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落的將吹乾的頭髮高綁馬尾，換上黑襯衫將扣子扣到胸口。今晚沒有任務要處理，所以一整夜都是自己的時間，手頭上的任務調查的也差不多了，還是去找技術師談談下一次需要用上的武器吧？

心裡想著，便帶著比平常還要輕快的步伐走出房間，卻在往電梯門前的交誼廳上看到了新的面孔，對方正坐在沙發上專心的看著書，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

前幾天收到新人資料，應該就是他了，是位狩者吧？記憶中叫格拉斯，隨身的能力會瞬移拿手武器是長槍吧？不過怎麼會在這裡？沒有任務？而且以他的實力應該知道我站在這裡，怎麼會沒有反應？好奇趨使下，走到人的身邊：「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陌生的身分，挾帶與自身同種族的熟悉氣息，明確的竄入自己的感官中。然而，長睫毛下的緋紅瞳孔，照舊專注著書上一字一句，僅在眼睛乾澀時眨幾下，並未因這股氣息而有所反應。

腳步聲漸近，卻不明顯，那是以人類來說，無法聽見的微弱。就在交誼廳門外，停頓點。然後，步伐又踏起，停下。在自己眼眸能及的視線內，是一雙黑的發亮的皮鞋。

就在方才氣息出現時，早清楚意識到除了自己外還有他人的出現，而自己則表明了打算漠視，就連仰頭或斜眸，望個兩眼也覺得多餘。因此，在對方發聲言語時，無理會，手指又翻了書頁，繼續閱讀。

見對方毫無理會，一般來說只要讓雅搭上話的人都會有反應的回應，眼前的人竟然完全不理會，還繼續看著書，心裡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挺有個性，二話不說優雅的坐了下去，「你在看甚麼書？」

沙發軟墊因為重量而下陷，能感受到對方在身旁那段距離。而，對方的言語並沒有因為靠近的距離而真正被聽進去，彷彿像是消音阻隔，被自己無視掉。

稍微靠近了一點，視線落在書的內容，看書中都在敘說著歷史，應該是史書？不過這樣打擾人看書不符合雅的作風，他不再說話，只是轉回頭，靜靜的坐著。

面對身旁突然的安靜，自己才仰頭抬眸，露出好奇的目光，怎麼在一陣吵鬧中突然安靜？此刻，也才看清對方的面目，與自身差不多的高度與纖瘦身材，墨黑的長髮下是不差的臉孔，那雙狹長鳳眼注意到自己，兩雙紅眸相互凝視。

感覺到人的視線同樣回頭，正好對上了眼，與雅一樣有著紅色瞳孔，高雅看書和那俊美的外貌，整體給人有種神秘感，或許雅接觸的多，對他的態度也不以為意，同樣是吸血鬼，他能夠理解這是種族上的高雅：「終於有反應了，應該沒有吵到你吧？」

都無視掉了，又怎麼會覺得礙到自己？比喻的話，就像蚊子在耳邊嗡嗡作響的那種吧。搖頭，算是回應了對方的問題，因為正好抬頭，回覆只是順便。書，是不太想看下去了，闔上書頁，是黑色封面。

看對方闔上了書也沒打算起身離去，便很快的開口：「等一下有任務嗎？要是沒事情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吃飯？」瞇起眼，嘴角勾起，好像突然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一樣等著雅去做一樣。

自己是正有打算看完書就去外頭吃晚餐的。雖然主食是鮮血，不過與常人一樣，還是得吃點普通食物補充體力。只是行程中多了別人，無所謂。

沒有拒絕的態度。先將書放在沙發椅上才起身，雙手整理衣著後，伸出手於長桌上拿取自己先前擺放的鑰匙和沙發的書籍。用眼神示意著對方別忘跟上。然後背對著其，離去。

呵，在人未發覺的音量輕笑一聲，不知道小格有沒有去過那裡？心裡想著，起身緊跟在人身後同行。

剛才看到他拿著車鑰匙，原來會開車？越來越有趣了不是嗎？

乘坐電梯來到１Ｆ，走過資料室與諮詢室，繞過櫃檯後前往大門。開門剎那，傍晚的夕陽，泛著澄紅的光線折射進入，厭惡太陽的自己希望能快點下山，儘管臉上並沒表情。

從外頭望去，教會是巴洛克式建築，四周種了許多有著茂密枝葉的樹，前方是街道，而樹旁的空地，停著一台銀色的轎車。走上前，打開車門後坐入駕駛座，而對方也很自動往副駕駛座去。

插上鑰匙啟動後，先是倒車，上半身轉，手肘靠著椅背，目光往後玻璃窗外看，爾後也望向前方，注意障礙物。然後將車開入街道，邊繞邊想要去哪裡吃。

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人倒車，動作看起來非常的流利，這時眼睛不經瞥見對方敞露的胸口，鎖骨以下，胸口上那若影若現的凸起……雅感覺臉有些發熱，撇過頭，還好對方在開車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樣，裝做若無其事般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但卻不知玻璃窗上正倒映著雅的模樣。

不慢的車速，開往了路線從最原本的一直線，到出現許多叉路，不時拐彎，但總往較為不起眼的小路去，並不是亂開，而是決定了目的而行的。斜眼，透過窗戶，自己見到對方映在上頭的臉孔，不太對勁。第一次出聲，是帶著磁性的柔和：「怎麼？」

聽到聲音嚇了一跳，除了怕面孔被看透外就是對方的聲音竟然這麼的好聽？一瞬間讓雅以為聲音來源不是出自於他的口……「我、沒事！對了，你……我該怎麼叫你？」有些驚慌的回應著……驚慌？自己竟然驚慌了……？有些茫然的轉過頭看著身邊的人，他還是那副無表情的臉。

他的反應似乎過大，就連椅子都隨他震動的身軀一同。就連表情，除了相當驚訝，還有不可置信，自己的聲音，是有那麼不好嗎？「格拉斯。」基本上對方想怎麼稱呼自己，無所謂。第二次的言語，才聽清楚，在那柔和中，還帶著距離的冰冷。

「小格吧！就這麼決定叫你了。」拍了一下手表示決定好了，也不管這稱呼是否過於親暱，「小格，以後倒車的時候，能不能麻煩你先扣好上衣？呃……我是說，以後你可不可以出門前，將上衣的扣子扣好？」反應時已經將奇怪的問題丟出，連忙再補了一句，不過第二句好像也很奇怪……這時雅的耳根子早已經能跟兔子的眼睛顏色相比了。

隨意，不在意他怎麼叫。回應對方多話的則是，沉默。自己並不喜歡扣上衣，因為很悶，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會，他的問題，答案是否。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小空地。熄火後，下車，對方也跟著自己。

在小路拐個彎後，是個相當不起眼的巷子，莫約只能容納一個人過去的寬度，而巷子的旁邊，總有個在討飯的乞丐，不管來幾次，就會見到幾次。「年輕人，施捨點東西吧……」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就被自己無情漠視而過。

見了小格直接漠視走進巷子裡，每回來到這裡只要有遇上，雅一定會掏錢，就算是小錢對方也會抬頭帶著感恩的眼神望著自己，雖然在任務結束後總是能接收到這樣的眼神，對雅來說見了太多，但就是不會看膩。將錢丟進碗裡後，緊跟上小格的身後。

真是善心。聽見銅板落入碗中，發出的清脆聲響以及那人充滿感激的言語，便知道身後的那人施捨了錢。自己就沒可能那麼好心的，畢竟現今世道，真假難分，誰知道他是真還是假的可憐？

這時後拉住走在前頭的小格衣角，伸出手，很明顯的就是要幫人從小格那裡拿錢，雅帶著笑容，眨了眨鳳眼後微瞇起，摸樣看似調皮，卻是認真的。

能感受被對方捉住衣角時的拉力，讓自己反射性動作停住。難以回頭的巷子，只能斜眼望著他伸出的手，白皙手掌朝上，理解是替入口處那人討錢……。自己並不想照對方意思，一把抓住那隻白皙的手，然後拉著人快速離去。

突然被抓住手腕跑了起來，一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只能錯愕的跟著，等回過神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沒有到目的地所以小格沒有停下腳步，只好繼續跟著跑，因為距離也遠了，也就沒再說什麼話。

出了巷子，轉眼間，道路開闊，兩旁是中古世紀風格的樓房，仰頭的景色，是比夜色，更為混濁的黑，而四處，白色煙霧裊裊上升，替這地方，瀰漫出詭譎。腳步漸慢，卻沒停下，直到來到了一間酒館前。

「小格你怎麼了？」不知是否剛的動作讓小格不快，雅維持著牽手的狀態走在小格的身邊，不解的問。

對方的問題，自己並不想特別去表示什麼，鬆開了拉著的手，走入酒館裡頭。這間酒館是自己常光臨的，因為裡頭的裝潢算是自己欣賞的風格，而且食物又美味。對著迎來接客的老闆：「包廂。」

來黑市都會習慣去自己看中的店家，原來小格喜歡歐式城堡的風格，跟看起來像王子的小格風格有搭到……「呵。」不小心笑出了聲音趕緊伸手摀住嘴，對自己新發現的名詞在心裡偷笑。

偷笑同時跟在小格身邊，「哎！妳看那對！兩個好帥！」這時後才意識到四周的視線正圍繞在小格與雅的身上，雅勾唇帶著笑容對四周的男女點頭打了招呼，但是走在身邊的小格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情與他處在不同的時空般，完全沒有因為誇獎而反應。

四周旁人傾羨與好奇的目光、言語，甚至身後人，方才突然的悶笑，這一切，全當不存在似。而在視覺上，與身後那人的熱烈回應強烈成反比。自己清楚，也只想，專注在老闆殷切的領導下。其餘的，自己可沒那麼閒。

然而，就在步上石造樓梯，兩道身影準備隱沒在一與二樓交界處時，「是他吧？那名當家。」身體輕顫，就在剎那。在黑市，龍蛇混雜、消息流通，並不是沒想過會有被認出的情況，不過，實際情況與設想，還是有所差別。

止住腳步，就在後方那人與前頭的老闆感到疑惑時，緋紅的瞳孔投射出冷然的目光，以上臨下環視全場。同時，所有人察覺不對勁而噤聲，有的，是互相交雜的呼吸頻率。無聲警告，便才邁開腳步繼續未完的路。

感覺到前面的小格有些異樣，在接收到他些微殺氣的氣息時，有些不解的愣了一下，剛才是不是聽到有人說甚麼當家的時候小格才變成這樣子？有些不放心的跟上他的腳步，從後頭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希望能讓他不要這麼緊繃，雖然不保證這個動作對他有用，但至少現在這是雅能做的。

上樓後，映入眼前的是一條直通底端的走廊，寬度大約是兩名男性成人雙手張開，橫向打直的長度。而兩邊，雙開式深褐木門，隔著適當的距離，一扇接著一扇，直延伸至底端。望眼前，酒館老闆一面帶路一面閒聊家常，不外乎就是些「很久沒來了。」、「大駕光臨！」……等逢場話。

中途，右手所傳遞來的，是手指，觸碰手指，然後緊握住。是對方跟上自己，然後伸出手勾握住。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自己沒回頭、更沒甩開，就這樣任由他。而心中，是疑問。怎麼了？

走廊盡頭，與其他木門相同是雙開式，不同的則是，亞麻色，而門板上，還有一圈鍍金雕花門環。老闆掏出金色鑰匙，插入孔洞中轉開，推門而入。裡頭裝潢是相當城堡風格，暗紅色戎布地毯、左側有巨大璧爐，中央擺著桂木桌椅，鋪有高級絲製桌巾及絨毛軟墊。

「喔～好棒！」第一次來到這間餐廳，原來後面還有這麼精美的包廂，跟著老闆走進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張暗咖啡色桂木短木桌，桌邊緣雕刻著精美的像是符號圖案，椅子同樣也是桂木，椅背上與坐墊都是深紅色的，木椅上同樣雕刻著許多圖案。

老闆走到椅子後將椅子拉開服務著兩人坐下，再將手上的菜單一人遞了一份在手上，笑著拍了拍手，隨即從門外走進來兩名服務生，一人手上拿著一瓶威士忌，有秩序的先將高腳杯放置兩人面前，再替人勘酒，老闆則親自走到壁爐前將火燃起。看著老闆微笑著走回，還有服務生俐落的樣子，雅心裡不免感到好奇。小格是這裡的常客嗎？心裡想著，這時候老闆站在小格右後方詢問要點甚麼餐。

「一樣。」老闆的動作熟練，而這些制式的步驟自己也看過了莫約幾十次，每次來都是相同的。在老闆來到自己身旁詢問時，自己沒有多想，便回答。而對方則笑笑：「是的，那麼請稍後。」便與服務生一同退下。

在所有人離去後，兩個人的空間，沉默揮之不去。纖細的手指，輕握高腳杯，以外向內圓圈式輕晃著，裡頭的液體便隨之擺動。仰頭啜飲，喉結隨著這樣的動作明顯突出。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握起酒杯，在面前輕晃了三下後仰頭啜飲，酒精的香氣在飲下後不久在口中回味，果然是高級餐廳的酒，跟一般小酒館的酒就是不一樣。這時候想起剛才的事情，雅將酒杯輕放回桌上，柔和的嗓音：「有心事嗎？」

將酒杯輕放於桌上，側頭，手肘靠於桌上作為支點，支撐著臉頰，那雙瞳孔，此時正望著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對方的視線內，那張側著的臉龐，染上了火光。小幅度搖擺，表示並沒有什麼心事，而且就算有，自己也不會說。

看來不想說呢……也許是他最後選擇走上這條路的界點吧…？雅思寸，面對著話少的小格，難得獨處，多問點問題吧，「吶，小格在黑市吃飯外，有喜歡去逛什麼嗎？」輕啜了一口酒再問，或許是等會吃飽後可以去逛逛的地方。

倒是沒有特別喜歡逛什麼，平時會來黑市，主要是收集情報以及補充需要的物品……等有目的的行為，而吃飯也只是附帶。而這次並沒有什麼前提下，所以要說想逛什麼，大概也沒有。「隨便。」

都可以啊……想了想，不過那也是吃飯完的事情，等吃完再想也可以，「小格除了看書外，有什麼其他休閒會做的事情？」完全沒發現現在這情況像在做專訪一樣的雅持續問著問題。

面對他的深入，自己並不打算多做回答了。正巧這時，兩名服務生，手中的托盤，各都捧著一模一樣的餐點。「這是您的義式海鮮燉飯，附餐是蔬菜絲清湯與可頌。」介紹與俸上完餐點後，帶上職業微笑後，服務生離去。

桌上，冒著白色煙氣的燉飯正飄散著白醬的濃郁，混和了月桂葉調味的香氣，以湯匙挖開，內容物包含魷魚、蝦仁與蛤俐……等新鮮食材。自己依舊是以那張冷臉享用著，彷彿並沒被這麼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料理給吸引。

而事實卻也是如此，食物對自己來說只是補充體力而已，好不好吃則無所謂，並不是自己所在意的內容。自己若真對下肚的東西有所挑剔的，大概也就只是主要供給來源，血的味道、新鮮與否吧？

細細的品嘗著海鮮與焗烤烘焙出來的餐點，因為高熱量的關係，雅盡量吃的緩慢，讓肚子在出現適當的飽足感過後便停下來，再喝點蔬菜清湯和剝點可頌，再差不多八分飽之後便放下手上的餐具，拾起桌上的紙巾慢慢的擦嘴整理，算是結束了晚餐，而後靜靜的品酒等待對面的人吃完。

雅撐起頰轉過頭注視著溝火，熊熊烈火投射的光輝照映在雅俊美的臉龐，鼻挺的五官、紅艷的雙唇，偶爾顫動著雙眉帶動細而長的睫毛，這時後突然想到甚麼事般勾起嘴角，手握酒杯不時替艷唇送上美酒，輕啜，彷彿雅正沉靜在一副虛幻的美景裡。

不徐不快且又保持高雅的吃法，彷彿是幅美麗的景色，令人賞心悅目。享用完畢後，將刀叉放置圓盤中心，尾端則向右側偏移，爾後拿起腿上的口布，輕拭唇角。抬眸，便對上正對面那人，側著的臉龐。

不差。心中此刻想著。對方，彷彿注意自己的視線，瞳孔對上，給予一抹淺笑。蠻好看的，依舊是心理層面想法，而臉上，那表情，從未更改過的冷。

感覺到對方冰冷的視線，不經心裡有些的好奇，究竟要發生過什麼事情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失去的不比自己少，而且還在經歷著那種壓抑，沒有完全走出來的陰影，唯一能讓人變成這樣子的，不外乎就是家人了，家庭的關係很容易讓一個理智的人失去一切，就像眼前的小格一樣，明明現在是放鬆的狀態，為何雅從他的眼神裡接收到的訊息會是哀傷跟悲鳴？

雅自認為生存在這個世界時看的人事物實在太多，也處理過非常多的任務，但此時此刻，卻覺得看到小格，會讓自己的心情變得異常的平靜，為甚麼是平靜？雅心裡有沒有底，不過如果要問雅眼前的小格需要的是什麼，雅會毫無顧忌的說，他要的是真情兩個字。

真情……嗎？多久了，雅也不清楚，自己早已跟這兩個字畫上了不等號，卻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再想過，「有些時候放開才是最困難的。」不知為何自己會說出這句話，也不是想要安慰眼前的人。

對方的話，進入的莫名其妙。但，無法否認，竟產生了感觸。那是，很傷感的回憶，如果能，自己，並不想要擁有那一段，卻，又捨不得忘記，那曾經，與最重要的人，度過能稱之為「幸福」的日子。「……。」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是心理想法複雜的找不到能訴說的點嗎？

真正能放開的，還能是什麼？自己只能，逃避著。像現今如此，不深入的放入情感，無論對於人、事或物，都以漠視帶過，僅有這樣，自己才不會又再次受傷，是的，很卑鄙的做法，但，是對的。而自己，淺意識中，也不打算有變化了。

「哈哈，抱歉，說了奇怪的話。」突然感覺氣氛凝重起來，雅乾笑幾聲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優雅的站了起來，嘴角上揚：「走吧，帶你去黑市有趣的地方逛逛！」可以的話，雅真希望往後可以多挪點時間帶著眼前的人出來散心，因為雅相信，時間能夠沖走一切，這句話的存在。

走到人身邊將手放在人的肩膀上：「如果可以的話，等到了盡頭，我願意第一個聆聽你的想法。」或許身為小格的同伴，雅能幫的能夠更多，但首先不能急，必須靠著時間慢慢的從陰影走出來，只要能夠跨出一步，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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