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Ctrl+S儲存正在編排的片場採訪流程，抬頭望向客廳的吊燈。

一開始只是小幅度的震動，隨著晃動加劇燈飾開始以混亂的頻率相互敲擊，位在10樓的公寓搖擺的幅度有點誇張。

不太妙。

……水聲。水族箱內的水隨著地震拍擊玻璃牆面，晃動的趨勢非常不妙。

站起身壓著桌子試圖站穩腳步，窗外某幾棟大樓的燈光不穩地閃滅，一旁矮桌上本來就放得很靠近邊緣的電話主機被震落在地，摔出聲響。

以眼角餘光捕捉到一抹靛銀色的反光，在桌面上斜斜劃過。

快手撈起滾向桌緣的鋼筆，還在四下張望尋找安置貴重文具的處所的同時隱約聽見其他住戶模糊的驚呼——又是一波暈眩——

又是水聲，嘩啦。

趁著震波暫緩的空隙轉身掃視客廳有無任何不對勁，沙發後方的空間上散落些許零星的紙張，是之前堆疊在書櫃邊來不及整理的資料。沙發可能有位移但本身沒有任何異狀。接著是地毯。

Shit.

天殺的水漬。

群聚的胭脂和黃腹縮在靠近牆壁的缸壁角落，隨著缸水餘波無力地來回晃蕩，水面撞上水族箱壁破碎成細小的水花。

可以想見幾秒鐘前的液面是怎樣張牙舞爪撲向乾燥的外界。

煩躁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不太確定現在的昏眩感是己身的生理現像還是餘震，又等了十幾秒推估地震已經確實平息後才走到被浸溼的地毯邊蹲下，皺眉檢視。

不清乾淨不行。

決定在桌上留張字條和一筆小費，叫清潔老頭明天把地毯拿去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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