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褐色長髮豎起,身上穿的是久違的黑色皮衣,拉鍊順著拉到底端,褲子是同色系的黑皮褲,腳上踏著的則是馬丁靴。在人房門前輕敲三下,環起手臂叼著菸斜倚在牆邊。
聽見敲門聲有些疑惑,起身前去敲門:「咦,是Crapo啊,有事嗎?」搔搔頭。
看見紅色身影的同時泛起一點懷念,明知道不是那人。將菸捻熄,伸手拉過對方壓在門板上,低下頭呢喃,任氣息佈滿耳蝸,「吶,Jacqueline,今晚,需要我的服務嗎?」
「……啊?」腦內空白了三秒,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認錯人,但是那個名字又確實是在叫自己。忽然想到前陣子有個人也做出這麼詭異的舉動,現在這個也是懲罰遊戲嗎?
抬起頭,臉上掛著是無奈的笑意,「Jacqueline,妳的反應還真讓人傷心。」一手繞著人落在頰邊的紅色捲髮,開口。
「什麼、我只是沒反應過來你要服務什麼。」這樣的問法好像那個什麼……嗯……隨便啦。「那你希望我要有什麼反應呢?」眨眨眼。
「服務吶……大概整晚聊天?」思索後開口,雖然自己職業似乎是用肢體,整夜聊天。「至少別一臉驚恐。」笑著,那真的頗受傷。
「也、也沒有驚恐啊。」搔搔臉頰,側身意示對方進入房間。「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嗎?我要以欺騙罪名逮捕你。」害自己內心雀躍了一下。拿出手銬動作利落的將對方和自己銬在一起,正大光明的濫用職權。
看著手銬,雖然明知道這是濫用職權卻也沒多反對些什麼。輕扯著人到床邊,自己率先坐上靠著牆再順手將人扯到懷裡摟住。「純聊天有什麼不好?偶爾純純的交心比盜壘值得多不是?」笑著回憶起曾告訴自己該談個蠢蠢戀愛的房客。
「是沒有不好啊,可是我還是想逮捕你。」任由對方動作,就這樣窩在對方懷裡,賭氣般的說道,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在賭什麼氣。「所以、你要聊什麼呢。」抬起頭來直盯著對方藍色的眼瞧。
「是是,讓妳逮捕,將我拴在妳身旁。」莞爾,舉起自由的手拂過懷中人兒的鼻頭,凝視著迷人的紅眸,「聊聊近況,聊聊童年。我想認識更多的Jacqueline,我所看不到的時刻,就由聊天來補足、共享。」誠摯地說著,宛若戀人般的絮語。
這肯定是懲罰遊戲,找誰當一日戀人嗎?像是確認了什麼般自顧自地點點頭,也配合著對方說話:「那你想知道什麼,你問問題,我回答。」
看著人從一開始的呆愣,後來的賭氣,到現在一副胸有成竹,Crapo將笑意掛在唇邊。多彩多姿的表情,讓人目不轉睛。「那麼,現在的凜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個懲罰遊戲要進行多久?」眨眼,抬頭看著對方問道。
愣了下,在領會後輕笑出聲。對方大概被小傢伙告白過才會這樣認為,「吶,凜。我沒輸過懲罰遊戲。」
「啊?」不是懲罰遊戲?那現在這是怎樣?單純在玩嗎?偏頭思考了一下: 「你在玩我嗎?」
「不是玩那是認真的?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溫柔了?」用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對方。
眨眼,用修長的指頭輕輕疏理人兒的紅髮,低下頭笑著回望,「認真的。不是甚麼時候的問題,只是一直沒機會與凜好好相處。」
「咦、噢。」將頭轉回正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交疊著,任由對方梳理自己的長髮,不是很知道該說些什麼。一直以來很少人這樣對她,這害她反應不太過來。
「繼續問與答。」微笑,淡淡開口,「小時候的凜,住在哪呢?」
「離這沒有很遠。」小時候跟父母住在一起,那個略大的房子,在少了母親以後更顯得空虛。 「我不喜歡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就算那有許多不好的回憶也一樣。
「我倒是想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越遠越好。」輕笑著,難得地談起自己的過往。已經被燒毀的房屋,和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責備。
「是嗎?因為不喜歡嗎?」就算不喜歡,但那確實是過去的一部分,永遠也無法捨棄的,她是這麼想的。
因為不喜歡嗎?不,其實自己很喜歡那個家。就算冷冰冰的宅院只有自己和母親,加上永遠追不完的進度。「因為甚麼都沒了。」空蕩蕩的一片焦土。
「這樣啊。」因為無法回去才想遠離嗎?自己也算是沒有家了吧。「那你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當然,宅裡的大家都很可愛。」不再被拘束,不再被要求,憑著自己做事。「而且有凜在。」自己對眼前的女性抱持莫大的好感,與其說是戀愛感不如說是崇尚,如此豪邁的性格。
「居然這麼說。」拖腮,那麼要是哪天自己不在了,不知道對方的心情會不會因此而受到衝擊呢?又或者是、有那麼個人嗎?想到組織那邊亂糟糟的生活,凜揉了揉額,換個話題:「再問問我其他你想知道的事吧。」
「是實話吶。」揉揉人的臉,「凜的職業?」雖說自己猜到幾分,在同側的人或許都有同樣的氛圍讓人感受的到。不過仍是好奇人會說出甚麼。
「嗯……打手?保鑣?」雖然想要同樣以實話告訴對方,但實在不清楚自己的職業究竟能夠稱呼為什麼。
「我找不到其他說詞。」攪著自己的手指,輕晃腳,又抬頭開口道:「那Crapo呢?」
「的確呢,真的要想有些難找到說法。」很多難以言喻,「交涉人喔,換句話說,只要和談判有關的工作我都接。」
「哦--」這麼說來跟老大的工作有點像,老大總是把自己帶上,談不攏就要我揍人。「再問問題。」喜歡被問問題的感覺,應該說喜歡有人願意理解自己的感覺。
看著Jacqueline的表情,大約猜測問到現在還沒被嫌煩,於是繼續問下去,「最快樂的回憶呢?」
「看見弟弟的時候?」想了一下,雖然弟弟並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真是不可愛。「Crapo呢?」一樣反問對方。
「很喜歡弟弟?」看出人眼中的情感,仍是刻意修改了詞。「大概是Chaos正式將我領回家的那日。」曾經以為自己的世界會繞那人旋轉的日子。
「嗯,喜歡。」到現在還是很喜歡,明知道沒有結果。「Chaos?是、家人嗎?」不曾聽過的名字,這是因為雙方都對對方的生活認知太少了吧。
「有時執著不一定是好事,但也沒那麼容易放手。」經驗之談,大概。「我的,哥哥。」垂下眸子,將複雜的情緒掩飾。
「我覺得我們有那麼一點點像。」看著對方的雙眼,忍不住說道,雖然她不是很能理解那種感覺。
「有點冷。」忽然這麼說著,情緒莫名沮喪了起來。 「再問一題吧。」
「習慣就好吶,」將人摟的更緊,像是希望能互相取暖般。「夢想呢?」
聽見對方的話之後點了點頭。「現在的夢想啊……」想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自己在思考,才想起來有這一回事: 「想結婚,養孩子。」聽起來十分平常吧。
「平凡,卻難以實現。」要找到願意守一輩子的人,難。在這側混還要帶個柔弱的孩子,難上加難。「可是,是好夢想,繼續堅持吧,凜。」因為是溫柔又驃悍的存在,一定沒問題的。
「謝謝你的鼓勵。」輕笑。 「那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
「與其夢想寄托,我比較喜歡把握當下。」不,說不定是不敢抱有夢想也不一定。
「這樣啊。」確實呢,而且越是說 「夢想」什麼的,就感覺越不可能得到呢。 「那你還想知道有關於我的什麼嗎?」總覺得話題一直十分嚴肅呢。
「這……好吃的?」突然要說還真想不出來,自己雖然有偏愛的食物,而且還不少,但是要舉出來的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日式定食?速食?」
失笑,「太多無法確定嗎?有機會做給你吃。」將下巴放在人頭上。
「真的嗎?」吞了吞口水,她怎麼來這裡之後這麼有口福!總是找的到人做飯給她吃。
「做不到的我不會提。」笑著揉亂人的髮,真容易滿足呢,真好。
「你說的哦。」燦笑,又不自覺的晃起腳來。 「那Crapo喜歡吃什麼?」
「我說的,不過要約好時間。」不然兩人似乎沒多少交集的機會。「我喜歡家常菜。」比起大餐廳,自己更享受這份因誰而做的滋味,這也是學習下廚的主因。
「哦--媽媽的味道嗎?」太久沒嚐到了,實際上是什麼滋味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就做家常菜吧,順便教教我。」
「不算。」記憶中媽媽的味道是什麼呢?大概是濃郁的讓人頭疼的香水味吧。「好,下次順便教你。凜有想為他做飯的人?」
「唔……」真要說的話是弟 弟吧,不過沒那個機會,自己也不想沒事 找事然後被弟弟嫌棄廚藝。不過真正想學 的原因其實是自己想吃。「那是因為我只 會煎蛋啦所以、哈哈哈……」
「煎蛋沒什麼不好。」微笑,簡單的平凡,卻也很日常生活。
「是沒什麼不好啊。」煎蛋好吃。 「不過想多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