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知道這是今日的第幾個行程了,由於自己在外塑造的形象極好所以每個會面者都喜歡談上兩三個小時甚至會故意拉著自家孩子一同。但一天也就那麼多時間,所以就像個陀螺般不停轉著即使忙得焦頭爛額還得把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狀態才能應付那些話中帶話、字句皆商的談話,不讓人佔盡便宜甚至反過來用醉人的氣度與高超的談話使對方心甘情願下單,為自家事業增添許多商機。
憑藉著記憶力,這似乎是今日的最後一位了,在最後幾句談話中引導著對方說出自己想聽的話,敲定了大額訂單,而後是禮貌性的單手互握結束了這場談話,對方的女兒從頭到尾都表現的知書達禮,但自己可以感覺到她的眼神裡充滿迷戀。
無奈笑意閃過眼眸卻依舊是禮貌性的執起女士的手於背後落下一吻,然後一邊邁開腳步一邊委婉推拒了企業主的挽留,總算退出了門口維持一貫高雅微笑的氣勢在對方目送的情況下與祉一同離開。
直到感受不到那熱切的眼神後才鬆了口氣,看著天外已然暗下的空間。
「抱歉,讓你等那麼久。」扯起一抹歉然的笑,替人拉攏了有些鬆開的圍巾。其實在出門看到人後就有些小小的放鬆了,如今剩兩人便讓自己的心情更加輕鬆。
「太久了……怎麼,又是在處理甚麼麻煩事?又有女人迷上你了?」揮開人伸過來的手,看著人那一抹歉然的微笑,他就覺得心裡有氣,就是老是用這一副看似優雅親切的模樣,不知道引誘了多少人受騙,要不是他之前親眼見過,殊不知還真會上當了。
雖被揮開了手但聽著那猶如吃醋般的話語不禁加深那彎起的弧度,天啊,他知道這些話會讓自己多想用吻堵住那雙唇嘛?
「沒什麼,只是對方不斷的想要協商價錢,經驗老道的狐狸有點難對付。」雖如此說著但從外表上表現而出的自信卻不讓人覺得他遇到了什麼困難,反而游刃有餘的樣子。
「餓了嘛?」燃起的路燈點綴著浪漫的街道,行人三三兩兩走著更多的是相依相伴的情侶。
「不餓,你的那些招數對我沒有用,你少自以為是的關心我。」轉身就要離去,他真是覺得答應男人來到巴黎真是一件天大的錯事。
觸景傷情就不說了,更令人感到厭煩的是,每日男人的行程,這根本就是叫他重溫三年前,那段令人傷痛的過去。
「我對你用的從來就不是招數,況且那些對你來說根本沒用我又何苦自找麻煩?」輕輕拉住那人的手阻止對方從自己身邊離去,挑眉悶笑一如往常的未被拒絕給打倒。
「我不清楚巴黎對你而言有什麼傷心的回憶,也不打算多問,因為你總會親口說出來的。」如此篤定的自信不知從何而來,自從來到這裡後隨著每日行程,他都能看到祉的眼底時不時閃過一抹哀傷,他不清楚也不過問,一切皆等祉自己開口。
「好了-吃飯時間就該好好吃,走吧。」那是無法讓人推拒的堅決溫柔,這會倒是直接牽著那冰冷的手塞入自己的大衣口袋內給予一點溫暖,然後再人尚無發難前邁開步伐往街道上走著。
卻在這時悅耳琴聲響起,用空著的那手將手機拿出瞄了眼而後脣角揚起一抹令人融化的溫柔,接起聽著那端的撒嬌。
「好好好,我等等就過去了。」十分耐心的安撫著,語氣更是充滿了柔情仿佛是在與愛人談話般,而那頭的人聽到承諾後才心甘情願的將電話掛了。
「吃飽後我帶你去看一場特別的展?」含著那抹笑意轉頭詢問身邊的人。
抽回自己的手,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情人愛侶,心緒似乎變得更加沉悶,「我不想吃飯,我要回去了。」轉身走向橋墩,望著眼前的塞納河畔,將身子倚上前。「要看展你就自己去吧,我沒心情。」
「喔不,我一個人去可是會被壞人吃掉的,拜託你陪我好嗎?」跟了上去帶著逗趣的祈求眼神看著人,雖然是玩笑語氣但卻也是實話,每次去那邊都會被依群人團團圍住,誰讓他有個貌美如花名氣響亮的娘呢?
「你不是和人有約嗎?」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剛剛電話中隱約聽到的女聲,是女聲沒錯吧,他想。「Nous ne sommes pas amoureux ,我們甚麼都不是,沒有必要你到哪我都得跟吧。」語氣沉悶,他還不想過去當電燈泡,看著對方在他面前炫耀兩人有多恩愛。
「Mais vous ne pouvez pas garantir un avenir,droite?」身為需要定時造訪國外的人不意外會ㄧ些語言,畢竟用當地的語言交談是最有利的,那是一種親切加分的方式,而自從來到這除了用談商時會轉換法文其他時間都是用母語跟祉交談,只有這時才能抓回屬於自己的感覺。
但是,既然祉用了法語做回應那麼自己當然也以此回報。
「Je veux que vous rencontrez quelqu'un,d'accord?。」那是個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必須得見。
有些訝異對方出口的話語,瞇著眼瞧著覺,眼神中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流露了點欣賞,他從來都不知道覺也會說法文,但現在想來也是,哼——不錯嘛。他不知為何有種融入了故鄉的錯覺,就好像終於有人懂了自己,可以和自己對話,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Vous voulez me courir après ?」淺笑。
「Je pense que je l'ai démontré très clairement。」那抹笑令人傾心,恨不得來個法式熱吻在這浪漫的異國之夜,渴望將人揉進懷裡看著那人在其中沉醉的模樣,不自覺得眼神散發著比平常還要熾熱的凝望。
「胡扯。」他笑了。
眼裡是輕輕淺淺的笑意,似乎是被人逗得很樂,但那眼裡的笑意,卻又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唉……」他別過了頭,輕輕的嘆了氣。
「vous correspondez sourire。」以指輕輕地將對方被風吹亂的髮絲攏齊梳至耳後,動作語氣都十分溫柔。
「Suivez-moi,d'accord?」溫暖笑意綻開,堅定的望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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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翻譯
「Nous ne sommes pas amoureux(我們不是戀人)」
「Mais vous ne pouvez pas garantir un avenir,droite?(但你不能保證未來,對嗎?)」
「Je veux que vous rencontrez quelqu'un,d'accord?。(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好嗎?)」
「Vous voulez me courir après ?(你想追我?)」
「Je pense que je l'ai démontré très clairement。(我以為我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vous correspondez sourire。(你適合笑)」
「Suivez-moi,d'accord?(跟我走吧?)」
------完------
他抓住人拂上來的手,撇頭「Ne pas le faire……(別這麼做……)」蘊怒的語氣,此時卻更像是夾帶著些許的無奈,「Je n'ai pas le droit ...... (我還沒允許……)」
抽回了手眼中閃著歉意,「 Désolé,je ne peux pas me contrôler。(抱歉,情不自禁。)」
「要去見誰?」看見人就要離去,想明白心裡的疑惑,再次開口問道。「如果是去見你的女伴,我可不去。」挑眉,擺明不想去當電燈泡。
「一位很重要的人,但絕非你想的那樣。」雖然很想賣關子,但熟知對方有可能掉頭離去所以當前還是先說清楚的好。
「剩下的,等到了就知道了。」步伐穩穩落地,規律的往車子停方處去。
哼了哼幾聲,雖然還是搞不懂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甚麼藥,但反正跟過去也不吃虧,索性就去看看好了,當然,如果對方敢再跟他玩甚麼把戲的話,他絕對會二話不說,馬上收拾完行李走人。
悶笑兩聲對於人的反應感到可愛,不一會到了停車位,開了車門待兩人坐定後,發動引擎踩下油門順暢離去,奔馳在夜下。
熟門熟路的開著,速度維持著剛好。
「到了。」正是因為此展今年辦在這才會先聯絡這附近的企業洽談商事,車子停在一棟華美建築前,門口站著筆挺的護衛他們警戒著四周,不少穿著正式的男女拿著邀請函進入,下了車將鑰匙交給迎上的侍者,滑開手機將特別的邀請函轉給門口人員檢查,片刻便被放行,領著祉一同進入
跟著人的後頭,不免對於會來到此地感到些許驚訝,……竟是時尚服裝設計大展,不是又要去花天酒地了嗎?他在心中滴咕著。然而面上的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看著眼前穿著華麗的男男女女在自己面前走過,對於男人要帶自己見的人倒是更加的好奇了。
『……該不會是哪個時裝設計大師吧。』不過看男人平常的樣子,倒也不像是會平常有認識了甚麼樣特殊的人。
他裝作不甚在意的撇了男人一眼,再注意到那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後又轉過頭去。
踏入場內,寬敞的富麗廳堂用著奢華裝飾,身邊來去的都是名人,一線巨星、跨國企業、設計家、模特兒,交談聲與樂團演奏的古典樂交雜,端著雞尾酒的侍者穿梭其中,顯示著上流社會的氛圍。
廳中央隆起一道狹長秀台,以玻璃製成的透明延伸至尾端的黑金幕幔後。
「基本上,這裡只有具有一定地位或是名氣的人能進入,而收到邀請函的才是公認的,有點像是證明,所以總有許多人想得到但卻無法。」笑望著眼前的一切,但眼底是隱藏起的不屑,有許多人認出了自己進而來打聲招呼,基於本能的穩重有禮與人寒暄卻也不忘介紹身邊的人。
不久,好不容易擺脫那群人後再次領著祉往最底的布幔走去,在接近後又彎到一旁,熟悉的步伐移動到了後台,有許多人正忙碌著所以並沒有理睬進來的人,與前廳的景象是天壤之別。
「這裡是給設計師做最後修改整理的地方,你先到處逛逛,我先去最後面打聲招呼晚點在帶你進去,有事打給我。」扔了個微笑後便逕自往後頭走去,而後消失在另一層幕幔下。
從剛剛開始,他便看到了許多人過來和男人打招呼,其中不乏是一線女星或者是當紅歌手、富家少奶奶等名門之後,當然也有許多是新銳設計師等的知名業界人士,雖然他多少還是驚訝了覺的人脈之廣,但只要想到男人畢竟是富二代之子,會認識一些人也只是必然。
然而讓祉真正驚訝的是男人適才的個性轉變,是那樣的穩重和成熟,不同於以往初識時的輕佻和讓人鄙夷。不,錯了,不是剛剛,而是從出國以來,他便是一直用著這樣的態度對著眾人。老實說,他已經有點分不清楚,到底輕浮和穩重,哪一個他,才是真實他了。
但是這樣的內心轉變,卻完全沒有在祉的外表中表現出來,他只是對著男人點了點頭,說了聲「你去忙吧。」在示意完男人不用擔心自己後,他便轉身去看展了。
畢竟這可是一年一度難得的時尚設計大展呢,他可不會錯過這樣美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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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模特兒們所在的後台後不意外的看到了凌亂的場面,從沒有一個展的後台會與前頭一樣那般光鮮亮麗。
微微張望一下,很快就鎖定了那抹熟悉身影,不管何時何地都不會認錯的苗條背影。
「 Mère。」輕輕地緩緩地來到了女人的身後,長條梳妝台的鏡子倒映著他修長身影以及與女人相似的美貌,低下眸裡充滿溫柔,磁性嗓音喚著屬於她的稱呼。
女人驚呼一聲眼裡閃過詫異欣喜,而後站起轉身用力地給了自己兒子一個緊緊的擁抱。
「我的寶貝,想死你了。」歲月沒有帶走她的美艷,反而更讓她的身價水漲船高,女人深情望著比自己高許多的人,纖指軟掌撫上陰柔剛毅混合的臉龐。
「我同樣想你。」手覆上那隻在臉頰上的掌,笑的輕柔卻又帶著濃厚的依戀,這是種因為久久才能見面所以不自覺流露出的親情。
問候幾句女人又被化妝師按回椅子上補妝,自己則站在一旁細細觀看著。
「寶貝,你這次打算待多久?」貼上誇張羽毛睫毛的女人問。
「不久,過兩天與其他間洽談完就回去了。」
「哦...不多留幾天?」她顯得有些失落
「我很想但請原諒我無法...我也很難過,真的。」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謝謝妳的諒解,母親。」歉意笑容帶著濃厚的愧疚。
「誰讓你是我兒子,你也有你的事要忙,我懂的。你這次有帶人來嗎?」映像中兒子前幾次好像都有帶人來,但都是不一樣的對象。
「有,我想讓他見你。」
「喔?對你而言很重要?」她挑眉眼底繞富興味,兒子從不會讓她見那些人,因為他說他們並不重要所以沒有見的必要。
「是的,很重要。」綻開的笑容如陽光般絢爛。
「天,你踢到鐵板了。」她同樣笑的燦爛無比甚至算是幸災樂禍,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兒子。
「我無法否認,晚點會安排你們見面,可以嗎?」直接了當的承認並接受了來自母親的調侃。
「當然,我期待著。」那是身為母親的喜悅,在得知孩子有了能相伴的人以後,她瞭解自己孩子雖然遺傳他們的風流但也深知他一旦動真情那便是深刻入骨的,當然她也希望對方同樣專情,別傷害了她的寶貝。
會場中,來來往往的人群穿著,總是令人驚艷,便不時的觸發祉對於設計上的靈感,關於這一點,他其實是很感謝男人帶他來此處的,他不忘的向侍者取過一杯雞尾酒後,便向著伸展台的方向走去,卻在前往途中,他不小心撞上了對面迎面走來的一人。「……Désolé!」他立即開了口。
「……Désolé!」那人也隨即開口,十分致歉的語氣,似是還想為了不小心撞到了人而再多說些甚麼,卻在雙方抬頭的時候,他認出了他。「……Vin、cent?」
他終於再次遇見了他,自那日分手後,他就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再見到他了,他從未忘記這段戀情,即便是在夢中,也依舊魂牽夢萦,但是現在他卻看得出來,面前的男人很害怕,原本和善有禮的神情,逐漸面露出恐懼,就像看到了甚麼不祥之物般,睜大著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人。「……Théo…do…re?」
「Oh!NO,Dieu ......(喔、不,天啊......)」
「Pourquoi êtes-vous ici?(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Je......(我……)」他才一抬手,想要解釋些甚麼,卻不料他如此的動作卻引得男人更加的害怕,甚至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Je veux que tu me laisses……Théodore。(拜託你放了我吧……西奧多。)」如乞求又如畏懼般的,被喚作文森特的男子不敢置信,眼前的青年竟然能找到此。
而他只求他放過他。
「je ne suis pas.......(我不是......)」他們只是巧遇。
「Je ne peux pas se permettre de votre amour,(你的愛我承受不起)S'il vous plaît ne pas me harceler......(拜託別再糾纏我了......)」
已經受夠了,這段戀情,他現在只想要自由啊,老天,為什麼又要讓青年來破壞他好不容易恢復成平靜的生活?卻又只能在表面上盡量維持著帶著懇求的平順語氣,就怕青年等會又會再做出甚麼令人害怕的事情來。
「Vincent、Je……」我真的不是……今天真的只是巧遇,他本想要將這些話都說出口,但卻發現好像不管他在做出甚麼,都只會再引來男人的恐懼罷了。
他的心情是複雜是難過的,這麼多年的戀人了,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這樣子也有錯嗎?』
皮鞋跟敲擊地有些急促,輕微擠壓染上眉心抹不去的擔心,但下意識依舊維持著深入骨子裡的貴族優雅,緩緩從祉的身後貼近,不動聲色的似是給人一個依靠。
「comment est-il?(發生什麼事了?)」擔心並未影響那抹慣性笑容,優柔嗓音彷彿有著能平穩人心的魔力,垂下眼眸來回二人之間。
「Je......(我......)」聽到了聲響,他轉過頭去,看見了走上來的男人,「Aucun de votre entreprise。(不關你的事。)」他不想說,這是他和那人的事,與此毫不相干的男人,他還不想讓對方知道,卻不料面前的那人卻是發難了。「Diable……(惡魔)ne faites pas semblant(別再裝模作樣了。」
「Comment pouvez-vous maintenir l'apparence d'une telle hypocrisie?(你怎麼還可以維持著如此偽善的模樣?)」
面對著那人的質問,他沒有再多說些甚麼,只是垂下了眼眸,蘊含哀傷的神情想望卻又不敢看著那人。
聽著那些近乎咒罵的詞彙一絲不快浮上心頭面色有些微陰沉,一絲不怒而威的氣勢油然而生。
「Vincent,Je dois vous rappeler voici ce que l'occasion et Il est mon homme , montrez votre respect。(文森特,我不得不提醒你這是什麼場合還有他是我的人,請顯示你的尊重。)」語氣也跟著嚴肅起來,眼神銳利看著那錯愕的人。
祉驚訝的看了男人一眼,而後瞪了他一眼,要他不要多事,『不過是個局外人,你懂甚麼,我不需要你的雞婆幫忙。』他想。
而後便又聽見了那人的開口。「Permettez-moi de bien vouloir vous rappeler que vous regretterez(讓我好心提醒你,你會後悔的。)」
他看見了那人走近他,「Vincent?」帶著困惑又有些欣喜的眼神看著那人,以為是那人終於不再懼怕他,要聽他好好解釋了,卻不料那人只是提起了他的下顎,便是開口說到「Il ne peut pas être aussi simple que vous le pensez(他可不像你所想的那般單純),ne vous laissez pas berner(別上當了。)」
「Jesse,Comme un ami, permettez-moi de vous rappeler de bien vouloir(傑斯,容我好心提醒你,」說道,又似語重心長的說,既然有這個機會,他就應該要提醒面前就算只見過幾次面的朋友避開深淵。「Laissez-le, il n'est pas nécessaire de vous occuper(離開他吧,沒有必要為自己找麻煩)」
看著對方的動作僅僅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已然換上了冷冽,厲眼盯著那雙捏著下顎的手,清澈雙瞳如同蛇一般令人顫寒。
「Complexe, précisément à cause de ce que je l'aime ah,je pense que vous ne savez pas,Je suis différent de vous(正因為摸不透才令我喜歡,但我想你不會懂的,我與你不同。)」
「oh-Pauvre agneau,JESSE vous ne savez pas le sens?(可憐的小羊,難道你不知道JESSE這名字代表的涵義嗎?)」一手扣住那人腰身將他拉向自己,力道不輕不重切也無法掙脫,而對另一位的語氣裡充滿深深憐憫以及一些嘲諷,眼神依舊銳利如刺。
又趁對方無法反擊的空檔向懷中人輕聲細喃,「Si vous osez me laisser, je ne peux pas garantir qu'il ne fera pas mal, parce que je suis très en colère(你要是敢離開我,我不保證他不會受傷,因為我很生氣。)」輕柔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情但在旁人眼裡看來是在呢喃愛語
「Vous……!(你......!)」他瞪大了眼,聽著對方在自己耳邊的悄悄話語,雙眼張大的不敢置信,「Oserez-vous!(你敢!)」恨恨的說著,卻又怕對方真的會做出甚麼舉動來,只是推拒著對方的懷抱,而不敢用力。
「Croyez-moi, j'ai peur de rien(相信我,我沒有什麼不敢)」吐出的熱氣與薄唇一同刷過那敏感的耳垂,感受到輕微掙扎進而收緊手臂,牢牢禁錮著,難得霸道的氣息宣染空間,已經有不少人察覺並轉頭關注這格格不入的氛圍了。
「Permettez-moi de、(放開我、)Vous êtes bâtard(你這混帳。)」查覺到有不少的人已經看向這邊,他討厭被男人所拘束,更討厭在還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在大眾場合之中被迫要與人從事親密的舉動,尤其又是在他的前任情人面前。
感受到身旁視線聚集,自己做了個令眾人跌破眼鏡的舉動。一手緊錮著,空著的那隻則捏著祉的下顎將臉扳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上那雙吐出威嚇的唇,舌在趁人不備時靈巧竄入逼迫對方與之交纏,典型的法式熱吻。
沒漏聽身邊的倒抽聲與驚嘆聲,雖一邊吻著但唇角上揚著愉悅的角度。
冷酷眼神卻直盯著那受到極大驚嚇的Vincent,他像是不可置信般的顫抖著。
「Etes-vous fou(你瘋了)」男人有些激動的說。
聽到這句話後唇慢慢離開,刻意放慢步調讓兩人舌尖的銀絲藕斷絲連,曖昧極致。
揚起的角度似滿足但也帶著令人顫慄的氣息,怒極反笑的經典範例。
「Je ne peux pas nier suis folle de lui(我無法否認,為他瘋狂。)」低沉沙啞的嗓音如惡魔般低笑著。
文森特就這樣搖了搖頭,帶著諷刺的話語和笑意離開了,至離開前,他都還是不敢相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如此的可怕和癲狂,真是瘋了,他想。
盯著人離開後給了懷中人一道極為寶貝的輕吻,就落在額際上,「Je l'ai dit ne lutte pas, non?(我說過別亂動的,對吧?)」語氣中有著滿足輕嘆以及尚未收回的霸道,而後放開人向身旁的觀眾們行了個禮節便拉著人往方才出來的後台走去。
在進後台後,祉終於掙脫了男人的牽絆,「Lâchez!(放手!)」反手就是給人重重的一個巴掌,巴掌之響,不意外的又引起了後台的一陣驚呼,現場大多人都是認識男人的,而此時的他們都在想,到底面前的這位青年究竟是誰,怎麼敢這麼不給Jesse面子呢?「Bâtard!(混帳)」他很生氣,非常的憤怒,「méprisable(卑鄙)、en aval(下流)、éhonté(無恥),vous……!(你……!)」
他罵到後來不知道該罵甚麼,畢竟也是個優雅的世家出身,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一道如鈴鐺般清脆的笑聲響起,出自一位美艷的濃妝女人,但那妝依舊掩蓋不了屬於她的光芒。
「寶貝,這就是你要讓我見的人?」女人姣好的身材包覆在充滿設計感的服裝下,輕移蓮步而來手先是輕輕撫上自己兒子臉上的紅痕,還未待覺應聲就又轉身面向氣燄高漲的人。
「Ravi de vous rencontrer,Je suis sa mère,CANDICE(初次見面,我是他的母親,CANDICE)」不同於男人的優雅,她的高貴像是與生俱來又被歲月歷練的精粹,沒有雜質的眼瞳饒富興味。
「母親…」對於突然沒有出場餘地的場面無奈笑了,但還是任由母親去了,這一掌來的好正巧讓她知道了祉對自己的重要性,眼眸也跟著望向了愣住的祉,雖然介紹雙方是自己的責任但是現在不想這麼做,因為想要讓他們自己能有所交談。
「我……你、」銀鈴般的笑聲,他從剛剛聽到就可以意識到是那電話中的女聲。「怎麼會?」那樣甜蜜的調情笑聲,怎麼可能會是來自與母親的對談,他真的是傻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過的場面,他真的不知道男人的目的是帶他見媽媽,頓時腦中閃過雙方見家長的念頭,而他竟然在對方眼皮底下當場打了對方的兒子一巴掌,還有比這還要更壞的長輩見面禮嗎?不知是羞愧難耐還是難以啟齒,種種複雜的想法在祉的心裡產生,他的雙頰都要紅透了。
「oh-Cher Ne soyez pas timide,vous n'avez pas besoin d'avoir honte,compteur Je dois m'excuser pour grossier de mon fils,S'il vous plaît lui pardonner?(哦-親愛的別害羞,你不需要感到羞愧,相反的我得為我兒子的無禮向你道歉,請原諒他?)」
女人溫柔的牽起他的手輕輕覆蓋住,眼神裡是滿滿的歉意與包容,還有一種在看到孩子時才會顯露出的母愛。
而後面備說成無禮者的人只是無謂的聳了聳肩,任由他們說去。
「Les enfants, s'il vous plaît me dire votre nom?(孩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她必須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這是一種禮貌以及對自家孩子的關心。
看到面前女人的反應,祉的眼中難掩驚訝,他無法理解女人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卻又不由得羨慕起男人,他真有個好媽媽,會關心他的家人;相反的自己卻只能面對著那冷清的家,就算家大業大又有甚麼用?唯獨親情是他永不可及。
思及此,他收斂了眼裡驚訝的情緒,只是維持著一貫的淡漠「Je suis vraiment désolé, madame(我真的很抱歉,夫人)」他抬起了女人的手,以紳士禮儀親吻了一下女人的手背,而後淡笑。「Mais je n'ai pas la relation avec votre fils, s'il vous plaît ne vous méprenez pas(但我和您的兒子一點關係都沒有,請您別誤會了。」
「Mon nom est Théodore(我的名字是西奧多),Je tiens à dire au revoir(我先告辭了)」沸騰過後,殘存下來的只有冷若冰霜的聲音,回過頭時,他甚至連看男人一眼都沒有,便轉身離去了。
見人快步離開來不及挽留的扼腕,女人回頭瞪了眼身後那依舊帶笑的男人。
「不追上去?」雖然對方刻意隱藏但她依舊看到了那人離去前眼底的寂落,心裡充滿不捨,即使他揍了自己兒子一掌但她還是無法討厭他,原因嘛...大概是像極了幼時的覺。
「先讓他靜靜吧。」似乎一點也不緊張的從容氣度讓女人的心情也漸漸平復,她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會這樣說表示他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在找到人所以不急於一時。
正在此時,一道呼喚拉走了兩人的注意力,開展了。
女人給了覺一道飛吻後往前台走去。
出門後,望著一片無際的暗色蒼空,這才覺得心裡頭的那股鬱悶氣息稍稍獲得舒緩,適才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他沒有想過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文森特......他不是已經離開法國了嗎?為什麼又......
那一年的他們是否都還太年輕?年少時犯的過錯,他知道無論他再說些甚麼,都已經無法挽回那男人的心。
現在想想,似乎他每一次戀情的末端都沒有好的結果,他的愛,就真的會讓人這麼害怕嗎?
可是今天他身後的男人,卻在當眾之下強吻了他,還說他已經為他瘋狂,『為什麼……』他不知道男人究竟是只想尋他開心,還是只是想要當眾炫耀他已經佔有了自己,他不明白男人的心思,為什麼到底最後甚至還帶他去見他的母親,他明明就已經打了他,天啊,這是多麼糟糕的一場見面,他第一次見到了對方的家長的場合竟然是因為他打了對方的兒子。
他不是沒有教養的粗鄙青年,只是男人當下的行為已經太過放肆,他再怎樣也不是個可令人擺佈的角色。
男人沒有再追來,然而他卻因此而感到有些安心。『放棄了嗎?早這樣做不就好了?』
『又何必一直到了出國後,才發現雙方的不適合呢?』他慘澹的的笑著,眼裡盡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招了一輛計程車,便往熟悉的酒吧前去。
因為他早在好些年,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後,他就把所有在他名下的法國房產和名車全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