....請原諒我,所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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