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前進沒多久,更在森林某處發現有人行走過的痕跡,依照其足跡追蹤,果不其然在不遠的地方發現兩個穿著大衣的男人。
還未碓定對方是否阿貝爾提及的兩人,精神自然也就不能鬆懈,但也敢於向兩人展現身影。
「誰?」眼底的殺意尚未完全退去,雙刀依然刺入倒於地面的血肉之中。
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非自願性的屠殺,沒有理智可言的低等魔物整群的襲擊。即使是自己也會在刀起刀落間失去笑容,並在停手後情緒緊繃的警戒。
下意識向前將弗雷守於身後,眼神朝著聲音來源掃去,那襲高壯的身影映入眼中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人的身分為何。
「……米利安?」
眼睛望向兩人,下意識分辨出兩人的身份,如果直覺沒錯,拿著雙刀的是弗雷特里西,而另一位應該就是伯恩哈德了。
「是的,但我不是你們認識的那位米利安。」向伯恩哈德點頭回應,對方帶給自己的熟悉感似乎比任何人都要強烈,僅次於羅索。
聽見男人的話語時,在兄長身後緊蹙起眉。
又是這樣的事嗎?又是我記得你你卻忘記我這種輪迴式的麻煩。
或許是戰鬥後的疲倦讓人忍不住產生起少許負面的念頭,低頭將長刀給拔出,那濺出的猩紅沾染上原本鮮艷的藍。「既然不認識,那也沒什麼好說了吧、來打一場如何?」
「弗雷,等等。」對於自家兄弟那衝動的言詞側過臉低聲喝止,在戰鬥過後的體力怎麼樣也比不過眼前那狀況良好的健壯男人,在還沒摸清對方的來意前都還不得輕舉妄動。
稍稍握緊手中的長劍沒有放鬆警戒,「……你為何而來?」
「為了羊角獸。」沒有打算掩飾自己最初的目標,儘管在遇上阿貝爾等人後所謂的目標已經有所偏離,但被交付的任務還是沒有改變。
面對弗雷特里西莫名的激動,則是握起武器作為回應,「.....也行,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下意識的說出莫名的話後,戰斧已對上弗雷的雙刀,使力向對手攻去。
「真有趣,聖女之子失去意識後還真沒有再與戰士刀劍相向。」為了避免波及兄長,選擇撞開全神灌注提防米利安的伯恩哈德,接著一個箭步搶上前迎戰那把巨斧。
「或許被砍幾下能幫助你記起些什麼啊–!」
被弗雷猛然一撞險些失了重心,穩住身體迴過身看見兩人已刀鋒交接儼然是開戰的場面,對於弗雷那擅自的舉動不禁皺眉咋舌,明明體力並未完全的恢復卻仍是如此逞強亂來……
兩人正面交鋒無法隨便的插手,如果能不造成多大的傷勢是最好,若又有隻羊角獸衝出攪和可不是鬧著玩的,腦中不斷的組合著所有能思考的戰略,在一旁觀察著局勢以防有任何意外的產生。
對著迎戰的弗雷特里西,自己也不免認真起來,前兩回因為對手提起自己名字而產生的猶豫此刻消失不見,更多的是用交手確認這些人口中提及的過去的真偽。
雖說是認真,但第一擊過後自己下意識地選擇防守,籍此觀察對方的攻勢,如其說是較量,更像是在指導後輩作戰時使用的模擬對戰。
瞇起眼揮舞著雙刀,即使被心情影響卻也非完全喪失理智。面對那彷彿滔天巨浪襲來的猛烈斬擊並非正面接下,隨著腳步的移動刀面一轉將其架開。
隨著對方從攻擊轉為防守後像是緊咬著獵物不放的犬,驅使雙刀從各種刁鑽的角度閃落。
激烈的攻勢令人沒有喘息的空間,眼角餘光看見伯恩哈德有些擔憂的目光望向弗雷特里西,用力守住又一次攻擊後使力把人格開。
看見戰局出現了空隙便抓準機會上前加入其中,抬手架起手中劍成防禦的架式以備有突襲的攻勢,看了眼身後的兄弟一臉就是打不夠的不甘便轉回視線回到米利安的身上。
「如你所見,我們剛打的並非是你要的目標,而在這節骨眼上這種戰鬥是不必要的。」
明白兄長後半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於是將手中的長刀收了起來。緩步走到對方身旁與他一同望向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同時以掌貼在伯恩哈德的背上,以舉動無聲的告訴他:知道了,不會再衝動。
「不,這的確有必要。」 目光掃過站在對面的兩人,如果說之前內心對阿貝爾的說詞仍存在著猶豫,那麼剛才的一戰明顯喚醒了身體的記憶。
「我記得你們、應該說我的身體裡存在著與你們作戰的記憶。」握緊了手掌又再放開,沒錯,他們絶對曾經是同伴,不然他不會在對戰時讀出弗雷特里西雙刀的走勢,這種確信與肯定絶不會產生在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身上。
"聽著對方的說詞反覆思考了一番,看來、對方並非真是遺失這曾經擁有過的回憶,僅是想不起來罷了。
「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就所知的告訴你過去的種種。」而並非得要以武力相爭互相鬥力,弄得不好只會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露出古怪的表情,接著便湊過去兄長耳旁低語。
「如果隊長想起來與我們的關係,我好像會比剛才更慘?」畢竟以階級上來說剛那行為可說是冒犯了,雖然那些身分對戰士來說已毫無意義,但骨子裡還是會記憶著部份習慣。
「若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我會出手幫忙的。」對於弗雷的問題僅是淺聲的回應,不過自己卻是深信著眼前的人並不會有這樣的反應,頂多──只會稍微教訓一下吧。
「可以的話,能告訴我曾經跟你們的過去嗎?」其實不是想知道得太詳細,只是想知道個大概,「然後我再決定要不要揍弗雷特里西。」
話雖如此,語氣裡卻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看來過去他們一定共事過,不然一向沈實的自己不會說出這種玩笑般的話來。
「關係...還不就你每天把我哥當免費勞工使喚來使喚去的。」虛假的謊言中帶了些真實的抱怨,儘管關於對方的記憶仍有所缺失,但記憶中的大多數總與兄長所參與的任務有關。
每一道命令都左右著全隊的生死,對於如此地位的上位者實在無法坦率地抱持著好感。所以剛才的切磋,確實也將過往的情緒給帶上。
使喚? 儘管弗雷的形容與自己的行事作風不太相符,很難想像自己會把眼前的男子當勞動力使喚,但弗雷語氣中的情緒卻不完全像是偽裝,只能向當事人的伯恩哈德投去詢問的眼神。
用著有些責備的眼光瞪了下自家兄弟,這樣誤導對方可是不可取的行為。真的當真,困擾的是後來解釋的自己,況且到時候人家真回憶起真相遭殃的恐怕還是弗雷。
嘆口氣抬手輕敲過弗雷的腦袋,「你是我所屬隊伍的中隊長,我想公務之間的交待並不能稱上是使來喚去。」
「原來如此。」點點頭,這就說明了對兩人的感覺,既然是同隊,想必相處的機會也比較多。
「⋯⋯所以你們也認識羅索?」 突然問起同伴的名字,這次外出其實也是羅索的主意。
「誰... ?」有些茫然的看著兄長,對方露出意外的神情。
不過的確很少有不記得的人出現就是,自從逐漸恢復記憶後大多時候都是對方遺忘。比起其他戰士總是僅關於自身的回憶不同,自己的回憶中有著更多人的身影。
「是工程師。」簡單的回答弗雷的疑問,對於羅索這個人的印象自己亦也並非太過深刻,僅知道似乎只有眼前的男人能夠奈何的了古怪的工程師。
「隊……不、米利安,我們是帶了兩隻羊角獸,若你需要便與我們一同回去?」無法直接平分給對方的原因……我想,非完整的屍首要分是有一定的困難的。
視線掃過散落在兩人腳邊的、曾經是魔物的身體,現在只能勉強稱為肉碎了,恐怕以兩人的作戰方式,就算找到羊角獸,完整地帶回去的機會也不大。
「⋯不,我想應該不用了。」
魔物的身體已經碎落得無法分辨部位,如果拿回同樣破碎的羊角獸也無法滿足同伴,還不如獨自尋找魔物的位置。
「...那就掰掰、下回再見、慢走不送-」話說到一半被兄長以短靴狠狠地踩了一腳,因為差點咬了自己的舌而露出哀怨的神情。
明明整件事情都是因為對方莫名其妙的襲擊而現在又拒絕一同回宅邸的邀約,除了再見以外還真不知該說些甚麼才好。
「那麼,你自己保重。」對米利安微微點頭以示道別,提起腳邊的大袋卻被身旁的兄弟直接搶去扛,也罷、他想拿就給他吧。
告別了米利安後與弗雷一同走向宅邸的方位,手上的戰利品是為這趟旅途做結尾的最終目的,在這之後迎接我們的會是什麼樣子的未來?那解答恐怕只有瑪格莉特才能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