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不見就變得毫無防備啦?」明明之前野外生活時一丁點微細的聲音也會引來數條魚的襲擊,結果現在卻睡得那麽熟。「真是個容易鬆懈的男人。」一邊死盯住那張惡人臉,一邊拔出奇異筆的筆頭,哼著輕快的音調,靠近那個一無所知的男人。
距離男人不足5cm的位置再也無法輕鬆地哼歌,改為深呼吸、屏息靜氣地把鮮紅色的墨水添加到柯布的臉上。
「……」要忍住不笑不打亂呼吸實在困難,因為自己在那個刺青的中央畫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紅心,穿心箭的衝擊讓手上的奇異筆掉到地毯上,並用小小的手掩緊嘴巴,趕緊遠離對方身旁。
「……嗯」臉上傳來怪怪的觸感,伸出手抓了一下,稍為改變了一下睡姿就繼續打起呼來。
看到對方沒要起來的打算,聽到再度熟睡的打呼聲就更為放心的在粗壯的手臂上亂畫。
「糖果、兔子、塞雷斯夏爾…有夠難畫,放棄好了。」把畫成一團的機械人臉再補上一大團亂線。手臂上全是自己最高的傑作,樂呼呼的笑了。
……再次感到癢癢的,終於忍不住撐開眼皮看看,模糊地從眼角見到熟悉的小身影。把睡意強壓下去然後一把抓住那小子的後領把人拎到自己眼前四目對視。 「....…你在做什麼。」
領口位一緊然後雙腳突然離地,著實讓自己嚇一跳,直到對上明顯不爽的雙眼後才「哇~」的一聲晃著身體。
「放開我!」不斷想要敲打腳踼柯布,但總是無法擊中目標,沒幾下自己已經沒那個耐性,索性讓身體懸空掛著並與柯布乾瞪眼。
「所以你這小鬼是在做什麼...該不會是怕我冷到打算幫我蓋條被子吧,啊?」因為被弄醒而格外不爽,和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的沃蘭德互盯著。
「誰叫你睡得跟豬一樣…嗯,是隻有『串心箭』刺青的豬。」擺了個『與我無關,錯的是你』的欠揍臉,「我讓你看起來更友善一點,交到朋友時可要感謝我喔。」一直晃著懸空的手感覺異樣,索性一手叉著腰側一手伸出食指直指對方的鼻尖。
「...啊?」完全聽不懂,反正就是這小鬼太閒想找人陪吧,真是夠了....正想放過他的時候才看到自己的手臂的慘況。 「.....沃、蘭、德!」立即站起來,用沒被波及的手臂提著他的後衣領,把可怕的手臂舉在他面前,「這是什麼…!」臉因為怒火而扭曲成可怕的笑容。
『這傢伙就算笑起來果然還是很可怕…』撇頭不去看那個異樣的笑容,手臂上都是自己的『最高傑作』,望了望,毫無預兆的張大嘴巴向粗壯的手臂咬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令自己吃了一驚,「你是什麼動物嗎!?」用力把這小鬼拉走不果,反其道而行地把手伸向他的胳肢窩處以極刑。
「噗、哈哈哈!!」沒想到對方會用如此狡猾的方法,無法防禦的一鬆口就摔在地上了。
「…痛!」故意呵斥一聲,實際上大廳的地毯非常柔軟,雙手撐在地上,突然放聲大笑的原因而有點缺氧,危險地瞇起來的碧眸看起來在告訴男人『快扶我起來!』
「嘖,所以臭小鬼你是打算怎賠我啊,這隻手臂。」無視他的眼神,蹲在少年旁邊按著他的頭把他的頭髮揉亂。
「住、住手!!」每天都被梳理順滑貼服的頭髮被如此一弄立即豎起了幾根不同方向的髮絲,接近抓狂地步才終讓對方住手。
「就說是你太沒防備才會這樣。」是你的錯喔,而且不只有手臂。
強忍笑意邊與對方爭論並僅靠手指梳理髮絲。
「喔,是嗎?」沒理會他的回應,狠狠地捏著少年的臉頰向兩旁拉扯到極限,無視他的慘叫直到看到對方的臉又紅又腫才放手。
「呼,現在心情好多了。」哼哼,區區小鬼。掏了一根雪茄點火,叼著。並決定在到達浴室前把衣袖放下來。
「厄磨(惡魔)……」淚眼汪汪的捂住臉頰,就算瞪眼也無法損害正享受雪茄的男人,但就是想要看這男人看到臉上刺青被添了圖案後的反應…所以才一直留在大廳。
邊撫著頰邊坐到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翻閱放於一旁的《聖誕老人說》。
「呃我說…你很累嗎?」短暫的沉默讓自己想起了在剛才男人還在熟睡的畫面。
並不慣對他人作出類似的關心,但眼前的男人與自己相處的時間更是無法細數,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對象――當然,自己寧可不要這個『邪惡的』朋友。
「對,要照顧好像你一樣的小鬼當然累。」隨口回答那拿起圖書的小鬼,把雪茄灰輕抖在矮桌的玻璃器皿裡,轉身準備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有戲好看了!』難得沒作任何辯駁,把早就闔上的書籍放到一旁,無聲地跟上背影,即使對方投來疑惑的視線也沒去理會。
「……」狐疑地轉身望望鬼祟的小鬼,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推開了浴室的門仍未見對方有停下來的打算,「啊…?你也要一起洗嗎。」
「才不是…!」見無法順著自己意思走的對方忍不住就生氣了,「你快給我照鏡子!」伸出食指來指揮這個比自己大上很多的男人。
無視對方的怒氣,只見他不進來自己就帶上門把手伸向領帶,同時望到了鏡中的自己…有點不一樣。
「………」怒火從背部燒上頭腦,抑壓著氣抖的身體和上揚的嘴角,把門外的人整個抽起來拉進浴室裡。嗯,一路上也沒遇到別人真是太好了。
「有沒有讓你覺得自己友善許多了?」雖然被粗暴地拉進來,但沒破壞嘲笑對方的興致。「你可以轉行不當壞人去當丘比特了喔。」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想要去摸被自己畫上的愛心的臉頰。
「笨蛋小鬼…!」理智斷裂的聲音,「居然在這刺青上…給我滾!!」打開門把人拋出去,再重重地關上,鎖門。
「…哼。」雙手撐著上身,對著那扇緊閉的門輕哼一聲,自然是傳不進裡頭人的耳裡。「我又沒錯…」小聲嘀咕,但對方的怒吼仍在腦中迴盪,心臟又一下的跳動,皺了下眉頭,鼓著臉踏著沉沉的腳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