φ 曼珠沙華
11 years ago
【事件:續十二月劇情
修長指間夾著一只牛皮信封遞至司機眼前,「應該不用我解釋?」輕聲笑了笑,不待司機開口便開了門下車。
映入眼簾的不是氣派瑰麗、香火鼎盛的寺廟,而只是一間破敗、毫不起眼的荒廢古祠。車內司機隔著車窗,不安地偷瞄著已經跨過門檻踏入祠內的客人;偏遠山區的荒廢小廟、氣質不凡的美麗客人,更令司機惶恐的是客人手中那束,夾雜著幾朵艷紅的鮮黃菊花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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φ 曼珠沙華
11 years ago
他雖不知那花名,可光是那鮮豔欲滴的紅,便讓他冒了身冷汗。
普通人怎會帶著如此怪異的花束到幾近荒廢的古祠祭拜?
思及此,司機只當自己載到了求死,或是求神問鬼以尋富貴的客人;急踩油門便駛向來時之路,慌忙逃離這詭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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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積累厚重灰塵的廊道,於走廊底部駐足,抬手曲指在牆上規律地敲了幾下,約莫三分鐘,牆後始傳來細小的腳步聲;爾後牆面向左滑動,露出了後方的漆黑通道,通道中是一名提著紙燈籠的老僧。
「師父。」因手中捧著花束不便合掌,便僅以欠身向老僧行禮。
「施主,許久不見了。」老僧笑了笑,向後一步讓眼前的紅髮男人進入通道,「外頭現在如何?」提著紙燈籠在前方領路,蒼老慈祥的嗓音在通道中帶起隱約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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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樣子,但也差不多了。」腳下皮鞋踩在石板路上,製造出規律的聲響,「師父您沒淌上這渾水,或許是種幸福。」平靜而帶著一絲笑意的話語,老僧只以輕笑幾聲帶過。
何謂幸?不幸者又謂何?不過眾生各自之盼也。
兩人相識一笑,沙華明瞭老僧心中所想,老僧亦知道沙華不過故意拿幸福二字逗他。
他人的痛未必是自己的傷,正如自己所淌得血未然是他人所流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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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密道盡頭,老僧伸手在石牆上一壓,上方便降下一列鐵梯。吹熄手中燈籠擱於地上,率先爬上了梯子,至於身後捧著大束花束的男人要怎麼爬上梯子,老僧倒是不擔心;即便他曾在黑社會中叱吒風雲半生,認識沙華也有著不長不短的時日,卻依然摸不清這紅髮男人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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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憑單手俐落爬上鐵梯,不出多久便來到一處明亮的廂間。十坪大小的廂內空蕩,除了右側牆面設了張氣派的神桌之外,再無其他擺設。
「師父,我明日才走。」語畢,朝老僧再次欠身後便轉身走至神桌前,將花束橫放龕前,燃香虔誠祭拜。
老僧臉上的詫異明顯,與沙華認識已七、八年,他最多不過在此處待上半日,如今卻是反常地要住上一宿。
將香插於爐中,合掌三拜後方開口,「師父若有疑惑,不妨直說。」迴身直視老僧,臉上帶著淺淡笑意,然眸中只餘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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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得幸能為施主守此古祠,全仗寡言,故又何來疑惑可言?」合掌鞠躬,話語中慈祥依舊。
見老僧如此打太極,自己倒也不急。
「師父,感謝您守護玄曄的牌位至今,就當作功過相抵也無妨。」側頭看了眼身後的神桌;輕轉手腕,痊癒不久的身體仍略嫌遲頓,但面對這種場面也已足夠,「收了多少好處就得做多少事,廢話免了,動手吧。」
老僧心一驚,想著不明白消息怎會走漏,嘴上卻是依然繞著圈,「阿彌陀佛,佛門重地豈能見血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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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在神桌下方輕按,自暗格中抽出一柄武士刀,「你我都明白,此處無人信佛,那又何須顧慮?」即便是玄曄,生前也是信奉著斬神殺佛之理。
刀離鞘,寒光隱隱的刀身上血槽紋路精緻,「師父,失禮了。」話語剛落,腳下已蹬步至老僧面前,手中武士刀由左下往右上直削老僧頸間。
危急之際老僧及時往後躲開,同時舉起手中拐杖格擋,清脆金屬聲響,卻是一支木杖外觀的鐵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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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勢畫了半圓,武士刀直砍老僧下盤;同時左手短刃離手,直釘老僧眉心;待對方躲避的瞬間,迅速欺身手中刀刃橫劃過其眼,左腳直踢其腹。
一連串攻擊,以行雲流水之態壓抑老僧的反擊空間。
老僧當年橫行黑社會便是以使冷兵器出名,此時自然自視甚高而不願以槍械交手;知其意,沙華也就順著老前輩的意思,始終未抽出腰間槍枝。
饒是曾威嚇數十年,年紀的差距依舊帶來無可避免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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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躍數步以躲避鐵杖攻擊,落地尚未站穩而老僧欲趁勢反擊之時,沙華手中武士刀脫手,下一瞬老僧已被釘於牆上,眼中滿是愕然。顫顫地伸手想將喉間長刀拔起,無奈已氣力不足,只能睜著眼看著沙華一步步逼近。
舉起右手,掌心輕抵刀柄,「您本預定今晚要與雇主碰面吧?因此聽到我今晚要住在此,才會有那樣的反應。」緩緩地施力將武士刀往前推進,看著老僧痛苦地抽蓄著身子,沙華唇畔揚起一抹淡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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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是要您取華泠墨的命,還是曼珠沙華的命?」冷笑一聲,看著氣數將盡的老僧,「遁入佛門近二十年,又孤居於此替我守護玄曄多年,您依舊沒學會靜心。心不靜,便無法將手中武器發揮到極致。」扯下老僧身上袈裟,按住其喉間傷口後猛地抽出武士刀;任其癱軟倒地,噴濺的鮮血將黑色袈裟的顏色染得更深。
用袈裟一角將武士刀拭淨後,方使刀入鞘。
將老僧拖至窗邊,在窗櫺上輕按,地板上便出現一個黑洞,下方是挖至地底、專為處理屍體的焚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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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老僧扔入洞中,許久才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沙華並未直接點燃後丟入洞中,而是望著漆黑的洞,半晌才合掌閉眼緩緩開口,「阿彌陀佛。」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無神論的自己此時卻是口唸佛家語,背棄神明的他們又怎會被上蒼垂憐?睜眼點燃手中打火機後扔入洞中,確定火光竄然後才復又按下機關。
起身走至神桌前,右手輕撫上刻著玄曄名字的牌位,「其實等會兒我就得走了,大概、也沒辦法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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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一日,第七年沒有你的祝福的生日。」輕笑出聲,這七年不長不短,卻是煎熬萬分。「二十八歲,也差不多了。」從口袋中掏出一條墜鍊,在掌心摩娑許久,才不捨地鬆手放於牌位前方,「走了。」傾身在牌位上落下一吻,直起身後毅然轉身離去,深怕再多看一眼便走不了了。
此處牌位其實僅是衣冠塚,當年沙華奉命殺了玄曄後,其屍體便被沙華的父親派去的人收拾掉了;雖然雙手染滿鮮血,卻還是為玄曄立牌供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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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也該是時候了。
於忘川河畔、彼岸花叢中等待著自己的他,於世間苟活、惦記著只為等待心中那朵曼珠沙華的他的自己。
他們的內心深處,依然渴望著遙不可及的救贖。
寧己身陷於地獄,也不願愛人於黃泉路上痛苦。
然而,心中最卑微的願望,不過是希望再次聽到他親口對自己說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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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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