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底一直存有疑問，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像這種問題卻不是沾滿鮮血的自己可以提問的，很多東西都在他作出選擇的瞬間就離他而去了，包括傷感和自責的資格。

「這跟我們一開始說好的不同。」儘管明知如此，卻還是得對眼前的紅髮男子說道，對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雙手插在風衣中，一如往常地給予自己解釋，彷彿他只是個搞不清楚課題的遲鈍學生。

『下一個世界會更好。』、『我們所做的是更偉大的事，死傷少不了。』、『放下你的天真和同情心。』

這些耳熟能詳的理由，這些無數次被羅索用來說服自己的原因在這一刻卻無法平息他對別人的愧疚。

「不，這不是，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義務承受這種下場。」伸手扯住青年的衣領，強迫對方與自己正視，「告訴我你跟瑪格麗特在打什麼主意。」

他鮮少向紅髮青年追究這麼多，事實上除了羅索初次邀請自己加入時作過解釋之外，自己一直都尊重對方刻意保持的距離。

但現在他有必要搞清楚羅索的目的，是否真的如他當初表現的那麼單純。
「告訴我。」

紅髮的青年瞇起眼，他抿了抿唇，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羅索就要開口向自己坦白，但對方只是勾起唇角，同一時間發生的還有兩人身邊括起的狂風。

他知道這是什麼，下一次的跳躍快要開始了。

『看來，終於有白痴發現拉姆的裝置了。』

對方保持著笑容觀察四周，最後把視線放回他身上，『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米利安，但這得等我們到另一邊後再說吧，太激動對你可不好－－你還記得你那個小隊長的下場吧。』羅索載起護目鏡，確保視野沒問題後笑道。

「……別提他。」有些無力地放開手，任由狂風吹亂他們的大衣和頭髮。

『哈，好像你真的在乎一樣。』羅索的哼笑聲從身邊傳來，他能感覺到羅索的目光又一次回到自己身上。

『有時候你真的不能全怪我，米利安。』羅索歪了歪頭，安靜地說，『你真的在乎同伴就不應該帶他們進渦，也不應該放他們離開你的視線。』

「我在乎，所以我才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他回道，但任何人都能聽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和赤裸裸的懷疑。

『隨便你。』兩人的身子開始變化，從遠方隱約能看見另一頭的風景，『走吧，是時候回去了。』

看見對方的身影，知道離開的時機已經到來，回頭再看一眼遍地的屍骸。
「走吧。」

無論前方等待的是誰，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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