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在北方的斜木樹洞,那邊因為時常颳大風,有不少樹木都相當傾斜,攀爬起來非常容易,但也需要格外小心被風吹走。
這時候之前的針就派上了用場,我將鐵針插進樹裡,再將線綁在自己腰上,風停了時就快速往上爬,風來了就將針很很差進去固定自己,等風吹過。
上次來的時候我將樹腰處的洞口用枯枝和樹葉塞了起來,因為是在背風面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吹散……
「……不見了?」掛在樹上,抬眼就可以看到原先的那個樹洞口的雜物被清理乾淨,現在只有一塊不知哪來的布檔在那裏。
看來是最糟糕的情況之一。
我動作俐落地踹開樹洞口的布跳了進去,裡面沒人,原先被我雜亂擺放的榛果、自己做的鼠肉乾等,都不見了--不對,是被整齊的收到一邊,在洞口這空出了一小片地。
上下打量著,看來我的儲備倉庫真的被鳩佔鵲巢了,成了不知道哪來的小人的窩。
而且還很有可能原本是『家養的』小人--除了洞口的布,裡面還放著一些大人類才有的東西,像鈕扣、玩具家具,甚至還有一些意義不明的像彈珠、布娃娃之類的東西。
完全沒有用處的東西,那個外來者收集這些垃圾做什麼?
「誰、誰在裡面?」
身後傳來一個發著抖的喊聲,我馬上丟下來在手上把玩的東西抓起針轉身,準確地將針尖頂在來人的脖子上。
那人慘叫一聲跌坐在地,我忍不住皺眉,就算是在都市成長的膽子也不該這麼小吧?
順勢將他制在地上,那是一名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身上穿著精緻的布製衣服,卻到處都是破洞,看起來狼狽不堪。
大概是看我一直沒有開口,那個男人抖著聲音繼續問:「妳、妳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這是我應該問你的。」我毫不客氣地頂回去,「這裡的東西,誰准你碰的?」
他一臉驚慌,看來是總算意識到自己是個入侵者,連忙擺手求饒:「啊……原來那、那些東西是妳收集的嗎?對、對不起,因為我去年冬天在這邊觀察很久,都沒有看到人,所以……」
以為是被廢棄的儲倉,甚至是原主人已經死了嗎?
我在心底幫他接完話。
我冷哼一聲,收回針尖但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又在他肚子打上一棍,他又是慘叫著縮捲起來。
這算是他咒我的報應。
膽小又不經打,也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離開故鄉又跑來這裡,我也沒興趣知道。
走到存放糧食的一角,原先的搸果、餅乾、蟲肉都已經被消耗大半,掛在壁上的幾塊鼠肉乾倒是大多完好,我收了幾塊下來。
收拾好東西後我回過身,那人已經緩過來,正襟危坐在原地看著我拿東西也不敢出聲,這時見我看過去,更是一副欲言又止。
「我只拿這些東西,剩下的就給你吧,這地方我也不要了。」看他那副樣子真的很煩,我主動開口。
反正我也沒有在一個地方常待的打算,春天來了,食物總是不缺的。
……而且他的樣子,有些像我剛被迫離開家的時候。
可憐、無助、軟弱、沒用。
那人聽了的話臉色馬上陰轉晴,站起身就想向我撲來,我馬上戒備地將針擋在身前,針尖恰恰頂在他的額頭。
他一臉尷尬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兩手擋在胸前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那個,謝謝妳!真的、真的非常感謝!我叫,我叫沙克‧諾特(Note),請問妳是……?」
「萊、萊諾爾‧琴?」他覆述一遍這個名字,看起來有些疑惑。
我瞪大雙眼兩步衝上前抓住他的領子:「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不、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他帶著哭腔反駁,我黑著臉將他甩出去,對他大吼:「那你剛剛的反應是什麼意思!」
「對、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名字很奇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該死!
為什麼一個男人會懦弱到被比他矮三公分的女人甩出去後還縮捲著哭的!?
和哥哥比起來簡直太差勁了!
握緊雙手深呼吸好幾口氣,我暴漲的情緒才緩緩恢復過來。
……還是太衝動了。
難得遇上一個小人,還是打聽一下消息吧。
我上前一步想扶他起來,但只要稍微靠近一點諾特就更往後縮,我也樂得不管他,只是努力放鬆口氣道:「……抱歉,我正在尋找家人,剛剛看你的反應,我以為你會知道些什麼……」
聽了我的解釋,諾特抬起頭來,一雙紅通通的眼看起來極為可憐,卻還是帶著迷惑的樣子回答:「不…不,我離開家後,只遇過妳一個人……」
我的手緊握了兩下又鬆開,裝作沒事一樣地道:「是嗎?真遺憾。我走了,自己多保重。」說完就轉身離開。
諾特在身後叫住我:「……等、等等……」
我帶著不耐煩的情緒和疑惑看過去,諾特不知道從哪翻出一枝筆和一張空白的紙。
「妳、妳將要找的人的特徵畫下來,我也幫妳找……」他的聲音還是恐懼地發著斗,雙手卻堅定的將東西遞給我。
愣愣地將紙筆接過。
被大人類耗用到極短的鉛筆,對小人而言還是相當粗大,卻讓我想起熟悉的感覺。
以前哥哥很喜歡收集這些被大人類遺忘甚至丟棄的文具用品,他總是笑著教我使用它們,大部分時間我都用來畫畫,哥哥還常偷看大人類教他們小孩認字時的場景,自己學完後還會教我寫字。
萊諾爾 琴
我第一個學會的字詞,絕對不會忘記的,哥哥的名字。
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練筆百題一半都是人類的物品,但萊諾爾是野外組的啊!!
之後遇到這類題目,如果沒辦法圓過去的話大概會自己另起一個題目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