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撞到了,腰疼。」並沒有伸手搭上,反而一手撐地後爬起,在視線相對時露出笑容後猛地朝對方撲過去。彷彿野生動物撲擊的節奏,不過…自己撲向的人也不是什麼馴良的草食性動物,所以落了空似乎也理所當然?
那突然的飛撲讓自己下意識的側身閃過,「我想現在不是玩耍的時候,該走了。」看著兄弟那若有所思的眼眸心底湧起的預感並不是太好,總覺得下一秒會有什麼讓人胃疼的事發生。
「反正也沒甚麼要緊事、就陪我玩一會?」或許是因為那閃避所以更加引起了幾分興趣,在空間不大的樓梯口連著幾次的想抓到對方,卻都被兄長微皺著眉躲開。一次兩次的失敗後也開始較真了起來,在伸手躍出的速度也加快幾分。
「別鬧了。」第一次逃開了那手而第二、第三次自然是不想被輕易追到,不曉得嘆了第幾口氣邊說著邊開始加快腳下的速度,或許心底也是有打算認真較勁的念頭,而開始了這場莫名的追逐戰。
「沒有鬧啊-。」雖然那麼說卻還是張大了手想去揪住對方飛揚的衣襬,但那紫色的布料總是在兄長一個轉彎後偏離了軌跡,讓自己終究只能獲得一掌虛無。
雖然知道彼此要接吻的話可輕而易舉,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交換雙唇。不過就像是拿著毛球在貓科動物前面晃動,那種想抓卻抓不到的心情確實讓人心癢難耐。
追逐的路線從樓梯開始漫無目標的只是一股腦的向前,不輕易服輸的性格是兄弟間都有的人格特質,一前一後的奔跑恍若是回到幼年時期的嬉鬧一般。
眼前的視野驀然多了襲身影障礙,倏地改變腳邊的方向及時閃過才不至於撞上那個人。
「唔呃?」剛好被兄長擋住而來不及剎車,就這樣直接撞進對方胸膛…當然絕對不是柔軟的感覺,而是無比堅硬的男人肌肉。連忙穩住腳步後站直,沒來得及打招呼就急著先確認兄長的位置,在看見那身影在不遠處停下時才鬆了口氣將視線移回。
「肋骨沒撞散、膽子也沒嚇破,只是有點痛-嘶-弗雷特里西你的身子是鐵打的還是被你哥做-咳恩...-養得太好了一點?」無奈揉著被撞到的地方,嘴裡卻不饒人地喊了一嗓子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話。
瞥到後面還有伯恩哈德的身影,想也知道鐵定是被弗雷追著追著看到自己就刻意轉彎避掉了衝擊...但令人感興趣的事情是,為什麼這兩個人老大不小了要在走廊玩追逐戰?童心未泯也說不過去,那張冰塊臉會玩遊戲隔天就下紅雨了。
「這是個好問題我也不知道?不過就像你去問貓為什麼要捉老鼠牠也只會回答喵嗚喵嗚的叫聲而不知道意義嘛-所以理由也不是那麼重要。」將手搭在對方肩上,那語氣是如此直率彷彿過往在課堂上教導訓練生時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最終可以得到甚麼樣的報酬跟美好的果實,例如甜美的吻之類的?」朝不遠處的兄長眨了眨眼,而對方卻毫不配合的露出無奈的神情。
似乎看見了當年自家兄弟是如何教導訓練生的畫面,胃似乎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有些不適,還是先行一步讓那玩上癮的弟弟嘗到敗北的滋味後再好好休息吧。
如此決定以後便不再停留,提起步伐繼續前行不再等待身後的人。
「嗚啊、不說了,到時後真追不上就糟了。」隨手拍了拍阿貝爾的肩,並在起跑前留下了最後一句不知該說是建議還是存心想看熱鬧的話語。「艾依啊,偶爾也要帶他出來跑跑吧?」
說完後便壓低了身,加緊腳步繼續追隨那人的身影。
反射性地跟著弗雷特里西的腳步在後頭一起追著,邊追邊思考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動起來-伯恩哈德不應該是自己要追的對象才是...最後把原因歸咎於訓練生時期過於深刻的記憶。想當年要是追不上教官的腳步,那當天的午飯可就飛了一半。作為一個正在成長的青少年,少了一半午飯不異於地獄生活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這兩人為什麼要跑呢?看起來像是為了某個賭約,然後追到人就可以親一下這樣嗎?學起來搞不好可以玩一...咳,跟艾依一起放鬆一下也不錯。打定了主意要看完全程,於是腳步不懈地不緊不慢跟在兩人後頭。
腳步聲有些凌亂,不只弗雷一個人追上來?那肯定是阿貝爾,但為何他也要跟著一起跑?莫非還有幫忙抓到自己有獎勵之類的事?腦中閃過不少的臆測,更加堅定了不能輸的決心而加快腳邊的速度,看見眼前微啟的窗子,毫不猶豫的伸手推開另一手按上窗檻一躍而下。
「咦─?阿貝爾你就算追上來也不能親伯恩喔。」比起兄長俐落的單手撐住身軀後漂亮的跳窗姿勢,此時更在意那跟上來的男人。
在說話的同時也已經扶著窗框,然後一躍便踩上窗檯,稍一停頓確定目標的方向後縱身追上。
雖然伯恩的速度要快一些,但若是拐彎的情況下佔上風的可是自己。看著庭院中半損毀的雕像等等,勝卷在握的笑容已在唇角顯現。
「誰要親那個冰塊臉-」翻了翻白眼,跟著俐落跳出窗外-如果忽略到差點卡住和落地時的重響外的確算是俐落-追上去。並不求真正追上,只要能夠看到結局便行,這樣才有參考的價值嘛!為了確保自己的觀賞權,邊追邊大聲澄清自己的最終目的。
「我要親也是親我家的艾依查庫,現在只是看看有什麼料可以玩玩罷了。再說,我挺好奇伯恩哈德跟你的速度誰快,親愛的弗雷特里西。」言下之意,就是懷疑弗雷到底追不追得上自家兄長。
「當然是我快-嗚啊。」猛然回頭想堅定自己立場時,沒注意到腳下那些散落的碎石而腳一滑-差點、就那麼零點幾秒就會發出響亮的迎面著地聲。
幸好即時反應過來才站穩了而不至於摔倒,才鬆了口氣就聽見那似乎略帶擔心的輕喚。抬頭就看見伯恩停在不遠處,像是有些疑惑般張望著。於是、豪不客氣的、把握機會向前衝刺-。
聽見那突兀的軋止聲,猜想是弗雷腳滑跌倒而停止下來回頭查看,但映入眼簾的是直直逼近的身影,反射性的提起步伐轉身離開但已晚了出發的時機,不需多久便讓人逮個正著順勢壓制靠於樹身。
「唔啊、終於啊-抓到了。」笑容如此燦爛而不帶絲毫罪惡感,畢竟在這追逐賽中本就不該對敵人有憐憫,自己不過是在兄長的弱點上順勢利用罷了-雖說並非刻意就是。
收下了喔-屬於我的獎品。在對方耳旁溫熱的低語,單手撐在粗糙的樹皮上,另一手則是以食指挑起了對方的下顎並俯身覆上了唇。心滿意足,去細細品嘗那甜美的勝利果實。
覆上的是那熟悉的氣味及溫度,眼角似乎捕捉到多餘的身影,腦中閃逝過想推拒的想法但不消多久便讓近於咫尺的兄弟擾亂了這多餘的思考,雖說心底多少有幾分不甘卻也於此時不再多去計較,微啟口與之掠奪彼此的氧氣,任由自我於此刻放縱。
毫不遮掩窺探的舉動就這麼大方看了好一會兒,才在弗雷特里西警告的目光下離去。腦袋裡轉的滿滿都是回去怎麼找到艾依查庫如法炮製一番—自然,除了親吻外的後續發展也是十分重要的。
就像弗雷那一眼瞪過來昭示的那般。無庸置疑,明天是誰下不了床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