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圖書館發現很多有趣的事,想找挪依分享,然而找遍皇宮就是找不到自己要找的身影,最後走到挪依房間前,心裡想著自己要找的人是不是在房間裡的同時也聽到細小的啜泣聲。
「挪依……你…在哭嗎?」
梵沒有直接開門,而是站在門外,抱著書本有些擔心的將手放在門扉上,他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有些人脆弱的時候是不願意被人撞見的,所以梵本能的就駐足在房外,只能…隔著一層門擔心。
一片黑暗裡,蓋在被子裡的人抬起頭。
「梵…」
對著門輕喚對方的名子,聲音夾雜著哭腔,發現自己這麼不自然的聲音後不敢再出聲。
即使叫了對方,也突然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她知道梵安不會離開,可是暫時離她遠一點梵安會比較安全。
「我在…」
梵隔著門聽出挪依帶著鼻音的回答,雖然他現在很想進去看看對方的狀況,但又不好就這樣跑到女孩子房間,最後他索性抱著書,背靠著門。
「吶…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喔…太陽沒那麼刺眼…」
「我今天撿到了鳥巢,裡面還有兩隻小崽子呢…」
「這麼高的地方竟然有魚,還飛出水面把我嚇死了,原來這裡的魚都會飛嗎?還搶我便當…」
梵覺得,就算對方不理他也沒關係,只是…人在難過,一個人多少都會鑽牛角尖,梵就這樣在門外講著今天發生的事。
雖然挪依有沒有在聽梵並不清楚,只是這時候還是說點什麼應該會比較好吧…
長長的被單被拖延在地上,像條小河似的直向房門延去。
「呵、因為你傻傻的,所以連魚都敢欺負你…」
想更接近、更聽清楚對方的聲音的意念,讓自己下了床鋪緩慢地朝那話音源爬去。
用被單裹著頭部的人,手掌貼在門上,卻仍沒能拉開那扇門。
「我看起來有這麼呆嗎?好歹我也號稱冷下臉來有殺人般的眼神啊…」
梵感覺到挪依的聲音靠近了,知道自己成功的吸引對方的注意,他將放在書堆裡先前在空中庭園上採摘的花給拿了出來,一朵一朵的放在手指間轉動著,就像風車一樣。
「這裡的花聞起來很香,就是蜜蜂嗡嗡嗡繞著我有點煩…」
「我還聽說你們的魚會看家呢…他會不會把我吃掉啊…」
「呐…挪依,你看過水晶底下的天空嗎?那跟躺在海洋底下望著天空一樣,很多種顏色喔…」
不知道說了多久,梵將自己不知道那撿來的白色細沙給放在小玻璃瓶裡,透過門底下的縫給乎溜溜的滾了進去,裡面還參雜幾顆玻璃珠。
「我們出去曬太陽好不好?我有帶很多書,東方人還有個節日叫曬書節呢…不看書我也可以模仿男人魚讓你噁心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逗挪依笑,梵自己也說不清這樣的心情到底是怎麼了。
感覺膝蓋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手摸起玻璃瓶子,感覺到外頭陽光遺留在上面的溫度,將門拉開了一個小縫讓光線透了進來。
「…你原來的樣子就很好了。」
光線照入時,挪依看見了瓶子裡的白沙和彩色珠子,而圓滑的玻璃面上倒印著自己只剩下淚痕的臉。
「梵安,我想出去…」手握緊瓶子。
「好…」
梵起身退離門邊些,好讓對方能開門。
他抱起剛才擱置在地上的書,想著等等該帶挪依去哪裡才好。
門被拉開後,嗖!從裡頭卻先飛竄出來了一頭小生物。
『咖!』
小古龍吐著舌頭朝梵安做了一個鬼臉,直撲上去對他發出具有敵意的聲音。
『嘶啊…嘶啊…』
「抱歉,牠似乎也想跟…」
接後走出的的少女,手掌抹了下眼角,怯歉的說著。
小小爬蟲生物跟我示什麼威啊!
梵有些不滿的釘了小骨龍一眼,他用手帕擦去挪依臉上的淚痕,然後突然燦爛一笑。
「小骨頭想跟也沒關係啊。」
激怒點數直接加10。
就是要叫你小骨頭!
「呃,牠不叫小骨頭啦,雖然我也還沒給牠取名子。」
挪依有點抱歉的看著被梵安用外觀拿來開玩笑的小龍。
『咖!!』
聽的懂人話的小傢伙被梵安侮辱的話逗得很火,直接撞到對方臉上就想咬梵安的鼻子。
「看我的字典絕對防禦!」
梵隨手拿起一本厚的可以砸死人的書藉就擋在小骨龍面前,直接讓小不點去咬書本。
「不然叫他什麼?沒肉又愛亂咬,小呆骨。」
被兩個傢伙打鬧的模樣逗樂,咯咯笑著。
「呵呵呵,不然讓牠叫跟你同一個名子如何?這樣你就不敢開牠玩笑啦。」
聽到挪依說的話後,小骨龍停下攻擊驚恐地把頭搖的像波浪鼓。
「小小梵嗎?梵二世?」
看著小骨龍一臉害怕的表情…奇實也看不出表情,就是猛搖頭的動作讓梵忍不住挑了挑眉。
誰說我不敢開我名的玩笑的,嗯呵呵呵呵呵…
「你是想把牠當成你兒子了吧,算了,駁回駁回。」
看挪依打消了這個想法,小骨龍頓時鬆了口氣。
「這裡不就有現成的字典嗎!怎麼不直接找呢?快梵安,快打開字典看看。」
把骨龍抓回懷裡抱著,眼睛巴巴看向梵安手上的書。
誰要這小屁龍當我兒子啊!
梵內心腹誹著,一邊翻被小骨龍咬得破破爛爛的書。
「男的?女的?」
「都是吧?…」
看這可憐的小傢伙都還沒出生就變成這個樣子,也沒有明顯的性向能辨識,大概也就沒有所謂的是男是女了。
「你想當哪個?我指的事男的女的。」
從書後的視線停在骨龍身上,畢竟沒有性別不好決定名子。
奇實叫小骨也可以啊,多麼可愛…
偏著頭模樣像是在思考?
『咖!』猛然張嘴就一口咬住梵安的鼻子。
「看來是男的。」挪依並沒察覺小骨龍隱含的報復心態,著實翻譯。
「那就給他很娘的名子。」
捏住小骨龍的後頸將對方提起,揉了揉鼻子,笑的有些惡意。
「小小花,泡芙,大肚婆…啊…你沒有肚子只有小骨頭,我看你還是叫小骨頭好了。」
用蛇尾直接將骨龍給捲成春捲,省的他礙事。
「闇黑魔龍,有沒有很霸氣!」
「泡芙是還不錯,可是大肚婆那種就別了吧…我覺得我自己在叫也很丟臉。」
看著對方難得變換出來的蛇尾,好奇的用指腹摸了摸。
「他的顏色看以來像咖啡,咖啡泡芙?」
伸出另一條尾巴撓了撓挪依的臉頰,冷涼涼的撓了對方的小耳垂。
「嘻呵呵,會癢不要鬧。」
輕抓住對方尾巴末端制止撓癢,一會後又放開。
「吶,小龍你覺得這個名子好嗎?」
小骨龍一秒直搖頭。
「不然讓他自己選字。」
將字典攤在小生物身前,然後拿起花環戴到挪依頭上。
「我試著學你編,但總是編的沒你弄得好看…」
「以前沒人陪我的時候我都自己編著玩,久了當然就編的漂亮了。」
拿下花環端詳了一下,覺得對方編的其實很紮實,只是為了維持穩固可能就不小心把花給弄壞了,見解完後又將花還戴回頭上。
「論初學者來說你算是編的比我以前好了。」
兩人正位於皇宮上層的瞭望台,雖然這裡不比庭園裡的花種多,但仍是有小花園及草坪的造景。
石桌上小骨龍看著字典一頁一頁翻過,卻看不懂上頭文字的意思,索性只能憑感覺選字。
『喀喀!』
爪子在某一個頁數上刮下,指尖對著Adv的字樣。
「這是什麼意思?」梵安字典裡的字是地面上國家的文字,是挪依沒有學過的符文。
「高級…?」
有些困惑的說出這字母的意思,然後看向小生物。
小骨龍表情像是奸笑了一下,眼窩的綠色火焰成三角形的形狀。
「嗯…那是怎麼發音呢?」
少女則認真的看著文字,沒有注意到而繼續提問。
「ㄟㄉ芬?」唸法真怪…
小骨龍卻很滿意似的不停拍動翅膀。
『V!V!V!』很努力想發出同樣的音節。
「V這個字還有『YA』的意思,你想當耶先生?」
完全不懂這小生物想表達什麼,用樹枝在泥地上寫下V這個字。
很好,跟自己的英文名子第一個字母一樣!
「還可以唸"耶"阿?那就叫小耶好了?」雙手托著臉頰,明明是在問小骨龍視線卻看向梵安。
『咖!』搖尾表示贊同。
「……」
不知怎的有種想別臉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住了。
好想笑啊…要忍住…
梵一邊收起字典一邊牽上挪依的手往花園走去。
現在…應該可以問了吧…
「那個…早上…你為了什麼事情煩惱嗎?」
停頓了一下,像是沒想到對方還會想問起這個問題。
「嗯,為了父親…還有你的事情…」
回頭看一眼小骨龍,很識相的自己去追小鳥玩去了。
「我以為你不會想知道。」
「怎會,這和你有關係我更應該要知道啊…」
我?我又怎麼了?
梵牽著對方來到水塘旁邊坐了下來,他拉下自己的披巾平舖在旁邊著小石台上,然後示意對方坐過去。
「你願意告訴我嗎?」
點點頭,將裙襬壓到雙腿後彎腰坐下。
「我的父親對你很不友善,我想你知道的…」
臉上的表情有點抱歉和無奈。
「這次的事就跟我其中一個父親有關,他很不高興你跟我睡了一夜的事情。」
「啊……」
用辭!用辭注意啊用辭!!
梵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睡一夜到底…啊啊啊啊啊快鎮靜下來!!
梵的內心在度波濤洶湧,然後表情呆滯了ㄧ下,雖然對方也沒說錯,但他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變成陪睡了!?
「咳咳…咳咳咳!!」
梵嗆咳了幾下,然後開始有些頭大。
很好,這下子真的變成宮廷誹聞了!我該怎麼跟剎納交代啊!
我又該怎麼跟萊茵交代!不不不不不!!
難怪人家的爸爸抓狂啊!要是我的女兒這樣莫名其妙被男生拐跑我大概也會…可是從頭到尾被抓著跑的是我啊!!!
「不過父親他已經將知道這件事的關係人都從皇宮清除掉了,而其中還包含了我的陪侍玩伴,她們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很生氣就跟父親發火了。」
擔憂的看著梵安一副快暈倒的表情,也順口問了對方有沒有事。
「梵,如果不是因為你有剎納父親擔保著,也許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裡跟我說話了…」
握住對方的手,緊緊的不願放開,想像著失去對方後再也不能和他接觸、不能說話,心裡就莫名地恐慌。
你的意思是剎納雖然整我但其實還是很罩我的嗎…
梵的眼神顯得有些死寂,然後他又想到因為自己而被牽連的人,一邊想著要是換成別人是不是就從此和挪依保持距離之類的問題。
「我說…你的父親們為什麼一個比一個誇張啊…這過度保護不是等於沒有自己的交友圈嗎…」
有些煩躁的抓著自己一頭金髮,然後又問。
「既然剎納能幫我,你要不要去找他幫你?」
應該…可以吧…?
「我總不能凡事都去求人幫我,身在皇家對這種事就是會很…複雜吧?」
噘著小嘴,眉頭微皺。
「為了人命去拜託一下有什麼關係…腦袋掉了可長不回來啊…」
望著對方委屈的模樣忍不住嘆息,想了想之後轉頭看向對方。
「不然我去幫你問?」
「在皇宮裡偶爾失蹤幾個人也是常有的事…」
也許是從以前就習慣這種事情,但突然發生在身邊的人身上,難免忍不住爆發。
「你要怎麼問呢?」
記得梵安好像很怕剎納父親,自己還委託他去問,真的沒問題嗎?
「我………」
好問題…要說我欠他們錢嗎?
梵腦袋有些打結,他只要一想到剎納的燦爛笑臉頭皮就感到一陣發麻。
「我想…大概直接問吧…拐彎抹腳這種事我不擅長…」
他看著挪依的臉給出這樣的答案,雖然自己好像也沒什麼立場就是了,畢竟這可是別人的家務事…但…他還是想相信剎納不是那種會隨便抹殺生命的人,他周遭的人應該也是才對……吧?
「不用我陪?」挑眉。
這個問題大概是問好玩的,感覺自己大概也能預測到對方的回答,但把自己的事情丟給別人全權處理這種事,挪依當然是做不出來的。
「你陪著的話…他會不會直接猜想是你要我做的?」
心機重的人都會這樣!剎納心機超重絕對會這樣想!
梵在這樣暗暗幹譙別人的同時也不想想自己也是有心機的人。
「不然我躲在旁邊看著你,這樣就不會被看到啦!有我看著你也比較心安吧。」
雙手插在腰際上,微側頭朝對方比了個OK的手勢。
聞言嘴角勾起。
「我的能力也不差呀。」
一聲彈指,從腳底開始溢出白光,由下往上將少女包裹起來,光芒退去後小女孩的外型已經變成了一個和梵安身形相當的青年,而身上穿著空國守衛的制服。
原本甜美的笑容在換了張臉孔以後,頓時變的令人覺得瀟灑起來。
「如何?我看起來怎麼樣?」
聲音依舊是小女孩的嗓音,讓人得知這只徒有外型的改變。
「……看起來…很帥啊…」
廢話!這是我的臉啊!怎樣都一定要說自己帥!
「……你確定他不會發現?」
靠…這表情超爽朗的…為什麼我都不會有這種表情…
梵不知道是看對方那和自己長的一樣臉看呆了還是因為對方的能力而錯愕。
不就是一樣的臉嗎?還什麼帥不帥的,這傢伙難道平常都沒有好好照鏡子看自己長的多帥?
「除了會發現你是個"大眾臉"以外…」
指了指著自己現在的臉。
「對,他不會發現的,我想。」
「你最後那兩個字好像沒把握…」
原來我是大眾臉嗎?
梵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有點在意。
「那…他平常都在哪出沒啊?你這樣子要是被你其他父親看到不會被認出來嗎?」
「我想他們會認出的是"你"而不是我,怎麼?你怕我被自己的父親們追殺嗎。」
將一邊鬢角的金髮撩到耳後,湖綠色的眼眸魅人的問著,對鏡般的身體整個散發出和本尊截然不同的氣質。
「先到他的辦公室去看看吧,這個時間點應該會在的…」隨意地騷了騷後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