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嗨!」
佐納仰望打開門的男人,先打招呼吧!畢竟在別人家門口睡了一個晚上,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埋在雪裡剩一顆頭,無法動彈。
弗雷遲鈍片刻,他原地不動的迅速將門關上。
「(看錯了吧…)」
弗雷想著,再次平靜的打開門。
『喂喂喂喂!幫忙一下!幫幫幫幫我一下,我脆弱的小腳腳不能挖雪啦!我大哥會凍死在雪裡的!你想要一個屍體埋在你家門口嗎?我肚子好餓!不救我大哥至少讓我進去吃點東西吧!』
「…羊駝。」
弗雷又是無語又是疑惑,剛才看到的頭旁邊還加站了一隻一直鬼吼鬼叫的羊駝。
「外邊很吵呢,怎麼了?」基恩壓低高高的身子從弗雷身旁往門外一探究竟。
『嘿,不對喔!我斑駝,ㄅㄢ一聲,喔嘿!看你頭上的冰錐,你跟我大哥家那隻小色女一樣是冰原狼吧!啊你怎麼穿那麼多?不是冰原狼都喜歡裸奔嗎?』
「只有薇娜絲會裸奔......」
佐納吐出一口熱氣臉色有些清白。
『喔!』
望著弗雷和基恩
『快讓我進去啦!我快要餓死了!我知道你們家在煮東西喔!不要那麼吝嗇,我大哥快凍死了,所以不會減少你們家米飯的,準備我一人份就好,所快讓我進去啦!』
班駝吱吱嗷嗷,弗雷一頭霧水,基恩皺著眉向弗雷翻譯了幾句。
泳進冰冷的空氣,弗雷走向那顆頭。
「醒醒,在睡下去很危險。」邊說,邊將四周圍的雪徒手挖開。
兩手朝雪裡手刀一掘,拉住深埋著柔軟雙臂,
一個勁兒,弗雷起身奮力將這個陌生男子拉出雪中。
「嘿,班駝,進來。」
弗雷將佐納抱進屋子。
『呼......冰原果然很冷呀!佐納大哥太好了,這裡不是充滿糖果的巫婆家,喔嘿嘿!這裡是木製的小屋耶!真材實料!那暖爐不會起火嗎?不會燒掉木屋嗎?』
踢雪他在木板上發出噠噠聲,覺得很悅耳便開始跳起探戈。
「唉.....」
因為在雪裡凍太久暫時沒辦法動的佐納只能在一邊嘆氣。
總之踢雪沒事就好。
「我是佐納歌鳩,要麻煩你了。」望著眼前高大的男子,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嗯,沒事就好。」弗雷微微將頭轉向班駝
「你們從哪裡來的?」
「芙烈姆火山,我住在海邊,來這裡是為了要見到傳說中的水晶獸,但是移動時降落位置不對,就被雪埋了。」
佐納動動僵硬的手腳。
「傳說中的水晶獸?在格溫森林?」
「基恩,你不是艾絲冰原土生土長的嗎?怎麼一副不知道的模樣。」緹璐朝笑著,把熱湯端給佐納
「移動是什麼意思?」
「謝謝。」
佐納捧著湯,讓湯的熱度使自己溫暖。
『噢!小姐,我大哥可是會使用空間移動術的醫生兼冒險家,讓我告訴你一個可怕的小故事,從前,艾絲冰原有一座山,那座山外跟其他山一樣被白雪覆蓋,可是一走進去就可以看見別有洞天的春景,而且那裡充滿了奇異的水晶,而住在那邊的魔物就被稱為水晶獸,但自從那座山不知道被誰炸掉之後無家可歸的水晶獸就跑出來作亂了,它會伏在雪底等待獵物經過,或是緊追獵物不放,他的寶寶還會躲在山洞裡迷惑人,很可怕對吧!』
踢雪又爬又滾,把小木屋模擬成山路跳來跳去。
「不過這個傳說是從商人那邊聽來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佐納在後面補了一句。
「所以你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找水晶獸嗎?」
在沙發的後方,莫芬小小的驚動。
「對了,弗雷你知道班駝說了什麼嗎?」
弗雷搖頭回應基恩。
「有一個傳說,有關一隻名為水晶獸的魔物。」莫芬靜靜的說著
「過去牠一直生活在艾絲冰原的某座雪山,雖說是雪山,但『進入』山裡頭卻有著美麗的花草樹木。」
莫芬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
「之後,那座山被不明人士炸毀,水晶獸和牠的孩子沒了地方去,便開始出來作亂…很可怕。」
「這只是個傳說。」幽鬼在一旁冷冷的說。
「真是的,幹麻這麼說。」把佐納喝完湯的盤子接過,緹璐笑了笑
「佐納先生,你感覺有好一點了嗎?對了,我叫做緹璐!」
「這位帶你回來的是這個家的主人,弗雷!」
弗雷只是眨了眨眼睛。
「好一點了感謝......」
佐納掌心發出微弱的光,將手蓋在自己胸前。
在跳舞的踢雪轉一圈化為人型,湊到緹璐身邊打轉。
「喔喔喔!我是踢雪烏騅!原來這麼美味食物是緹璐小姐做的嗎?喔喔喔!弗雷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大哥差點沒變成冰棒!是說他變成冰棒你們會把他挖出當展示品嗎?我大哥在黑市可以賣很多錢喔!喔對、對、對!那個故事不是一個傳說的樣子!好像是真的喔!對吧!佐納大哥」
佐納稍微皺起眉,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是......因為最近有商隊被水晶獸攻擊了,活下來的人形容那個怪物的模樣,就是傳說的水晶獸沒錯,所以我才來的。」
「哈!看吧!看吧!看吧!對吧!對吧!對吧!」
踢雪樂的跳探戈,還繞著緹璐跳。
眼前的魔物化為人形讓在場除了佐納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可以化成人形啊…」弗雷看著眼前棕黃短髮紅眼,身上有紋路,眼神慵懶的男子
「而且挺多話的。」
基恩雙手掌心朝外一攤,偷偷朝弗雷擺出"你現在才知道"的表情。
接著受到緹璐懲罰意味的肘擊。
「這個沒禮貌的大個頭是冰原狼基恩。然後站在那的是嵐足莫芬和拉斯比幽鬼…」
『你好!我是璃狐茉茉!』
一隻白色的小璃狐從提路肩上探頭而出,朵兒慢悠悠的飛在她頭上。
『這是朵兒,然後在那裡的黑色大雪豹是梟朵!』
聞聲,正趴著閉目養神的梟朵微微睜開雙眼後又繼續睡了。
『為甚麼忽略我!!』明明就攀在佐納旁的沙發上,所有人看的見的視角卻沒被介紹。
「…牠是木絨蛾阿穆。」角落正坐著看書的小男孩說道
「飛翼,奧飛。請多指教。」
「話又說回來,水晶獸是真實存在的囉?!」
「是嗎…」
基恩若有所思的托住下巴
「那不就代表離這裡很近?」
「我們家人也超多的啦!下次來我們家玩呀!很好玩喔!有海怪可以看、有裸女可以看、有僞娘給虧,有大姐、小妹陪,超級棒的是不是!」
踢雪一臉驕傲的說,雖然佐納認為這不是什麼直得驕傲的事。
「總之,等我休息好了就要去找水晶獸了,踢雪就留在這裡吧!」
「欸--?為什麼?佐納大哥萬一被吃掉怎麼辦?這樣我會被那隻RODY踢死耶!不行啦!我要跟去!」
踢雪直接黏到佐納身上。
因為踢雪毛很多挺溫暖的,佐納也就不反對他這樣黏。
「弗雷先生有興趣嗎?」
畢竟自己家附近出現危險魔物,多少會關心一下吧!佐納這樣想。
「這座森林一直有某種神獸保護著,不需要太擔心。」
弗雷摸了摸脖頸上掛著的,看似獠爪的墜鏈。
「沒什麼興趣…不過讓佐納先生自己去太危險了。」
「所以就是要嘛!弗雷偶爾也會講一長串才回答問題呢。」在一旁嗤笑幾聲的幽鬼隨後被不知道甚麼時候醒來的梟朵賞了一記背擊。
「是嗎?原來這裡也有特別的故事,到時候請你告訴我神獸的故事了,那麼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呢?」
喝完手中的熱湯,佐納從踢雪身上取些毛間單做了一件披肩。
踢雪望見一醒來就打飛幽鬼的梟朵,驚訝的蹦蹦跳。
「從來沒見過那麼大隻的黑豹美人,而且梟朵小姐的雙眼真是迷人呀!個性也夠恰的,住在這裡的魔寵真幸福,可以天天接觸到梟朵小姐的肉球。」
踢雪吱吱叫了幾聲。
『哈哈,梟朵才不給我們摸她的肉球呢!』
在空中迴盪幾圈,阿穆爽快降落在踢雪頭上,大概是看見剛才佐納從踢雪身上取毛引起他的興趣。
『你的毛可不可以吃啊?』
「阿穆,給我從踢雪頭上下來!」緹璐叫著。
朵兒振振翅膀
『原來你連毛髮都不放過嗎?』
伸了伸懶腰,梟朵坐起
『…踢雪,你來自南瓜門嗎?』
「阿,踢雪能化成人形…只有帕裴小姐那裡的魔物有這個能力。」
聽見梟朵的詢問,基恩這才想到甚麼而自顧自的不等踢雪回應擅自插嘴。
「佐納先生,也知道大南瓜嗎?」
弗雷還以為這麼奇怪的店,遇到的人自然不多。
「知道呀!那個有趣的帕裴小姐,弗雷先生也常被南瓜騷擾嗎?」
佐納想起那個總不合乎常理出現的南瓜,不管在廁所還是在半空中,南瓜總能忽然冒出來吃人,這也常讓佐納在南瓜裡跌的四腳朝天。
「嘛!能通過南瓜的都是帕裴小姐信任的人,所以當我看見佐納大哥時我就知道我要跟他一輩子了。」
踢雪露出煽情的眼神望著佐納。
「嗯......這時候歌虂如果在就好了。」
佐納想起歌虂嘰嘰喳喳吐槽的那段美好日子。
「佐納大哥,這樣我會忌妒喔!」
踢雪跳到佐納身邊蹭蹭幾下。
「唉......那麼弗雷先生,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呢?」
懶得管愛搞怪的踢雪,先辦正事比較重要,既然現在有人可以帶路和當保鑣,那說不定可以早點出發早點找到水晶獸,時間拖越晚越不利,就怕水晶獸遷移就找不到了。
「咦,怎麼急著走嗎?」
緹璐有些失落的低聲說。
看著緹璐垂垂的眼神,弗雷只能摸摸緹璐的頭。
「好好顧家。」轉頭看向佐納
「這裡都準備好了。所以,水晶獸的位置?」
「在南邊樹林那邊有一座小山丘,那附近的商隊常遭到不明野獸攻擊,我想可能會在那邊。」
走向窗邊,佐納望著被雪覆蓋成白的樹林,看來是要走一段路了。
「佐納大哥!我載你吧!我的小腳腳包上毛之後就可以在雪地上跳華爾滋了。」
踢雪又化為一隻噠噠的斑駝。
「弗雷先生要先準備什麼嗎?」
佐納摸摸踢雪,也不知道這裡離那邊會不會很遠,說不定要準備一些乾糧過夜。
「不用,餓的話就立即性狩獵,別看這森林安靜的要命,其實藏著一堆可口的獵物。」基恩挑挑眉。
事實上說歸說,基恩並不會有想傷害這森林裡小動物的念頭。
「還是帶些麵包吧。」
受不了基恩瞎說,緹璐從木櫃裡拿出一些保久又富營養的朗斯姆乾酪麵包放進弗雷外出用的旅行袋交給弗雷。
弗雷邊替獵槍填彈一面接過袋子
「謝謝。」
『緹璐奶奶。』
「阿,緹璐奶奶。」
「緹璐奶奶。」
阿穆、幽鬼、奧飛接連地說。
「你們三個,晚飯就吃外面的雪。」
屋內上演著管教惡童的戲碼,而屋外幾個身影漸行漸遠,展開尋找水晶獸的旅途。
「南邊的樹林…如果有商隊的話,那應該在艾絲冰原邊境。」
弗雷扭了扭頭,做做伸展
「佐納先生,我覺得你聽的懂魔物說話?」
「這又是一個傳說......」
佐納繼續望著窗外,似乎正在看更遙遠的地方。
『愛波蘭潔絲瀑布女神的右耳,喔喔喔!超饒舌的,哪個神經病把女什麼名字取成這樣,這樣人家怎麼歌頌這位女神呢?也許可以幫女神取個綽號,叫做愛波好了!』
「是愛波蘭潔絲瀑布女神,傳聞她的右耳可以聽懂萬生靈的語言,死後知覺化成六塊水晶,其中一塊右耳在我身上。」
看踢雪又嘰嘰喳喳說一大串,佐納乾脆幫弗雷翻譯了。
說完,走出門外試試氣溫。
「呼......」
一踏上冰冷的雪,週遭空氣馬上凍結,連呼吸都覺得肺裡吹風雪,佐納拉長披肩,避免自己氣管被凍傷。
『喔!搭拉拉、納咪哞、啊拉拉搭滴搭--』
踢雪雀躍的樣子像小學生校外郊遊,還哼著怪歌邊跳。
「希望時間不要碰撞到......」
佐納掏出一個疑似用骸骨裝飾雕刻成的懷錶,喃喃地說。
『沒事啦!如果真的撞到那個時間點,我會以佛朗明哥鬥牛舞的腳步逃跑,這樣就不會有危險了。』
踢雪說的同時又噠噠了幾下,雖然會造成一點小晃動,但不至於讓佐納摔馬背。
「這樣說不定會錯過......如果時間抵觸到了,踢雪你就用你的小腳腳踹我吧!」
佐納拍拍踢雪的背。
『愛波蘭…潔絲瀑布女神!有點饒舌…但有了這個右耳真是方便多了呢。』
茉茉露出屬於璃狐的甜美笑靨,琉璃色大眼瞇了瞇,視線盯著佐納手中的古怪懷錶瞧。
『佐納先生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喔,你說撞到時間點又是指甚麼呢?』
「而且又說要用佛朗明甚麼舞的腳步逃跑,你們的對話還真是讓人一頭霧水…」
「我也很好奇。」
聽基恩提到甚麼舞蹈、逃跑,弗雷不知道這幾個人究竟在進行甚麼詭異的談話,感覺自己不問清楚不太好。
「七個小時,因為那是我的生理時鐘。」
佐納沒多說什麼,望著前方茫茫白雪。
看來要追蹤水晶獸比想像中的還難,大雪很快就會把足跡蓋過去,附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線索。
『才不是生理時鐘呢!是佐納大哥被詛咒了......』
踢雪還想繼續說,卻遭受佐納肘擊。
「總之呢......如果看見我快睡著就想辦法阻止我睡覺就對了。」
收手,看看四周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這裡只有樹和雪,也許是太心急了吧!根本還沒到水晶獸出沒過的地方,怎麼會有線索呢?
『嘿!看!這個疤痕是我小腳掌的兩倍大耶!』
踢雪忽然蹦蹦兩下跳到一顆樹前,把自己的前腳放到樹幹上。
「疤痕?」
瞇起眼,佐納仔細的觀察樹幹上的缺損。
梟朵也一同湊近端詳並嗅聞
『留下這疤痕的不是這一帶的生物。』帶著確認的眼神望向弗雷。
「嗯。」理解梟朵想說的,弗雷簡單回應。
『有了氣味,可以追蹤。』梟朵抬頭尋望氣味的延伸方位。
[表情_4106]「嗯,氣味的痕往東偏一點。」基恩吸了吸鼻子。
『踢雪找到了好線索呢。』茉茉的尾巴柔柔擺動,覺得踢雪的言行舉止很有趣。
『哈!叫我名偵探踢雪!』
踢雪一被人讚美便開心的跳起探戈。
「青釉城......那邊嗎?可能是因為冰原的食物太少所以往比較溫暖的地方移動。」
儘管踢雪跳舞跳的忘我,佐納依然仍能安穩的坐在踢雪背上不掉下來。
追隨氣味與樹幹上的疤痕,一行人漸漸地接近森林邊緣,雖然氣溫依舊零下,但至少可以看的見久違的陽光。
「現在是正午嗎?」
佐納望著頂上的太陽。
與懷錶比較,詭異的現在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時間過的真快,不過為什麼明明已經下午了,太陽還掛在當空?
弗雷往四周望了望。
——真是安靜得弔詭。
雖然寒冷依舊,但空氣的冷冽應有的呼蕭聲不再鳴響。除了在場所有人的呼吸聲,聽不見其他生機的氣息,似乎這個世界的時間凍結了…
——…時間凍結了?
『不妙。』梟朵嗅了嗅
『我們似乎被甚麼空間阻隔了。』
[表情_4105]「不僅被阻隔…這個空間裡的時間還是停止的。」基恩列嘴笑著,但額角冒了幾滴冷汗。
『什麼隔絕?我們進到輻射區了嗎?還是有什麼傳染病?喔喔喔喔!我知道了,一定是剛才有人發現我這個名偵探踢雪的才能,所以故意把我們困在這裡要找我簽名,看來我以後可以去買副眼鏡和神奇的蝴蝶結。』
踢雪不知道在開心什麼,完全感覺不到嚴肅的氣氛,又開始跳起恰恰。
啪--
踢雪腳下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音,好像踩到什麼了。
佐納探頭,發現踢雪腳下似乎有什麼透明的條狀物體。
「踢雪,在原地跳佛朗明哥鬥牛步。」
佐納淡淡的說,踢雪一聽見佐納要看他跳舞,更開心的加快舞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喀擦!
一個清脆的聲響回盪在空氣中,雪白的景色竟出現裂痕,
接著就像碎玻璃般片片剝落。
一陣冷風吹撫,冷月掛空,漆黑隨即壟罩而來。
「現在是晚上,時間終於對上了。」
闔上懷錶,佐納拍拍踢雪要他別再跳了。
「怎麼老是被踢雪搶功阿。」基恩又是傻眼又是覺得好笑。
看著簡潔明瞭的處理步驟一下子就打破虛幻萬象,踢雪和佐納真是破案天才的料。
「…」
弗雷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畢竟平時沒遇過這種極度奇幻的情況,結果才在想是不是甚麼超自然事件、又該有什麼對策,不到幾分鐘,窘境就被眼前這剛認識的不可思議來人——
佐納、踢雪給一擊擊破。
『名偵探踢雪先生!你看這是甚麼!』
一條形似鬼火飄霧,表面卻帶些液狀反光的奇怪生物動也不動的攤在白雪地上,茉茉興致勃勃的圍繞著那東西打轉。
「水晶獸寶寶呀!可憐的小傢伙。」
佐納跳下踢雪的背,蹲在水晶獸寶寶身邊幫他做簡單的治療。
『寶寶?那他老媽不就在附近嗎?喔喔喔喔喔!生過小孩的女性都非常殘暴,等等如果遇見佐納大哥要跟他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吸引殺人命案的體質。』
懶得聽踢雪在一邊自誇,治療好寶寶後,把他抱在懷裡幫他取暖。
「他醒來,就會往家人那邊飛去,這樣應該可以看見成年水晶獸。」
佐納完全不擔心找到成年水晶獸會被攻擊。
「你太溫柔了。」有治癒能力是好事,但替猛獸的寶寶治療,不一定會奪得猛獸父母的歡心。
其實弗雷真正想說的是——
依照獵人的習性和準則,換作是弗雷,為了避免呼叫父母,絕對會將幼獸一槍斃命,除非幼獸的父母確定死亡。
當然他知道,現在的情形正是相反,他們要靠著這尾幼獸尋找牠的水晶獸媽媽。
所以這些話,弗雷也就不打算說了。
而且,或許佐納為求親眼目睹傳說一眼,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看穿弗雷的心思,梟朵銳利的冰冽眼神向弗雷訴說
『別擔心太多,畢竟這可以幫助我們尋找母獸。』
「我知道。」弗雷別過眼神。
茉茉輕巧的攀上佐納的肩,探頭盯著水晶獸寶寶看。
『你有治療能力,是醫生嗎?』
「是喔!」
佐納坐回踢雪身上。
很快的,水晶獸寶寶悠悠地飛起來,速度不算快,只要以散步的速度就可以跟上,水晶獸寶寶沒有很害怕跟在身後的一群人,也沒有回頭注意,只管專注的往前飛。
反倒是踢雪有點急躁的繞著水晶獸寶寶跑,不知道在催促什麼。
『不快點佐納大哥的時間就要到了啦!』
踢雪對著水晶寶寶說,不過理所當然的被無視了。
太陽早已下山,現在只能依著月光前進,為了不驚擾附近的生物所以不使用火把,就怕引來其他麻煩。
水晶獸寶寶飄呀飄,有時候還多繞幾圈,不知道是在玩還是有等人的意思,偶爾還會捕食一些小蟲吃。
「火光。」佐納要踢雪停在距離光源較遠的巨石後面。
這荒郊野外有火光,是什麼人會在這種地方紮營?
只見一群粗獷的壯漢三五成群圍在火溝邊,不知道在談論什麼,水晶獸寶寶見了也不敢飛過去,就在佐納上方徘迴。
「阿…」基恩微微嘆氣
「所以說他們兩個實在太不可思議。」
會讓基恩再次感嘆的原因,是因為佐納和踢雪從弗雷一行人眼前消失了。
『這是…走散了吧?』茉茉擔憂的眨眨眼睛。
「梟朵小姐聞的到他們的氣味吧?」基恩無奈的揉了柔鼻子,不好意思說自己嗅不到他們的氣味。
『不是很明顯的味道,被很重的煙味搞砸了。』梟朵望向樹林一端,望著悄然攀升的濃霧。
「營火…」弗雷皺了皺眉。
看來有些不速之客也來到這準備幹些甚麼事情。
被打亂的行程,弗雷一行人不感到意外,他們現在擔心的是,佐納和踢雪的安危。
『那些人是來捕捉水晶獸的,哪間黑市的?』
在商隊游走多年的踢雪,馬上能辨認出那些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看不出是哪區黑市的,可能是私人聘的。」
佐納瞇起眼,看清楚他們營火邊的工具,正確來說是武器。
『啊!弗雷先生知道......』
踢雪一回頭,只見茫茫白雪,半個人影都沒有。
「看來我們走散了呢!」
過於專注水晶獸寶寶的佐納,忽略了弗雷一行人。
糟糕,每次遇到有興趣的事就會忘掉身邊的事物,佐納常常犯這種老毛病。
『那不然佐納大哥用空間移動繞過那......』
「回頭。」
『欸?』
「折返回去,離開這個地方。」
佐納堅定的說著,這讓踢雪有點訝異,之前那麼堅持要看見水晶獸,現在居然這麼輕易就放棄了,這是為什麼?
兩組人馬分隔兩地,或許距離不遠,但時已入夜,除了那不速之客的營火稍稍打亮周遭林木,之外的邊緣盡是夜晚的晦暗。
『咕—喔喔。估—…』
『吱吱…嘰嘰、』『窣窣、窣窣』
生機勃勃的鳥獸鼓噪,弗雷早就習慣了而無感畏懼。
要是在這裡也升火,大概會引來那群"野人"得注意吧。
「你沒有帶火燭之類的嗎?」
基恩打開弗雷背上的背包,手探進去摸索,結果只摸到一塊塊軟綿的物體。
「緹璐只給你麵包就真的只帶麵包嗎!為什麼啊!」
基恩扶額,口氣凝重帶些憤怒。
『感覺基恩被弗雷擺了一道。』茉茉字句裡盡是笑意。
「別說了…」
『總之,現在要趕快找到佐納。』昏黃燈光使得梟朵的眼神柔緩幾分。
茉茉輕巧的在雪地上探尋些什麼,接著愉悅的說道
『我可以看出一些踢雪名偵探先生的足跡喔。』
小小璃狐走在最前頭——
『只要給我光!』
那對細長的大耳翹了翹。
踢雪注視了營火好一陣子,總覺得其實可以用其他方法過去也沒關係,弗雷先生他們一定也快就能跟上。
為什麼一定要回頭呢?也不知道弗雷先生他們現在在哪,那不如留在原地等他們來找人。
『佐納大哥,我看我們先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好了,等弗雷先生他們......』
「現在馬上離開,你不走我就直接用空間移動。」
聽見要空間移動,踢雪只好乖乖聽話,就怕等一下被傳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嘿,水晶獸寶寶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踢雪望著飄在半空的水晶獸寶寶。
「不用帶他走。」佐納拍拍踢雪的頭,催促他快點離開。
『欸?為什麼?萬一他遇到危險怎麼辦?而且人家好心帶我們來這裡,記得佐納大哥的個性不就是,嘴邊掛說麻煩,但還是會身體力行的助人,佐納大哥的良心難道被雪冰凍了嗎?』
踢雪扭著屁股,不滿意佐納那麼心狠,居然利用完水晶獸寶寶就丟著人家不管。
「他會帶我們來這裡是有原因的,不是因為我們救了他還是對他比較好,不要忘記,他還有家人。」
『喔喔喔!那就更要保護好他呀!要讓他平安跟他的家人團圓。』
「很好,讓他們團圓,然後我們就會變成他們的團圓飯,還真好心呀!踢雪。」佐納諷刺的說著。
第一次遇到水晶獸寶寶,不就是被他的幻術困住了嗎?如果他真那麼好心,為什麼還要用幻術困住人?
不就是為了要捕捉獵物嗎?水晶獸是古老的魔物,他們擁有自己的智慧。
知道我們比他厲害卻不加害他,他就故意帶我們回巢讓更厲害的成年獸來捕食我們。
佐納原本的計劃是,見到水晶獸之後,如果水晶獸要攻擊,就直接用空間移動離開,但現在有個麻煩擋在前面。
那群不知道想幹什麼的壯漢,從武器判斷,有一個人能使用魔法,這對佐納很不利。
因為魔法可以隨時中斷或阻擾空間移動,而且那群人感覺不好惹,這就是佐納為什麼要掉頭的原因了。
沒有人可以保護,生理時鐘又快到了,晚上行動也不方便,種種不利因素,現在不是看水晶獸的時機,明早也許那群就走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弗雷一群人,不然受到攻擊就糟了。
佐納擔心的不是自己會受傷,而是踢雪,這傢伙呆呆傻傻,把脖子伸到老虎口中都還會說冷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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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阿阿,這時候再靈敏的嗅覺都比不上茉茉的觀察力。」
捏了一下鼻子,那股殘存在鼻腔的煙霧氣味讓基恩頭疼。
倒是這影響對嗅探能力比基恩更上一層樓的梟朵,似乎只是沒辦法追蹤目標氣味而已。
『呵呵,一定是踢雪大師故意留下足跡的!』
茉茉雀躍的腳步讓雪起了小小波霧的噴散。
弗雷、基恩、梟朵隨著茉茉的帶領,漸漸朝佐納和踢雪的位置接近。
「快走吧!」
已經跟踢雪說明白了那麼就快點離開,佐納摸摸踢雪柔軟的毛。
踢雪點點頭,以百米的速度往回跑馬上就可以見到弗雷他們了吧!
水晶獸寶寶悠悠的飄在佐納身邊,踢雪有些不開心的發出低鳴,想驅趕水晶獸寶寶。
算了,反正我跑步速度你也追不上。
踢雪瞥了水晶獸寶寶一眼,然後昂首準備離開。
「短距離空間移動,五百公尺!」
幾乎是在一秒內發生的事情,踢雪聽見佐納的聲音就感覺到一灘濕黏的液體潑在自己臉上。
然後四肢忽然懸空,這感覺就跟之前和佐納一起跳越空間的觸感相同。
碰!踢雪有些頭昏眼花,搞不清楚佐納為什麼要突然用空間移動。
嗯?到底是什麼東西黏黏的?而且還有一些腥臊......
「啊啊啊啊啊--!」
踢雪發出世界級女高音高分貝的尖叫。
化為人型後發現自己全身是血,而且還被掛在距離地面十幾呎的樹上,現在只能用兩隻腳倒掛在樹幹,就怕亂動會摔死。
這時的佐納,因空間移動術被阻擾,沒辦法離開仍留在原地,不過看見踢雪已經免強傳送離開就放心了。
「挺厲害的嘛!不過你逃不掉了。」
藍袍的壯漢一把掐住佐納纖細的頸子,輕鬆讓佐納懸空在半空。
「嗚......」
佐納皺起眉,這粗魯的動作讓腹部的傷口灑出更多血。
「那隻斑駝跟水晶獸幼獸怎麼不見啦?」
粗暴的抽出插在佐納腹上的匕首,此時鮮血大量湧出,佐納卻沒哀號一聲。
「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
看見佐納,營溝邊的其中一人說話了。
「青釉城的男妓吧!」
拎著佐納回到營溝邊,暴力的把佐納摔到地上。
見佐納穿著質料高級的和服,身材長相又不差,壯漢們把佐納團團圍住,在想該怎麼處裡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真是的......你們應該先做好你們該做的事。」
佐納撥了一些雪在傷口上止血,完全不害怕這些猥褻的男人。
「口氣不小呀!」
藍袍法師把佐納懸空在半空,長滿繭的大掌扳起佐納纖細的修長的腿,邊發出豬哥般的笑聲邊撫摸。
唉......現在佐納擔心的不是這些人,是踢雪不知道被丟到哪裡了,而且鮮血流滿地,這會引來許多飢餓的生物。
_
跟著茉茉在樹林間穿梭才過沒多久,梟朵警覺性的直起身子。
『血…』
一陣陣濃郁的鐵銹味襲來,壓過了其它所有的氣味,四周森林被血的味道感染,更顯的淒涼。
「……」
弗雷面色凝重。
「這股血腥味的主人,最好不要是佐納或是踢雪。」
眉頭緊皺的基恩準備加緊腳步,卻見茉茉停了下來。
『足跡就到這裡了。』茉茉原地坐下,內心也很不安。
「就到這裡?什麼意思…」
正當基恩走向茉茉,困惑這又是什麼情況時,上方傳來熟悉的喊話。
「嗚喂喂喂喂--救我!不!先去救佐納大哥,啊等等!先把弄下來!」
踢雪吵雜的聲音讓弗雷一行人仰頭觀望。
滿臉是血的倒掛在樹幹上,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有什麼靈異殺人命案。
弗雷拿出槍瞄準樹幹,想一搶把踢雪打下來。
『他會摔死的。』
梟朵湛藍的雙眼望著弗雷,在其他人還沒發現前弗雷默默收起槍。
梟朵伸出爪子,一蹬,輕盈地躍上樹幹,攀住踢雪倒掛的樹幹後叼住踢雪的披肩,一躍而下。
就在踢雪高音尖叫完後也落地了,踢雪整個人腿軟跪在地上,差點給他忘記還要去找佐納這件事。
「喔對了!佐納大哥遇到危險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佐納大哥受傷了。」
踢雪把臉埋進雪哩,將臉上的血漬抹乾淨,然後快速的解釋水晶獸寶寶的目的和營火的那群人。
聽完踢雪的解說,大家都很心急。
——真該一槍斃了那小傢伙。
後悔當初的包容,自責自己的無用而讓佐納現在正身歷險境。
『冷靜點。』梟朵用鼻尖輕觸弗雷的背。
弗雷這才發現油燈金屬製的提把被自己捏的七彎八曲。
「那群囂張的野人。」
憤怒使得基恩臉色黯淡。
『走吧,佐納先生還等著呢。』茉茉跳上基恩的肩,
接著基恩頭也不回,逕自朝著那群野人的營地走。
弗雷也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每個人都如此性急。』雖是這麼說,但梟朵知道如今再想甚麼計畫、對策也不可能了,以大家現在憤怒的情緒。
『走吧,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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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小心翼翼的靠近踢雪說的岩石邊,現場果然佈滿了大量的血跡。
所有人按捺著憤怒的情緒,小心的移動著,就怕那群壯漢趁機逃走或對佐納不利。
[emo151]「有六個人。」基恩伏在地上,探出頭望著營火。
『弗雷先......』梟朵一抬頭,弗雷已經不在附近了。
「弗雷先生呢?」踢雪縮在岩石角落邊小聲的問。
『沒事,交給他吧!』梟朵抬起大掌拍拍踢雪的頭。
此時,營火那邊,藍袍人拎著佐納到一邊的草叢,身後的同伴還說要輪流什麼的。
「好啦!沒想到可以賺錢又可以享福,這工作還真好賺。」
隨手把佐納扔入草叢,解開褲頭--
刷!
「什麼?」
轉身的瞬間,一道黑影閃過,什麼都還沒看清楚,一個強烈的衝擊迎面而來。
嘩啦--
藍袍人整個人飛出去撞上岩壁昏厥過了。
遠方的同伴見到此景馬上站起身,還沒起拿起武器,聞一聲喀清脆的斷骨聲,某人的肋骨斷了數根,身體僵硬地倒在雪中。
「誰?給我出來!」
殘餘的四個人靠在一起,拿刀的拿刀,拿槍的拿槍,營火的火苗越來越小,幾乎就要熄滅了。
黑影在度現身,還未舉起刀,黑影一個弓箭步往前蹲,右手強力的一記直拳打在胸口,攻擊並未結束,在對方嘔血的同時一個轉身一腳踹飛拿刀壯漢。
撞上一棵枯木,痛苦的掙扎掙扎幾下之後也昏死在樹邊。
「去死!」
其他三個人反應慢十拍的現在才攻過來。
拿匕首的壯漢想從身後偷襲,卻遭強力的肘擊打裂下顎,隨即黑影一抬腳膝蓋擊中下巴,使他整個人往後飛。
順手拉住他的一隻腳,迴轉兩圈朝岩壁甩去,整個人就這樣一個大字貼在岩壁上慢慢滑下來,掛著兩行鼻血昏過去了。
其餘的兩人,一個板機還沒扣下去獵槍馬上被握住朝上一翻,無法立即反應又露出破綻,一記強而有力的手到匹在側頸,悶吭一聲隨即倒下。
「呼......」
最後一人,緊張的張望四周,黑影人像是會融在黑暗中似的,可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
啪!
啪!
「啊!」
受到一點驚嚇便馬上開槍,在火光中,見到一名男子閃過槍口。
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往不正常的地方扭,持槍者手腕立即斷裂棄槍,在還沒哀號之前一個上勾拳將他打飛幾尺,最後暈倒在營火邊。
寂靜的紛雪中佇立著一個黑影。
營火火光已經完全熄滅,空氣又清冷了起來。
『佐納大哥!』踢雪火速跑向倒臥著的佐納
『別死啊!佐納大哥!大哥!我跳舞給你看!我還會很多很多種舞!你都還沒見識過!別閉上眼睛啊!佐納大哥!』
「好…冷…」佐納虛弱的說道。
踢雪靠在佐納身旁,趕緊蜷曲身子盡量的包覆住佐納。
『佐納大哥要死了嗎?你還沒稱讚我有多聰明耶!嗚嗚嗚嗚快說話!說踢雪是最聰明的!我可是費了千辛萬苦保護佐納大哥!你要走的話至少要在陸吾他們面前說我是最棒的才准走呀!』
儘管踢雪怎麼吵鬧,佐納只是冷的直發抖,想為自己做治療但身子僵得動彈不得。
方才掃蕩敵人的黑影,從漆黑的深處緩步走了出來。
陰影從下半身往上漸柔漸散,終於顯現了來人的面容。
沉默不語,弗雷神色帶著些許疲憊。
「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基恩提著油燈走向佐納,眼神左右巡查,這些被弗雷擊暈的壞傢伙們不知何時會再清醒。
『可惡!這群色鬼!剛才到底想對佐納大哥做些什麼事!大哥是屬於我的!只有我才能…』
踢雪激動的跳起,要不是基恩一個及時的大躍步伸手攙扶佐納,佐納的傷口差點又要因為踢雪的莽撞裂得更開。
「嘿,冷靜點。」
『唔喔喔喔這叫我怎麼冷靜!!』隨便挑了一個昏睡著的敵人,踢雪一躍,全身放鬆而施加壓力,跳落在那不幸男人的肚皮上——
「噗嘔!」
自男人口中噴出一團暗血又是口吐白沫,然後沒了呼吸。
「…他死了?」弗雷稍稍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踢雪。
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的踢雪仍然忿忿不平的唸著。
「這下可好了。」基恩無奈的嘆了口氣。
萬一他們醒來,卻見同伴被殺,大概會回去向他們的上級報告吧。
經營黑市的組織,說起來像流氓是很流氓,但流氓都挺團結的,可不是?
盯著那兩眼無神的死人臉孔,茉茉抬起頭,眼神純真卻問道
『所以,如果會造成麻煩的話,大概要趕盡殺絕了?』
佐納呵笑一聲。
「我想不需要我們處理。」
天空禽鳥紛飛,樹林傳來騷動。
_
「快走吧!」
弗雷脫下身大衣披在佐納身上,雖然想試著先處裡傷口,但現在似乎沒有這個時間。
踢雪發覺要撤離了,趕緊在屍體上面堆上雪,然後假裝沒事的離開。
『佐納大哥!你失溫失血又失眠,這樣很危險耶!如果你在回去的路上掛掉我會被陸吾踹死的,能不能先治療好傷口呀!如果需要體溫我可多蹭你幾下。』
望著佐納還滲血的傷口,而且生理時鐘也錯過了,不知道錯過時間會怎麼樣?踢雪沒看過也無法曉得。
「我暫停時間了,所以死不了,不過明天可能要睡一整天。」
佐納掏出懷錶,肩上忽然出現一隻黑色迷你兔。
懷錶閃了一下,整支變成金黃色的,而指針停留在佐納被攻擊前一分鐘。
「想凍死我呀!來這麼冷的地方!」
黑色毛兔忽然大罵。
弗雷等人稍感驚訝,不管是迷你兔還是懷錶,佐納身上的東西都相當詭異。
「這是狡兔七七,也是個傳說。」
佐納看弗雷等人驚訝的模樣稍作解釋。
『哇--!你就是詛咒佐納大哥的壞兔子!弗雷先生快開槍打死牠,然後把這隻毛兔扒毛燉肉。』
踢雪大喊的同時噴幾滴口水到佐納和兔子臉上。
「哪來的白痴斑駝?要不是我幫忙佐納控制時間,佐納早就死幾千萬次了,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致死,你不知道你主人有多腦殘嗎?動不動就喜歡跳海跳崖稿的全身是傷。」
黑兔瞇起銀色的眸子,身上散發出不友善的氣息,讓踢雪縮起頸子閉嘴。
「好了,沒時間閒聊,我治療完傷口就解除時間吧!」
佐納捧起兔子摸了摸,兔子慢闔上眼身體漸漸消失。
『對齁!那隻水晶獸寶寶剛剛到哪裡去了?』
茉茉豎起耳朵喊道。
『該死!一定是去找爸爸媽媽了,我不要變圓桌上的團圓飯啦!去去去!走開!小心我用小腳腳踹死你喔!沒看到我埋的那具屍體嗎?你也想被埋進雪裡嗎?』
雖然想衝去踩水晶獸寶寶,但身上還載著負傷的佐納,踢雪也只能做做鬼臉。
這時弗雷默默的取起槍,瞄準漂移的水晶寶寶,就在要扣板機的剎那,地面忽然強烈動搖。
兩隻巨大的成年水晶獸迸雪而出,龐大的身軀把所有人打散。
踢雪無法站穩整隻像後倒,滾了好幾圈,而佐納按著傷口免強洛帝滾到一邊的樹後躲著。
土塊被翻攪使得塵土飛揚,然而距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視野仍朦朧不清。
弗雷、踢雪等人確認彼此所有人是否安全後,便各個擺出即時警覺性的防禦姿勢。
『吼喔喔喔喔喔——』
兩隻水晶獸一齊震動脖子上的聲帶,發出刺耳的咆哮聲。
「成雙對…看來是那隻小水晶獸的父母沒錯了。」
佐納在隱密草叢間一面觀察情況一面替自己治療。
這兩隻巨大的水晶獸,匍匐姿態有如爬蟲性生物,背上則名副其實的帶著各色奇石怪晶,龍蛇般的翠碧色銳眼,掃視著週遭的事物。
『啊啊啊啊啊--!佐納大哥你在哪哩!喔不!不要吃我!佐納大歌比較好吃啦!佐納大哥你在哪裡啦!』
踢雪嚇的到處亂竄,成年水晶獸被踢雪的喊叫吸引,其中一隻便開始攻擊踢雪。
只見踢雪速度極快,跳上跳下鑽來鑽去,四腳連續踏步激起大量雪花,把水晶獸搞的昏頭轉向。
佐納依然靠在樹後,看著踢雪閃的很開心也就不出去就他了,蹲下身專心療傷。
『啊啦啦啦啦,追不到哈哈!來呀!來呀!啊啊啦啦啦,咬我的小屁屁呀!呼呼!』
發現水晶獸追不到自己,踢雪馬上得意忘形,加速在水晶獸身邊亂鑽,這動作讓水晶獸惱羞成怒開始無差別攻擊。
另一隻更大隻的水晶獸也發覺有一隻很吵的斑駝在耍自己的老婆,也不管其他獵物直奔踢雪。
『攻擊他的眼睛!』茉茉大喊,基恩化為狼形繞到樹林邊等待攻擊時機。
『老夫老妻一起來我也不怕!哈哈哈哈哈哈!啊啦啦啦啦!我的小腳腳可以在海上奔跑喔!不要愛上我嘿!』
就是現在!
基恩見到成年水晶獸被踢雪搞的頭昏眼花,恍神的瞬間衝過去。
才剛躍出樹林騰空在外,踢雪不知從哪殺出來黏到基恩身上,重力加速度的衝擊讓兩隻魔物像要射門的足球般飛出去。
挾帶著踢雪的尖叫,高速在雪地翻滾形成一顆無法停止的大雪球。
已經躲的有些距離的茉茉沒想到這衝擊會波擊到他,才呆了一秒也跟著被捲進雪球裡。
最後雪球撞上岩壁才潰散成雪堆,三隻魔寵癱在地上一時無法起身。
兩隻水晶獸立即血盆大口撲咬而來。
[1.1-1]「短距離空間移動,十公尺!」佐納突然冒出來使用空間移動,讓兩隻水晶獸正面撞上岩壁。
咻!移動到樹林中,發現弗雷也朵在樹後面持槍警戒著。
『還有一隻青年水晶獸。』梟朵臥坐在樹幹上,監視著樹林中的動態。
「…」弗雷接收到梟朵傳遞的訊息,望向離自己幾公尺遠的佐納
「佐納先生,要麻煩你看好基恩他們了。」
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又見移動至此的佐納及還在暈眩狀態中的其他三隻魔物,弗雷對佐納提出請求,接著微微放低姿態靜靜的聆聽任何聲響及動靜。
。
忽然腳底隱約傳來小小震動。
『來了。』
梟朵一聲嘶吼,弗雷向後退開幾步。
『轟隆隆隆——』
下一秒,巨震再起,土石從地底噴發,一隻體型較小的水晶獸竄出。
『吼嘎喔喔喔!!!吼嘎喔喔喔——』
這隻情緒極度激動的水晶獸只是瘋狂搖首擺尾,摧折了週遭的樹木。
弗雷對牠要攻擊的目標毫無頭緒,看起來這隻水晶獸只是被甚麼給激怒了。
牠不停的吼叫,甩動佈滿水晶的尾巴,在黑暗中尾巴的一小端點閃爍著似乎不同於水晶透出的光點,倒像是金屬質料的反光。
「……?」弗雷瞇了瞇眼欲看清那不對勁的小光點。
一支銀叉爪鉤刺在水晶獸的尾巴上。
那種銀叉屬於一種狩獵陷阱裝置,專門捕捉在地底活動的生物。
只要使用銀鉤中間的鐵網絆線纏住誘餌埋進土裡,讓獵物為了誘餌觸發線頭兩端的銀鉤,就會被那鋒利的鉤爪夾捕。
正規來說,好的獵人只會用麻繩等未含殺傷力武器的陷阱道具,銀叉這種工具幾乎是由走暗道的人使用。
——難道說…這是那群人的所作所為?
原來那隻水晶獸的瘋狂是尾部的痛苦所致,而讓牠的尾巴遭到銀叉刺傷,想必是先前那支陰謀不軌的黑市營隊幹的好事。
就在弗雷還在想要替水晶獸拔出銀叉還是直接射殺牠時,水晶獸猛然往右邊的山岩一撞,緊接著水晶獸明顯是在哭吼的模樣,朝著左邊弗雷的方向失心瘋暴衝。
「!」
往右邊閃躲幾步,但體積龐大的水晶獸暴衝讓四周起了旋風,風強力推撞弗雷讓他滾了幾圈,梟朵在弗雷撞上樹幹之前趕忙擋在之間作護墊。
重新站直身子,弗雷轉頭看著水晶獸暴衝一段距離後停下,樹木倒的倒斷的斷,冰霜被擾亂使得雪霧飄散,筆直一路徑上盡是受到三摧四殘。
回頭看看佐納和基恩等人是否安好,而佐納只是在安全範圍內觀望這裡,似乎對弗雷的抉擇與後續的動作有些興致。
弗雷回想起佐納初遇水晶獸寶寶的情形…
——如果是他,應該會幫助那隻水晶獸?
「那好吧。」終於下了決心,弗雷開始步步邁向那幾百公尺遠的水晶獸。
梟朵明白弗雷的打算,便在被水晶獸刷過的路徑範圍以外和弗雷保持一段距離跟隨著。
水晶獸爬行過的痕跡在雪道上筆直看去呈現U字形,弗雷踩踏白雪裡混雜的枝木發出脆裂聲響。
前方那頭猛獸察覺到弗雷的接近,四肢移動轉身。
人獸對峙,幾秒間,彷彿連空氣都在打顫。
『 — 』
水晶獸鼻頭噴出一股悶氣,前肢腳掌刮弄地上白雪。
突然,那雙碧綠色的眼瞪大、瞳孔緊縮—
『吼嘶唔唔—吼哦—…!』
伴隨著嘶嚎,水晶獸四肢前後迅速擺動,再次直直往弗雷的方向衝刺。
冷風呼嘯,黑褐色髮絲飄逸,那雙藏在髮絲下,暗紅深邃的眼眸微瞇,眼睫毛輕輕顫動。
三百公尺。
弗雷從容邁出步伐。
距離水晶獸五公尺遠,弗雷雙腳踏地奮力一跳,梟朵也從旁邊的樹林一躍而起。
飛騰著的弗雷與梟朵在水晶獸頭頂上交會…
僅僅一瞬間,弗雷將事先準備的勾繩一端交給梟朵,連接著的另一端則自己收著。為了讓滯空時間停留更久,弗雷迅速將左手往梟朵背上一撐,在空中翻了一圈,同時右手提槍,槍口瞄向水晶獸尾部。
一切就像時間減速,「喀啦。」一聲,板機扣下,槍口迸出火花,氣流在飛射的鉛彈周圍旋繞,留下筆直劃過空氣的軌跡。
『鏗鏘!——』一塊金屬物體自水晶獸尾巴飛落。
清晰的短促聲響結束後,冷冷的空氣裡仍迴盪著隱隱餘鳴。
時間感覺又回歸正常,弗雷從奔馳的水晶獸背後落地,緊接著將手上的勾狀物拋向前方岩石,那物體就這樣正好被緊緊卡在岩塊的空隙中。
一切像準備完成似的,弗雷轉向後方迅速跳閃。
『吼嘎喔喔喔—…』
正當水晶獸繼續發出怒哮與狂奔,突然,尾巴被某種力量拉扯。
『!?』
強力衝勁被阻擋,讓一股反作用力致使水晶獸的腹部向上翻起,仍然沒有停止前進動作的水晶獸,最後整隻向後撲跌倒臥在雪地上,衝擊讓白雪呈驚濤駭浪向四周炸散,騷動刮起一陣強烈旋風吹襲而過,接著雪霧漸散,視野終於清晰。
水晶獸不知何時已經翻回身體,靜靜的望著自己的尾巴…
——那支那讓牠痛不欲生的刺已經消失了。
『?』
水晶獸還發現自己的尾巴上纏了一條線。
『抱歉,不這麼做的話會讓你波及到我們的同伴。』梟朵從樹後面走了出來。
另一側,弗雷雙手在胸前交叉,肩頭斜靠著樹木,沉默不語。
水晶獸似乎安定下來了,沒有試著掙脫繩子,將自己的尾巴甩到面前舔著傷口。
「沒事了。」
佐納緩緩走到水晶獸面前,手掌發出為光按在水晶獸血流不止的傷口上。
[emo129]『嗯?現在是......喔喔喔喔喔!佐納大哥!居然離那頭怪物那麼近!太危險了!趕快離開他!』
從暈眩中清醒的踢雪,一看見佐納在幫水晶獸治療就嚇的蹦蹦跳。
[emo151]『怎麼回事......』
基恩被踢雪的騷動吵醒,即便渾身酸痛,仍勉強撐起身。
被雪埋住的茉茉探出頭,探望四周後爬出雪堆,將自己身上的雪抖乾淨。
[emo129]『喔喔喔喔!那隻臭寶寶又出現了!這次又想幹嘛?走開!呿呿呿!信不信我的小腳腳進化成無敵金剛腿踹給你死!』
水晶獸寶寶幽幽地飄來,踢雪一見到他又發出不友善的叱喝聲,還不讓水晶獸寶寶靠近佐納。
「踢雪,沒事了!水晶獸寶寶只是來感謝我們救他的家人而已。」
移開手,尾巴上的傷連疤都消失的乾乾淨淨,佐納解開尾巴上的繩子讓水晶獸能去找水晶獸寶寶。
『謝謝。』輕盈細小的聲音傳入佐納耳中。
水晶獸寶寶在佐納頭上盤旋幾圈又飄去弗雷身邊繞圈子。
「他在跟你道謝。」佐納望著弗雷說道。
收到佐納的轉達,弗雷只是愣愣的看著水晶獸寶寶似乎很愉悅的從身邊離開。
等視線回到那隻尾巴已被治療好的水晶獸身上後,才發現那水晶獸正凝視著自己。
那眼神不再混雜著血絲而炯炯有神,並且—
…帶著感謝。
「?」不知何時,腳的前方有一顆閃耀著粉紅色光澤,晶瑩剔透形似桃子的水晶石落在地上。
弗雷遲鈍霎時,再對上水晶獸的目光。
——
『接受它。』
第一次直接感受到魔物強烈的感激心情,弗雷心裡暗自感到驚訝。
過去一直以來他感受到的,總是動魔物們掙扎著、呻吟著痛苦與悲恨的感受,當他們難過的嘶嚎時,是誰提起了槍多補牠們幾發顆子彈。
從那些即將死去孩子們的眼神裡,看到的就是一個嗜血的冷酷人類罷了。
然而回歸到當下現實裡,卻有這麼一隻魔物正對他要求接受牠的感恩。
弗雷將桃子水晶拾起後,便聽見水晶獸移動腳步的聲音,似乎準備要離開了。
「該死的!你這混蛋幹了什麼好事!」
離這裡幾十公尺遠的地方站了幾名男子,定眼一看,竟是先前被弗雷擊昏的那群黑市盜獵者。
「你殺了查理!現在,你還放走了我們抓到的魔獸?!」
一位雙手套著拳刃的光頭男子激動得向前跨了一步。
「今天不把你們烤成肉醬就…」
「是剁啦!」
「隨便啦丟臉死了!快點誰先過去阿!」
「不會猜拳喔一群白痴。」
接著就看到那群男人圍成一團連續發出咆哮聲,過了沒多久一位瘦小的男子抖著身子站出來,雙膝還微微內彎。
「有、有種就過來啊!!!!」
『……』水晶獸轉過身面對那群男人,佐納和弗雷等人只是在旁邊靜靜的等待好戲上演。
「呃…」
看見水晶獸面對著自己,男人們全都豎起了身體,冷汗直流。
水晶獸就跟剛才朝弗雷爆衝的預備動作一樣,接著甩了甩尾巴,似乎在等待什麼時機。
『轟隆隆隆隆——!』
突然地面再次震動起來,佐納一行人四周的雪被翻飛,原來是先前的水晶獸夫婦帶著水晶獸寶寶也來到這裡。
『咿咿咿咿咿咿咿!!!!!!』
那群男人又見水晶獸夫婦加入敵方行列,各個終於按耐不住像個娘們似得驚叫出聲。
接著,那隻最前頭的水晶獸伸長脖子大開下顎大吼——
『哦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後方兩隻水晶獸父母隨即火力全開,朝那群男子直直奔去,發出號令的則跟在後頭。
弗雷一行人就這樣看著牠們遠去,而朝日也漸漸自雲層透出晨光緩緩升起。
就在一群水晶獸即將從弗雷等人眼裡消失時,似乎有一隻水晶獸回頭看了一眼這裡,就在消失的那一瞬間。
佐納舉起半隻手臂,輕輕得揮了揮手。弗雷只是面無表情的轉過身,靜靜得盯著手裡的水晶瞧。
其他人則是大聲呼喊著——
事情終於圓滿結束,達到目的的佐納也準備要回去了。
[emo129]「佐納大哥?」踢雪偏過頭,佐納似乎有點......
無預警的,佐納直接整個人往前傾。
弗雷反應很快伸出一隻手扣住佐納的腰,避免佐納直接摔在地上。
『怎麼了?』茉茉豎起耳朵,有點嚇到的模樣。
「睡著了......」
弗雷望著佐納,如陶瓷般白皙的面容,輕閉的雙眼有著修長的眼睫微微顫動,柔順的長髮如同浸入月光洗禮過,姣好纖細的身子輕盈如雲。
若不是佐納還在呼吸,難免會讓人有手持物為精工人偶的錯覺。
[emo129]「這就是強制生理時鐘呀!說不定佐納大哥是被兔子詛咒的睡美人!哈!聽說如果錯過時間太久就會進入假死狀態,還好沒拖太多時間,不然佐納大哥什麼時候會醒來都還不知道呢!」
踢雪化回斑駝,背上佐納,跟著弗雷一行人回去木屋。
畢竟想要離開冰原回到火山的家,還要靠佐納的空間移動,只靠踢雪的小腳腳是無法橫越這麼長的距離。
__
『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茉茉似乎很滿足這次的冒險。
「嗯。」
『怎麼?』梟朵看基恩苦悶的模樣有些困惑。
基恩說了聲沒事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看向踢雪。
「我在準備要攻擊水晶獸的時候是不是撞到你了?」眼神帶著歉意,卻不知道是基恩自己沒搞清楚當時的情況。
[emo129]『啊!這種小事不用在意啦!因為我的神速讓你們也看不見我,會相撞也是正常的呀!我已經肇事好幾次了,你沒被我撞飛成劉興我才要為你高興呢!』
踢雪仰起頭,喜孜孜的說著,完全沒有自己先撞人的內疚感。
[emo129]『對了!弗雷先生,水晶獸送你什麼禮物呀?那粉粉的東西看起來好像能吃呢!』
在弗雷身邊噠噠繞了幾圈,好奇那塊粉色的水晶有什麼功用。
「?」弗雷被踢雪從恍神中叫回來,似乎沒聽清楚踢雪要問什麼。
『呵,還再覺得能收到禮物很不可思議吧。』梟朵見弗雷回神的傻樣感到好笑。
基恩發現弗雷那模樣也笑了幾聲,便告訴他踢雪問了些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這不能吃是確定的。」弗雷將那水晶放到踢雪嘴邊給他啃了一下。
左咬咬右啃啃,吃不吃什麼所以然,踢雪用自己的毛擦乾淨後還退離弗雷手邊。
『可能只是個漂亮的水晶,說不定可以賣很多錢,畢竟水晶獸都是從很久很久很久很久遠的地底山洞跑出來的。』
基恩翻譯完踢雪的話以後,弗雷便輕柔得把桃子水晶放入袋子裡,突然他才想到緹璐給的麵包還好端端的沒有被食用。
『話說回來,踢雪你們好像懂很多傳奇故事的樣子。』茉茉邊走邊抬起頭用明亮的眼珠子盯著佐納和踢雪看。
「你們該不會常常就像今天這樣,為了尋找傳說之類的,而搞的渾身是傷?」基恩靠近踢雪,隨意輕柔得撥了撥佐納那頭銀白似雪的髮絲。
『佐納大哥的確很常帶著血味回家,但因為可以自己治療所以都看不到傷口,所以呀!為了保護佐納大哥,我們約定好每次出門至少要帶一個同伴出去,可是我們大部分都會扯後腿就是了。』
說到這裡,踢雪有點失落的低下頭。
回頭看看睡的香甜的佐納,和服上盡是紅褐色的血漬。
果然只有扯後腿的份嗎?踢雪忽然變的很安靜,一句話也不說。
是啊!自己可是名探踢雪,名偵探不但會踢足球還有萬能的腰帶跟眼鏡,哪會沒能力保護人呢?
『是這樣嗎?』茉茉仍然望著前方,只是眼光也跟著遠了一些地繼續說
『我倒是認為,如果沒有踢雪的話,就沒有這麼精彩的冒險。』
『然而,沒有了精采的冒險,你們那喜愛傳說的主人也不會高興的。』梟朵接著說完,基恩聽了也點了點頭。
惟獨弗雷仍舊沉默不語。
看著本是活蹦亂跳的踢雪已不再,而是顯而易見的自責模樣,大家都想告訴踢雪他是多麼美好的存在。
突然,一個身影從前方的樹木後方出現。
「幽鬼?」看著自家人從眼前出現,弗雷雖然感到訝異但同時也放心不少,這代表家離這裡不遠了吧。
「大老遠就聞到香甜的憂鬱氣息,結果是你們。」幽鬼嘆了口氣,大概知道這食物擺在眼前卻吃不了。
「那,這位小班駝又怎麼了?」
幽鬼走到踢雪前方,拇指食指朝前輕彈了一下踢雪的腦門。
『噢喔喔喔!』被彈醒的踢雪望著大家眨眨眼。
是啊!自己可是名探踢雪,名偵探不但會踢足球還有萬能的腰帶跟眼鏡,哪會沒能力保護人呢?
『哈哈!的確,如果沒有我在佐納大哥旁邊碎碎唸,他一定會絕得很無聊的,而且我跑步的速度可以上刀山下油鍋都不會受傷,佐納大哥如果有我一定也不會受傷的!看我不是踩死一個壞蛋了嗎?哈哈哈哈--!』
踢雪瞬間恢復以往的瘋瘋癲癲,技術很好的跳著探戈又能讓佐納不摔下來。
「無趣。」白來一趟,幽鬼不悅得化為原形,朝某個方向飛去。
不遠的距離,白雪覆蓋著小屋,裡頭從窗戶散出看似溫暖的光。
茉茉啾喔一聲,弗雷知道她在說——
__________我是分隔線___________
爐火火光下,剛飛回來的幽鬼靠著牆在火爐邊取暖,奧飛沒讀完的書置在腿上卻已經闔眼睡去,莫芬也在沙發後的軟墊上抱著朵兒進入夢鄉,而阿穆則啃食著自己四處蒐集回來的木屑。
緹璐原本打算和大家一樣在沙發上小睡一會兒,她沒想到弗雷才過一天又半就回來了。
「佐納怎麼了?」
「他沒事,只是需要休息。」基恩把佐納從踢雪背上挪至沙發。
「哈哈。」緹璐想起佐納上次進這個屋子時也是意識不清的模樣便苦笑了幾聲
「所以有見到嗎?水晶獸。」
踢雪化為人型,圍繞著緹璐跳踢踏舞
。
「讓我這名偵探踢雪告訴這位美麗的小姐吧!我們經過風霜掉入敵人的幻術之中,好加在我用我的小腳腳破除了法術,而且我還跟五六個壯漢對質,不小心沒控制好力量踹死了一個壞蛋,不過我就了佐納大哥,還幫茉茉跟基恩脫離水晶獸的攻擊,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呀!」
「聽起來像是個英雄!」緹璐羨慕的說道,突然發現不對勁似的眼睛瞪大
「等一下!所以你殺了人!」
基恩嘆了口氣。
「嗯,看到那一幕,當時所有人嚇傻了。」
『踢雪很不可思議。』茉茉要是有手指,大概正翹著大拇指吧。
弗雷在另一旁的書桌上整裡背包,又拿出那水晶在手上拋弄幾下,梟朵叼了一條毯子走向佐納,換下他身上所披的大衣後把毯子蓋上。
『讓你的主人保持溫暖,踢雪。』接著咬著大衣拋向弗雷
『你忘了自己是半裸的。』
弗雷的大衣沾了點黑褐色血漬,可能是佐納的,可能是那群道獵者們的。他不想多管那些複雜的事情,套上大衣後倒了杯熱水給踢雪。
「今天,辛苦了。」
『咩!佐納大哥說過這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今天你不殺他,明日就換他殺你,殺與不殺,就看你想要的是什麼?是想要一時的快感還是要保護重要的東西,如果今天被一個很壞的人殺死了,也是自己沒能力殺他,所以自己死了也不是他的錯,佐納大哥偶爾會說這些複雜的大道理。』
踢雪望著熟睡的佐納,想起在洞穴佐納說過的人生哲理,但大部分的人都有聽沒有懂,能聽懂的大概只有內心千萬歲的洞冥草吧!
喝了熱水,小腳腳還是很冷,所以就不斷在弗雷家裡達達跳著探戈。
『弗雷先生也很厲害呀!穿那麼少都不會冷嗎?』踢雪蹦蹦兩下繞著弗雷說。
『說起來是對的,人也是動物。』梟朵朝弗雷挑了挑有形的額眉,似乎想藉著踢雪說的話告訴弗雷什麼。
經過緹璐翻譯後,弗雷只是詫異得看著佐納,不太相信踢雪剛說的道理,是源自眼前這位在沙發上熟睡的美男子。
看起來這麼柔弱,卻說出這種人性乃獸性的話語,難道…
不,怎麼會呢。
弗雷輕輕搖頭,才想起踢雪的疑問還沒回應,於是提起頸間的墜子。
「這個,神獸的禦寒獠爪。」
藉著繩子垂下搖晃,那骨黃的彎月形勾爪看似獸牙,但邊緣又比那鋒利一點。
「哦,沒聽你提過呢。」基恩倒是搶先做出反應,開開玩笑說道
「我一直以為你能穿這麼少,是因為你也是冰雪森林出生的野獸。」
「野獸。」幽鬼則是在一旁帶了點惡意的語氣跟著說。
弗雷默不作聲,茉茉便問
『什麼神獸?』
『喔喔喔喔!又是傳說嗎?佐納大哥一定很想聽,先說給我聽吧!我再轉達給佐納大哥。』
踢雪跳上沙發鑽入佐納懷裡,像個準備聽床邊故事的小孩一樣,眼神中充滿期待。
『格溫森林,被一位神獸守護著,鷹頭白虎身,還有一雙美麗的翅膀,全身雪白。』同樣在這裡陪著弗雷長大,梟朵代替弗雷回答
『在十幾年前,神獸出現在弗雷面前,給了他這樣東西便消失了。』
將許多隱含內情的字句抽離,明顯的長話短說。
弗雷暗沉的臉色在梟朵呼嚕一聲表語畢後轉回原先那沒什麼情緒的神情。
「幽鬼,翅膀收回去。」弗雷朝那手臂不知何時化為皮翅伸著利爪的幽鬼看了一眼。
哳了哳嘴,幽鬼把翅膀收起來後繼續取暖。
「老大…」阿穆飛到幽鬼身邊遞了幾塊自己珍藏的樹皮。
幽鬼沒理阿穆,闔上眼閉目養神。
「踢雪,你知道拉斯比這個魔物嗎?」緹璐湊到踢雪耳朵旁低聲問道
「聽說他也是傳說之一,住在隱密洞穴裡的A級魔物。」
「討人厭的傢伙,憂鬱有什麼好吃的,他應該去富貴人類家裡待著,那些人類天天都憂愁如何把那堆金銀財寶藏好。」
跟著弗雷去過人類居住的無數大城市,基恩露出嫌惡的眼神瞥了幽鬼一眼。
「別這樣。」
「莫芬,你醒啦?」緹璐望向輕柔聲音得源頭,莫芬和朵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甦醒,好像還醒了一段時間的樣子。
原本聽故事聽的享受,忽然聽見拉斯比三個字,踢雪猛然瞪大眼。
『拉斯比!喔喔喔喔!佐納家也有一個個性很怪的傢伙,叫做愛奧尼安,也是拉斯比耶!這魔物的個性真的超級奇怪的啦!搞不懂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踢雪抬頭望著莫芬和朵兒,眼見兩位可愛的女性,又跳下沙發在兩隻魔物身邊跳起舞。
朵兒被踢雪逗笑,振了振小巧美麗的蝴蝶翅膀,嬉笑了幾聲。
「是嗎?」緹璐發出驚嘆。
『真是巧呢。』
「節哀順變。」
茉茉和基恩接著說,而後者再次遭受緹璐肘擊。
「就算個性奇怪,想必那位愛奧尼安先生也比幽鬼好一些…」
「總之,我去頓熱湯,給佐納先生醒來時暖暖身子。」
『哈!要節哀的可能是佐納大哥,居然讓那麼怪的傢伙住進家裡,雖然不知道幽鬼是怎樣的拉斯比,但我認為拉斯比應該都差不多吧!哈哈!』
踢雪看見朵兒的笑容,更加賣力的變幻腳步,一直左跳右跳。
忽然跳到窗邊,不知什麼原因凝視著外頭許久,而且也不繼續跳了。
確認大家都沒什麼事,弗雷爬上閣樓,似乎準備要睡覺了。
而莫芬看著踢雪停下動作便好奇的詢問怎麼了。
『啊?我剛剛好像看見佐納站在外面,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吧!哈哈......』
踢雪甩甩頭,在看一次窗外,然後噠噠幾步跳回佐納身邊。
沒錯,那不是佐納,佐納怎麼可能會散發出那麼可怕的氣息呢?
踢雪在回想一次窗外的那個人,眼神非常恐怖,有種凝視三秒就會被戳瞎眼的錯覺。
該不會遇到雪女了吧?踢雪又甩甩頭,現在只要待在這裡就會有危險,不要在想那麼多了。
不知不覺,踢雪也想睡了,依稀聽見一些人對話的聲音,然後就窩在佐納身邊睡著。
「踢雪、踢雪。」
緹璐搖了搖踢雪。
上午,大家正在做打掃工作。踢雪看見佐納正喝著緹璐燉的摩菇清湯。
「啊......」踢雪化為人型半睡半醒的爬在佐納腿上。
「在睡,蘑菇湯就要沒了。」
佐納將沒喝完的湯掃過踢雪的鼻頭。
踢雪聞香瞬間清醒,跳起來抓住緹璐的雙手。
「蘑菇湯--!」
口水已經流出來了,肚子的呼嚕聲像在暴龍在吼叫。
緹璐笑了笑。
「不怕沒了,只怕冷了。」端上另一盤清湯給踢雪。
「佐納先生,等等有什麼打算嗎?」弗雷又是半裸的走向佐納。
踢雪看見食物馬上接過,邊跳邊喝,技術很好的沒讓湯灑出來。
「應該要回家了,噢!謝謝你的毯子。」佐納歸還毯子的同時也遞了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給弗雷。
「嘿!下次要來弗烈姆火山玩呀!那裡可以隨意脫衣服也不會冷,嘿嘿。」
踢雪眨眨眼,佐納直接把碗扔過去砸踢雪。
踢雪接住碗卻被忽然滑行而來的佐納撞倒。
暖身,佐納小聲的對踢雪說,踢雪也只是痛苦的笑了幾聲。
「好了,再見了弗雷家的各位。」佐納擰住踢雪的耳跟往外走。
佐納主寵活躍的表現讓弗雷的夥伴們都呵呵笑了幾聲。
「請等一下。」看著佐納就要離開,弗雷隨即上前把毯子又披回佐納身上
「這條毯子作為交換。」
大夥們都聚了過來,向佐納告別。
「那個,佐納先生給弗雷先生的水晶好漂亮,似乎有甚麼魔法的樣子?」緹璐問到。
「當然有魔法!佐納大哥為了精準的移動,就必須用移動水晶做定位,有了這個,佐納大哥就可以隨時準確移動到弗雷先生附近,如果你們當中有會移動的術,也可以用移動水晶找到佐納大哥的位置喔!」
踢雪還手抱胸,一臉專業的說。
「謝謝你的毯子,下次來我家吃頓飯吧!」
佐納拉緊毯子,拖著踢雪往廁所走去。
「門在......」緹璐想提醒佐納門在那邊時,佐納和踢雪已經走進廁所了。
一聲沖水聲響起,就沒有動靜了
弗雷往廁所看去,還來不及說再見,就這樣彼此相遇的一天便在廁所畫下句點。
____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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