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13] [隨筆]
窗外的雨又下起。黑色濕透的柏油路像是做壞的鏡子,仍然反射著明亮的路燈跟閃閃而過的車燈,落在上頭的水滴沒有漣漪,只讓凹凸不平更加凹凸不平。
推開門,咖啡店裡保存韜養的溫暖氣息很快散進,侵蝕進他重重的衣理。在路邊,他看著紅路燈旁的數字跟著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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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13樓的家裡,他很快的將焦糖可可碎片隔著門遞給兄長,換了個輕了點(小到塞不進書本)的隨身包,帶著傘再度出門。站在街頭,意外的,溫度沒有剛才感受到的那麼淒冷,又或許是他的身子已被同化,還沒回溫又再次踏入的關係。
他邁步走起,雨仍然一直下著。
他可以選擇騎車,穿著可以隔冷的雨衣跟縮短的路程。為什麼他卻要在下雨的冬夜中,舉步走上十分鐘通行到郵局,再走十分鐘回來呢?他忍不住自問。
自虐的彎起冷淡的嘴角起來。他想贖罪。
思緒奔騰。他走著,移動中地上那層濕潤,和著跟著步伐跳動的路燈更加絢麗了。他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終於到了郵局。有個戴著安全帽的女性正在領錢,當他走向郵局租借信箱實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他鎮定的舉起手插入鑰匙,轉了一百八十度,手探進去。
收回的手除了灰塵跟髒污外,空無一物。
他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再次伸手摸著高出他頭頂的信箱,在狹小的信箱口裡不斷擺動著摸索。儘管事實在他第一次伸手時就知道了。他不甘心的又摸了幾次,這才收回手、關上租用信箱的門,再次轉了一百八十度抽回鑰匙,然後鎮定的經過安全帽女性,離開了半夜探訪的郵局。
冷風再次襲來時,他解放了心靈任自己想著。
他很難過、他很痛。
對她說好要寄來的信,他既害怕又期待。他知道那是兩人剩餘的聯繫。只要她寄來,他就可以回覆。他很期待回覆,卻不敢主動寫信,他害怕再次傷到她,雖然傷害已經造成。
他還是很期待回覆給她。他還是很想念她。僅僅知道她過得好,就足夠了。
但她沒有寫信來。
他想,她再也不會寫信來了。
那一刻,凝結的時鐘開始運轉。他如釋重負。他終於可以朝未來邁開腳步。
但是他還是很痛。
綻放在視野內的霓虹燈像是萬花筒,一切都糊成一團,如此的不真實。只有吹在臉上夾雜雨絲的冷風陪伴著他。
在雨夜裡,張開嘴,他開始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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