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咳嗽聲,米羅全身包得像即將冬眠的熊一般,從走廊盡頭緩緩出現。一開始,你以為他太冷了,冷得走不動,後來才發現他的瀏海與睫毛間少了一個眼鏡的距離。
有一瞬間,埃圖以為那是一座石像。
霍格華茲裡面有太多會突然動起來的東西了,不過做為一個石像擺飾,他的移動距離實在太長、而且小的一點都沒有那種該有的氣勢。
於是埃圖停下腳步,看著那個踉蹌著移動,像是巨大蓑衣蟲之類的東西。
「晚安?」他盯著對方的下襬,確認了那是個有腿的東西。
「啊--呃,晚上好。」米羅吃力的轉過頭,他的薄唇邊繚繞著白色煙霧。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埃圖終於辨認出來,對方也是個學生。
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禦寒裝備,自己剛剛才從外頭進來,所以身上也是厚厚的布料,不過還是遠遠比不上對方的,那一層一層包裹的衣物已經完全超越了「穿著」,完全是達到「武裝」的等級了。
「......對不起?」米羅可憐兮兮的抿抿唇,彷彿被對方的話攻擊到似的退後了幾步。
對方還吐著白煙呢。
埃圖向前走了兩步,或許是對方的穿著讓他更顯得嬌小,大概就跟自己八歲的弟弟差不多高,這讓他起了些投射的關心。
「不舒服?」
「沒有--今天是真的。」米羅瞇起眼盯著對方看,視線模糊間看不清楚對方的五官,只看到代表葛萊分多的紅色鮮豔的明顯,是學長還是同學呢?
「嗚嗯。」埃圖理解的點點頭,旋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補上一句。
「所以有時候說不舒服是騙人的嗎?」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面,不過既然提起了還是說得清楚一點比較好,他不喜歡被騙。
「--對不起!!!」瞬間,你好像看到他身上柔軟蓬鬆的外套刷毛根根分明的豎了起來。
「啊,沒關係喔。」他伸手摸摸對方的腦袋,家裡的貓頭鷹有時候也會突然膨起來,像是在假裝很大、還有很冷的時候。
「之後不要說謊就好—唔,有時候不要說謊就好。」他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話,有時候也是不得不說謊的。
掌心傳來不止的顫動,米羅正像刺蝟一樣的繃緊神經,儘管沒有避開對方的手,身體仍無法克制的恐懼,對方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跟他說這些呢?頭髮被摸了嗚嗚哦哦......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他剛剛到底是轉了哪個方向?
「摸摸頭—好朋友—」身高加上對方那種像是受驚小動物的氣場使然,埃圖已經完全當成了年幼的後輩在對待,嘴裡還念著小朋友的可愛童諺,絲毫不擔心他搓揉的這個對象可能是學長。
「...雖然這麼說,不過你是誰?」
那是我的問題啊!--心想著,米羅扭過身體,突然將手指鑽入對方的指縫,十指相扣後他揪著一張臉捏了捏,確定對方不是幽靈。
「我也是人類......」
「可是霍格華茲有很多人,就算這麼說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耶。」他低頭看著對方扣起來的手,這是真的要變成好朋友的意思嗎?
「你是葛來分多的學長嗎?」在腦中回憶著過去和葛來分多學生的共同課程,米羅無法提取出任何一個聲音如此柔軟的同學外型,他再度瞇緊眼想清楚視線,卻只讓自己看起來想要哭出來般可憐。
他執起和對方交握的手,就像是要在不存在的桌面上比腕力那樣。
「不是,我一年級,你要哭了嗎?」埃圖盯著對方,考慮要不要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摸摸他。
米羅愣了愣,隨即抽回自己的手,別開視線回了聲:「我沒事。」
接著,他試圖離開現在的處境,鞋底在地板上磨擦出嘶嘶聲響,往右跨了明顯的一步:「很高興認識你......」
「嗯,很高興認識你。」複述了句尾,埃圖跟著對方,向自己的左側踏了一步,對方看起來不太可怕,小小的,而且好像不會馬上哭出來,這讓他產生了點好奇心。
「可是你沒有跟我說你是誰。」
「哇...!!!」冷不防被阻擋了去路,令米羅再度繃緊神經,他慌張地聳高肩膀,膝蓋與膝蓋相撞差一點就要絆倒自己。
「你你你是誰你想幹嘛我我我我什麼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咦咦?」他什麼都沒做,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突然晃的像隻要從棲架上摔下來的貓頭鷹一樣,還帶著聽起來很不妙的咳嗽聲。
埃圖伸手扶住對方,那猛烈的咳嗽讓他產生一種錯覺,說不定光憑那陣猛咳的反作用力就會讓人摔倒在地。
「你確定你真的沒事嗎?」
「咳咳...!!咳呵--!!!」先是血絲。
「咳哈咳咳咳......」然後是斑駁的血塊。
米羅用手摀著口遮掩那些怵目驚心的紅色,為了不讓結局再次變成『我帶你去醫院廂房吧』,他果斷將掌心內的溫熱全數嚥下。
--然後又是一陣猛咳。
「哇啊阿、」從指縫裡面滲出來的是血嗎?
埃圖手忙腳腳亂的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一個心急就連著對方掩著口鼻的手給按壓下去,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動作可能帶來窒息的風險。
「真的、真的不用帶你去醫院廂房嗎?」
「噗咬...」米羅從手帕後硬擠出一絲可憐的聲音,剪得不整齊的指甲搔刮在對方的手背上。「灰死雕...」
「灰?會死掉?你會死掉嗎?」埃圖驚慌的詢問,和成年的大型食肉鳥類的腳爪相比,米羅充滿求生意志的紙甲攻擊可謂是微不足道,縱使如此他還是一把抽回了血跡斑斑的手帕,真擔心對方也會像手帕一樣軟綿綿的癱倒下來。
「嗚噗...!!!咳...!!!」在對方抽回手的瞬間,冰冷的冬日空氣瞬間灌入米羅的呼吸道,他很快用長袖遮掩住不適的口鼻,就怕自己的咳嗽聲會引來對方第二次的殺人舉動。
埃圖拍拍對方的後背,希望對方的呼吸能夠順暢一些,他的眼神裡堆滿了關切跟擔憂。
「你的身體好像不太好...」
在埃圖的協助下,米羅嬌小的身子向前晃啊晃,噎在喉頭深處的不適感終於流過口鼻嗆了出來,好不容易讓米羅恢復了正常的呼吸節奏。
「真的沒問題嗎?」埃打算再遞出手帕,不過上面慘不忍睹的血漬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吐了好多血。」他搖晃著手帕,扔進森林裡說不定還會引來一大群烏鴉。
「沒、沒貧血就...」抬腳打算踏兩步確認身體狀況,沒想到一股暈眩感排山倒海襲擊腦門,終於讓米羅整個人向前傾覆,巴掌疼痛的撞在冰涼地板上。
埃圖完全來不及接住對方,不過一般人應該也不會突然就這樣倒下。
他蹲在米羅身邊,考慮到底要把他攙扶起來,還是讓他在冰冷的地板上稍作休息。
「這是貧血嗎?」他問。
「是--...對......不...」閉上眼冒著冷汗,天旋地轉的錯覺攪動著米羅的腦門,撐不住了,他想,慢慢放鬆力道整個人在地板趴下(?)
「唔啊啊...」他認識的新同學癱倒在地上,就像是枯萎的植物一般,埃圖跟著在地板上坐下,他將對方翻過身,讓米羅靠在他的腿上。
「感覺你很辛苦呢。」埃圖摸摸口袋,拿出一盒巧克力。
米羅感覺自己似乎正靠著什麼,有體溫的東西......由於他的腦袋仍朝著不同方向轉動著,一時間無法將這份感受與相遇的同學做聯想,於是他悶悶的顫了顫,黑色髮絲磨蹭著埃圖的一雙腿。
這是稍早之前收到、由媽媽寄過來的巧克力。雖然兩個人這樣跪坐在走廊上好像有點奇怪,不過這個同學好像也還沒有馬上起來走路。
他掀開盒蓋從盒子裡揀了了一顆,巧克力是大約比拇指還要大一點的蛋型。
「吃一個?說不定會比較好一點喔。」他將巧克力抵在米羅嘴邊。
有三十秒之久,直到巧克力在米羅的唇上融成黏稠的液體,米羅才張開了嘴,巧克力特有的甜味化在口中,竟然也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啊,髒掉了。」雖然對方遲疑的時間久的不禁讓埃圖考慮起要不要自己吃掉巧克力算了,不過米羅終究還是吃下了巧克力,埃圖盯著米羅嘴邊的巧克力漬,可惜他現在沒有乾淨的手帕可以幫忙擦掉。
「再一顆?」埃圖又從盒子裡選了一顆,反正等等再想辦法清理也可以。
.....又一顆?甜膩的氣味再次湊到鼻下,米羅沒有抗拒,只是疑惑著巧克力來源--啊。
他總算想起了倒地前發生的所有事。
「...好一點了嗎?」跟著塞了一顆巧克力,埃圖覺得他的腿接觸地坂的地方有點冰、有點重,不過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裡。
至少他膝蓋上這個人沒有咳血了,雖然他還是不知道他是誰。
「對...!!!對不起給你添麻--」
米羅猛地起身,腦門和對方的下巴就這麼『叩』的一聲.....接著是,兩個一年級各種姿勢的倒在地上,顫抖不已的畫面。
幸好他沒有開口說話,否則絕對會咬到舌頭—這是伴隨著疼痛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埃圖有點羨慕有些鳥類的頭部有良好的緩衝避震功能。
「好痛、」他按著下巴,幸好打開的巧克力盒早早就被他擱在一旁的地面上,免於被打翻的風險。
好痛!!!我要死了QQ--則是米羅的第一個念頭,冰冷的寒溫加劇了疼痛感,他抱緊腦門縮成一團,連道歉的話語都被痛楚淹沒。
揩掉因為疼痛留下來的淚水,埃圖慎重的摸摸下巴,確定他一切安好,然後轉頭看向抱著腦袋敦在一旁的米羅。
「好痛,你的頭好硬,要爬起來前要先說一下啊...」
「嗚嗚嗚.....咕嗚...」米羅勉強地坐起身子,開始不停畫圓揉開腦勺後的痛楚,儘管頭皮仍發麻難耐,腦袋卻漸漸清晰了起來:「對不起...啦...你是不是受傷...」
「沒有,只是很痛,不過只有一下下,現在麻麻的...下次要小心一點喔。」好吧,除了咳血、小小的跟身體不好之外,他應該在心裡替對方添上「有點冒失」的這個小標注。
「你現在還會貧血,或想要吐血嗎?」埃圖拍拍衣襬,捧起巧克力盒起身。
搖搖頭,米羅抿抿沾有巧克力的嘴唇,又說了聲對不起。
「唔,你是不是很喜歡道歉啊。」回想起來這個人好像一直都在道歉,這種過度的嚴謹讓他有點不自在。
「再道歉的話、我就要罰你吃巧克力喔。」
......奇怪的處罰方法。不過,米羅並沒有將想法說出口。
他像青蛙一樣扳開腿,雙手撐住地板試著起身,一陣搖晃後,站立在埃圖的面前。
他塞進嘴裡的巧克力在頰側形成一塊鼓凸。
「再一個?」他遞出紙盒,雖然對方沒有繼續道歉,不過也沒有人規定一定得要處罰才能吃巧克力。
「不要了...」雙肩頹然下沉,米羅突然的覺得非常非常累。「我還有事.....」
「要去醫院廂房?」在方才那一連串帶著血色的小小突發事件之後埃圖很理所當然的這麼以為了。
「......我有事要找奧基牙教授...」米羅鐵青著臉色小聲回應,還把教授的名字給講錯了。
「奧基牙...」埃圖傻楞楞的複述,點了點頭,雖然他也搞不懂那到底是誰。
「一個人沒問題嗎?有點擔心你等等又吐了,或者是摔倒、或者是摔倒然後又吐了,因為你好像有點會...搖搖晃晃的?」
「................」不敢直截了當地回答『沒問題』,更不敢自爆其實『大有問題』,米羅鐵青著臉色佇在對方面前,進入漫長的沉默模式。
「...你又要吐了嗎?」得到的答案是一段不祥的沉默他拍拍對方的肩膀,深怕這個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同學又突然倒在地上。「要不要跟你過去?這樣比較不用擔心錄上有什麼狀況...」
原想拒絕,但緩了緩嘴邊的話很快的改變了心意,米羅點點頭,覺得這應該是最不造成傷害(?)的回答,他伸出手想表示感謝與贊同。
「那就一起過去了喔。」埃圖順理成章的牽起對方的手。「不急不緩的慢慢走過去...不管是不舒服還是要吐血了都可以跟我說...雖然我也不太清楚要怎麼辦,就算要跌倒了把我跟著絆倒也沒關係喔。」埃圖把巧克力盒夾在脅下,騰出一隻手比劃了一下對方的身高。「我的弟弟...跟你差不多高,所以我想就像是暈倒了我想我應該還搬得起來沒問題,再不然也還可以找其他人幫忙...」
--完全,被當成,小小孩。
等到意識恢復時已經被牽著走了十五米的距離,米羅此時終於明白了對方態度背後的緣由,他懊惱著自己的身高,臉色還是青損得像極死人:「..........」
「奧基牙...」埃圖回想著方才對方提起的名字,他左顧右盼,最後停在走廊與魔法樓梯的交叉口。「接下來要往哪邊?」
「是符咒學教授--的樣子,咳咳...」米羅仔細回憶著阿加塔小姐溫柔的聲音,用沒有被牽住的手禮貌性掩去咳嗽聲。
「符咒學...在八樓,我喜歡高的地方,跟西塔。」埃圖牽著米羅上了樓梯。「因為西塔八樓在上去就是貓頭鷹屋了,我喜歡貓頭鷹,所以每天都會來,也為常常碰見—」說到這哩,埃圖突然愣了愣,而後終於恍然大悟。「是奧基亞教授嗎?那個毛毛的很像正在爆羽管的小角鴞的教授。」他比劃著自己的頭頂,試圖模擬出那種裝飾毛一般的翹起。
我也喜歡貓頭鷹,尤其是拉斐爾--還沒來的及在對方的話後補充這句,米羅的神經就注意到了更關鍵的名稱:「奧基亞教授,」他覆述了一遍。「就、是...抱歉念錯了名字......」
「唔,因為教授沒有聽到,所以沒關係。」埃圖搖搖頭,他不太在意這些事情。「我也常常記錯事情,像是學院的名字,像是現在有時候我也記不太起來到底是『帕』在前面還是『赫』在前面...好想簡稱成『黃色』或者是『夫夫』學院啊...」而且夫夫聽起來很順口,像是鳥的叫聲。
夫夫學院。
夫‧夫‧學‧院。
米羅一向凝重的臉色瞬間失去了平衡感,他用力甩開身邊的手,兩只長長的袖子立刻將五官包覆住,他大口呼吸著,想穩住隨時都會開始抽搐的身體,就怕被人發現了自己的笑點(?)
「咦咦、」他的手猛然的被甩開了。埃圖看著突然掩著臉,有些搖搖晃晃的米羅,有些擔心是不是又有什麼奇怪的症狀發作了。「還好嗎?你又不舒服了嗎?」
掩著臉左右搖晃腦袋,米羅就這麼佇立在樓梯間,好像隨時都會往下摔的發起抖來。
「嗚啊啊、」埃圖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只見對方瘦小的身軀巍巍顫顫的,彷彿正面臨著一場範圍一人的地震,讓人不禁擔心起他會不會從扶手欄杆的細縫間滑出去,真不妙啊。
於是埃圖乾脆的攬住對方的腰,另隻手牢牢的抓著旁邊的扶手,極力的避免他預想中那種從樓梯摔落的畫面。
強烈的爆笑感在對方的手溜過腰間時驟然轉為一種錯愕,米羅下意識用小小的巴掌抵住對方的雙肩,就怕自己會和對方緊貼成兩片無夾心的餅乾。
「幹、嘛.....!?」一開始還以為他要罵髒話呢,幸好在倉促的轉音中並未發展成著什麼不雅的字母。
「我覺得你剛剛好像快掉下去了。」埃圖勾著對方的衣服,雖然霍格華茲的樓梯十分的寬敞,可是隔著厚厚的布料,要在狹窄的階梯上保持這樣的動作還是有些辛苦。
「好了嗎?」埃圖確認對方已經停下那陣奇怪的抖動,看起來也不像有要再度發作的樣子後便鬆開了手。
「我們還是趕快到樓上去,畢竟平地摔在平地上比較不會痛,但是如果是從樓梯上咚咚咚的滾下去,或者咚———的摔下去...應該會很痛喔...」埃圖戰戰兢兢的瞥了眼欄杆細縫底下的風景。
.............還是很難理解,但是嚐試理解一定會是更疲勞的事,事實上,從遇見眼前人的那一刻至今發生的所有事都足以讓米羅精疲力盡......於是他下定決心開口蒐集對方資訊:「名字--」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輕咳,從長長瀏海間望著對方模糊的臉,打算透過詢問得到一些情報--至少下次他就能做好一些準備了,吧?
「對喔。」雖然這樣不太禮貌,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埃圖決定還是一邊回答問提一邊牽著米羅拾級而上。
「我是柔茲家的埃圖,叫我埃圖就可以了,是紅色的,葛萊芬多一年級。」
暗暗在心裡想著那就等於多多學院一年級,同時間別過頭顫抖著--如此忙碌著在自己的世界中抽搐的米羅並沒有停下腳步,仍配合著埃圖的步伐向前邁進:「我是...米羅米...藍...多...」
「那麼就是米羅...你真的不要緊嗎?」牽著的手還是在發抖的,不知道是對方覺得寒冷還是哪裡又不舒服了。完全沒有發覺對方正在努力忍笑的埃圖猶豫了一下該不該停下腳步關切,不過他最後還是決定先走完最後一階樓梯達到安全的走廊再說。
「那就好...接著往前面一點的地方過去,奧基亞教授都是從那裏跑出來的,不過這裡距離他的學院,帕—唔,距離那個交誼廳好像有點遠啊。」這麼想起來往返好像也是件不算輕鬆的事,對埃圖來說好好的把那幾個字母排序考清楚也同樣麻煩,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好好的記清楚呢。
「嗯、嗯、嗯......」讓埃圖牽著自己不斷前行,米羅仍按耐著一股爆笑的衝動--學院名稱這麼難記嗎?這次怎麼不說夫夫學院了我想聽你說夫夫學院啊...他抿著嘴唇,覺得自己的內臟功能又下降了一些。
停下腳步,埃圖數了數窗戶的數量,霍格華茲的門不太能夠信任,有些看起來像門的東西其實都是巧妙偽裝過的陷阱。「應該還要在往前面一點,希望這次不要弄錯...米羅有開錯過門嗎?我被假裝成門的牆壁噴過水,聽說那個夫—唔,黃色那個,交誼廳還會潑你醋,幸好我遇見的只是水而已。」想不起來的事情就算是提起了三次還是想不起來,雖然有點對不起那四分之一的學生,不過埃圖還是果斷略過了。
「.....沒有。」這倒是他第一次聽見這檔事,在學校生活近一學期,沒想到還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資訊並未植入他的魔法世界常識中。
「那最好要小心一點。」埃圖慎重的點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般的補注。「不過其實真的不小心也沒關係,『有辦法在學校裡搞出的意外就有辦法在學校裡救回來。』伊奧特爺爺是這麼說的,聽說某個陶罐收藏家以前在學校也曾經因為在魔藥學打瞌睡所以摔近大釜裡面,當了兩個禮拜的半章魚以後還是也恢復了喔。」
米羅在腦中模擬了一遍人類變成半章魚的模樣,再次為魔法的神奇讚嘆,如果這種事也做得到,救一本書根本不算什麼吧?想著,他的神情瞬間鬆懈。
「差不多是在這裡...」經過了漫長的旅程,埃圖終於在一扇門邊停下腳步,他看著闔上的門,希望對方沒有白來一趟。
「不知道奧基亞教授在不在裡面啊,如果他在夫夫交誼廳的話就要重新走一次過去了,感覺有一點遠...」
「赫夫帕夫。」實在忍不住了,米羅主動地開口,就怕他再不糾正,埃圖便會沒日沒夜攻擊自己的笑點。「或者,求求你,就稱他們為『黃色的那群』也無妨。」只要別再夫夫夫夫夫夫...噗!!!!
「啊,謝謝。」埃圖從善如流的念了一次。「赫夫帕夫...雖然距離完全記起來可能還要努力一下。」埃圖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或許他該找個時間好好的把這個單字寫個二十次。「有時候我會偷偷說是『黃色』...因為如果說是『黃色那群』聽起來好像小雞喔...幸好米羅是在我記得起來的學院裡。」他提出了一點個人見解。
「我敲門囉......」趕緊把話題畫上句號,夫夫學院也好黃色小雞也好,儘管可愛又幽默,想起原本的目的,米羅舉高的拳頭忍不住一陣顫意。
「嗯。」點點頭,埃圖往旁邊退了半步,那麼隨即像是想些什麼般的又開口。「...那我應該要在這裡陪你還是先回去?米羅記得要怎麼走嗎?」
「啊......!」彷彿這一刻腦袋才恢復運轉似的,米羅轉過臉去面對埃圖,艷紅的瞳孔揚起柔和的光,他輕輕蓋下睫毛,瞇著眼說了聲謝謝。「我可以自己來。」
接著,青色血絲明顯的手背在眼前的門上敲出一聲悶響--
穿著毛大衣的米羅米藍多,在那之後當了24小時的北極熊。
還以為我們就要一路寫進拜高堂進洞房生小孩躺棺材,能夠順利成為北極熊真是太好了~~
.
(這是我們原本交流的目的嗎*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