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人偶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你由上而下的望著矮了自己好幾個頭的嬌小人偶,蹙起眉,像是不太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因而蹲下身子平視著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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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想看看你的收藏品。」不久前的幾天看到對方把一個略大的袋子給拿了回來,之後就躲室下面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在做處理工作?
怎麼好像誰也有對自己說過這種話。
眉頭仍舊深鎖,你不懂是自己太高調了麼,還是誰說出去了。
有誰知道自己的嗜好?
「你不會感興趣。」突然不知道如何應答,你先是拒絕了卻是講出連你自己都不明白的理由。
「我沒興趣就不會來跟你要求了。」
知道古魯瓦爾多常常脫隊一個人走到更偏遠甚至是大家也沒有去過的地方,那帶回來的東西一定也是目前自己還未知的魔物,看一看說不定會對不久的未來有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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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理解自己的興趣(?)的感覺,很微妙。
雖然可能只是一時興起……「……嗯……好吧。」不懂她,也不懂自己怎麼想的。
伸手環抱起人偶,像是沒有重量那般輕易的僅用單手的力量托住她整個身子於胸前。
老實地靠著對方,在這種水平線上看到的景象比平時寬闊和遠,覺得有些新鮮。接著在對方返回那平時不曾讓別人進去過的那個地方的時候,有些好奇的問︰「古魯瓦爾多,前幾天晚上你帶回來的東西是什麼?」
從房間的暗道往下深入,來到另一側的地道,在滿是青苔的石磚上摸索著,一會兒後傳來陣陣鐵鍊磨擦的鈍重聲響,看似堵住地道盡頭的大石塊無聲的滑開,露出了不為人知的監牢入口。
「哪天。」漫不經心的應著,推開鏽蝕的鐵柵門,你繼續往下走。
……聽起來就像每晚都有外出似的。不過,就算禁止了對方還是會出去的吧,那就算吧。於是偏偏腦袋,仔細地想了想。
「六天前,吧。」
你思考著人偶的話,大約是花了……三到五秒的時間,「眼球,還是心臟吧。」其實就是肉塊,還沒處理好的。
昏暗的監牢中幾盞燭火明滅的搖曳著,幽然的燭光在人偶有些透明的陶瓷臉孔上顯得森幽。
明明看起來感覺挺沉的。
啊,難道是巨獸的眼球和心臟?
好奇地往四周看了看,才發現那盛著燭火的燈座上有著精細的雕刻,這種低調但華貴的感覺就像是專門為了對方而打造的樣子。
現在才發現炎之聖女原來會在這種小細節上那麼在意。
在幾乎靠近通道底部旁的房間門口緩下了腳步,房門並未掩上,你輕輕推開門,裡頭整齊的擺列著各式的"收藏品"。
推開桌子上有些沉重的麻布袋,讓人偶坐了上去,轉過身點亮了掛在門邊的煤燈,「……自己看吧。」
沒有要招呼對方的意思,你將視線移了開來,順手把幾個架上的玻璃小罐擺回原位後開始發呆。
從這個位置上看過去,收藏品被堆放成一個大的半圓,有的被放在玻璃瓶內以液體浸泡,有些則是經處理的標本。
牆身上有好幾個架子,上面都有放東西,像是魔物的幼體、或是一整副的內臟……還有角落的一個櫃上,放著幾件跟自己體形差不多的工具。
好像被包圍了一樣。
瞇瞇眼睛後手腳並用地爬下了桌子,想要靠近一些再認真的看看,卻在下地後突然想起這地方並不是自己可以亂來的,於是抬頭看了眼發呆的古魯瓦爾多。
恍神的望向頂頭幾條沾著不明黑色液體的鐵鉤,直到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才低下頭,用眼神問了個「?」
「我想過去那邊看看。」指指那些玻璃瓶,裡面的東西被深色的液體浸泡著,不靠近些是看不清楚的。
特別是看起來像是完好的,很有興趣。
記憶中見到這景象的人,無不是尖叫或是露出厭惡噁心的反應,第一次遇到人偶這樣興致勃勃的樣子。
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這個世界的問題?
「……」乾脆幫人偶拖了張椅子過去,自己可懶得帶人參觀還附帶介紹。「別打破就行。」
本來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凝視著那個玻璃瓶,可是愈看愈靠得近,最後乾脆地貼在那個玻璃瓶上又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旁邊移動開始看別的一個,又或者跑到那排列整齊的工具前,似乎想伸出手摸摸看的樣子。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真是麻煩。你想著,邊從後頭將人偶抱了起來讓對方更靠近架子上的物品,「如果你對這種東西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去找沃肯。」想必他會很願意為大小姐講解這些用具的使用方法,當然前提是他還在的話。
「他還在睡覺,而且沃肯那裡的……」好像跟這裡的不是同一回事吧。
直接把要說的話省略掉,然後看著那副被完整剝下來而且無絲毫損傷的內臟,從腦袋到心臟,接著是胃袋到腸臟,一覽無遺。
……手工不錯呢?
「那是你的事吧,喚醒戰士。」那個討人厭的小個子侍僧說過的,引領戰士的人偶。
打了個呵欠,懶散的任人偶支使。
「要是他不要醒來我也沒辦法啊……」似是嘀咕般小聲地說了句,然後才從那玻璃瓶上移開視線。
並未遺漏人偶小小聲的話語,只是事不干己的沉默著,半晌才伸手,比起安慰更像是故意那般,並不溫柔的揉亂了對方的髮。
「嗯。」
並不在意對方略顯粗魯的動作,但卻對自己的儀表十分注重,所以當自己的長髮連著蝴蝶結被揉亂後,捏著鬆落下來的髮帶看著對方,似乎是要他幫忙把髮帶綁回去一樣。
你挑了挑眉,隨後瞇起眼,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
小妮子,越會得寸進尺了。
看對方只瞇起眼並沒有動作,只是做了個呼氣的動作,接著便開始自己打理起來,但明顯因為從來都是有人代勞所以動作極不純熟。
不是沒有想過直接一句“綁上”來命令對方,只是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也不想要這樣做。
單是看著,看著人偶笨拙的和髮帶纏鬥半天,蝴蝶結歪七扭八一副隨時會滑落下來的樣子。
突然感到很麻煩。
掙扎著活在這個世界上,進行無意義(且強制)的戰鬥,被迫服從的命令……所有事情都很麻煩。
一邊這麼想著的你接手差點被人偶打成死結的髮帶,熟練的打了個輕巧的結。
對著那表面光可鑑人的瓶子看了一會兒,頭上的蝴蝶結雖然不如之前般整齊,但至少不像剛才那般不能見人的樣子。
「古魯瓦爾多的手果然很靈巧呢。」是因為本身的習慣,還是因為眼前這些精細的標本呢?
「……嗯。」讚美亦或是其他,你並不在意。
什麼時候學會的,自己也記不清了。
習慣了對方一貫的冷淡,很快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一堆收藏品裡,左看右看,又問,「古魯瓦爾多最喜歡哪個?」
「你的問題真多。」被問話問得煩了,你微微皺起眉頭。
倒也不是真的生氣,不慍不火的輕彈了下對方的額,雖然不一定使人疼痛(說不定痛的反倒是自己)。
「回去了。」待夠久了,這小鬼還不厭煩可真讓你服氣。
但她不厭煩可不代表你還願意奉陪下去。
「哦。」順從地點點頭,既然都把所以東西給看過了,再賴在這裡也沒意思。而且也到了該休息的時間了,就讓對方早些睡覺吧。
重新抱起人偶,關上收藏間的燈沿著原路往回走,很快的回到房間中,確認扣下山羊頭標本眼窩中的開關關閉暗道的門。
雖然是稍嫌麻煩了些仍舊將她送回她的房門前。
「回去了。」把人放下後一刻也沒打算停留。
本來還想著得自己回去呢?古魯瓦爾多應該是習慣了被自己纏繞所以變成自發自覺了吧?
心情很好地瞇了瞇眼睛,「晚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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