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處花叢傳來聲音,之後便出現一顆頭——人類幼孩的頭。
她一看到我就馬上鑽出花叢跑來說:「吶吶,大姊姊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秘密基地的?」
難道自己選的位置不夠偏僻?隨隨便便就有人類跑過來…「……路過。」
聽到自己冷淡的回答她歪了頭又問:「唔…超厲害的!這個地方除了我就沒有人知道,難道是因為姊姊是神嗎?」末了還點了點頭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人類幼孩居然看得出來自己是神祉?果然孩子比較有趣,「嗯。」
然後她又說了一大堆她的身世:她爸爸是國王,她從小就聽著那些神的故事長大的。她滔滔不絕的講了一大堆,忽然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開了口:「對了姊姊問你噢!為什麼神不會死?」
「神代表天地、法則,除非世界末日,不然永不死亡。」不過寂寞和無聊,是會殺死神的。
沒有執著,沒有寄託,甚至沒有在意的事,連活在世上的意義都找不到…太漫長的生命每分每秒都在一點一點蠶食生存的念頭,直至毀滅。
聽完我的回答,她突然又轉了話題:「大姊姊,我看得出來哦!」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大姊姊的眼神沒有很大的波動,不像其他人一樣有很豐富的色彩~」然後又苦惱的想了一下說詞,「唔~其實最大的差別還是氣質吧?大姊姊的氣質很安靜,像夜晚一樣的沉靜。」
僅僅是幼年的人類,卻能說出如此深沉的辭彙,看來她是哪個神祉的後裔。普通人類可是潛意識上不太願意接進冥界的神祉。
「…聰明的人,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尤其是小孩。」
她聽了我的回答后有點消沉,「唔…所以要、裝笨?」
喝了口快涼掉的花茶,抬頭看眼前的女孩,「隨妳。這麼晚了,快回去,沒事的話就不要再來了。」
她扁了嘴,「好吧~那姊姊再見。」聽話的轉身跑走了。
最近的神,都有點不安份呢。
感覺到姊姊的力量找去,「姊姊幹嘛敢跑人家呢。」慢慢得走到姊姊身邊坐下,看著離去的小女孩,「難得這裡有點人聲說。」
看向身旁的厄洛斯,這小子又亂跑了,這次居然跑到這裡來,「嘛,捨不得?」
「才沒有!太小了,不在我的狩獵範圍。」微微鼓起臉頰,「對了對了!姊姊我們去看祭典!」突然想到,有些興奮得說。
聽著弟弟那朝氣蓬勃的語氣,在想最近是發生什麼事了他都跑出來亂跑…「…祢何時才能改掉那跳脫的性子阿…還有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托住臉頰,今晚的夜風滿舒服的。
「說得也是...」安靜下來,「倪克斯姊姊跟哥哥大人一樣,都好安靜。」所以讓人覺得很安逸舒服。
「我們都習慣了,安靜更容易思考。」看著祂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倒有點不習慣,這個弟弟一向是肆意灑脫的,很少會看見他沉靜的神情。
「若是無聊的話,可以去編個花環。」
「白天一直鬧也是會累了。」露出淡淡得笑容,「而且阿,我看到一個很特別的孩子!她頭髮是白色的喔!眼睛是紅色的,漂亮的跟兔子一樣。」撐著臉頰說出最近感興趣的孩子特徵。
手上把玩著落下的髮絲,「唔…聽說在人類裡這是一種病症…似乎叫白化症,見不得陽光的。」讓厄洛斯感興趣的孩子?似乎有好戲看了。
「因為很漂亮喔。」有些倦意得靠著姊姊,另一手編織著被自己拔起的花朵做成花環,「雖然沒有蓋亞姊姊得花艷麗...但還是很漂亮。」做個收尾後帶到姊姊頭上。
摸了摸許久沒摸到的頭頂,還是如記憶般那樣的手感,「嘛,我做的花環倒是沒你們兩個做得漂亮。」
「每個人有每個人擅長的東西阿。」調整好花環,「姊姊做得也很漂亮,只是蓋亞姊姊得花不適應你,就像蓋亞姊姊不能碰這裡得花一樣。」
「似乎也是。」摸了摸頭上的花環,「說到底糾結在花環做什麼,不過是從前拿來打發時間的東西。」就算是打發時間的東西,也很懷念。
「我記得姊姊在喜歡拿蓋亞姊姊那邊的花打發時間了。」撐著臉頰笑得燦爛,「不過...之後一定又會很挫敗。」
「嘖,小子,膽子大了嘛?」使勁揉亂那柔軟的粉髮,居然敢說這種話…
「唔唔..」知道頭髮一定雜亂得像鳥窩,嘟起嘴巴,「因為厄洛斯每次看倪克斯姊姊跟蓋亞姊姊的互動幾乎都這樣嘛。」撒嬌的說着。
揉完頭髮在繼續揉弟弟的臉,手感真不錯,自家那群長大後都不給我揉了。
「嘛,等蓋亞回來在說這些吧。」
「說得也是。」嘟嘟嘴,乖巧的蹭在姊姊身邊,「姊姊借厄洛斯靠一下...」疲倦的感覺襲上,「還是姊姊身邊讓人覺得舒服...」闔上眼眸呢喃。
「嗯,睡吧。」幻化出個薄被披在厄洛斯肩上,任由祂靠著自己的肩膀。
抬頭望向天空…今夜星空璀璨,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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