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睡到中午才醒,頂著一頭蓬亂的白髮走到廁所尿尿,無神灰眼盯向一旁的馬桶塞好一會,才恍然想起自己不願想起的事──無聊透頂的 大掃除 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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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話說回來自己也沒去十樓大陽台看過,那個人該不會獨自掃完了吧?是有點可憐,反正不認識那就不關他的事。其他的區域還有什麼?記得是……大庭院或機動組?他才不要機動組呢,而且要是自己繼續裝傻下去、說不定什麼地方都不用打掃?
肚子響起咕嚕聲,簡單梳洗之後走出浴室,四處查看都找不到自己的愛貓……大概早就溜出去到處閒晃、順便用可愛的外表討到食物了吧。
「笨貓,不揪。都那麼肥了還吃。」不高興地喃喃自語,完全忘了一早自己的貓早就用貓掌蹭向自己的睡臉討食,只是被仍有睡意的自己不耐地趕走了。而其實毛毛不是肥,只是毛多了點,即使兄姊經常替毛毛叫屈,自己的慣稱依舊改不掉。
明明前幾天才跟瀰滋一起將公寓的走廊全都掃的亮晶晶的,但是今天一早可晴卻來敲自己房門說六樓的地板不太乾淨,無奈只好上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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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被狠狠的嚇了一跳,白色粉末撒了一地,剛剛起床,看到這景象,瞬間鼻酸起來。「這是故意的嗎?」....好過分。想到這是自己跟瀰滋那麼辛苦的打掃,想到這裡,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來。
就這麼直直站在六樓走廊上,眼淚想是關不緊的水龍頭般不停落下,努力的以手臂抹擦也是徒然。「嗚....」越想越糟,便便屈膝蹲下繼續啜泣。
拖著懶散的步伐一打開房門,就赫然見到一個……男的吧?怎麼蹲在那邊哭成這樣?失戀嗎?為什麼特地跑到六樓哭……該不會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感情債吧?
「喂、你哭什麼?」剛睡醒加上肚子餓,語氣理所當然地有些不客氣,一點也不想拿出劇團演員的敬業精神。
看對方哭得這麼傷心,想了想,雖然有些麻煩,還是蹲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用稍微好些的口氣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如果是失戀的話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喔。」──所以要真的是前任房客留下的感情債,他也只能拍拍對方然後贈送幾包泡打粉了。
「走廊....髒了,是跟瀰滋努力掃的,可是現在變成...這樣,嗚。」一邊嗚咽著一邊跟對方說,「對了,你是誰?是你用的嗎?」這孩子沒看過,應該是新住戶吧。
什麼啊、整理乾淨的走廊能沾上泡打粉,應該值得高興吧?就像平滑的蛋糕體灑了糖霜那樣討人喜歡。面對人的詢問和懷疑,自己選擇好心地拉起今天第一抹笑容。
「我是泡打粉大神的使者哦!你可以叫我帕伍德。先起來吧?」唇線揚得開朗無害,朝人伸出友善的手。
「泡打粉?」抬起頭望著人的笑容,邊回想他剛剛說的話,倏地起身,「是你用的吧?」眉緊緊皺起,似乎認定了眼前的就是『兇手』眼淚似乎又掉的更兇了。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過分?」緊緊盯著地板,而眼前的人卻沒有說話。忽地將雙手壓上對方的肩膀,眼眸裡透著怒氣,「...說話。」平時的溫和不再,雙方的距離有些近,仔細聞似乎可以聞到些微酒氣。
嗯……?對方喝酒呀?對醉鬼示好賣乖應該都沒有用吧?那麼自己也放棄帶著微笑的面具了,對方不領情就算了。「哦,我什麼都還沒說吧,這麼快就認定我是兇手啦?……也罷,昨天我的無線網卡壞掉啦!任誰都會想要發洩一番吧!我根本忘記打掃活動還有誰掃走廊啦──這樣真的很過分嗎?」瞇起眸子聲音平板而理直氣壯地反問,想起昨晚的事他就生氣,態度頗有『我就是不爽才發洩的啦不然你想怎麼樣嘛』的味道,他就不信對方沒有想要大肆發洩的時候!
「重點不是誰掃的,而是大家努力付諸行動維持公寓的整潔....你知不知道啦....」說著說著有突然開始哭起來,本來壓著人肩膀的手變成賴在人的身上。
什麼嘛……都幾歲了還哭成這樣,賴在自己身上的手黏得跟蜂蜜一樣,不過這樣的哭泣感覺也不致矯情或令人厭煩──要是對方過於矯情,或是像個無理取鬧的小鬼挑戰他腦內那條不穩定的神經,他就笑著撥開他的唇瓣、然後仁慈地灌下泡打粉與水。
無言地繼續蹲著讓人哭了好一會,像是在看一場哭戲。肚子餓的當兒還要叫他清潔以示負責?門都沒有。托起腮來,另一手忽地捏住人的鼻頭,「哭這麼久,你不累嗎?嘖……真是麻煩,你想不想吃東西?蛋糕、義大利麵還是飯什麼的。」鬆開人的鼻頭,隨口說出幾項食物名稱,手指一邊數著。
「唔唔....」難受的嗚噎幾聲,但聽到蛋糕後好像有了反應抬頭,「請我吃蜂蜜蛋糕我就原諒你.....」口頭上說的好像不饒人,但卻用請求的眼神緊緊盯著帕伍德。只見對方皺了皺眉,陷入了沉默。「要很多噢、很多很多蜂蜜蛋糕....」而自己只是抓緊人的衣袖,像是在撒嬌般輕輕拉扯。
「很多到底是要多多啊……我也要吃,可不能通通給你,你這個蜂蜜人!」對方簡直就像小孩子──不,根本就只是個愛吃蜂蜜蛋糕又超級愛哭的小鬼嘛!才認識不到幾分鐘便這樣斷定。「好了蜂蜜人,你是要繼續蹲在這呢──還是跟我一起去吃蛋糕哇?」看著人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心想若對方能因此放棄追究也挺不錯的。
抓起人袖裡的手起身,像小孩一樣因為有點心可以吃而忘了剛才的不愉快,搖搖晃晃的跟著人走。「如果是這樣我要比較大的那一塊!」用傻氣的笑容,對著帕伍德說。兩人因為小蜜在路上跌跌撞撞,所以花了不少時間下樓,到達餐廳後,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趴著桌上的臉有些許睡意,但是還是喃喃念著:「蛋糕....」。
一邊下樓還要一邊攙扶人,覺得對方麻煩透了──醉鬼蜂蜜人小鬼!他值得這個稱號!從來都只有他麻煩別人,沒有人敢麻煩他,所以他應該用泡打粉汁讓對方醒醒酒,一來幫助人清醒二來心裡也能平衡一點。……只是這整個過程中根本沒空這麼做,但無所謂、來日方長,他想。沒錯,以後有的是機會,不用在這種時候跟一個喝醉的蜂蜜人小鬼計較──雖然他是挺想一腳把不停跌跌撞撞的對方踹下樓的。
終於到了餐廳。「真是的……我們幹嘛不搭電梯?」不滿地碎碎唸,昨晚網卡壞掉、大中午醒來肚子餓還要聽一個蜂蜜人小鬼哭哭啼啼,還要請他吃蛋糕,最可惡的是下樓的整個過程他還要照顧對方以免才入住幾天就在樓梯間目睹一場命案,到時候最麻煩的大概就是還要作筆錄……麻煩死了他才不要呢,一句『他自己摔下樓的』就可以解決了吧?至少那傢伙現在正平安地趴在桌上,這有一半都要感謝自己前面的辛勞──只是他天殺的沒想到先把人丟進電梯再說。
如果冰箱有蛋糕自己也許就不用請人吃了,就算要請也是之後再說、自己會不會答應也是那時的事。看起來乾淨整潔的冰箱內部,其中一層架上正好擺著一大條蜂蜜蛋糕。
既然走廊是一旁的蜂蜜人跟其他人掃的,這裡大概也被整理過了吧,所以蜂蜜蛋糕應該不至於壞掉不能吃。
「真是太幸運了──」以後自己也常常來廚房挖寶好了?把盒子端了出來關上冰箱門,拿了盤子之後坐在桌邊將之打開,以隨盒附上的白色塑膠刀切了一厚片、放到盤子上遞給人。
「拿去,大塊的。」看見對方拉起的傻氣笑容,自己也拐起一抹惡作劇的笑,「然後、這是我的──」作勢要直接吃起剩餘的蛋糕。
「唔噢、不公平!!」本來一直盯著自己的蜂蜜蛋糕傻笑,但是看到帕伍德還沒切就要把那長條蛋糕往嘴裡送,倏地睡意全沒,大喊著不公平,用搖晃的步伐繞過桌子往對方那裡衝去。只見人端著蛋糕這麼一起身,自己就狠狠的撲在椅子上,「好痛.....」可能知道了痛,便乖乖的回位子上坐好,只是用淚眼汪汪的雙目直盯著帕伍德還有那塊蛋糕看。
「噗──哈哈哈哈哈哈!」見人一連串逗趣又拿自己沒轍的模樣,站在桌邊端著那盒蛋糕仰頭大笑了起來。「真是太有趣了──」將蛋糕放回桌上坐了下來,一手按著肚子一手食指撫上眼角,將分泌出來的淚液擦去。
將先前自身的不滿當作是這段喜劇的門票錢,心情甚好地切了塊比人薄的放到自己盤裡,將蛋糕盒推至桌子中央以示公平。「要吃自己切啦!蜂蜜笨蛋。」傾身揉亂那眼角帶淚蜂蜜人的髮絲,笑得相當得意。
不知人對其他蜂蜜產品或蜂蜜本身的熱愛度如何?往後以之為餌釣釣看好了。抱著發現有趣小動物與期待的心情,端起盤子湊近嘴邊、用湯匙挖了一口放入嘴中。──至於對方的名字?反正大概還是蜂蜜人、蜂蜜笨蛋、蜂蜜小鬼什麼的好記,就像那個瀰茲,還是水精靈這名字好聽好記又順口──對自己來說。
「我才不是笨蛋,我是小蜜!」不滿的嚼著蛋糕,不一會兒便把盤內的蛋糕解決掉,又切了一塊歪歪扭扭的蛋糕放到自己盤子裡,吃著吃著覺得口渴了,便起身拿出在冰箱常備的蜂蜜檸檬水,沒忘了拿帕伍德的杯子,「吶、要喝嗎?」笑著坐下,感覺酒好像稍為醒了,但是瞄不準杯口的手告訴對方根本沒這回事。
……沒想到對方的名字真和蜂蜜有關。
「是是是,小蜜還不就蜂蜜人或者蜜蜂的簡稱嘛,蜂蜜笨蛋也是可以的。」面無表情地說著,對方吃完蜂蜜蛋糕時自己這塊才吃到三分之二呢。托著腮看著那半透明的液體幾乎是直接從瓶口灑到桌上、只是途中不巧碰上了杯緣──「嘖,繼續給你倒的話飲料都要沒啦,準度真差。」還說不是笨蛋?將人手上的東西都搶了過來,不一會便把兩杯蜂蜜檸檬水都完美地斟至八分滿,帶著些許驕傲將杯子遞給人。
「謝謝....該幫你拍拍手嗎?」感覺睡意充滿了自己的腦袋,視線也慢慢模糊,安靜的趴下來盯著杯中飲料看,檸檬果肉在飲料裡漂來漂去,好像什麼螢光小魚。「呼嚕.....」終於眼睛閉了起來,快要睡著了。
「喂喂──?」察覺對方開始閉目養神、還發出不明呼嚕聲,傾身推了推人的額頭,對方卻只是嘴巴開開地繼續打呼嚕──不會吧?居然睡著了?等等他還得扛一個睡死的醉鬼上樓嗎?開什麼玩笑!「啊啊──!不准睡啊你這傢伙!」在溫馨的廚房裡放聲大吼大叫。
「噓...安靜不要吵....」在人還在大叫的同時,把對方的手抓過來,就這麼當成枕頭躺上去,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慾望,頰貼著人的掌心,感受熱熱的溫度傳來…「好暖....」
「欸、喂!你這傢伙…………」瞇眼盯著對方無防備的睡顏,眼前的難道是被紡錘刺得沉睡的睡美人?但自己的手可不是什麼舞台道具會麻的!不耐地撥開盤子趴上桌,湊上人的耳垂低聲威嚇:「要睡就回房裏睡,否則我就用我的嘴巴餵你吃泡打粉!」──如果格林兄弟騙人、用吻的不會醒,他就拿叉子刀子剪刀充當紡錘,以毒攻毒戳醒這笨蛋!
「唔嗯…呵嗯,」因為對方的耳語,感覺耳邊有風讓自己很癢,只是揉揉自己的耳,發出幾聲悶悶的笑聲。人似乎對自己喪失耐性亦或是手麻了,開始搖晃著肩膀試圖叫醒,倏地起身,將手搭上對方的肩膀,甚至整個趴在對方懷裡。
「……………………」
──對方竟然就這樣掛在自己肩上失重。
不語,灰眸將瀕臨瘋狂邊緣的憤怒斂起。他將人搭著的手撥開,轉身微蹲以背頂入人的懷中、扣住人的膝窩,調整好重心一個使力將人背起,舉步揹著人走向電梯──桌面當然沒有收拾,這次他有正當理由。
瞄了眼垂掛肩頭那人睡得舒服的臉,不知正做著什麼蠢夢呵呵地傻笑。
「哼……看我怎麼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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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華麗地摔上六樓房內柔軟的床鋪,掀開人身上那印有Snoopy圖案的白色長袖T、替人完全脫去,帶著淡淡蜂蜜甜香與些許酒味的乾淨身軀就此展露無遺──除了被自己饒過一命、仍安然沉睡於灰色棉褲的雙腿與下體。
拿好工具跨坐於睡死的傢伙身上,掬起些許琥珀棕的亂髮輕聞,咧開一抹燦爛的笑。
「你身上酒的味道和蜂蜜的顏色太重……讓我為你增添一點東西……沒錯!絕對、絕對讓你膨脹得美美的!」
玩了好一陣後,帕伍德東一塊白西一塊白地坐在床邊,舔著手指上的粉末,欣賞著自己的創作。
潔白的床鋪再無琥珀棕、膚色、灰色等雜質,全都覆上一層美麗如斯的霜雪,一尊雪雕躺得安然宛若天使。
──唯一突兀的是,天使被白色粉末凍結的臉上隱隱可見奇異筆的黑色塗鴉,雙頰、鼻樑、唇下、眼周、額角等處無一倖免,額上的橫幅還大大寫著『笨蛋』二字。
「……這樣美多了嘛,」拎起先前褪下的長袖,以離心力甩了幾圈扔到書桌前的椅背上,「比你這件長到膝蓋、當天使裙子穿的衣服還美,笨蛋。」朝喝醉的天使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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