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為什麼妳說她們兩個人已經不在了?!」
原本回到自己的房間聽見裡頭有人在整理的聲音,還以為人終於回來了,沒想到卻是兩個生面孔的侍女。
由侍女口中聽見她們是來取代原本那兩名侍女時,挪依口氣很激動不敢置信的對她們大吼。
『是、是的!公主,我們只是照著上頭的命令前來填補您貼身侍女的空缺,所以才會跟您說她們不在了。』
一頭褐色長髮年紀看來有17、8歲左右的侍女回答,被挪依突然的情緒反應嚇了一跳。
「上頭的命令?妳說,是誰指使的。」
看褐髮侍女嚇到快無法回話的模樣,表情越來越陰沉,食指指著另外一名侍女要她回答。
『公主,那是政務官大人、西、是西諾依大人命令的。』
倆人報告完後感覺到挪依眼神中明顯的驅離意味,很快地告退離開了房間。
「父親、大人嗎?」
迷茫自語著,腳步卻已經向著人的辦公室走去,沿途不斷對這件事感到困惑。
父親大人為什麼要調走桑莎跟蕊絲婷呢?
她們一直以來都沒做錯過什麼呀!而且她們也跟我要好那麼久的時間了,怎麼可能願意被別人取代掉…
挪依口中的兩名侍女,依正規說法是為挪依的貼身侍女,但其實知道實情的人都曉得那兩人是挪依的玩伴,說是密友也不為過。
而三人大概是兩年前相會的,雖然她們年紀大上挪依許多,卻會在挪依課業外的休閒時間陪她玩耍,基礎魔法也足夠跟挪依進行小小的比劃。
所以挪依才對於兩人突然的消失感到如此擔心。
嬌小的身子站在辦公室門前,像是不知道進去如何開口般呆立著,直到一旁的侍衛們都正不曉得該不該去替她開個門時,門卻自己打開了。
青年清秀的臉孔表情有些無奈,一手握著門把低頭望著少女。
「站在這裡這麼久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先進來再繼續想有什麼事要說的吧。」
還來不及回答什麼對方已經轉過頭,自己只好尾隨著對方走進房間。
替女孩倒了一杯茶放在玻璃桌上,到辦公桌拿了審閱到一半的公文改坐到女孩對面的椅子繼續閱覽。
「…」
喝完花茶讓思緒比較清楚,挪依輕放下茶杯開口。
「父親,您能告訴我桑莎跟蕊絲婷她們去了哪嗎?…」視線微微抬起看人。
「妳不必知道,而且也不用再找她們了,找不到的。」
淡淡說著表情毫無變化,也沒有停止手上閱覽的動作。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們發生了什麼事嗎?」壓抑不住心緒,腿上的雙手緊握。
「她們,為妳的莽撞和無知,付出了代價。」
放下文件,眼神專注的看著挪依,手肘撐在膝上手掌交握在鼻尖下,遮住下顏嘴角。
「她們知道,妳跟那個名叫梵安的男人同住了一晚的事情,所以我不能讓她們繼續留下,當然替她們跟伊衫納借衣服的人也是。」
「可是父親也跟我一起睡覺過阿,為什麼梵安就不同了?!難道您也打算讓梵安消失嗎?」
稻穗色瞳孔縮起,語氣因慌恐斷斷續續顫抖。
從上次的對話經驗後,挪依已經對大致的男女關係有比較清楚的理解,卻還是少部分不太認同。
此刻西諾依的所作所為就跟當初要殺梵安的艾希斯一樣,令人不可理喻。
「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不屬於妳身邊任何教育者的位置,也不是妳的親人,還理所當然做出破壞皇室名聲的逾越行為,早就該受到應有的處置!」口氣由平淡逐漸變得冷冽。
「不過那個人是剎納陛下身邊的人,所以我沒有資格動他。」
「……」
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忍著在眼眶裡的濕氣。
「父親,為什麼您會變成這樣,在我來到艾爾倫之前,您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挪依的記憶裡,西諾依曾帶給她的溫暖不比現在的任何一個父親少,連前意識中都還有著西諾依給予自己救贖的回憶,但這一切都在自己跟著他來到艾爾倫後漸漸改變了。
他開始變的忙碌,也變的嚴厲,甚至是自己都已經快要忘記他有多久沒放鬆笑過了,所以她將這個原因歸咎於自己的不完美,為此而只想要讓自己能更加強大。
看著少女悲傷的模樣,其實很想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身體卻像被緊緊固定住不得動彈。
「挪依,也許這才是原本的我。」
知道了就走吧。回到光明的那一頭去吧。
「…但我還是 愛您。」
答案得到了,想問的也都問完了,而自己竟然絕望的找不到其他理由繼續留下。
從沙發上站起,背對著對方腳步恍飄地朝門口走去,無形中散發著一種到達臨界值的哀泣。
手搭在門把上,微微側過頭。
「父親,不論是之前或是現在桑莎她們的事,我自己知道她們的為人,所以我都不會再追究了…」
反正不論是生是死,自己也都挽回不了了不是嗎?
「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而下次就算會違背您,我會傾盡我的性命去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門板關上後辦公室內回復了沉靜的狀態,書架後方的深藍色布簾被一隻手療開來,走出了兩個人影。
『大人,公主她很傷心…』綠色長髮的少女面露不捨。
『您難到不怕公主她…對您產生怨念?』另一名同樣綠髮的少女跟著說。
這兩個人正是原本服侍挪依的兩名侍女。
這兩人確實因為知道了挪依的事而被西諾依傳喚來處置,但她們並沒有被滅口而是被放出皇宮,不再能留於宮內工作而已。
至於她們的友人則被送去擔任其他分領的守備,算是極輕的懲處。
不過那也肯定是因為那名小公主的關係,若不是她們是公主的玩伴關係,換做其他僕役一定就直接被這位大人給滅了。
「妳們剛才什麼都沒聽見,就像妳們也從來沒認識過公主一樣,回去故鄉過妳們自己的日子吧!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
從辦公桌抽屜內拿出的契約書交還給兩人,逃避般對兩人方才的問題不予回答。
「當然"為了妳們的家人著想",我想妳們一定能管好自己的嘴,是吧?…」紫眸中閃爍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慄,使告誡裡的含意深深了然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