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相互討論時,他只是默默聽著,不發一語。
在其他人做出決定後,他僅是悄悄退後,轉身離開。
換做是幾周前的自己,大概也會一頭熱地跟上去吧。那個紅毛看起來挺好聊的,也許可以結交個兄弟什麼的。
但現在不會。他想著,能早點離開這種鬼地方,有何不好?
思緒有點混亂。他聽到了腳步聲,微微回過頭,有個眼熟的女孩子也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可以嗎?」她有些膽怯,經過這幾週遇到太多事,她的想法因此改變很多,她失去的許多無法挽回的東西,更讓他明白要抓緊當下的一些事。
「當然。」看出了女孩的小心翼翼,他盡量輕鬆地笑著答道。
雖然在頭一次意識到死亡距離自己竟然是這麼近後,他已經有些笑不出來了。
「謝謝。」她握住對方的手,對方笑得好勉強,她只想讓對方安心點。
感到意外,但女孩握上自己手後他忍不住別過頭。現在的表情大概很難看吧。
她比我還堅強。想著,一路無話。
像是想打破沉默,他開口。
「那麼、出去後,就是恢復以前的生活了吧......娜妲妳,還是學生吧?」
「也不能算是恢復正常吧,因為生活發生了很巨大的變化,所以來到這哩,想要改變現況,但發現了更多無法改變的事呢。」無法拯救的男孩,無力感,她想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想,人不會想要坦誠面對自己的軟弱,多少都會逞強,但其實有時候真的不用那麼堅強沒關係。」她笑著望著眼前的大男生。
「哈哈哈、好像想什麼都會被妳看穿啊。」他不禁苦笑,下意識地微微收緊了手。
他無法否認自己的確在逞強,他不希望隊裡氣氛在可可死後一直這麼沉重,他試著引話題、試著聊些輕鬆的東西轉移注意,老實說他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就算以往在朋友圈裡他也一向都是做這些事的。
但他突然感到累了。就只是這樣。所以他離開了。
「因為,覺得累了吧?」她悄悄走近些,不能否認自己在經歷過可可的死亡後的錯亂,但眼前大男孩想企圖讓隊伍氣氛好些的舉動她也察覺出來了,但大家都累了、在這緊張又累的情況下,逞強險得有自己有些狼狽,但她仍然相信不會有同伴故意去傷害起他人。
累了。他微瞇起眼,一陣沉默。
「啊啊......累了啊,超累的!等離開後一定要好好睡一覺!這兩周根本沒睡好啊!」突然抱怨似地嚷著,像是想趕走什麼般擺了擺手,情緒切換之快連他自己都有些嚇到,「聊點別的!別的!娜妲喜歡看書嗎?」(?
「嗯,喜歡,因為書裡面的世界總是美好的,可以讓自己抱有點想像。」她在孤兒院的時後就算是得到一本捐贈的書也會非常開心。
「是啊,每次沉浸其中都會恨不得能住進去呢!」他低頭看向女孩,眼裡閃著許久未見的笑意,「等出去後、還會見面嗎?會吧?我可以帶你看看我的藏書喔!」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再聚聚呢。」她笑著說,也期待著下一次見面時,能夠聊的不是沉重的話題,而是分享喜悅和樂趣。
「約好了喔。」
語畢,走廊也到了盡頭,跟著兩三個也往這方向離開的人的後頭他也走進了房內,迎面卻又是一道二擇一的關卡。
「這答案很矛盾,如果不是的話,我們就不會牽起彼此的手了。」她看著對方,笑著說。
「我想也是。」笑語,帶著女孩站到了寫著"可以"的那扇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