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對鯊克.莫瑞來說,今晚是讓人惋惜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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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四溢的鮮魚濃場、雖然非他所好還是能讓他下嚥的普羅旺斯燉菜,再來就是擔當主角的牛排派、以及難得會在平日出現的一道上好哈吉斯……
天然大理石製的長餐桌上頭擺滿了一道又一道的佳餚,要是能夠在安靜的環境下專心享受透過味蕾侵襲感官的味覺刺激,這份晚餐整體上絕對會再滋味百倍吧。
然而總是會有些不懂讀空氣的笨蛋,壓根兒無法領略何謂靜心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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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成功、做人失敗的男人最大的特徵,就是往往會把公事帶回家中的餐桌上。
而他那讓人不忍直視的父親更是當中的佼佼者。
「第四次,這是三年以來的第四次,那些提倡所謂『麻巫一家親』的無知官員,什麼時候可以不再頂著他們的大鼻子、向我們寶貴的純血後代灌輸與麻瓜保持友好才能延續血脈的蠢概念?」
坐在主位的男人喋喋不休地闡述自己的見解,盤子裡的餐點幾乎沒有動過多少,對此早是司空見慣的鯊克一手撐著腮,一手舀了一小勻被搗成碎末的羊肉送進口中。
最差勁的配菜。他沒勁地想著,一雙祖母綠瞟向坐在他正對面的捲髮女子。女人——他的母親正半斂美目、舉止優雅地將一小口燉菜送進嘴裡,隨後細細咀嚼,絲毫沒有抬頭望向身旁的丈夫一眼。
可是男子卻彷彿看不見這些,依然故我地就著自己今日的工作見聞高談闊論:「自從他們開始引入混了麻種血液的無能員工進來我們的部門,我們這些正派優秀的純血巫師就得特意從百忙之中騰出時間來、供他們與他們的愚蠢草案白白浪費——梅林的鬍子啊,區區麻種是憑什麼擅自對我們的外交方針妄自批判——」
——然後我就得浪費我寶貴的青春與食慾,供你和你的無聊言論白白浪費……默默在心中白了對方一眼,鯊克拿過餐巾抹了抹嘴,隨手把叉子扔到一旁,讓椅子往後一挪準備離席……
「在主人離席之前,旁席一律不應擅自離開餐桌,這是基本不過的禮儀吧?還是說我該讓伏尼契再給你多上幾次禮儀課?」話鋒一轉,利維坦.莫瑞總算願意終止他那百日如一的話題,改而把注意力投放在他正要開溜的兒子身上。
「吃飽了,與其閒著不做事,倒不如多點把時間放在學習上……你說的、不是?」從言談間透露的慵懶與不耐,完全不見半絲如字面意思的上進心與順從心,心想今次一時半刻應該溜不掉的鯊克翹起雙腿,擺了擺手回嘴道。
「既然你提到你的學習……」不滿於兒子的態度,利維坦轉頭瞥向男孩,危險地瞇起眸,「已經八月了,霍格華茲還沒有寄任何一封信過來?雖然已經替你預留了德姆蘭的學額,但身為我的兒子,卻連入學通知的鬥檻也跨不了,居然在這種事情上被華勒斯家的比下去……」
「在今天早上收到了。」
「分家的莉莉雅已經收到信了,而你——什麼?」
「收到了,今早。」
再一次不耐煩地擺擺手,腳尖輕抵向地板讓高腳椅隨之搖晃,鯊克在利維坦再一次開口之前,率先把話接下去:「那隻貓頭鷹整天早上在我的窗外不停打轉,好像不把信送到我本人手上就不死心一樣,總之我叫伏尼契搞定了。」
在他話剛音落的同時,待在旁邊候命、一身執事打扮的高佻女子,從男式馬甲裡側抽出那封蓋有蠟印的信件,默默把它交到利維坦手中。
以指尖剔開已被拆封過的蠟印,利維坦抽出裡頭的兩張羊皮紙,大致讀了兩三行後重新把信紙摺疊好放回去,扔向鯊克的方向。
伸出手接好拋過來的信件,鯊克邊揚開他連看也沒看過一眼的入學通知書,然後疊到書信底端,把焦點放在另一張羊皮紙上頭:「所以說、要到倫敦買齊這一堆東西對不對?從蘇格蘭跑到倫敦買東西,再回到蘇格蘭等到開學的時候去倫敦乘火車……聽起來就覺得很蠢,乾脆我就在倫敦住到開學怎麼樣?」
「這方面不勞少爺操心,所需的物品已經準備妥當。」清冷的嗓音從身側傳來,鯊克偏首看向那名把一襲紫紅色長髮盤起的女總管。
「是嗎——三套素面工作袍?」
「在半個月前已經按照少爺您的尺寸訂製了五套全新的。」
「所有新生都須準備下列用書——」
「中午已經向華麗與污痕書店預定了全套,將會在明天下午三點前送抵。」
「白蠟製大釜,標準尺寸二……還有黃銅望遠鏡?」
「以上基本用品,家中的庫存隨時備妥。」
視線再次從字裡行間往上移,鯊克望向佇立在旁的伏尼契。
「魔杖呢,魔杖我總可以自己買了吧?」
「是的,在後天——星期三的魔法史課程完畢後,在下將會陪同少爺一同前往斜角巷,至於寵物,為了方便少爺與家中進行通信,請您稍候與在下到貓頭鷹屋挑選一隻。」
鯊克不悅地半瞇起眸子。似是完全不在意對方的不滿之情,伏尼契只是微躬著身子、平靜地回望男孩,美麗容顏上的冷淡之色依舊是紋絲不動。
……啊啊,這傢伙是故意的吧。
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早一步脫離苦海的,現在是怎樣。
在心中嘁了一聲,鯊克瞄向仍然在靜靜進食的母親,下一秒收斂起方才的那絲不快,爽快地揚起笑容:「哇噢,還真是……貼心,真教我受寵若驚啊,伏尼契,還是說妳就這麼希望可以早日擺脫我,好讓妳名正言順地專注服侍——」
那雙素來淡漠的冰色眼眸朝他怒目瞪視。
接收到女子的怒火,鯊克就此噤了聲沒有再說下去,嘴角扯開了不懷好意的弧度。
他們莫瑞家的女總管從來沒、亦沒興趣幹涉他太多。
只要他的學習進度沒有一絲一毫的落後,即使他偶爾踏過了家中一些繁瑣規矩的邊線,伏尼契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己。
確實完成所有的學習課程、不得忤逆夫人、不得作出任何會玷污夫人聲譽的舉動。
針對鯊克的教育方針,她所秉持的原則就只有這三項。
——所以、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在記恨今天早上的事情吧。
拜託,那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而己耶。
似乎是不覺得在別人早餐的司康餅裡偷偷放上一隻死甲蟲有什麼好生氣的,鯊克只顧著感慨這個家裡的大人們全都是那麼不解風情。
「伏尼契都把事情給打點好了,你也別肖想可以趁機到外頭無法無天,魔杖買好後就給我待在家裡直到開學為止,就這樣辦吧。」完全沒把鯊克那句略顯微妙的發言放在心上,利維坦獨斷獨行地直接作結。
遭到擅自判決的鯊克小小皺起眉,臉上的笑意消逝無蹤:「你這樣要不要乾脆把這傢伙直接打包進我的行李箱裡算了?人權呢?我的意見呢?」
「多注意你的態度,我說了多少遍——」
「——我以為,讓小孩早日學習獨立生活,比較貼合莫瑞的宗旨?」
原本正在進行口舌之爭的父子倆同時閉上嘴,看向從一開始便沒有加入談話的女性。
悠悠放下餐具,布馬多娜用餐巾抹了抹唇,那雙與兒子如出一轍的漂亮眼瞳微彎著,卻教人讀不出任何情緒:「比起事事作好萬全的安排,先一步學習自理生活起居也未嘗不可,我們要的並不是一朵長在溫室裡的小花兒,不是麼?」
利維坦噤聲不語,似是在仔細思考妻子的建言。
鯊克有些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要知道雖為母子,他和布馬多娜之間素來就不會過問彼此的事情……沒想法也沒需要。
「我覺得這主意挺好的?妳認為呢、伏尼契?」放好餐巾,布馬多娜笑著詢問手下的傭人。
「夫人說的也是,我會儘快在破釜酒吧預訂一間空房間。」朝安坐在高腳椅上的女性欠身致意,女執事回答得乾脆。
——所以說這個家的食物鏈真的有夠明確的。
咧開大大的笑容,鯊克語氣歡快地收好信:「謝了、媽。那我就去整理一下行李囉,可以嗎?」
布馬多娜望向利維坦,後者倒也豁達:
「去吧,別忘了把東西都給帶好,要是忘了什麼也不會讓你派貓頭鷹來討的。」
「收到。伏尼契,一會把皮箱送來我房間。」拋下一句指示後,鯊克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那讓人煩悶不己的晚餐席,三步併兩步地蹦上樓梯。
Freedom is best——!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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