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刻意略過屬下驚艷中帶點哀怨的眼神，直直朝自己的「女伴」走去。

「需要幫您別上頭飾嗎？美麗的先生。」紅唇輕啟，笑意吟吟地望著顯然對身上裝束不甚滿意的侍僧。

「啊......」放眼正好看見舞伴朝自己走來。路德正為一身大紅色的妖豔露背長裙感到困擾不已，穿成這樣說介意嘛，倒也不是，但畢竟一個大男人穿起來仍然是怪彆扭的，更何況是抬手做些大動作什麼，只怕勾壞了衣服。「那就麻煩妳了。」

女子似乎名叫碧姬媞的樣子，不包含迎見會上的話商店主人和對方並未有過交集，語氣也保持著禮貌的態度。只不過......說真的那件襯衫不會爆開嗎？當對方幫自己處理頭飾的一時半刻間，他實在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哪。

倒也不是刻意要展現波濤洶湧的身材，只是彎下腰替仍坐於椅上的路德別上頭飾時，難免會一不小心就讓襯衫更加敞開些。

注意到那略顯複雜的眼光，在直起身後笑容不減，紳士般地一手置於腰腹前；一手遞給路德，聲音難掩笑意。

「路德先生，若想安然活過今晚，我建議您還是將目光放在腳步上恰當些。看起來您並不適應這身裝扮，別跌了這美麗的身子，否則衣服多可惜，您說是吧？」目光有意無意流轉過布勞與庫恩的神色上。

不大習慣頭髮被髮飾盤起後後腦勺一片空蕩蕩的感覺，時不時用手在頸部摸來摸去，直到脖子上的裝飾也綁上才安分些。被稱作美麗的人卻又聽見那帶笑而具有威脅性的言詞苦笑下——那兩個人很顯然他招惹不起——心裡頓時有些五味雜陳。

由於自己墊上高跟而女子則少去之使得身高問題稍微有點大，路德將手覆上碧姬媞的，一邊略蹲低身子。「請放心，我對於華貴的物品還挺小心的。那麼，今晚還請多指教了，碧姬提......先生？」

「請多指教，美麗的小姐。」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不太在意身高問題而手臂微一使力，牽引路德加入舞池中。

看著路德穿裙裝那副彆扭的樣子，玩心一起，打算捉弄一下平日總是掛著微笑面具的男子。「可要小心了，別踩到裙擺跌倒…啊！」算準節拍踩了一次裙擺邊緣，在侍僧即將跌倒之際摟著人的腰，把人順勢摟的更緊些，並轉了一圈。

「看，不注意腳下就會像我這樣喔。」

「呃、」種種的不習慣無法適時做出該有的反應，不知不覺就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有些暈頭轉向地調整扭曲的神情，揚起僵硬的笑。

「是呢，我想我果然對這樣的裝扮不熟悉。」雙眼瞇成了彎，長長的假睫毛「刷刷」劃過空氣，距離近得像是再過幾公分就要擦在碧姬媞頰上。

跨出刻意的步伐一腳踏在女子的鞋尖，雖然不至於踩痛對方倒也足夠造成舞步凌亂。藉著腳滑直直朝碧姬媞的懷裡撞進去、壓上。似乎也沒顧得布勞或那名叫做庫恩的男子會怎麼想了——反正理由嘛，他多得是。「抱歉。」

抱著撞進懷中的路德，腰往後仰至一個詭異角度以穩住雙方身姿。順勢單膝滑跪於地，牽起侍僧的手放到唇邊一吻。

「別介意，我美麗的可人兒。見著你曼妙的姿態是最好，若是如此可愛的動作，會讓我更加對你著迷。」隨著話語將手放在路德腰上，在起身的同時手隨之上滑撫過整個背部。

「那麼，繼續？」笑著將主導權交到對方手中。

「！」沒有衣料覆蓋的背部被有些冰冷的掌心滑過而倒抽了口氣。詭異的痲痹感隨即竄上。穩住只有細跟支撐的腳步在不踩到裙擺的情況下小步小步將舞步挪回到正軌。

這大概已經不是華爾滋了。分神想到。對女子妖嬈的語句僅是笑笑，沒有開口，碧姬媞的舉動的確頗令他意外，男裝麗人的模樣也難以掩飾的大方和直接，雖然是越舉些但不減損他對她增添的好感。和對方十指交攏，這才有模有樣的重新加入其餘戰士跳起來。

哪、還有什麼要用來驚喜我的呢，妖姬碧姬媞？仰起頭藍綠色的瞳眸有些狂妄地向下俯視，質疑著。

抿了抿唇，對於侍僧的靈機應變十分讚賞，不禁…想要看見更多一閃而逝的慌亂、以及危機解除後的高傲神情。

骨子裡流淌的惡魔因子，在棋逢敵手之際翻滾沸騰，叫囂著缺乏戰爭的苦痛。即使是單純的宅邸舞會，轉瞬亦可成為自制力以及眾人掛在臉上那副華麗假面的相互一較高下。

臉上笑容微微收斂，保持在該有的紳士風度上。手腕翻轉間，帶著路德繞了幾圈，便藉著一個踉蹌前傾的時機將手搭在對方臀上，腳滑進裙底輕勾，讓人失去平衡落在自己臂彎中。

「侍者、侍者。侍人之者，豈可令侍奉之對象無法賓主盡歡？」低頭藉著彼此交疊的髮絲遮掩，悄聲在路德耳邊低喃。吐出的氣息甜蜜芬芳，意圖使人迷惑而沉醉。

「溫順不是侍者的共同技能，還敢問碧姬媞先生的歡謂何呢。」吐息纏綿在髮絲纏繞的微小空間帶著窒息的刺激。繃緊了每處神經像是一只戒備他人的貓。

這在和另一名嬌小的侍者相處時是沒有機會的，但不代表他就全然不知。吸著那股致命的甜香。玩火自焚。路德斂下目光一手撫在女子放在自己臀部的手臂上，壓低聲音有些沙啞輕浮的開口：「有糖沒有鞭，要我怎麼好好聽話呢？」

「要鞭嗎？真是令人興奮的趣味。」唇瓣輕輕擦過耳垂，手下一個用力捏了捏結實臀部，緩緩摩挲。

直起身來對著人唇角一勾，就著還抱人於懷的姿勢一個翻轉讓路德在自己上方，膝蓋向上曲起輕輕蹭著。侍僧面容不變，但隱隱有僵硬的感覺。

四個拍子已經過去了三拍，剩下最後一個迴圈。是時候該放人回去布勞那裡，不過在那之前…「美麗的路德小姐，今晚與您共進第一隻舞是我的榮幸。那麼，舞曲即將結束之際，我是否可以向您要一個吻？」

悶哼聲，對女子毫不客氣（且得不到的那種）暗示行為迎合上去，啊啊，這幾乎要擦槍走火的舉動。放縱的同時有某處迷茫了片刻，幸好他對外表上看來得體還抱有信心，至少。

嘴角探過擦了口紅的唇嚐到蠟味，路德短暫回過神來雙唇一抿重新勾成好看的曲線，在這裡打道回府豈不是太沒勁了。「榮幸歸於我。至於後者，那是當然，不如說是......我堅持？」

手指輕撫過路德吻過的唇，舌尖在指尖遊走了一圈後，貼到路德心口輕點了點。「我收下了，也記住您了。」舔了舔唇。

撫了撫路德的臉頰，滿意地牽著人轉了一圈，牽起手背烙下一吻後，嬌笑著隱在人群中，把時間還給正主。

【劇情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