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基本上全架空
*注意:奴隸少不了被鞭打,不能接受者慎入。
(1)
米利安毫不在意地用單膝跪在佈滿泥水的地面,他的上一個主人顯然覺得他已經沒用了,正打算將連同米利安在內的幾個奴隸出售轉讓,在這個出身決定待遇的年代裡,奴隸沒有權利反抗加註在身上的命運,米利安明白自己能活到這個年紀已算非常幸運──儘管他在當劍奴時失去了手臂。
這也或許是他遲遲未被賣出去的原因,四周來往的人群無不朝跪在地上的奴隸投來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但鮮少有人走上前詢問,以米利安的情況,殘缺已經奪走了他作為奴隸的價值,恐怕只有腦子進水的人才會想要一個獨臂的奴隸,更大的可能是被當作廢棄物處理,他的主人不會介意拿走幾個內臟以換回一點盈利,但米利安還來不及擔心自己的遭遇,他的下巴就被人粗魯地扳起。
事實上他還發著燒,作為奴隸米利安的傷口理所當然沒有得到良好處理,只是草草用布條包紮起來,因此當他望向走近自己問價的人時,眼裡只映出一道紅色的身影。
似乎是跟對方談好了價錢,陌生人朝米利安走來,想扯起男子的項圈時遇到了米利安的反抗。
「不……」米利安搖著頭,當對方以為他在反抗時米利安把目光移向一旁瘦弱的男孩身上,「我活不久了…請買下他,這孩子很年輕,他不應該……」
不應該死在這種地方。
那個人頓一下後馬上明白過來,在日落前沒賣出的去的奴隸只會有最悲慘的下場,而相比之下米利安顯然更希望得救的是身邊的小男孩。
米利安的言行惹火了身邊的賣家,一個成年男子的價位遠比孩子高更多,而米利安毫不在意地道出事實可能令生意做不成,怒火換來賣家落在背上的一記鞭子,失去平衡害米利安瞬間倒在地面。
現在他僅能用右眼向上望向交談中的兩人,兩人一陣討價還價後,發現男孩最終被買走的米利安鬆了一口氣,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已經弄得髒兮兮的自己也被那人帶來的僕人扶起,這發展令米利安有些難以置信對望向對方。
「兩個,我都要。」 紅色的身影說道,從他帶來的家僕人數跟衣著上可以判斷出對方是位貴族,雖然還想觀察下去但米利安的身體卻在抗議般吸走他最後一絲力氣,紅髮人回頭對上他的視線,依照規矩他應該跪下親吻新主人的腳尖,但眼前人並沒有因為他的失禮而生氣。
「我把他也買下來了。」 琥珀色的眼眸看向他,米利安說不出為何,但那不是看奴隸時應有的眼神,「現在滿意了嗎?你這個死性不改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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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脫下手銬後在手腕上留下的痕跡,米利安沉默著,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被買下,的確從前的米利安在鬥場上為主人賺取過不少錢財,這也是他得以存活的原因,但現在的自己就算被全副武裝地送上場,實力也早已大不如前。
他不明白羅索--是的,這是他新主人的名字,這位年輕的貴族為何要花一大筆錢買下自己,從其他奴隸口中聽到的描述看來,這位新主人也不是以善心出名。
不過米利安也做好了隨時被轉賣,或者主人心血來潮要他徒手跟獅子搏鬥的準備,這種事情在其他敗陣的劍奴身上也不是沒發生過。
所以當那位新主人居然跑到他暫住的房間裡時,米利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單膝跪地以示忠誠,等待著他的主人先開口。
「.....名字?」對方遲疑一下後開口道。
「米利安。」米利安在得到默許後抬頭,目光對上羅索後才發現他比想像中更瘦弱,「有什麼事我能為您服務的嗎?」
後者的目光在他身上遊走,最後集中在他缺失的右臂上,米利安思考著是否應該把傷口隱藏起來畢竟那不太美覲,但羅索卻先他一步用指尖覆上他的傷口。
「....鬥場上弄的?」
「是的。」
「他們說你是最強的劍奴。」語氣裡夾帶著一聲輕哼。
「我曾經是。」米利安如實回答,雖然他對那些稱號毫不在意。
「....你一直都是。」羅索咬了咬牙,不等米利安回答逕自離開。
從那天起米利安的生活簡單了很多,比他受之前的主人重要時還要簡單,羅索只要求他做最基本的工作,老天在上那甚至不是粗活,他只負責點閱主人倉庫的貨品又或者三不五時陪羅索(邊工作邊)聊天,他的新望人明顯和其他人不同,如果米利安稱他為主人羅索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然後米利安的晚餐就會莫名其妙地變得很有營養但非常難吃。
目前看來他的主人的確是位好人,至少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是這樣沒錯。
當米利安的傷口恢復得差不多後他的工作增加了,作為羅索的貼身護衛,一開始米利安對這工作表示無法勝任,然後看穿他心思的羅索瞇著眼,像吐著芯子的毒蛇般看著他。
「如果你擔心自己配不上這份工作,我不介意把所有守衛的手臂都砍下來,到時候你就自然配得上了。」
羅索說這話時的表情再次提醒了米利安眼前的人儘管表現得再友善,骨子裡還是有著世代遺傳下來的殘酷。
不論羅索是不是認真在考慮,總之米利安是接受了這份工作,其實作為奴隸他也沒有選擇權,他只是希望羅索不要拿安全來開玩笑,同時也擔心如果帶著他這樣的奴隸外出,羅索可能會被其他貴族取笑。
如果那時候他能直接死在鬥場上,如果他沒有失去一隻手的話,或許這一切都能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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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米利安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正好羅索要出席一個貴族間的社交活動,到了現場才發現他的朋友(米利安想應該是朋友沒錯)正在讓他們的奴隸互相比試作為娛樂,羅索皺了皺眉,剛想離開時卻被另個貴族青年認出,更令米利安意外的是對方在看到自己後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的天!你真的買下來了!」對方的聲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羅索嘖了一聲,看著青年的目光繞著米利安身上轉。
「嗨,我知道你!那個劍奴,羅索以前從沒錯過哪怕一場你的比賽。」那人晃了晃酒杯,看到米利安的斷臂後有些失望地道,「最後的比較實在太可惜了,你明明贏了那個卑鄙的傢伙--」
「--他的確贏了。」羅索結束對方的句子,也不理會米利安知道後的反應,有些不甘心地又補上一句,「米利安從沒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