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昏睡中醒轉,卻突然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並不是天色未亮,而是自己…失去了視力。
儘管如此卻依舊固執地向上,不段落向上。
已經不管跌了幾次跤或是撞到幾次,只是不斷走著。
循著微弱的氣息來到了白雪皚皚的山上,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是看到了那搖搖晃晃的身影。
「洛其亞諾先生!」加快腳步走到對方身後。
「…是…誰!」發出虛弱卻帶著抗拒的大喊,卻又不慎踩空向後跌去。
「小心!」在千鈞一髮之際伸出手抓住對方,用了全身的力量把對方拉回。
被人突然拉住,頓了一頓。同時也感到迷惑。
「妳是…?」茫茫的雙眼無神地望著聲音的方向。
「伊芙琳。」雲霧散去,這才看清了對方的雙眼中沒有一絲光彩。
『失明?怎麼會?』在心中問自己。
「是伊芙琳小姐嗎…」稍稍放下了敵意。踉踉蹌蹌地站穩之後,隨著嘆息問道。「妳…還是追來了啊。」
雖然自己看不見,但是可以想見對方大概會有怎樣的表情。
「你...還好嗎?」對方似乎受了很多傷,而且還看不見。惡劣的氣候加上自身的問題,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嗎?
「是嗎?」像是放鬆似的嘆了口氣。「你在這附近有住所嗎?」要是在這裡直接問的話,說不定會因為天氣而遭遇不測。
「山洞嗎?我知道了。」自己可以用遠視魔法找到位置,再詢問附近的動物說不定就可以找到了,雖然自己並不像帕茉那樣擅長獸語。
「我們走吧!」握住對方的手。
找到山洞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雖然山洞就在不遠的地方,卻因為自己不熟悉獸語而走了不少冤枉路。
「洛其亞諾先生,已經到了。」看向身後的人。這一路都是被自己拉著走,不知道要不要緊。
基本上是靠著精神苦撐著才沒有暈過去…身形十分狼狽。
雖說已經對周遭沒什麼知覺,但還是有股冷意──實際上,連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凍紫了也沒有察覺。
「!!」驚訝的看著對方已經凍到發紫的皮膚。對方跟自己不一樣──他是人,是會受環境影響的個體,並不是像自己是個不畏風寒的魔女。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點樹枝來生火。」說完,立刻跑出山洞,朝附近的樹林奔去。
失去支撐以後,艱辛地在地上摸索著可以歇息用的石塊...樣子相當地狼狽。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些乾樹枝,斗篷在樹林被枝椏劃破了幾道口子,自己對此並不是很在意。
走回洞穴,把手上的木材堆放在地上,用元素魔法生火,火勢漸漸旺了起來,火光照在兩人的臉上。
好像有熱熱的感覺,還有迎面而來的氣流。「妳回來了嗎?」
「是的。」往火堆裡多丟了幾根樹枝。「好多了嗎?還會不會冷?」希望對方沒有凍太久。
隱約感覺到凝滯下來的氣氛。「妳來找我...鐵定不是為了單純來幫忙我才來的吧。」
「嗯,是啊!」再次看向火堆。「你知道關於『黑暗』的事嗎?」
「可以,告訴我嗎?你知道的。」不知為何,不敢抬頭直視對方。
evelyn11727: 「妳看得到吧?這山洞是黑暗的。」沒有直接回應。「但是我們所圍著的有火焰的地方,卻很亮很亮。營火所能發揮作用的地方…很有限。」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火焰之中無憂無慮的一份子。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我最多,只能算是火光旁邊的陰影。佯裝成光明,卻實實在在是黑暗的。…」
「無邊無際什麼都沒有…這算是我現在的感覺吧。就覺得,沒什麼好失去…也不用去管別的了。」
「你認為自己什麼都沒有嗎?」腦中浮現出路德維希焦急的身影。「你其實,在某些人眼中,是不可或缺的啊!」
evelyn11727: 「是嗎…?好久了,大家都說我沒有什麼用處…代表的地方,還曾被取笑為單純的地理名詞…」倔強地咬著牙。「最近還被稱為是拖累歐/盟的扯後腿國家,這樣的我…」
「即使是這樣又怎樣?你只要好好做自己就好了啊!不用去在意別人怎麼想。」看著對方的雙眼。「好好珍惜自己擁有的。」朋友。
「你還有家人、朋友,以及,」毫不避諱的把手放到對方胸口上。「永遠不會變的心。」
「沒錯,人雖然會一直變,心卻不會變。」是的,不論發生什麼事,心永遠都是維持原樣。
evelyn11727: 「我...」感到臉頰有什麼滾燙的液體流淌著。「我...怎麼,我竟然...哭了嗎...可是我...」
「你還是沒有變啊!」伸手替對方拭去淚水。「菲利奇亞諾先生。」
緊咬著下唇不想哭出來,但是淚水不聽使喚地流淌著。輕顫的身子看來更加單薄。
移動到對方旁邊,解下斗篷披到他身上。
「好了,沒事了。」抱住對方,輕輕的拍著他的肩。
情緒難以再按捺,哭了出來。但是如果自己再回去...也沒臉面對他們吧...?
「心痛難以平復,心結難以解開,只因悲痛無處發洩。」喃喃自語似的唸起詩句。「孤獨只是藉口,寂寞只是理由,因為想逃避那殘忍的現實。」
微微一笑。「是啊,或許吧。」火勢逐漸弱了下來,自己再往裡面丟點樹枝。
「嗯?睡著了?」把斗篷當成棉被蓋在對方身上。「祝好夢,菲利奇亞諾先生。」
真的很謝謝妳呢...。心中如是思考,而很快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