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和家人通了電話，為了讓家裡蹲的表哥學會獨立，自己要離開公寓回家陪伴父母。

那個笨蛋表哥，取那種名字真是太符合他的形象了。心裡不免有些不願意，關於離開這裡－－曾經和Feline有共同回憶的地方，還有被關過的Unwin、小妖孽……等等。

……不知道Feline過得好不好呢？心裡揪了一下，疼痛和想念混在一起，不免酸楚。

『希望妳過得還不錯。』這樣寫下來，沒人會看得懂的願望。
站在樹一旁閉上眼回味著，也許已深植在心的一顰一笑。

「⋯⋯晚上好。」披上披肩緩慢而優雅地走下樓梯。似是上次廚房的那個人，自從回宅後高燒就不斷導致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呃，晚上好。」沒想到會有人出現，趕緊收拾好心情，看向對方回應招呼。

「在做些什麼呢？這麼悠閒的夜晚。」房間似乎被占據了，進也進不去。自己的行李只得堆在哥哥房裡，落魄又孤單。

「想點事情，那個、我有見過你嗎？」似是相見過，而且對方甚至會向自己打招呼。雖然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沒精神。

「有喔、廚房的時候。」稍微想了想，順手將髮絲撥至左耳後，玫瑰金色的光芒隱約閃耀著。

「這樣啊、對不起，我不太記得了。」露出帶有歉意的微笑，撇過頭靜靜地望著在大廳閃爍著的聖誕樹。

「要是可以永遠記得一些事的話那才難過吧。」順著對方的視線向那自己親手佈置的樹看去，既使時節已過卻仍努力地閃著亮光。上頭已經掛滿了許願卡，承載著那麼多人的願望，不知道是不是有點重呢，還真辛苦了呢。

「為什麼這麼說呢？」訝異對方的論調，把視線轉移至他的側臉。 「有些事還是記得比較好，我覺得。」輕柔地放鬆肩膀，笑了起來。 「像是我才剛背起來的化學公式！」

「要是難過的是一直一直記著那不是每天都要流淚嗎。」眼睫垂了下來，身體也隨著坐到了那沙發椅上，「有些將要離去的事物，不記得或許也比較好吧。」

「那個，先生你怎麼了嗎？」好憂鬱的一個人啊，難得自己都開了個玩笑的說。
跟著一起坐下，斜眼觀察著這個似乎是從異國來的人。

「沒事的。」那樣故作陽光的笑著。「你才是吧？怎麼一臉失戀的樣子。」

聽到這種臆測的話，不免小有氣結。「誰跟你失戀了，只是最近要搬回老家，心裡在捨不得而已。」
手抱胸，閉上眼睛試圖緩下情緒。
只是想起以前的事，自己有表現得那麼傷感嗎？

「要回故鄉啊？吾也是呢。」難免有些釋懷地說著。記憶中的白，現在似乎仍在眼前隱約浮現。「生氣了嗎？對不起那樣說。」思考神經恍若揪在一起，不常用的措辭也跟著出現。

似乎讓對方有些難堪，連忙轉開話題。「……你也要搬家啊？為什麼？」原來執拗的手也改以拖腮的姿勢，聆聽者的模樣。

「為了家人啊、還有子民。」閉上眼沉重的想了想。還記得自己最愛的白被染紅，還有自己的最愛被推上斷頭台的那些，太痛了，就算結束了也不得不好好地再補償。「汝呢？」

「哇，你的家庭一定很不平凡。」子民什麼的，也太遙遠了吧。自己只知道打電玩和念書。
「我只是很平凡的學生，因為表哥要來住這邊，所以要搬回老家去。」

「表哥？吾的表弟也要來這邊幫我看家呢。」稍微想了想，但是表弟不是說了那些人不來自己也不會過來的，真傷腦筋。「表哥是怎樣的人呢？」

「是個笨蛋。」迅速地回答，別無作他想。
「原來我們的處境差不多呢，以後或許無法再見了也說不一定、」像是要珍惜緣份似地往對方的方向小幅度地挪動，以為內心的距離也可以縮短一點。

「吾的表弟是個瘋子。」說不定他們很合得來呢。
「就當作是最後一次吧。」也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回來呢、至今獨自想起哥哥時仍是會鼻酸，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這一天，會與他分開的這一天。

「最後嗎？感覺有些悲傷。」默默聽著對方的低語，緬懷自己在宅內的生活。

「是啊、差不多該收拾行李了，那麼我先走了。」執起對方的手並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後便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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