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手看了眼時間，「高中生，這時間似乎不該出現在這？」淡笑的拋出問句，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我、我沒有翹課！」焦急的解釋，整個人幾乎衝到了自己的面前，又突然意識到太靠近的事實而窘迫的退了幾步，「作業，下午的課需要模特兒，所以老師讓我們早上放假出校找......」男孩的打扮和時下同年紀的男生相同，但那不受汙染的氣質讓他與旁人都不同，大概是因著這樣的原因，自己才沒有直接走人。

「素描？」輕挑了挑眉，有設計師朋友的自己自然也懂美術科設計科的學生通常在學什麼，「若你需要模特兒，我恰好有朋友的工作室在附近，我可以幫你－－」「我要你，別人我不要！」這次顧不得窘迫，幾乎都要撞到自己的鼻尖上了。
幸好這時間咖啡廳沒什麼客人，但男孩以那樣的音量講出那樣不尋常的一句話，還是讓老闆不免向自己這投以關切的眼神。

「冷靜，嗯？」不著痕跡的將身體向後與男孩拉出適當的距離，「給我個理由？」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空位示意男孩坐下，這樣抬頭說話對脖子是很重的負擔，況且也引人注目。
「你很特別。」剛入座男孩便急切的將理由說出，「這句話我從有記憶以來聽過了千萬遍。」冷冷的看了男孩一眼，拿起轉溫的咖啡喝了口。
如果男孩只說得出這樣的理由，那等會兒自己便直接走人了。

「不是，我意思是、我、」看著男孩絞盡腦汁的想要解釋，自己也明白男孩自然不是因為那麼膚淺的原因才找自己，但若他無法自己把想法組織成言語說出，那就真枉費自己對他的期待－－期待他與時下孩子是不同的。
「氣、氣質，」急得都快冒汗了，男孩好不容易擠出了比較準確的兩個字，「你的氣質讓人不敢靠近，因為冷漠、有距離，並且刺痛著別人，但卻又有股溫柔包含在裡面，」鼓勵男孩繼續說下去，「第一眼看到你時，我突然覺得心好痛。」

略為詫異男孩說出這樣的話，「心痛？你看到陌生人的我卻感到心痛？」
「這、這是我的感覺......」男孩又開始緊張，害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但他還是想將話全部說出，「你的紅很美，但似乎是一種對存在的證明、一種說服自己，活、活下去的理由......」越說越小聲，男孩突然覺得這些話似乎還是不該講，弄得現在氣氛益發尷尬和冰冷。「對不起我不該胡言亂語，我、我、您就當作我是個瘋子就好，那我先走、走了！」慌忙起身想逃離這尷尬。

伸手將準備逃離的男孩扯回位子上，天藍色眼眸中有著疑惑，但更多的是連男孩也看得懂的情緒翻滾。
「你認識一個紫色眼睛的人嗎？」丟出了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雙眼中帶著犀利，握著男孩手腕的力道也微微收緊。
太像了，那些話太像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了。
「那個、會痛......」，男孩不安的抽了抽手，這時自己才稍稍回神，「抱歉。」鬆手，重新靠回椅背，將杯中已冷的咖啡一口氣喝盡後便看著窗外，不再啟口。

良久，「走吧。」起身拿起帳單便往櫃台走去。
「走？去哪裡？」男孩一頭霧水，但也只能趕緊背了書包跟著往櫃台走去，「你不是非要我當你的模特兒不可？那當然是去你學校。」推門走出咖啡廳，走到重機旁從置物箱拿出一頂全罩式扔給男孩，拿起另一頂全黑的全罩式安全帽戴上，便逕自跨坐上重機並發動。
男孩愣愣地捧著安全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雖然是他要求對方當模特兒，但剛不是不答應，怎麼現在......不，人家好像也沒有拒絕......

默默地戴上安全帽，跨上重機後又一次徹底愣住了。
不知所措地看著前面的紅髮男人，想抓後面的握桿，但一回頭就更加不知所措，根本就沒有能讓他抓的地方。
「還楞著做什麼？抓好，摔車我不負責。」略為不耐的指了指自己的腰間，男孩囁嚅地又想說什麼，但還是將話吞下，紅著臉的環上對方的腰。
跟男孩問了學校地址後，將油門幾乎催到底的直接衝入了車陣，不在乎這樣的加速讓身後的男孩嚇得使出吃奶的力氣勒緊了自己的腰。

男孩的學校離咖啡廳並不遠，將車停在校門口，不在乎引來路人和警衛的注目禮，攏了攏微亂的長髮，「帶路？」
看著男孩窘迫到都想撞牆的表情，心裡便感到萬分愉悅－－誰讓這男孩擅自把他看得那麼透，而且似乎還和他接觸過，像這樣小小的懲懲罰也不為過吧？
跟著男孩踏入校園，惡趣味的環住男孩的肩，並微傾身在驚嚇小兔子般想要逃離桎梏的男孩耳邊輕聲說道，「逃，我就當眾吻你。」直起身，嘴角噙著笑滿意的看著瞬間乖巧溫順的男孩。
真可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