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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有時候披薩遲了三十分鐘送達也許你會因為他多送了一份烤雞腿而撇撇嘴，帶著那些明顯就冷掉了的消夜回到屋子去，但是有些事兒可不能這麼算，送披薩和走私完全不是同個檔次的事。

「把他抬起來，我還要問點事。」

他打量著被拉到半空中的骯髒男孩，假裝惋惜的嘆了口氣，一手抬起微腫的臉，轉向貨櫃旁的木箱。「看看，這是我的貨。」然後又轉向地板上的鈔票。「而這個，原本是蠻不錯的報酬，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嗯？」

男孩默默地點頭，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我要怎麼知道你沒有多事的向你的家人說了些什麼？」

這次遲了幾秒，男孩瘋狂的搖著頭，啜泣著。

他哼了一聲，放開沾滿淚水的臉蛋，轉身朝湖泊走去。「問出我要的。」拋下一句話之後他決定去散散心－有時候事情就這麼發生了，麻煩事永遠在你的狀態糟到透頂的時候纏上，例如一場大雨、一個吻。

或是另一隻惡魔。

——那只是另一個落腳點，好像聽過那傢伙要來這裡？看了看雲，好像快下雨了，而自己並不喜歡雨水，或是任何會把毛髮弄濕的玩意兒。瞇起眼停在水邊，試著丟泥巴下去——毫無反應，看來不在這兒。「...？」偏過頭，看向盯著自己的那東西，那是個人類。

讓我猜猜，現在惡魔都會無拘無束的用他們該死的瞬間移動去每個他們想去的地方，而不用在意人類的眼光？又或者是最近特別好運，惡魔剛好都想要來一砲？

他決定停止從昨天到現在所有荒唐的蠢事，而解決的方法就是上前去問問那個藍髮婊子的事情。

「你知道任何有關－呃，叫什麼來著？淀......藍...？」他很吃力地從牙縫中擠出那個名字，發音相當詭異－當然，要理解東洋的語言並不是件容易事－「反正就是個半人半蛇的傢伙。」

「...知道。」聽到熟悉的字眼才搭理起這個人類，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想了想大概是那傢伙選上的人吧。只不過令自己感到不解的是，相柳的品味難得這麼...該說正常嗎？還是他那時候腦子被水灌滿了？逕自想著，沒有再跟他說下一句話。

棒極了。

「告訴我怎麼擺脫他，那個瘋子。」他簡直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要知道，成天擔心自己的安危是件相當累人的事兒，而浪費金錢在這上頭？他寧願把這些給遊艇上的寶貝們，而不是一個妄想著他的老二的蛇妖。

「...沒有辦法。」幾乎瞇起了湖水色的眼瞳，也或許是水的反射令那雙眼看起來更為空靈，「對人類而言。」自己對於那傢伙選上的人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而本身也正找不到那個「肇事者」，於是頭也沒回的起身，打算離開。

事實上，人類渴望的權利大概也就這樣。大約是十年前的冬天，他得到他用一生追求的實質慾望，然後呢？沒有，他媽的就這麼停了－也許還多了女人的陪伴－真正得到之後反而有種，嗯哼，莫名的空虛感？

他叼著菸，潮濕的味道還沒有全消散，直到點燃菸頭。「我明白了。」除了一開始抱著一點期待之外他也有對方給出任何答覆的準備，自己的事還是別指望同身為惡魔的生物幫忙了吧，操。

「最後一個問題，契約到底是什麼？」

停下腳步，要不是因為是那傢伙的人，自己也懶得多說這幾句，「...實現願望，代價是你要當他的伴侶。」往後瞄了一眼，微瞇起的眼眸不帶任何感情，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就一點點。

剛點起的菸從雙唇間掉落，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無法呼吸，就像有人在這刻拿著匕首，抵著他的脖子－也許這件事對他來說真的是這樣。

願望？他媽的那個藍髮婊子根本沒有提到半點字兒！出於威脅他答應跟男人來上一砲，但是事實上卻不是這麼回事，伴侶這種詞不該出現在他的人生裡，以前沒有，未來也不該有，尤其是男人。

好，該死的，夠了。

這個禮拜吧，那個婊子。他走回兩層貨櫃與卸貨區之間的小路，然後在轉角看到奄奄一息的男孩倘倒在地，粗略看起來重傷的地方大略有腹部跟右上臂，也還過得去。「回去了，至於這個－」

他掏出約翰腰際的槍，槍響迴盪在整個卸貨區。

「處理掉。」他低喃著。「我他媽的很不喜歡我的手下出現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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