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大偵探。」自己得意的拖行了兩下狂狼的屍體。雖然很抱歉,不過這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沒錯。(自己才沒想起被女工程師剝光衣服的慘烈回憶)
「這傢伙的毛皮應該夠你做一件褲子了吧?」拿起自灰燼中救回的小刀,熟練的將狂狼剖開並且剝皮。
通常在荒野自己是絕對不會拿怪物的肉來吃(誰知道有沒有毒)不過如果只是毛皮的話,那應該沒有問題吧。
雖然自己身上還帶著些錢,不過總不能就光溜溜的跑進村莊裡去?這是自己目前能想到較為折衷的方法。大致甩掉雙手上詭異顏色的怪物鮮血、調整戴回頭上的寬邊帽,希望腰際的藤蔓和葉子暫時不要散掉才好。
「還得再打一、兩隻,才夠讓我們兩個不至於衣不蔽體的進村莊吧?」眼尖的又發現另一隻經過的倒楣銀狼,衝過去擊殺後將其拖回來丟給阿奇波爾多剝皮。拉了拉用來遮蔽下身的樹葉,百般無聊的看著對方處理銀狼。
「嗯……真麻煩哪。」說真的,自己其實不太介意就這樣回去,不過自己的夥伴鐵定會跟自己斷絕關係,於是並沒有提出。
「啊對了!大偵探,」在繁複剝皮的動作之於,想到似乎有更便捷的方法:「不是有種怪物叫蒼白馬騎士?我記得再往裡面走一點似乎就能碰上啦,我看他們那身行頭還挺不錯的,如何啊?」
成功的又剝下一張獸皮遞給布朗寧,雖然自己不太認為對方會同意搶怪物衣服的方案就是。要不然去搶吸血鬼的衣服給自己夥伴也挺不錯的?
……啊,不對,自己在想什麼。
看了眼手中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根本不像件褲子的獸皮,難得的想附和對方的提案。正要點頭答應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怪物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等我們回到宅邸都爛光了吧?」感覺比獸皮更不靠譜啊。
「乾脆去搶商隊的衣服算了,反正這附近的商隊首領淨是些手腳不乾淨的有錢人。」在被阿奇波爾多拉著參觀祭典的時候,從周遭攤販的閒聊中聽到了一些,便隨口提出來。不過兩個人去搶一整個必定火力強大的商隊畢竟是癡人說夢,大概笑了笑就作罷......阿奇波爾多應該不會當真吧?依照自己搭檔的個性,這種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嗯、」吸血鬼的衣服……。這個不太妙的念頭縈繞在腦海中久久無法散去。
於是慢了好幾拍才答上自家夥伴的問題:「說是這麼說啦,不過商隊的行徑時間、武力或是人力配置等都還得詳細調查。」
「貿然行動可是超危險的喔。」難得說出些可靠的話,畢竟搶奪馬車還是商隊,自己還在現世的時候就有經驗了……雖不全然是什麼好的回憶。
「不然這樣呢?大偵探……」吸血鬼的衣服,啊啊!不行哪,你清醒點,阿奇波爾多。
「我們就直接說我們被搶劫了。」情急之下生出的點子似乎還有些可行性:「反正這些獸皮還夠我們擋一檔?至於錢的部分……就算不夠也還能先用咱倆身上這些東西抵押哪。」無論子彈或槍枝都不是廉價的東西,雖然對不太起自己的兄弟(槍枝),但非常時期也只能用上非常手段了。
「那就這麼辦吧。」點頭稱是。畢竟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反正我們已經算挑戰失敗了,回宅邸的事其實可以緩緩...用勞動抵押也算個方法?我們不急著回宅邸吧。」一方面是自己沒那麼熱衷於回宅邸跟一群不相熟的戰士生活,何況還有可怕的女工程師;一方面是視槍枝為第二還是第三生命的阿奇波爾多居然說出了拿武器去抵押的驚人發言...看了眼到時候一定會萬分捨不得交出武器的搭檔,嘗試性的提出延伸意見。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阿奇波爾多眼中似乎閃過好幾次異樣的光芒?不、是想太多了吧,一定是戰鬥造成的疲勞過度。
「這主意當然好哪!」用多出的獸皮將槍枝和錐針等武器包成一個包袱,綁緊繫在腰間的皮料後說道:「不然這附近還有溫泉,就算說是衣服被偷了也不至於太奇怪。」
看來兩人是都達成了共識,於是自己作勢向著村莊的方向踏出幾步。(就算中途碰上了些意外,他依然能找到方向)
「說起來,雖然我是還好,不過經歷了這些大偵探你應該也累了吧?」回頭望著自己夥伴。總覺得今天比過去的其他日子來得漫長,心中頓時有些感觸一時間也說不太上來。反正那些扭捏感性的話語自己也講不出來!
「勞動的話也太傷感情了,我這把槍拿去壓一壓道還挺值錢的……」雖然有些不捨,但再怎麼說也不是拿不回來:「讓我請你喝兩杯吧?」
爽朗地笑著,逕自往村莊的方向前進。
雖然在對方轉身前才打個呵欠,不過在與阿奇波爾多眼神交會的瞬間又將瞌睡蟲趕走。...感情嗎?即使和對方經歷了這段不算長的旅程,夥伴意識還是不高,只是多少對於這兩個字有些情緒波動。
至少在習慣了阿奇波爾多直率又常脫序行動的模式後,不排斥有這麼一個搭擋存在,這點倒是可以得出結論。稍微加快步伐跟上已經距離自己一段距離的對方,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開口呼喚對方。
「阿奇先...阿奇波爾多。」帶點猶豫的直呼對方的全名,腳步也緩了下來維持恰好能併肩同行的速度。
「唔?」你剛剛沒有聽錯吧,阿奇波爾多。啊啊……本來還以為自己會被當成拒絕往來戶呢。難掩心中的澎湃,但僅是扯出了笑容。
看著並肩而行的夥伴似乎沒有多說什麼的意思,於是自己只好擅自決定:「好啦,那就這樣說定啦!我知道鎮子裡哪一間酒吧氣氛最棒!」
氣氛最棒…?似乎哪裡怪怪的,於是改口道:「啊……我的意思是,酒的品質最好啦?」
總之再多說什麼大概只會越描越黑,只好開始對周邊的景物做文章:「嘛,我說大偵探,你看這邊的痕跡是被咱們撞斷的支幹……啊啊、不遠處就是溫泉裊裊上升的水氣……」
自己想到了什麼,於是索然打住。只是朝著村莊的方向行走了半晌:
「嘛、前面就是村莊啦。」直道炊煙與房屋的輪廓在兩人面前變得鮮明。
「你帶路?先去弄衣服來穿...」有了先前在村莊內四處遊玩的經驗,阿奇波爾多對這裡應該會比自己熟悉。雖然也不排除對方只記得有販賣酒的地方。
「啊,對了。」拉住阿奇波爾多「記得裝得可憐一點。」要是用爽朗的表情說『嗨,我們被搶了!』一定會馬上被當成可疑人物趕出來吧。
「沒問題,交給我吧!」露出了難得可靠的表情,思忖著該怎樣繞路才能最避人耳目地到達過去常光顧的服飾店。
所幸人群大都聚集在廣場慶祝,雖途中有不少嬉戲的孩童對著兩人指指點點,但歷經百般波折,總算、終於,好不容易到達了服飾店。萬幸的是依舊在營業中,而且看上去沒有客人。
「呦,老闆。」看著兩名幾乎全裸的男人走進服裝店,就算是歷練豐富的服飾店老闆也不免一驚。
「看我們兩個的慘況……應該就知道我們被偷啦。」擺出無奈的表情,這其實也不全然是在說謊,只不過是修改了事實?
「錢的話就先讓我用這抵著,拜託啦。」自己將防身用的手槍押在櫃台上,還好老闆還算事通情達理之人,於是頻頻點頭後叫兩人去挑件合身的行頭。
店裡少數幾個客人異樣的眼神比起走在村莊的主要道路上還算小巫見大巫,於是便乾脆的忽視了這些視線挑起了衣服。從普通的村民服到稍嫌奢侈的貴族服飾,甚至東洋服飾都有的這點令人佩服,很快的也有了個底。
見另一邊的阿奇波爾多也興致勃勃的在挑選衣服,挑了一套接近自己平時裝束的西服,打聲招呼後逕自走去更衣室換下這身羞於見...不太合乎禮節的打扮。
在走道上晃了兩圈,自己才碰上了零星的幾位客人。鐵定是因為自己狂野前衛的穿著太過獨到,才會引得他人竊竊私語。
總之,該換些什麼樣的衣服呢?種類太多反而不好定奪,雖然想選平時慣穿的輕便裝束,但怎奈無論如何翻找就是沒有自己中意的樣式。
在晃過另一條走道時,一套裝束吸引了自己的視線,於是果斷地拿進試衣間。
「呦、大偵探,你好了嗎?」手腳俐落地換上後,自己走出了試衣間。
一襲筆挺的西服還挺上相,只可惜稍嫌綁手綁腳了些。
望著外頭的連身鏡調整著西裝外套的肩線與衣擺,真不愧是男人的戰鬥服,整個人連氣勢都不相同。
自己一邊打著領帶、一邊考慮著是否該多多嘗試正式服裝。
走出更衣室看見的第一個畫面是高了自己至少一個頭的搭檔西裝筆挺的站在連身鏡前調整領帶。不得不說就算是給人感覺粗曠的阿奇波爾多,穿上西裝都變得架式十足。
「...人模人樣的啊,阿奇波爾多。」用略為吃驚的表情回應正在對鏡子擺出各種姿勢的阿奇波爾多,雖然自己除了沒有西裝外套以外跟對方的裝束幾乎一樣就是了。
「說這什麼嘛,大偵探!」沒錯,領帶是這樣綁的,調整好位置後才接著說道:「我一直都很帥氣的哪~」
先別提自己帥不帥氣的問題,看著眼前的布朗寧,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整體感覺和過去也差不了多少。沒來由地覺得可惜:「說起來你跟之前差不了多少嘛。」當然是說還有衣服的那之前。
眼神有意無意的飄向附近新潮的女裝,再看了看自己夥伴……阿奇波爾多你到底在想什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為了不讓氣氛凝滯,只好轉移話題:「不過說起來咱倆穿成這德性還真像什麼…上班族?工程師?之類的啊。」
「嘛、某方面來說我的確算是上班族。」注意到方才阿奇波爾多一瞬間露出遺憾的表情,難道是想被稱讚?這樣想也滿合理的,人在改變時都會希望得到些回應。
「阿奇波爾多,你穿這樣很好看...當然不是平時不帥的意思。」想了想在所及範圍內試著稱讚明顯是在找話題的搭檔。至於一直都很帥氣那類的話則是歸類到奉承,絲毫不考慮附和,只是用偏低的音量補充後面那句避免對方誤解。
「哈哈哈,大偵探你不必這樣奉承我啦!」把自己很帥掛在嘴邊當然是說好玩的,不過沒想到對方真的會順勢讚美自己,爽朗地笑了一笑,搭著布朗寧的肩膀。
回首時向著服飾店老闆喊了聲:「老闆、謝你啦!我過兩天就會把東西贖回來的。」
隨後不顧對方的意願便扯著布朗寧出了服飾店:「走啦!去喝酒!」
「啊啊、對了、」走到半路上時不免想到些什麼,於是駐足於原地,清了清嗓子故做正經的說道:「這回真是太感謝你了,布朗寧。」
附上淺淺的微笑呼應,看上去還真有幾分灑脫率性。
「道謝的話就免了,我可是得向你收取額外費用。」同樣嚴肅的回看對方,果不其然接收到疑惑和吃驚的表情。在對方似乎真的在思考如何籌出費用時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哎呀,別這麼認真,開個玩笑而已。」
「看在酒錢你出的份上,以後也多指教啦。」前後絲毫沒有因果關係的話從自己口中說出,卻難得的感覺不到違和感。大概是和阿奇波爾多在一起的緣故吧,即使用跳躍性方式說話也能一來一往,無形中也有了默契。
「還有...麻煩事下次還是找別人吧,我只是個普通的偵探。」在腦中回憶一次這趟旅程後,頗有感觸的嘆了口氣。要是老是被捲進這種需要勞心費神、消耗大量體力的事情,有幾條命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