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稱流浪陰陽師的齊藤和希在偶然中聽到旅行中經過的村子內的人在說，這附近最靠近這個村子的山上流傳著有兇猛的妖怪，只要有誰想要穿越山嶺到另一頭的村子都難逃一死。屍體總是在上山的人離開五天內從上游漂流至下游，全村人心惶惶此後沒人再敢穿越山嶺寧願繞行山緣。

據說死在妖怪手中的人，屍體都呈現死不瞑目的狀態，表情彷彿是缺少什麼般的空洞。這天齊藤和希剛好撞見有人從上游漂流而下，竟然奇蹟似的生還。此人身上有許多猛獸的爪痕，聽說這人有練過武所以才能勉強逃過妖怪的殘害。再村內住至那人能夠下床，齊藤和希馬上上門拜訪詢問山上的情形。

死裡逃生的村民說，在山上遇見的是虎妖，在第一次碰見虎妖之後他在山內逃了三天終於找到村民所說的那條河，然後跳到河內隨著水流回到村內才保住一條性命。他說虎妖的型態不僅只有虎型，還有人型。那是隻白虎，化為的人型都擁有白髮。奇怪的是，人型的虎妖時男時女，總是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令其十分害怕。

聽完村民的敘述之後齊藤和希起身告別，出門之後發現其他的村民都圍在門口，見他出來就圍住他請他務必要收服山上的虎妖。簡略的說明情況並表明會盡力之後村民才漸漸散去，回到暫時居住的旅館，齊藤和希收拾必要的物品就出發上山。走至村口前遇見的村民許多都不斷的往他手中塞糧食，並祝禱他能夠平安收服虎妖回來，他們會準備酒菜款待他。

表示感謝村民們的好意之後，齊藤和希頭也不回的上山了。上山之後經過三天兩夜，整個山頭都快被齊藤和希翻遍了卻都沒有看見村民所說的時男時女的虎妖。這夜他在森林中央燒著柴火，烤著在森林內獵到的野兔肉。想著也許能靠香味與煙燻味引來虎妖，但直至他把野兔肉嗑了個乾淨都沒有半點動靜。

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齊藤和希仰望樹蔭中隱約能夠看見的星空與月亮。不知道看了多久，到他終於有些疲累想睡的時候，才剛閉上眼附近就傳來草叢間樹葉相互摩擦的聲音。沒將眼睛張開，齊藤和希張開除了視覺外的所有感官，將之繃至極至等待獵物送上門。

『啊！』一聲柔弱的女聲傳來，接著物體倒地的聲音跟著傳來，迅速起身抓住身旁的大刀刀柄看向聲音的來源，齊藤和希看見的是一個有著褐色長髮正趴在地上緩緩起身的女子。根據村民的情報，虎妖的人型擁有白色的毛髮，但雖然這名女子擁有的是褐色的長髮，但依然不能掉以輕心。

「你是誰？」握緊刀柄齊藤和希起身緩緩靠近仍坐倒在地的女子，那個女子一抬頭便與他對望。

『我……我是程程，前幾天跟家人一同上山想要到另一頭的村子卻被妖怪襲擊，現在……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話說完女子就開始哽咽起來，聽完齊藤和希鬆開握著刀柄的手，看來又是一個受害者，顯然是因為虎妖才剛大快朵頤一頓這幾天才沒有再出來尋找獵物，以至於他沒有遇見。

女子掩面哭泣著，面對這種情況齊藤和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沒有太多應對女人的經驗，更別說是應對正在傷心難過的女人了。緩緩的靠近她，齊藤和希想著要拍拍對方給予安慰就將手伸過去。沒想到這麼一動作他便看見女子將手稍微離開臉面，對著他露著虎牙微笑著。

「遭了！」急忙想將手收回，卻被女子抓了個正著，接著女子撲向他將他壓制在地上。手肘抵著他的喉嚨，另一手抓住他想要拔刀的手。

『來不及了……』女子舔唇，靠近齊藤和希的臉仔細的審視著，『爾身上的靈力令程程十分垂涎呢……若是能吞噬爾的靈魂程程就暫時不用獵食了。』

『能讓汝獨吞麼？獵物是大爺我的！』另一道男聲傳來，齊藤和希向其看去，對方有著一頭白髮，藍色的眼瞳，臉上正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原來村民所看見時男時女的虎妖並不是同一個，而是不同的兩個麼？！

『但彼現在可是在吾的手中。』將手肘又向齊藤和希推進了一分，自稱程程的虎妖女雙眼正直直釘在另一隻虎妖身上，此時只能將視線投向眼前虎妖的齊藤和希看向牠眼底，虎妖眼底富含著憤恨與情愫，這兩隻虎妖的關係恐怕不簡單。

『大爺我可是盯了彼三天，豈能將之送與汝！』朝著糾纏在一起的齊藤和希與程程自稱大爺的虎妖發出一擊直直的雷電，為避免遭受攻擊程程向後翻滾一圈避過，雙手放開了齊藤和希。

自稱大爺的虎妖本要即刻衝上前來抓住齊藤和希，但他的動作更快，快速翻離兩隻虎妖之後，立即從胸懷中掏出一條繩索，抽出刀將之一刀兩斷，然後拿出符咒擺在前頭嘴裡喃叨著咒語之後就將繩索向兩隻虎妖丟出。

『可惡！』男虎妖見狀想要逃離卻躲不過繩索的糾纏被綁住並臥倒在地。

『遭！』另一方的女虎妖也無法倖免，跟著也被綁住倒臥在地。

走近被綁住的兩隻虎妖，眼見女虎妖的髮色退為白色，齊藤和希從懷中掏出符咒貼在兩者身上，防止其使用力量逃脫。

『可惡，臭陰陽師！放開大爺！』

「掙扎也是沒有用的。」齊藤和希做下來感知著兩者的狀態，一感知才發現那些村民的死狀是有原因的。

『……爾想要做什麼？』

「真沒想到你們倆能存活到現在。」

『汝……』

『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麼，陰陽師。』相對於男虎妖的驚愕，女虎妖反而笑了。

「……但你們的存在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太大了。」那些村民不該無辜犧牲。

『那爾想要怎麼處置吾等呢？』

「你們倆，一個只剩一魂卻有著七魄，一個擁有二魂卻失去了七魄。」

『就算大爺只剩下二魂也能存活得好好的！』

『……』

「……」看著兩者的反應，他有些了解到女虎妖眼神中的複雜是為何了，可能是遭受巨大的變故才會造成如此的局面，兩個本來同在的靈魂卻分道揚鑣。

「如果要不危害人類又想要活下去的話，你們倆只有一個選擇。」

『陰陽師，爾竟然不打算消滅吾等麼？』

「你們都是大地上的生靈，會至此境地我相信你們都不是自願的，我願意給你們一次重生的選擇，願意麼？」

『……程程知道爾說的選擇，爾真的願意如此？』

『什麼東西？！汝等在說些什麼？！』

「這是只有你們倆才有辦法擁有的機會，只要你們願意，齊藤和希會竭盡所能。」剛好互補的三魂七魄，能夠讓他們重生一次，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曾經教授他的咒術竟然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願意，程程願意。』

「你……」看著程程堅定的表情，對方似乎很清楚這個咒術的風險，「知道可能必須承擔的後果麼？」

『知道……自那以後程程就找遍無數古籍，這是唯一的方法，否則吾等只能如此苟活下去，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類陰陽師願意這麼做。』

「那方法，你也知道吧？在下行動了。」用刀在自己手腕上劃一道血痕，血緩緩流出，他繞著兩者畫了一血圈，又用寫在兩者中間畫了一道圖騰，「請。」

『汝等到底要做些什麼？想要把大爺怎麼樣？』

『……程昀，從此以後，吾等就真的能夠成為一體了，實現當初的諾言……』當程程說完，男虎妖尚在疑惑之餘，她將雙唇疊至對方的唇上。

「天地神靈請借吾力，將這缺陷的兩體互補成完整的一個個體吧！」使盡自己全部的靈力，他嘴裡不停重複喃唸著咒語。

『陰陽師，請讓吾等追隨爾，為爾效力，再會了。』說完最後一句話，程程消失於齊藤和希的面前。

「……」

儀式結束後就這樣靜靜的到達天亮，天亮之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程昀才終於恢復意識。

『這裡是哪？』

「竹和村旁的山上。」

『你是誰？！』

「救你一命的人。」

『救命……？』

「如何，願意成為我的式神，為我效力麼？虎妖，程昀。」

『……』

『式神麼？既然你是大爺的救命恩人，大爺我就勉為其難的應下了！』

「契約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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