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頭想想,我們同為『曉』組織的一部分,對團員來說,最重要的是任務而不是本身。也許,地達羅前輩比想像中要來得成熟許多也說不定……
……
不過,偶爾放縱一下也沒有關係吧?抱著這個念頭,決定在剩下的時間內為他做點什麼事。話雖如此,卻不曉得該從哪裡開始著手,前輩追求的、有興趣的、想要的、期待的……在自己眼中都只有藝術而已。
但既然下定決心了,就不能中途放棄,心中一股幹勁催促著自己,是沉寂已久,想為一個人付出的強烈想法。
在榻榻米上站起身子,稍微撫平衣服的皺褶,在手推開房間拉門之前不忘把面具調正「不知道的事情,還是去問本人好了~前輩的事情還是他自己最清楚嘛」把內心的話說出來好整頓心情,後晃出房間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今天難得沒有被指派任務,在沒任務可執行的情況下自己就選擇在基地外改良以及創作新的引爆黏土作品,專注得連有人靠近都還未察覺到,黏土在右手的掌心中被捏造出形狀。攤開手掌,滿意的一笑看著那讓自己得意的新作。
如預料之中,對方依舊陶醉在自己世界裡,完全不把周圍的事情當作一回事,忍者本能的在心裡默默嘆氣,真是太危險了。雖然這樣想,還是立刻湊上前去「前輩!這次是什麼?你在捏什麼?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該不會是抄襲的吧?……啊,對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怎麼什麼也不講啊?有沒有想要什麼東西?說來聽聽吧如果我做得到的話!」如鞭炮般讓人煩躁又摸不著頭緒的問句和吐槽倒是輕鬆挑起對方額上的青筋。
才剛做好得意之作,那令人煩躁不已的連環問句和侮辱般的吐槽讓自己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掉,面容上的青筋就足以證明現在是在忍耐第一次的怒氣。「才不是抄襲!不要像上次在糰子店說的話一樣啦!……想要的東西啊…嗯…」托住下顎思考,自己最想要的東西無疑是欣賞藝術,除了這些似乎倒沒怎麼想過,或許曾經希望過大家能認同自己的藝術吧…嗯。
「想要的東西是……?」看著對方即將回答到事情的重點卻又突然卡住,稍微期待的重複了一次問句,卻因為實在等不及了而開始猜測「食物、可愛的東西、危險的東西、可怕的東西,還是一打黏土或是女朋友之類的?」在急躁之餘有那麼一秒在心裡閃過了問題『為什麼在等待前輩的回答時自己會如此忐忑,如果答案是親人或戀人,那該如何傳達自己的心意?』
這時發覺了鳶的怪異,雖然平常相處下來總讓自己很無法忍下怒氣的煩人,但是現在的關心似乎比平常還過頭了吧?聽到女朋友的字眼而感到有趣起來,在組織裡根本沒想過這種事,「虧你想得到最後一個答案,如果我說是戀人、你又會怎麼做?嗯?」倒是好奇起來他到底想做什麼,不然幹嘛一得知今天是自己生日就立刻跑來問東問西的。
「去路上抓一個!憑我的實力要抓到十個都沒問題!」沒有經過思考就立刻回答「不然就……請小南前輩代打一下?……開玩笑的哈哈」擺擺手,單眼視線停留在地達羅前輩既鄙視又不理解的表情,在印象中,只要回答玩笑性的答案,對方通常會先翻白眼然後跳過話題,自己就等那時候再問出別的答案即可
沉默不語的鄙視著剛脫口說出言重玩笑話的鳶,總覺得這傢伙真的異常開朗到一個想炸飛他的念頭,而忍耐限度也就只剩一次。
說到想要看的東西,對方的真面目也是其一,倒不如趁這次機會……?
見地達羅前輩沒有回應,只好自己先欲擒故縱的問「所以前輩真的要我去路上隨便擄人嗎?」歪頭,無辜地搔搔耳後,因為知道前輩不會同意,所以早已放下心來準備應對下一個要求「還是,有什麼比較好辦到的呢?」即使如此,卻暗自做了最壞的打算,大概是在不被發現真面目的情況下使用幻術……若對方的願望真的是自己無法實現的。
「怎麼可能啊!」對方前句一說出口馬上獲得自己的反駁,他卻像是早料到自己的回答似的立刻問了下一句,聞言偏了頭,思索一陣,淡然望向天空。
「…嘛,跟我說句生日快樂什麼的不就好了嗎?嗯…」反正自從發現了自己所追求的藝術美感之後就再也沒好好度過什麼生日,有聽過這類型的組織快快樂樂的替成員慶祝嗎?不可能有的吧,頂多感情好的搭檔會以他們的方式慶祝罷了,以前要是蠍旦那也不太可能為自己浪費時間做這回事…嗯。
立刻湊近了對方,訝異的拉高音調「就這樣?!生日快樂這種話,就算是平常我也能說的!」即使語氣和肢體動作和平常一樣瘋癲,面具下卻是複雜的表情。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早熟嗎?還是說,即使前輩的年齡和外表只是孩子,但就連最基本的願望都早已被紛亂的世界磨成灰了……「傷腦筋,真不給面子呢前輩……好歹我們也是日後要朝夕相處很久的夥伴,生日快樂這種話……真的是每天都能說,而且是大家都能說的啊!想點特別的吧?……」
「若是平常說的話也就沒意義吧?鳶。」不免一句吐槽,要是每天都在耳邊響起那種聲音對你說生日快樂,這句話聽久了也毫無意思。
夥伴?那種就算性格不合也會在屆時互補進行作戰的搭檔的確能稱之為夥伴,但是在曉裡,夥伴僅僅是輔助用的。要是其中一方死了,不久馬上就能替補個新的。往往對搭檔的死感觸也不會太深,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為此哼笑幾聲,「嘛我可沒相信什麼長久之說,嗯…」誰都可能會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死去啊。
想了想,才又開了口──
「既然如此,就好好欣賞我的藝術吧,不准嘲笑我的藝術!嗯!」說出了他應該不太可能做到的事情,心裡有數也遲遲沒說出真正想要的東西。
「好吧,前輩,我突然覺得你剛剛捏的新作品美呆了!」恢復以往調侃的口氣,不忘加上拍手的動作。果然,要讓這個倔強的孩子說出真心話並非容易,他到現在依舊種種防備著自己呢……,或許再多點時間相處吧,不過……時間這種東西……已經所剩不多了。從前輩口中的一句『沒辦法相信長久之說』來判斷,蠍前輩的消逝說到底也對他造成不少打擊,會讓前輩有這種想法,追溯到曉的源頭,多多少少也有自己的一點責任。
「藝術什麼的,果然還是太無聊了……」為了弭補從心頭竄起些微的罪惡感,微微彎下腰對他伸出手來「吶,跟我到外頭去走走吧?」沒有什麼理由,單純的想把他帶離這裡,曉的基地無論哪裡都讓人無法打從心底放鬆,平時也因為任務而沒有太悠閒的時間,希望趁這個機會了解更前輩,以自己的洞察力……應該還是能找到代替品成為禮物的,即使不是他最想要的東西。
果然會這麼敷衍啊這傢伙…真是的…嘛算了,不懂欣賞藝術的人要勉強他接受根本不可能,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
……剛剛說了藝術無聊接著又說跟他出去走走,這後輩是進來讓自己氣到屢次炸飛他的吧?嗯?
臉上表情則是一臉嘆息,挑了眉,「說話就好好說不要搞得像約會邀請啦…嗯。」示意出去走走也好,繼續待在這個組織基地更難有創作靈感。
「又沒什麼關係,約會什麼的,我們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嗎?好啦!前輩,快把手給我吧!」被黑色手套包覆、攤開的手掌依舊停在對方面前「我剛剛問前輩的時候,得到的第一個答案不就是想要女朋友嗎?」內心難掩期待久違的他人的體溫……。
「那時候只是開個玩笑…嗯。」看著對方依舊攤開等待的手。
說實在,要這樣覆蓋上一個同為男性的人的手,這舉動根本是女人才做的吧?自尊才不會允許自己活像個女人,此刻面容浮現出極為淡的紅潤,閉了眼撇過了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我拒絕,幹嘛一定要……喂等等!嗯?!」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拖著走,完全沒反應過來就這樣出了基地。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找回了什麼失去的東西,當手上對方的體溫傳回心裡的瞬間。不過沒離開基地幾公尺,地達羅前輩從無反應裡清醒過來後急急忙忙的要把手抽離「唉唉,再拖拖拉拉的太陽就真的要下山了。」而自己只是將掌心越收越緊,也完全沒把前輩各種拒絕的話放在眼裡,直到對方委屈的抱怨手會痛,才稍微放鬆力道。「就這樣散步到市集去吧~前輩!」要馴服這位高傲的前輩就和與野貓接觸一樣,起初會被抓會被咬,到最後卻會達到互相的動態平衡。
迫於無奈之下就半任由他拖著自己走,一臉不滿地看著對方,「…這不叫散步吧。」連旁人都看的出來自己並未情願的情況下吧!嗯!?
吐完嘈以後是一陣沉默,不知為何地,跟他待在一起時總是自己是偏安靜的那一位。身為他的前輩卻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說不上討厭但就是有種違和感。
稍微安靜一會,沒有回話只是想再細心一點感受這份短暫的平靜。捉著對方的手久了,不自覺起了惡念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先鬆開手,再度握上時卻是和前輩十指交扣。想看看他炸毛的樣子,有沒有一句話是越是喜歡的人越要惹他生氣?
原本以為鳶終於放開手但誰知道下一秒他的手突然握上來而且還特意十指交扣,反應理所當然的是嚇了一跳,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起來或許會像極了一隻受驚嚇而豎起毛警戒著的貓,「喂…鳶!做什麼啊快給我放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