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往咖啡店的路上，才發現已經買完了雪糕。
真是的……剛剛也沒看清，下意識選了哈密瓜口味的。
「嘶拉──」包裝撕開的聲音，在夜色低垂的街道上尤顯清晰。
正要一口咬掉一半冰棒，卻看到已經懸在心上已久的記掛。
還含著冰棒沒放，小跑步到她面前，「蔚葬。」

語音模糊不清，但，兩人都懂。

聽見自己思念已久的呼喚聲，接著人影來到面前。
揚起一抹含蓄的笑容，「晚上好，本焉。」
雙頰逐漸染上紅暈，兩人視線交會。

雖然早有預算要來咖啡店，但真正見面了，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當時見面的慾望很強烈，所以，就站在這了，沒思考過那麼多。
一口把冰棒全部吃掉，「抱歉，今天沒帶胭脂來。」
沒拿冰棒棍的那隻手，揉上了蔚葬看起來乖順的頭髮。

搖搖頭，表示不要緊。雖然沒見到胭脂有點可惜，但現在的自己將貓排在第二順位。
因對方將手放在自己頭髮上而傳來的溫度而紅了雙頰，害羞的垂眸。

輕慢的把蔚葬的頭髮撫平，手指還有些留戀適才的溫度，似乎不願離去。
扯下了自己的圍巾，鄭重其事的把蔚葬的脖子牢實圍起來。
「天冷，別凍著了。」不鹹不淡的說，也不在意現下過於曖昧的氣氛了。
這次，手真的安分的離開了蔚葬。把身體向後靠，好打量蔚葬戴起自己圍巾的模樣。
灰色圍巾把蔚葬的臉襯得更小，巴掌大的臉就好像……胭脂。思此，是忍俊不住的笑意一湧而出。

「唔、」有些驚愣，感覺到頸脖處的毛絨觸感而縮瑟了一下，圍巾正好遮掩了自己頰上不尋常的紅潤。
對方專屬的味道傳入鼻腔內，使得自己忍不住用手貼了貼臉頰－－好像、有點燙。

仔細盯著蔚葬的臉龐，沒錯過那略帶呆然的神情。
「不是錯覺哦，真的很燙。」帶著笑意，有些戲謔道。冰涼的手觸碰到蔚葬的臉頰，見她幾不可見的顫了下，便沒再逗她。
邁了一步，轉過頭瞇著眼笑言，「進去吧，嗯？」

不是錯覺，現在自己的臉肯定像顆蘋果了……。
見本焉向咖啡店的方向邁開步伐才終於回過神，點點頭，跟著對方進了咖啡店。

進了咖啡店後，很快的便找到上次靠窗的座位。
環顧四周，店裡冷清幾無客人。
幫對方拉開椅子，「不忙，先坐坐吧。」

「謝、謝謝。」不自覺的結巴起來，接著坐在對方幫自己拉開的椅子上。
眨眨藍眸，望了一會兒窗外略顯朦朧的路燈燈光，接著視線拉回店內。

等蔚葬落座後，便沒有再看向別的地方。
「電話。」略顯執著的雙眼直勾勾的看向對方，「怎麼沒打？」

聽見對方的問話，有些愧疚的垂下頭。
「…對不起。」如果打過去會很害羞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句話卻說不出口，差點泛出淚的藍眸被瀏海擋住。

看到對方突然這麼大反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不是專門來看蔚葬的瀏海哦。」用雙手捧住對方的臉，本想要好好看看對方的神情，卻意外撞進那片氤氳的霧氣。
腦袋一片空白下，輕輕用手揩去在蔚葬眼眶裡打轉的頑皮水珠。
愣了三秒，急忙的退開，拿起咖啡店桌上的衛生紙。
連抽了不知道多少張，疊在對方的桌前，斂眸，雙手絞得緊緊的低下頭來。
「我不是質問你，只是想確認……」妳是不是忘了我。
咬了咬下唇，再次抬頭。

「我沒有忘記…。」拿起衛生紙擦了擦眼淚，與對方的視線交會。
自己曾經在床上輾轉難眠，一面盯著手機一面胡思亂想，最後還是被自己的想像打敗，沒有勇氣撥打電話。
當初果然打通電話比較好。

這時候恐怕再說什麼，都顯得多餘吧。
向前傾了傾，把手指戳上了蔚葬的側臉。
「現在我們都在，」捏了捏對方的臉頰，「對我來說，是比一通電話更好的回憶哦。」
笑著感受手上軟軟的觸感，欣賞著蔚葬近距離的藍色雙眼。
「別哭了，嗯？」尾音像一條淡淡揚著尾的金魚，帶了點蠱惑的意味。

「唔…。」頰上傳來一股觸感，不由得愣了一會。
直到本焉捏了自己的臉頰才回過神，同時也舒心一笑－因那句令自己安心的話。
「好…不哭。」眨了眨眸，又重新的揚起一抹恰似流水般輕淺卻又顯而易見的微笑。

哄得對方回復了平常的樣子，心裡漾起一抹微微異樣的漣漪，很淡、很淡，難以形容，就像胭脂睡在自己懷裡的安心。
「笨蛋。」話裡沒有半分譏諷的味道，只是和對方一樣濃的笑意。

見對方也跟著揚起笑容，心裡所有的負面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才不笨。」小小的咕噥著，但卻又再度的勾起唇角。

咖啡店昏黃的燈光灑下，卻阻不了一波又一波的暖流。
言語的確認早已不再重要了，當兩個人這樣笑著的時候。
明天，肯定是個好天氣。
一定。

= 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