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地一夜無夢,醒來九點多鐘沒什麼事情便乾脆梳洗完下樓,這時間不曉得有沒有住戶還留在這裡?大多數房客應該都有自己的事業要處理,預計留下來的人應該是不多。
那就去大廳看看報紙……邊想邊步下樓梯,還帶點閒情逸致地哼著歌,直到踏入大廳中看見一名有著艷麗紅髮的女子,那紅燒灼自己的雙眼。
一瞬也不眨地直盯著那個未曾謀面的女人,即使知道自己如此這般的行為並不符合基本的社會禮儀,但自己就是無法移開視線,那是誰、呢?有那麼一下子的時間,自己將女子誤認成那個同樣有著火紅捲髮的女孩。
無奈地揉揉碧眼,不該一大早的就花了眼。
感受到目光盯著自己,轉過頭來看向對方。 「啊、妳好啊。 」是沒見過面的鄰居呢,認識一下好了。 「我叫潔庫凜,妳呢? 」
「……啊。」
女性的嗓音拉回自己早已偏離的思緒,眨眨眼與對方走得近一些,她說她叫潔庫凜?名字與人一般的特別,直讓自己感覺印象深刻,「早上好、潔庫凜,我叫慕嘉。」
「慕嘉?很好聽呢。」搔搔臉頰,卻因為戳到瘀青而扭曲了面孔。
皺起那張清秀的臉,自己這才注意到對方那張好看的臉上突兀的顏色,「妳被揍?」再次減少與對方之間的距離,握住對方手腕隨後拉開直盯著噁心的色彩,「多久了,沒上藥?」是哪個人對弱女子下手如此狠毒?
「呃、被踩?」改成搔搔頭,搖搖頭表示自己還沒上藥。 「要擦什麼啊?」疑惑。
「被踩。」自己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既震驚又難看,更想看是哪個人這般殘忍,可是……瞇起眼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難保眼前的人其實是個受虐狂也說不定,「是參加了萬人大遊行不小心跌倒被踩過去嗎,為什麼不小心點。」
「我手上沒有藥膏,可是妳……」語氣頓了一下,「有沒有熱敷?」
「呃、哈哈哈,說來話長,兩人遊行而已吧。」搖搖頭,再次展現出自己對護理方面的無知。
啊,好吧,看樣子真的是潔庫凜的興趣,宅子裡的房客一個都不能低估,「這樣幾天了?」試圖想出因應對策,看到那麼像她的女孩子受傷自己於心不忍。
「呃嗯?一天?」思考了一下,不是很記得確切時間,腦子被踢壞了吧。是說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微妙啊,這不是自己願意的喔,真的不是喔!
「Maybe you need to pay more attention about yourself…I think. 」像是即使是興趣也不該讓身體受傷,雖然自己並不曉得那種人的興趣是否也包含著讓自己受傷的成分在,話說回來一天的話應該……熱敷?
拉過潔庫凜的手,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只是為了確認對方有沒有其他的傷口,從對方搖頭的動作看起來或許並不擅長於包紮上藥這件事情,儘管自己不怎麼熟悉流程、也可能比對方還上手……「讓我幫妳。」臉上表情認真得不容對方拒絕。
聽不懂前面的英文,但至少 聽得懂後面的中文。感激的點點頭,處理 後應該會好比較快或比較不痛吧?初次見 面就如此親切,真是好鄰居。
在獲得她的首肯之後拉起她的手就往廚房裡去,廚房應該有熱水器、不過熱水袋這種東西說不定就該找一下,將人推向餐桌、壓著人安分坐著,不要動,壓抑自己比一般女性低沉些許的聲音半是威嚇,才開始在廚房找著需要的物品,不時還盯著椅子上的潔庫凜。
我、我也不是過動啊,別緊張。 總覺得有點像是在照顧小動物,不過自己不是小動物……對方看起來比自己會多了,沒有問對方在做什麼,總之不會是壞事嘛。
一時半刻間找不著醫藥箱讓自己有些氣惱,正想著問問潔庫凜而轉過頭看往對方的當下眼角瞥見白色塑膠盒、便伸手取下,這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不去想,反正找到了。
確實從醫藥箱中看到瘀傷藥膏,拿起走回女人身旁,「除了臉還有哪?」探問。
她可以連前陣子跟人家打架的傷也一起算嗎? 「呃,還有跌倒的,膝蓋。」好吧還是只算昨天的就好。感激的看向對方,雖然說小男孩更好,但是輕手輕腳的細心女孩子也不錯啦。
跌倒,沒想到潔庫凜也會……不對、自己在想什麼好笑的念頭啊,是人總會有不小心不得已的時候!
蹲下身、單腳跪地,雙手將潔庫凜指著的那一腳拉近自己、褲管上摺至膝,深深淺淺不同傷痕讓自己瞇起藍眼直望向她的面容,臉上滿是責怪情緒,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
「左腳看右腳不順眼,於是就……」不好意思的說道,長那麼大的人還跌倒,實在丟臉。被照顧的感覺有點微妙,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又道一次謝。
「就跌倒了。」接續對方未出口的話語,替對方上完藥、拍拍那雙修長的腿,「應該不需要包紮,那就幫妳把褲管放下?」笑笑地起身將身子靠近潔庫凜,「與其言語道謝不如實際些,送我什麼當謝禮?」
謝禮? 「妳想要什麼?」對禮儀毫無概念啊,還是送對方喜歡的東西吧,不然就吃一頓飯?噢噢先說啊,我很窮的……不行我在想什麼,真沒禮貌。
「什麼都好,最重要的是心意啊、妳的心意喔?」伸指輕輕碰了下胸口、心臟的位置,把心獻上也是可以的……瞇起眼看著潔庫凜,但只是半秒鐘又恢復原先沒什麼事一般的笑。
被自己的問句嗆到,忽然想起某首歌裡面的台詞,回答是 「緣定三生」。有點驚恐的甩甩頭,不知道滿懷心意的道謝可不可以? 「謝謝妳,平常的話沒有誰會幫我擦藥的。」抱了下對方,不是很熟就抱會不會沒禮貌?
「有機會的話再讓我幫妳上藥吧,雖然我不太想看見女孩子受傷。」在對方放手之前又把人摟得更緊一點,無視掉對方因為自己而嚇一跳的瑟縮動作,低頭看一眼潔庫凜的臉,對她有趣的動作感到興意盎然。
好像很多這種機會。因為對方後來的話,所以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只是又道謝了一次。
「潔庫凜再說一次謝謝,就對妳不客氣了喲。」像是騷擾之類的……啊、不曉得會否被當成變態呢……
只是這陣子都沒有遇上伊里,好無聊啊。
咦那到底改如何是好啊。眼神左右張望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只好雙手舉高投降。
被潔庫凜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動作給逗笑了。
本來想動手做些什麼動作時看見對方臉上的青紫色半晌才想起——oops、居然忘記那個讓潔庫凜破相的瘀青才是重點啊,趕緊再在她臉上抹上薄薄一層藥並貼上藥布,將已裝滿熱水的熱敷袋遞上,要對方敷臉上。
「噢、噢。」因為要上藥,動作再怎麼輕都還是會因為觸碰瘀青而疼痛,她忍不住噢了兩聲。 「有藥布看起來好多了。」瘀青掛在臉上和藥布掛在臉上,還是藥布好一點。
因為對方的聲音皺眉,「很痛嗎?」自己剛才是不是太用力?想著自己的力道、困窘地開口,「很痛的話、抱歉……」
「啊、沒事的,多少都會有點痛嘛哈哈哈,都腫起來了。」自己笑著戳了幾下藥布……靠杯好痛。
「……妳是笨蛋嗎。」將人按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拉下來,狠狠瞪著,「會痛就不要自虐啊!妳這個、受虐狂!」……啊,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講出來了。
「唔、啊?」她只是想要表 現出這點痛不算什麼的感覺……咦什麼, 原來對方把自己當成受虐狂嗎!冤枉啊要 被S也是給小男孩S,不不不,小男孩還是 被自己S更可口!等等、全部都混在一起 了啦…… 「我、我不是啦……」頂多算戀 童好嗎。
「啊、抱歉……」尷尬地笑著,手機鈴聲卻在此刻突兀響起,嚇得自己趕緊又道一次歉退到一旁,原來有什麼事情被自己遺忘了,結束通話後看向潔庫凜,「我還有事、先走了潔庫凜……」瞄向臉頰、又說:「下次不要再受傷了。」趕緊離去。
「咦咦?好的……」也不知道誤會到底有沒有解除,她揮揮手,目送對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