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癱倒在草地上,幾天的疲憊讓他的黑眼圈又加深了,他遮住了刺眼的太陽,有些忌妒的望著天上悠哉過分的白雲。
唸書到一個段落,走出空教室打算在城堡的草地上逛逛放鬆一下。
走著走著聽到細細的嘆氣聲,不禁放輕了腳步,發現是在聖誕節時一起打過雪仗的學弟……有一只叫那勒斯的貓頭鷹的學弟。
日光讓他昏昏欲睡,但如果現在睡著了的話,晚上大概又會清醒通霄了。
於是埃圖撐起身,回復到不會這麼讓人犯睏的坐姿,遠遠的剛好瞧見了個人影,好像在哪裡見過。
「午安喔—」還沒想起來對方的名字,身體已經率自朝對方揮了揮手。
「……午安。」看到對方(好吧還是未記起名字)坐起身向自己打招呼,也走近揮了手。「打擾你的午睡了?」彎腰看著草地上的男孩,對方臉上的重重的黑眼圈令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還沒喔。」埃圖搖搖頭。「不沒有在睡覺,今天不是出來睡覺的。」他拿起擱在膝上的藥草學,彷彿這麼做就可以減少一些在期末偷懶的罪惡感。
「怎麼了嗎?」對方直盯過來的眼神有點嚇人,比那勒斯的橘色更鮮豔的紅色眼珠。埃圖連忙看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把要藥草學拿反了。
「……沒睡好嗎?」指指自己的眼下位置,示意對方的黑眼圈有多厚。「溫習重要,但不好好休息會生病……會前功盡棄。」想到上回某幾位同學在期末考之前和之後的情況,蹲下身跟男孩說道。
「啊。」應了聲,埃圖用指尖描過了黑眼圈的位置。「謝謝,這個是一直都這樣的沒關係,也不會影響到之後長高。」聽說爺爺們年輕的時候也有,說不定是某種的隔代遺傳。
埃圖道過謝,接著說。「我也有好好休息...像是跑出來曬太陽,因為天氣很好,學長也出來曬太陽嗎?」
雖然草地十分的廣闊,不過埃圖還是毫無必要的挪了挪屁股,往旁邊讓出個虛幻的位置。
「.............噢呀,日安,櫻。」趁著好天氣,帶著貓頭鷹散步著,見到了認識的學姊,出聲打了招呼,看著學姊身邊不認識的面孔,微笑著點頭致意了一下。
「唔…溫習溫得有些頭昏腦脹。」點點頭道謝,坐在剛剛對方挪出的空位上。「感覺就像課文在腦袋裏上演戰國時代一樣……一片混亂。」手指在太陽穴轉了轉,眨眨眼。
「啊…King,日安。」看到不遠處的金色人影,也點頭打招呼。
「站摑時代...聽起來好可怕。」腦袋裡面浮現了在站在雙輪馬車上拿著課本互相摑臉的士兵們的畫面。
埃圖向往這裡靠過來的同學點點頭,不過視線很快的就停在那隻毛茸茸的石鴞身上。
「日安....打擾到你們說話了嗎?」見櫻和男孩似乎在談論着什麼,卻被自己的招呼打斷,於是問道
「咕咕—」發現對方的視線,Minerva拍了拍翅膀,似乎是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阿,這是我的貓頭鷹Minerva,因為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很容易迷路,所以Minerva通常都這樣待在我的頭上,替我指引方向。」發現對方盯著自己的貓頭鷹看,笑著解釋道
「沒有…」搖搖頭。剛剛只是在閒聊,說不上有打擾的地方。「Minerva,你好。」看到Minerva拍翅膀的可愛模樣勾起了淺笑,也打了招呼。
「是『戰國』時代,一個充滿打仗和不安定的年代……站摑感覺好像站在一起互摑一樣。」糾正了男孩的唸法,雖然他的說法很有趣。
「你好喔。」向那頭小小的貓頭鷹打招呼。「我也會這樣呢,迷路或者失去方向的時候就呼叫那勒斯—那勒斯是我的貓頭鷹,不過沒有辦法這樣小小的一直放在頭上。」盯著安適窩再閃亮亮金髮裡的貓頭鷹。
「所以說是『戰國』,不是站、咦咦?怎麼,學長會讀心嗎?」埃圖驚愕的看著黑髮的學長,精準的形容詞就像是窺視了他腦海中的畫面一般,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額頭,確認沒有什麼像是被施咒的感覺。
「沒有。」對方摸額頭的動作令自己差點笑了出來。「只是字面解釋然而……學讀心術很麻煩的。」聽兩人提起貓頭鷹,也留心了些聽著。「Minerva真聰明啊……那勒斯是怎樣的貓頭鷹呢?」
「那勒斯是一隻很大的烏林鴞。」大概的比劃了一下,大約是在膝蓋下方附近的高度。
「學長呢?也是貓頭鷹嗎?」認識的帶著貓頭鷹的同學愈來愈多了,如果可以辦貓頭鷹聚會一定會很開心吧。
「若是有機會,讓他們認識看看,Minerva和那勒斯一定能當作朋友的。阿,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雷文克勞一年級的King,你好。」禮貌的自我介紹完後,向對方伸出了手
「雷文克勞...雖然看起來是黃色的但是其實是藍色的啊。」伸手回握。「葛來分多一年級的埃圖,真的希望那樂斯跟Minerva可以相處得很好。」
「我的是貓咪。」看了看比的大小,再看看對方。「這麼大一隻……可以抓著爪子飛起來呢……呃、我是史萊哲林二年級的櫻。郭魯克……」聳肩,反正兩人也自我介紹了也說一下吧?
「黃色?阿,指的是我的髮色嗎?呵呵,埃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請多指教了,埃圖。」被對方的話稍微逗笑了
貓咪...雖然開不成貓頭鷹聚會,不過他們或許可以換個新話題,例如說餵老鼠之類的,雖然他不確定其他人會不會親手捉老鼠餵食。
「如果是那麼大的話,那勒斯說不定真的可以抓起來,但是那勒斯不會亂抓貓咪,Minerva也是...不過感覺少在學校裡好像很少看到石鴞,很特別啊。」
「埃圖對貓頭鷹很感興趣嗎?聽你的語氣,很喜歡貓頭鷹的樣子呢。」
「嗯,因為我的家裡是養貓頭鷹的,King的家裡都在做什麼呢?」似乎對於這種提問已經習以為常,埃圖簡短的回答。
『養貓頭鷹啊……怪不得那勒斯這麼大一隻。』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回想在貓頭鷹屋有沒有見過那勒斯。「那勒斯是…棕色羽毛,臉很有威嚴嗎?」想來想去只有見過一回然而,但對牠的臉倒是很有印象。
「我們家阿........有些一言難盡呢—簡而言之的話,就是復合型跨國企業吧。」非常簡短的定義了自己的家業
「複合型跨國...聽起來像是、在兩國的邊邊蓋房子然後折返跑的樣子啊...聽起來就十分辛苦,學長也這麼覺得嗎?」他轉頭向一旁的櫻徵詢意見。「棕色的,對,然後有一點灰灰的,我目前在小屋裡面沒有看到比那勒斯還要大的,所以如果是很大又凶凶的,那應該就是了。」
「唔……我想用呼嚕粉會方便很多……跨國萬事屋?」雖然知道KING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但感覺又好像差不多。「那勒斯的臉是很凶,但感覺羽毛很柔軟。」好想摸摸看。
「呵呵,其實不盡然........不過就這樣理解也是可以的。」聽見談話中的兩位同學對自己所說的話的理解,不禁笑了出來。
「喔,好的。」就這個把腦內的印象給訂下了。「這樣Minerva需要常常在國與國間飛來飛去嗎?」有些尊敬的看著小小的石鴞。「不管是大貓頭鷹還是小貓頭鷹,都軟軟的...」
「感覺會好累…」看著Minerva的漂亮羽毛,感覺到背後的帽子動了動。「早安。」灰藍色的貓咪冒出來,睡眼惺忪地趴在肩上輕輕地叫了聲。
「呵呵,不,其實Minerva大多只有在替我送信回家時,在學校與Ambrosius本家宅邸間往返而已。國際間的事務會有其他的貓頭鷹隊負責的。」笑着解釋道
「貓頭鷹隊。」對這個詞彙起了反應,埃圖回想起家中長輩告訴他的話。「所以原來King是有錢人嗎?」家裡會有整隊貓頭鷹的,除了郵局、養殖戶以外就是有錢人了。「難怪King會有這麼威風的名字。」伊奧特爺爺說有錢人總是喜歡作一些看起來很威風的事。
「貓頭鷹隊……一字排開好威風呢。」想像一整排的Minerva或那勒斯在空中飛行,不久之前也見過一回,對那威風凜凜的氣勢有些嚮往。
「有錢人......嗎—只是有些資產的古老家庭吧。」謙虛地說道
「那就算是了吧。」他轉頭看著一旁的櫻,似乎在尋求認同。
「……我覺得算是了。」『古老』和『資產』這些詞都是有錢人的象徵。「KING的氣質和禮儀也感覺像有錢人家的孩子…」
jody22787492:
「櫻過獎了...只是母親對我的要求比較嚴格些罷了。」
「呵呵,先把我的話題擺在一邊吧,兩位的期末考預備得如何了呢?」笑着轉移了話題
「啊、那個。」是個讓人很想逃避的話題呢,埃圖舉起手邊的藥草學,像是盾牌一樣的擋在身前。「還在讀,我想還要再繼續努力一點...」
「七七八八,在考前再看一回筆記就差不多可以了。」對柔茲的動作,還是忍不住手摸摸他的頭。「藥草學是個令人頭痛的科目……我老是分不清那些梗、葉和根。」
「藥草學.......嗎?」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若是有能幫上忙的地方的話,我很樂意提供協助。」
「唔?可以嗎?」這就是有錢人的氣度啊。
埃圖在心中讚嘆著,雖然圖書管理有足夠的資料,不過要在那些迷宮般的書櫃裡找出特定的讀本、在從讀本裡選出所需要的章節這一流程也會消耗上不少時間。
「要不要找天一起來溫習?」也想過要把一年級的復習一回,兩人的話剛好可以實踐這小小的想法。「不介意的話,我也樂意幫忙。」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對對方的反問,愉快地回答道。「選日不如撞日吧?若是兩位今天正巧都沒事的話,我今天是沒有什麼安排的。」
「那個、我可以喔。」差不多也休息夠了,在怠惰下去只會讓偷懶的罪惡感節節攀升,埃圖抱著藥草學課本。
「唔,這邊也可以。」聳肩,反正剛剛也是在溫習,書還在身上。
「這樣甚好,那是要去圖書館呢?還是就在這邊席地而坐呢?」
「因為圖書館的人有點多,所以我才跑出來。」埃圖提出稍早前的所見,雖然不是在課堂上,但是他還是微微的舉起手才發言。
「那就這兒?」雖說剛剛待的空教室也很不錯,只是距離草地有些遠。「柔茲先生剛剛唸到哪?」
「叫名字就可以了喔。」他反駁,翻開藥草學課本尋找進度中的段落。「關於檞寄生的段落,我已經盡量努力去讀了...」
「是關於製作解毒劑中的榭寄生果嗎?」
「恩,因為用途很多,所以反而不太好記...為什麼他們不要只專注在一項事情上就好了呢...」能夠在一個面向上專心致志是好事啊,真希望這些用處繁多的植物們可以理解這點。
「可是,要是一種藥草只有一個功效……那要記的種類不是更多了嗎?」把一年級的筆記攤出來,掀開有關榭寄生果那頁。
「不過他們種類本來就很多了啊,而且還會互相搶工作。」光是有解毒效果的藥草就有好多種,他覺得這些藥草們絕對沒有互相好好討論過。
「對啊,而且有些長到一半和完全成熟的名字和功效會不一樣……明明是同一個樣子的東西啊…」明明是個一片葉子,尾端和中間又不同,到底是要怎樣分別啊…
「呵呵,確實如此呢。不過,我認為,這也是魔藥學有趣的地方。就拿榭寄生來說吧。榭寄生是全株劇毒的一種植物,除了他的果子。它會導致劇烈腹痛,腹瀉,心跳遲緩,視覺障礙,甚至昏迷。而如此有毒的榭寄生卻又是愛與和平的節日,聖誕節,的主要裝飾植物。而他的果子,又是一般解毒劑的主要原料。不覺得這是一種有趣的諷刺嘛?」
「『只憑愛是不夠的,會拉肚子的時候還是會拉肚子。』,是這個意思嗎?」在地一次試著煮東西的時候,伊奧特爺爺給過他這個評語。
「哈哈,確實,這麼說也是可以的。」被對方的話逗得咯咯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