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呢。」即使擔心也沒有用,只能坐在這裡心裡想著。
不遠處,有個小小的身影發抖著爬上了海灘,「好冷嗚...」難得再度來人間一次又看到海灘便衝進海裡望了時間,穿好之前很重要的大哥哥送自己的長板上衣跟褲子,一看便像個短髮的俏皮女孩。
「……又是一條人魚嗎?」對於女孩子性致不太高,況且看上去沒什麼大問題--沒有溺水也不像受傷--便自顧自地繼續喝酒。
才跨出第一步的時候就踩到了海邊的碎玻璃,「啊!」腳底被割破了一個口子湧出鮮血,「好痛嗚...」摔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看那個人影突然矮了下來還好久沒動靜,不禁皺著眉頭往那邊望去,發現對方按著腳一臉難過的樣子……「嗯?」
--莫非有心電感應不成?
一邊放下水果酒,掛上無奈的微笑走了過去:「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
「薩羅哥哥?怎麼會在這裡呢?」手上都被沾的紅紅的,「踩到碎掉的酒瓶了...好痛喔...」本想撲上對方,可是怕說薩羅沾到自己的血而且現在站不起來就還是坐著。
「姑且就不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了……」跟著蹲下後用手在傷口處輕摸,轉瞬間止了血,但是傷口依然存在,夢魔的治癒能力跟人魚族的力量會有某部分的相抵觸,這是沒辦法的。
「別碰水,不然還是會痛的。」
再止血後忍不住還是用力的抱緊薩羅,「臭薩羅哥哥...就這樣突然不見了淳兒很想你的...」沙灘上多了幾顆珍珠,「人家不要理你了!」賭氣的鼓起臉頰把頭轉過去。
「我也想當面道別,但是璐很急,我只能留字條。」苦笑著伸手摸摸這孩子的頭。
「唔...好像是因為我在沉船那裡玩太久了...」輕輕蹭著對方的手,「薩羅哥哥現在住在哪呢?很漂亮的地方嗎?」
「在人間的公寓住著,很小很擠。」乾脆把人抱起來走回自己喝酒的地方才放下。
「你怎麼跑出來了?」
「因為老師先生說可以多去人類世界晃晃、就來海邊游泳了喔。」乖乖的坐好不亂動,「薩羅哥哥有認識新朋友嗎?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呢?」
「有新朋友。」對於是怎麼樣定義的朋友就不打算深入講了:「這樣啊,大家都很好?」
「那就好喔!只是現在淳兒晚上都要自己睡...」鼓起單邊的臉頰,「都很好哇~有的時候會一起泡澡呢。」
「那就好,多玩多享受。」露出有點寂寞的微笑拍拍對方的頭,不是任何人的問題,是自己這性子總是會有種隔閡感,璐說這是注定一個人的宿命。
「等淳兒長大了不可以住在一起嗎?」小時候跟薩羅玩到大的,雖然多半是自己單方面屁顛顛的跟在薩羅屁股後面,還是把薩羅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一樣,「淳兒不喜歡一個人...」
「那就得搬出來才可以了。」摸摸頭,並不反對有人跟自己住,但是自己是不可能重新回到那座島上的,只能讓這孩子搬過來。
「搬出來?薩羅哥哥不能回來嗎?」也跟島上的大家有感情了,動搖不定。
「不行,璐的命令。」為了接族裡的一些事項跟公文,自然是待著越近越好。
「不必逞強,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
「唔...」父親認識璐,所以自己也大概知道璐的一些,「以後可以常去找薩羅哥哥玩嗎?」
「可以,以前不就老是愛玩突擊這一招嗎?」老是在回房才發現床上已經有人了一類的。
「以前那是以前吶!」臉色瞬間紅了起來,以前常常跑去找人,結果薩羅不再就爬到床上就不小心睡著了...「要搬出去還要問父親呢、不過...」依父親的個性,應該是不可能.....
「說了不必在意,我一個人過慣了,島上的生活開心歸開心,但現在的生活讓我很舒服,我適合一個人。」本來嘛,夢魔什麼時候是可以專屬於誰的生物?
「唔,,,」每次薩羅說到自己適合一個人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他,只會輕靠在薩羅身上,「可是我也很喜歡跟薩羅哥哥住在一起啊。」
「所以可以來找我玩。」把人安置在懷裡輕輕拍打肩膀。
「好喔!」用力抱緊薩羅的腰,開心的蹭了蹭對方的胸口,「那薩羅哥哥有想我嗎?」
「想又不能實際看到,越想越難過,所以不想。」這樣的舉止在一般人眼裡可能很冷血,但是夢魔本身就是絕情的生物,一但放情下去可是會連自己都淪陷的。
「喔...原來如此...」認真的想了一下,「那我也要跟薩羅哥哥學!」
「什麼事情都學我可是會吃虧的。」輕輕敲對方的額頭。
「為什麼?」偏過頭,「薩羅哥哥就像人家真的哥哥一樣啊,才不會吃虧呢!」俏皮的蹭了蹭。
「真是的。」雖然很想告訴他,自己這樣跟天性有關,人魚就是多情多淚的生物種,怎麼可能一起講呢?但自己的口條不好,還是改天跟璐討教一下吧。
「那今天可不可以去跟薩羅哥哥一起睡?」揉揉眼睛,不想回去自己房間一個人的,有些撒嬌地問著。
「猜到你會這樣問了,走吧。」把身上外套脫下來給人披上,把垃圾收拾好之後朝他伸出手。
一手抓好外套,一手牽住薩羅,「薩羅哥哥有看到嗎?這是之前你送給我的長的衣服、我把他穿出來了,可是路上一直被叫妹妹...」
「回去之前幫你多買幾件男孩子的衣服,這件以後當睡衣穿吧。」這孩子長的可愛,穿這件衣服被當成女孩子是理所當然的。
「好喔!」開心地晃著薩羅的手,「好久沒有這樣了呢,好喜歡這樣。」傷口已經好多了,只是走起來會有點一跛一跛的。
「不、不用吶...可以自己走的。」話是這麼說,愛逞強的個性改不了,走路還是一跛一跛的。
已經放棄詢問直接蹲下去把人抱起來:「傷口再流血我就不管你了。」
「唔...可以自己走的。」還是親了一下薩羅的臉頰,「謝謝薩羅哥哥...」耳語著。
「累了先睡吧,平常這時候你早睡了。」知道這孩子不常熬夜,要他這麼晚還醒著也太為難他。
「沒有關係有游泳精神好的!」露出微笑,尤其還遇見了薩羅哥哥更開心了精神更好。
「這樣啊。」
既然這孩子精神好就好,帶著他一路走回家後把人放在床邊,自己則去處理手上的垃圾:「先沖一下澡再睡?」
「好喔。」一進浴室就把自己脫光光隨意地沖了不只一下的澡。
「……沖太久的話小心皮會皺喔。」這個法則理應不適用人魚但是用來嚇嚇這孩子應該足夠了。
「噫!」 馬上溼答答的衝出來,反正以前睡覺的時候都光溜溜的一絲不掛沒有甚麼關係的。
「真是的,一點都沒變。」朝人招招手,一條大浴巾已經預備好了要執行任務。
瞄準,撲!直直地撲向大浴巾後的薩羅,抱緊緊的蹭呀蹭,「好軟好舒服喔~」還是跟薩羅在一起開心。
「以後要是自己住至少頭髮身體要擦乾,不然到時後全身爛光光。」很認真的講著明顯唬人的話。
「才、才不會爛光光的呢!…應該吧……」乖乖讓人替自己擦乾,感覺真的該獨立了,不能再給人添麻煩了呢。
「喔?我記得我這裡有泡水不擦乾的人的下場圖片。」很認真地站起來到書櫃前搜尋那本很有趣的書,叫做《死法的奧妙》,是本精裝書,照片相當逼真寫實。
「誒?」包著浴巾站到薩羅旁邊,好奇他在看什麼,趁機看看薩羅平常都在看些什麼書。
「我瞧瞧……」很認真的翻開泡水屍體的那一頁打算秀給對方看。
「哇呀!!!」看到了可怕的屍體,嚇的腳軟整隻魚(?)攤在地上不挺發抖。
「還要溼答答的不擦乾嗎?」露出壞心的微笑蹲下來問。
大力搖頭,「不要了嗚…」染上哭腔,搖頭搖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好孩子,那自己加油擦。」把人抱上床坐好後用嚴厲的表情凝視對方。
被抱上床後用力的擦自己,擦到皮都快掉了一層,用著有些畏縮的眼神看了一下薩羅,抱住。
「怎麼了?」抱著一本書正打算開始看,卻剛坐到床上就被抱了個緊緊的,不禁出聲問著。
「我…我不想變那樣…好恐怖……」吸吸鼻子,聲音還有些抖。
「乖乖擦乾就不會。」很冷靜地安撫,同時拉起被子把兩個人都蓋住。「今天不回去睡沒關係?」
點點頭,「以後會乖乖擦乾的!」蹭了蹭對方,感到舒服便放鬆了些,「沒有關係的吧!」
「這樣啊,那早點睡吧,還是要陪我看本書?」揚了揚手上的書,是原文小說,這孩子應該看不大懂?
「我只喜歡看故事書呢、這種很厲害的書薩羅哥哥看就好了。」瞇起眼睛,靠在對方身上。
「怎麼還是這麼貪懶啊。」嘴上雖然叨唸但是表情卻很寵,說到底這孩子不愛看字也不是新聞,就隨著他去了,說不準再過幾年就會變了。
「因為要活好久喔~當然要過的開心一點了。」又蹭了蹭,從小到大都喜歡這種悠閒的生活,「薩羅哥哥這種生活真好呢!」
「很好?你喜歡這種生活?」歪著頭,思索著這小子該不會等等就說要搬來跟自己一起住一類的吧?
「很喜歡呀!跟在島上的生活差不多就是了,希望一輩子都可以這麼自在就好了。」眨巴眨巴的說著,認真數著窗外寥寥無幾的星星。
「喜歡就好了。」像以前哄孩子睡一樣一手往對方的身上輕拍、一手打開書靠在肚子上看。
被有節奏的拍撫著,瞇起眼睛心裡漾起一波波的幸福,半夢半醒間不自覺的掉了顆珍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