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代表說的這段話一直在我腦海盤旋:
「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你們對掌權的人這麼寬容,對於沒有權力、一路被壓著打,一路想要提出事實的人這樣嚴苛,這什麼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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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了一下,我覺得我對這次的學運一直很嚴苛。同時,一直以來我對服貿並沒有足以引起情緒的關心。
這個嚴苛的態度,直到旺中集團有意的偏頗報導、直到發生不合乎比例原則的血腥鎮壓、直到江院長用彷彿於新華社的口吻說警員受傷人數比民眾多、直到看清楚蛋糕香蕉這群人的嘴臉、看到當權者、國家機器、既得利益者在他們的宮室外霸道地築起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城牆;這個嚴苛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
胖虎與大雄的關係是一個適切又不適切的譬喻。就適切這點來說,我們知道胖虎是一個「沒品的強權」,他跟大雄談好一個公共基金的約定,胖虎出84元,大雄出60元(也有人說實際上大概要出250元),強的人就能使用這些錢,那麼不用猜也知道故事的結局。
就不適切這點來說,長大之後的胖虎與大雄,相互之間的生活連結已經密不可分。(BL!?)大雄需要胖虎幫他介紹結婚對象、需要靠與胖虎的來往賺取部份的生活費、大雄日常使用的物品有許多根本是胖虎家的東西。小叮噹總是相信大雄能自立自強,但實情是已經無法切割。
時至今日,就算台灣不簽服貿,也無法擺脫中資媒體入島入戶入腦,無法不買iPhone小米紅米,台灣人也早已沒有那個條件與共識去拒絕與中國這個沒品的敵國進行深度的經貿交流了。
所以,並不是只要反對就是正義。反對什麼很重要,反對到什麼程度很重要,用什麼方式反對很重要。
對學運嚴苛的態度來自於,在一場反對運動中,我們不再在乎反對了什麼(60秒黑箱?公聽會開在已簽之後?行政命令或法律?服貿開放/不開放中國勞工來台?影響生計/業別?),我們不再在乎反對到什麼程度(回歸逐條審?重簽?退回?拒絕與敵國談判?拒用拒買敵國的任何東西?),我們不再在乎用什麼方式進行反對(立院靜坐?衝行政院/五院?暴力抗爭?流血革命?犧牲伙伴的身體與生命去換取大眾的同情?)。
在反對的大旗之下,包含的如果是充滿矛盾的聲音,那我們究竟是為何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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