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夜。
latest #45
獨自坐在裝飾華麗的桌子一端,一邊看著桌邊一小塊不明顯的泛黃汙漬,一邊把叉子上的食物含進嘴裡嚼碎。
冰冷的食物吃起來有些索然無味,因為本來就因為胃痛而沒什麼胃口、再加上宅邸中異常的冷清氣氛,總感沒什麼意思。
打作平常,怎麼說自己都不可能會厭煩這種安靜的氣氛--而且還可以說是非常喜歡靜謐的感覺,但是今天總覺得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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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惡的感覺油然而生,不能抑制的煩躁感。
對於隱藏情緒的能力、有著一定自信的自己,不能壓抑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實是十分失態。
把表情回復成平時那僵硬的一號表情時,才想起根本沒有人在一旁,徒庸人自擾。
有些尷尬的把盤中食物稍微攪拌幾下,冰冷的麵條被有些乾掉的醬汁黏成一團,就正如自己混亂而無理的思緒。
瞬間就沒了食慾、更準確說是連強迫自己吃東西的意願都沒了,把盤子推到一旁,像個討厭蔬菜的孩子看到盤中滿滿蔬菜一般趴在桌面。
臉埋在臂彎中,深深吐了一口氣,聽起來卻像是對自己失望一樣的嘆氣聲,然後在聽到自己聲音的同時,感覺似乎有著重疊的聲音。
『唉、伯恩,你已經吃夠少啦,不多吃、至少也要吃完這盤嘛。』
弗雷特里西?
觸電似的猛然抬起頭,四處尋找著熟悉聲音的主人。回應自己的卻是窗外宛若哭聲的急風,呼呼颯颯的把一切吹淨。
吹飛的是記憶、或是血親熟悉的聲音和身影,自己似乎看不清楚了,眼睜睜看著過去的景象緩緩消逝。
在那之餘只剩黑暗,那些藏匿在牆角、桌底、櫃子裡和燈光死角中的片片深沉暗色。
「別鬧了,出來。」
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回音慢慢蓄集成更大的否定聲。
他離開了。簡單而切題的實話如爪風一般襲來,浸淋在刀風劍影之中的壓抑痛苦感受,第一次在戰鬥以外之時出現。
誰都知道他不會出現了,這是真話、很殘忍的真實。胃液在胃袋中侵蝕著,陣陣逼近柔軟心臟的刺痛傳上神經。
站起身走到茶几上的咖啡機邊,準備無視掉可能對器官造成的傷害,倒杯黑咖啡喝。
就像以往一樣,和血親用酒精麻痺自己類似、以咖啡因去讓自己對感覺麻木。
正想著咖啡機就在房間,不必再到餐室倒咖啡那麼麻煩的同時,在手指快要碰到咖啡機按鈕時停住,又一個模糊的記憶浮現。
『聽說他喜歡的是咖啡......?』
那據說是獸人的孩子中性化的聲音響起,眼前莫名出現的年幼雙臂抱著沉重咖啡機的身影、和自己因錯愕而僵直的身體重疊,視線死死的盯看著被壓出多道皺摺的桌巾。
當時因為自己有些慌張的想替他把咖啡機放好,並沒有注意到桌巾並沒有很平整、因而壓出了皺摺。
在那之後,自己也沒有把它調整回來的意願了。不過正是這幾道灰色皺摺,才勉強讓自己拉回思緒。
......
在取得的前世記憶中,自己曾經是連隊中接近領導級人物的一名戰士,因此曾經有著無數的同伴、也有無數的死亡圍繞著自己。
多數是被「渦」污染的居民或是魔物,但也有不少是被其所殺的連隊成員,有就是自己的戰友--那和家人一樣的重要存在,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死去。
但是在星幽界中,偶爾也有離開宅邸的戰士、因為他們並不會再次死去,所以離開是最好的說法。
這些戰士可能會重新回歸,但是也有永遠消失的機率存在。
留在宅邸的戰士中、並沒有人會理解為什麼他們會離開,更甚者是回歸者也不會解釋。
消極一點說,也許他們是拋棄了宅邸。
而自己正是抱持著如此負面態度的人之一,不過也許也只有自己會這樣想。
總覺得有著某種可能是會出現在「渦」裡的奇怪蔓生生物,正悄悄吸取著自己的記憶和負面情緒、藉以在空蕩的宅邸中滋生著。
源源不絕的,包裹成離去的其他戰士軀殼外觀,然後急於把他們帶回來的自己,抓住冰冷外殼的手、佈滿被藤蔓尖刺刺穿的傷口。
泊泊血液在藤蔓尾端,在空殼左胸前代表忠誠的柔軟處、開出一朵代表著心臟的花。
血色瓣瓣凋謝瞬間,一切都回復成空虛的冷清。
但自己也能夠明白的,那所謂生物、大概是某種源自內心很深很深的空虛感正在蔓延著。
那是一種、被同伴捨棄的感覺。
真是叫人難以不生氣啊。
閉上眼睛,任由心力交瘁的軀體無力的倒下。啪塌一聲悶響,在陷入因為無力和疲倦而導致的昏暈前,才勉強把那幾個錯覺揮開眼前。
到底是離開的人痛苦,還是被遺棄的人痛苦?人死之後,到底會給活著的人留下多少解不開的枷鎖?這些問題似乎沒有解答,也不應該是自己能找出的答案。
伯恩.....O Q不要這麼想嘛?
也許離開只是為了去別的地方修煉(?)....
一定會回來的喔,大家怎麼會忍心丟下伯恩一個人呢?
之前讀到有一句話是"別可憐死了的人,可憐活著的人....."
但是死了的人最想看到的是活著的人能夠好好活著唷,
對吧,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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