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澤姬對著剛發來的簡訊啐了一口,用雙手快速打上回覆。『媽的,煩死了。』
看到有訊息,趕緊打開來看。內容真的很有赤澤姐的風格。『大姐,請看在土產的份上,好心移駕吧!QWO我會在校門口恭候您的大駕(OWO)//』猶豫了許久,還是學哥哥加了點顏文字後,發送訊息。
看著那堆看到就倒胃口的顏文字,她搔搔頭髮,嘴裡唸著「真麻煩」邊打上回覆。『姑且來一下吧。』
回完短訊後就做出門準備,接著抓起手機走向弟弟就讀的學校。原本沒打算出來,被這樣請出門她當然是一臉不滿。姬冷眼看向確實在校門等她的少年。
『大姊,這裡!這裡!』從宿舍拿好了東西便匆匆忙忙地奔到了校門,不一會就看見了赤澤姐的身影,連忙揮手示意。
『就...想問一下以前借住大姐家時我還有見過其他人嗎?』陪笑的把土產恭敬地了過去。『這是給您的抹茶蛋糕,還請笑納。』
她沒馬上接過蛋糕,而是低聲說出自己的感想:「能不能別用這麼虛假的嘴臉跟我說話?」
『要不是有事相求,不然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暴力女,你知道的話就快說吧!』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還有,這個蛋糕說好要給你的,你快給我收下,拿很久也是會累的。我可不像大姐你一樣活力過剩。』邊抱怨邊把蛋糕硬賽在她懷裡。
沒因為對方的變化而生氣,而是勾起笑容——雖然充滿嘲諷意味。「還真不想收你這隻章魚送的蛋糕呢。」話雖如此她也沒有硬塞回去。「關於你那個愚蠢的問題嘛……用你那長滿銹的大腦稍稍想一下就知道了吧?」說著還白了對方一眼。根本覺得他是白痴。家裡有誰這小子一定知道的吧?
『誰是章魚啊!你才烏賊咧!』反射性回罵了一句,才開始思考其中的因素。『難道…真的是恭君嗎?嗚…不,這不是真的…。』憑著之前的記憶片段想起那個小男孩不是很好相處,但怎麼會是恭君呢?在心中欲哭無淚的狂搖頭。
姬正想開口說什麼時,他們正在討論的人物——赤澤恭正由校舍往這邊走來,一臉奇怪地看著二人。
「啊呢?姐姐為什麼妳會在這裡?」
姐姐不悅地啐了一口,然後用眼神示意在思忖的瀧介君。
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姐姐,想了一會後才恍然大悟地——不,是異常驚訝地叫起來:「咦——你們認識的啊?」「媽的,吵死了。」
接著理所當然地被姐姐賞了爆栗。
『恭君,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被他的大呼小叫影響了思緒,有些不滿的也敲了他的頭。『而且恭君你說我們從前真的有見面過嗎?這暴力女的話到底可不可信啊?』忍不住再求證一次。
欲哭無淚地看著打自己的二人。瀧介君之前是用這種說話方式來著…?
「我…我不知道。」摸著被敲痛的地方說。
姐姐在一旁聳聳肩說:「問這個噁心傢伙是沒用的,他根本不記得。」用揶揄的口吻說完之後,她沉靜地看向瀧介君,冷淡地開口:「章魚,你該不會想讓老娘一直站著說話吧?」
『嘖、嘖!這麼快就沒力氣站啦!真不愧是恭君的姐姐。』面帶諷刺的拍拍手。『看在你至少回答我問題的份上,今天我就好心點帶你去我們的房間好了。』轉過身看著還摸不著頭緒的恭君摸了下他的頭後 牽起他的手往宿舍邁進。『恭君,走了喔!』
「別以為你很偉大吧,垃圾。」
看著姐姐一個手刀敲到瀧介君的頭上,爾後拉起我的手臂,一把將我扯走。由於嚇了一跳我握緊了瀧介君的手,連他也一起被拉著走。
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姐姐沒有任何猶豫徑直走進宿舍。小聲地提醒她是在302房後就不管身後二人的狀況直接上樓梯,快速地來到我們的房間。
『哼,這就是我們的房間了。暴力女你先坐在恭君的床上,我先幫你們泡個茶。』無奈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頭,很不情願的把自己從京都帶回來的茶葉拿出來泡。畢竟該有的禮節還是要做的。『好了,請享用吧!』把兩只茶杯放在他們的眼前,自顧自的喝起自己的茶。
姐姐看了一眼我的床然後直接坐在地板上。完全明白她會這麼做的理由。不太介意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喝茶,倒是姐姐一臉不爽地看著茶杯,一口也不喝地放到一旁。
怎麼了?其實挺好喝啊?
『沒下毒啦!』看她完全不給自己面子不由得翻了白眼。『還是說暴力女你認為你喝不起這高雅的茶呢?呵…。』看了恭君一眼,還是決定不把話講全,留一些面子給他。
看見姐姐忍住沒把茶潑到瀧介君身上突然覺得很安心,她勾起挑撥的自信笑容說:「我是怕這麼好的茶葉被你這隻章魚沖壞了而已。」
『喂,頭腦不好也就算了!現在眼睛也瞎了嗎?這看色澤就知道我是做得多完美了吧?』聽她質疑我的手藝,也不再客氣的回嗆。『我真為你的未來感到擔憂啊!赤澤姬。』
姐姐用鼻子冷哼一聲。「不要把你的問題放到我身上來好嗎?真令人作嘔。」她不著痕跡地瞪了瀧介君一眼,「不過你這個蛞蝓腦袋怎看也是無法做大事的吧。」
二人一直唇槍舌劍,實際待不下去了便在會被他們罵的情況下喊了一句:「不要吵!」
姐姐頓了一下,隨後扭頭啐了一口,沒再說什麼。
『哼,恭君兇我…。』被恭君這麼一喊也沒有繼續吵的意願,小聲的抱怨了下便賭氣的把臉躲進被子裡。
「瀧介君…。」不知道現在要怎麼做,馬上不知所措起來,姐姐也沒有要幫我的意思。「那個……出來好好談吧?」至於談什麼我也不清楚,再說,原本我是中途加入對話的。
『要談什麼?』不是很情願的抬起頭來,看著恭君。『不過剛才恭君的態度還真像記憶中的男孩耶…難道真的是你嗎?恭君?』疑惑的捏起他的臉頰。『現在這麼可愛,以前怎麼可能會那樣…。』小聲的抱怨道。
「什麼…?」不太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沒聽漏他後面的抱怨。現在?以前?我有見過你嗎?話說為什麼要捏我的臉?
一大堆疑問充斥腦海,不解地看著對方。
『唉…大姐,我怎麼覺得你弟弟的失憶症比我這個頭腦被石頭敲到的還要嚴重啊?』看著還在疑惑的恭君,嘆口氣不再捏他,轉而向旁邊的人問道。『有問題要儘早治療比較好喔!』很誠懇的建議道。
「我、我才沒問題!」覺得被對方嘲笑而慌張地回道,說完轉向姐姐詢問意見:「對吧,姐姐?」
然而姐姐一幅不想理會我的樣子,她嘆了口氣表達出她的答案。
「嗚……我才……」好吧,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好、好,恭君你沒問題。你是一個正常人,這樣可以了嗎?』學著哥哥以前哄我的語氣對著恭君說道,看到他表情的變化實在很有趣。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哥哥這麼愛逗我了。所謂的天然嗎?我偷偷地笑道。
「……嗯。」總覺得對方在逗我,可是說不上來是哪裡。
「那個……我們以前見過面?」開始認真地端詳對方的臉,可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在你家啊!你真的忘了喔?』已經不期待恭君的回答了,自顧自地又從一旁拿出糕點配茶起來吃。『我是被大姐救回家的喔!』
認真地回想一下。確實姐姐之前是救了一個全身濕透且受了傷的男孩子回來……那之後呢?
沉思了一會,然後想起一次在昏黑環境裡的呼喚——「小瀧。」
咦?
猛然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年,微微顫抖著嘴唇輕聲喚道:「小…瀧?」
還以為只是同名,原來是同一個人嗎?要感謝之前的夢啊。
『咳咳……。』聽到恭君這麼親密的叫著自己,不小心嗆到一下。『是我喔…不過恭君還是像原本那樣叫我就好了,剛才的我不是很習慣。』尤其這個暱稱不是出自哥哥口中,心裡這麼想著,又喝了好幾大口的茶。
「啊嗯,也是呢。」沒在意對方的反應,平淡地喝一口茶。
「想起來就好。」姐姐似乎還是不打算喝茶的樣子。還在賭氣啊?
「對了。」她突然翻出手機,「章魚,我給你看噁心傢伙的照片如何?」她展露出惡質的笑容問瀧介君。明擺著又想耍我了。
『好阿,我超想看恭君的照片的!』自動忽略她又叫我章魚的事實,興沖沖的跑到她身邊。
不能叫姐姐住手的我只好在旁邊看她按出什麼照片時,望見她開出我醉酒那張照片就想也不想撲到她身上,姐姐當然是穩穩地接住我,而我則是死命用手蓋住手機螢幕。
「這這這個不不不能…嗚嗯。」說得太急了,不小心咬到舌頭。
在我後方的姐姐似乎覺得我的反應很有趣,難得地沒推開我而且輕笑出聲。看來她無意轉照片,那就由我來……成功了!
努力躲開瀧介君的視線轉照片後發現上頭的是——為什麼會是我吃巧克力的照片!這張也好丟人!畢竟當時的我因為巧克力溶化而吃得滿臉都是。
『噗…哈哈!恭君實在是好可愛喔!吃得滿嘴都是。』沒有去注意大姐在用什麼,但看到螢幕時忍不住會心一笑。『吶,大姐。能打個商量嗎?你傳一些恭君的相片給我,我就把這次去京都的照片給你。』
「京都?」姐姐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瀧介君同時把我推走。「是什麼照片啊?是說,還真的有人要這噁心傢伙的照片啊。」最後還是要嘲笑我一下。
『當然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啊!我這邊有恭君穿浴衣到哲學之道、居酒屋的照片,有些還擺了不錯看的姿勢喔!還算不錯吧?』把手機拿給她看。『要換嗎?』
為什麼要交換我的照片!為什麼?身為當事人的我不知道要不要開口發牢騷。
姐姐想了一下後,挑眉揮揮手上的手機。「只有這些?我這裡的照片一張就夠抵你全部了。」
為什麼要像有錢人那樣放話啊?
『嗚…大姐你這話很傷人耶!我這邊再加上之前的只有睡顏照和女裝照了…。』消沉了下,又想起什麼突然問道。『啊,上次女裝和大腿上的字都是大姐你做的,對不對?!』語氣很是激動。
「對啊。」姐姐擺出「你小子有意見嗎」的不滿表情回問。
『嘖,早知道我就多拍幾張照了。』翻出自己的相機轉向恭君問道。『我能再拍嗎?』表情很是認真且正經。
「咦?沒沒沒什麼好拍啦!」連忙揮揮手說道。
姐姐在旁「啊」了一聲,將修長的食指指向我,「你居然給男人看到字了啊,真糟糕。」
「不不不是故意的!而而而…嗚…而且瀧介君也不懂是什麼意思!」啊,說漏嘴了。這樣就證明了我向瀧介君說謊的事實。
看到我的神情,姐姐饒有趣味地「喔~」的點點頭,沒有要再說什麼的意思。
「耶?恭君你的意思是我理解錯了嗎?」疑惑的看著恭君,但一想到他曾經騙自己,便把頭轉向大姊。「吶,大姐。你寫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姐姐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後平淡地答:「上他一次的意思。」
「啊!就是插入人家身體做些奇怪的意思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過大姊你寫上去做什麼?想看恭君被這樣那樣嗎?」再次疑惑的問著。
姐姐哼笑出聲。「嗯……大概是,想看到他被男友這樣那樣吧。而且看他慌張很有趣啊。」
又在說這個話題!為什麼非得是男友不可!
我沒有把話說出口。
『咦?恭君有男友…我怎麼不知道…。』驚訝的大喊。『…所以說當時恭君你是在男友那邊被羞恥play過後,才逃回宿舍的嗎?…難怪躲在被子裡。』思考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越走越偏了。
「不不不不不我沒有男友也沒有被羞恥play!」慌亂地喊道並拼命揮手,努力主張自己的正確。
『阿,但是大姐說想看恭君你被男友這樣那樣?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還要寫上去阿?還是大姐只是想看還沒有實現啊?』聽到恭君的回答,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啊,對了!所以照這樣講恭君你是同性戀者嗎?』後知後覺的問道。
姐姐沒有回答瀧介君的問題,明顯是不想管了。
「那個…我算是個雙性戀吧?」不太肯定是不是這麼說而加上疑問語氣。
『喔,了解。』得到了答覆,便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秘密本子,把今天得到的情報記錄下來。『大姐,你還是不喝茶的話,請早點離開吧!這邊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了。』邊寫邊看著無所事事的大姐,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講道。
「也是呢。」姬站起來伸懶腰後回答。放涼了的關係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接著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照片甩到本田身上,在他耳邊低聲說:「弟弟麻煩了。」
她直起身子邊走向房門邊說:「以你這隻章魚來說,茶還不錯喝啦。」接著打開門平淡地離開。
有點好奇剛才姐姐給了什麼瀧介君,似乎是照片,背景是……家?好像有小孩子站在那裡?看不太清楚。
「阿...感謝讚美。恭君,我會照顧好的。請慢走喔!」呆呆的看了下大姐離開的背影,在看了下被甩在身上的照片。「小小的...恭君?」有些疑惑的看著照片。
看著那張照片感到很奇怪。為什麼會給他這張照片?笑得很開心的……以前的我。
不過現在去想也不會有答案的。「不想要的話,給我也可以喔。」向對方伸出手。
「不、不,我要!我要!」快速的把照片夾在本子裡,把它藏回枕頭下。「恭君想要我也不會給你的。」把自己的身子壓在枕頭上。
為什麼…要這麼激動?
不解地看著對方的動作,緩緩放下手。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麼要收那張照片?」
「紀念啊!難得有恭君小時後的照片耶!」還是採取防備位子。「說不定這是大姐在我的人生中唯一一次送我照片耶!當然要好好收好啊!」
也是呢,姐姐平常都不會這麼做。對方不介意的話就沒關係啦。
坐在床上看著對方,突然微笑起來。「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了。」還說出有點莫名其妙的話。
『噗哈哈…恭君你這樣說很沒說服力耶!之前還不認得我說…雖然我也忘了,不過……。』拉進了與恭君的距離,悄悄的在他的耳邊把未完的話說全。『真的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喔…弟、弟、君。』惡趣味的把以前對他的稱呼說了出來。
臉頰猛地燃燒起來,不用說現在我的臉一定很紅吧?
為什麼又這麼叫我,真是的!
低下頭稍稍推開對方。「嗯…你、你……別這麼…叫我!」努力地組織好話語,好不容易才喊出來,可是聲音在發抖而顯得無力。
『噗哈哈…抱歉!抱歉!不過,恭君你的反應好有趣喔!』看著這樣的恭君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很可愛喔!』
聽到對方在笑頭更低下去。「不…不可愛!」不禁緊抓住對方的衣服,像是在主張自己的話。
『我自己覺得可愛的標準是我自己定的,我說恭君可愛就是可愛,懂了嗎?』看著他主動拉近距離,不免想要裝起花花公子捉弄一番,很是輕浮的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幹嗎一幅花花公子的樣子啊!
「…知道了。」不滿地直視對方,有點不情願地輕聲回答。最可恨的是臉上的熱潮還沒退下去。
『為什麼這樣看我?我這樣不算欺負你吧?』看到恭君不滿的眼神,不禁覺得好笑的收回自己的手。『可不要給大姐告狀喔!懂了嗎,恭君?』輕點了下他的鼻頭。
「我可沒說你欺負我。」還是覺得不滿,又回道了一句。
「咦?為什麼不能告訴姐姐?」稍稍歪頭看著對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剛剛好像在我的名字上加重音了吧?
『嘛…既然恭君認為不是欺負的話那就不要再問了嘛!』打哈哈的想瞞混過去。我才不會說是怕大姐呢!就算是面子,死也不能說。
依舊搞不懂他的意思,眨眨眼睛看著對方。
既然他叫我不要問就不問吧。最後得出這個決定後,不知道可以說什麼而靜下來。
『嘛…總之很高興認識你又再次遇見你,我的朋友。』看著恭君不開口說話,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擁抱。『真的、很高興喔!…。』
稍稍因對方的動作嚇倒,然後笑著輕輕回抱。「我也是。」
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打斷自己製造出來的溫馨場合。『我…嗯,大概要說的話只有這些。雖然很平常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說了。懂了嗎?那就這邊,晚安。』迅速自顧自地把話說完便蓋起被子遮住自己那承受不了溫馨場合而有點燒紅的身子。果然自己就不適合這種場合阿!
又一次疑惑地看著對方的動作,愣了一會才應道:「啊嗯…晚安。」
靜靜地走去關掉電燈,接著鑽進被窩心情不錯的閉上眼睛。今晚會做個好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