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是如此這麼一個會讓人感覺到討厭的存在,而他至今為止所能做的就是不斷逃跑,使自己能盡量不與其他不相關的局外人接觸。
可惜的是事情並非想像中來的容易,他仍舊背負著殺人的罪名被人追殺著。
剛結束今日臨時接下的工作,時間比預計的晚了些,這讓一直講求時間效率的他心情有些不悅。將大衣的領口立起遮住半張側臉,他快步離去工作的場所,也許不想再耽擱了與人約好的晚餐時間,也許,只是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黑市,海國最大的非法交易場所。任何在市面上買不到、不被允許販售的東西這裡幾乎都不缺,但也相對如此,在這裡做的任何交易都不被保障,而且相當危險。
匆匆忙忙的轉過巷子想擺脫身後正在追著自己的人,但是那群人就如同蒼蠅般怎麼甩也甩不掉,逃跑之餘他垂下眼眸開始想起了當初要是直接將對方解決掉的話那麼該有多好,這樣的念頭在心中徘徊了好幾次,只是一想到這樣的行為會為自己招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也只好中斷了。
黑市的小巷很多,多到有時誰也不清楚強方的道路通到哪裡,而自己也只能看到叉路就直接轉進去順勢拖延時間與跟對方的距離。
煩惱著今天晚餐不知道該料理什麼才好,側耳聽見的吵雜讓他心情更加鬱悶,紅色的雙瞳才微瞇一眼甫經的的小巷,突然撲向自己的重量讓他差點重心不穩往一旁的攤販跌去。
「什麼..東西..!?」沒來的及看清來者是誰,他才剛穩住身子,就看見對方身後緊接的另一群人往自己的方向衝過來,每個臉上的表情說有多兇狠就有多兇狠,手上拿著不外乎棍棒大刀等的武器,不用想就知道是來尋仇的。
想著對方為數眾多,能不淌這渾水就盡量避開,沒想到要轉身跑開前的一瞥讓他頓時停下腳步--剛剛撞上自己的人,披著有些散亂的銀白色頭髮,一雙湖水綠的眼眸在稚氣的臉龐顯得恰到好處,重點是,那被尋仇的對方竟然只是個年紀約莫8、9歲的孩子!
「....你!唉、跟我走。」沒多加思索,他抓起對方比自己纖細許多的手腕往那群人來的巷子衝去、在和對方相撞的前一刻,抱起銀白色髮的孩子跳上屋頂。
也許來者也沒想到原本被追趕的人會突然往自己的方向跑然後在下一秒消失不見,幾個人愣了兩三秒後,其中一個較高、蓄著鬍子的大漢發現了他們,聲音嘶吼著像怕沒人聽見般:「那臭小子在那裏啊!快追、別給逃了!」
「.....麻煩了....」為可能來不及的晚餐嘆了一口氣,他當然也沒天真到認為那群人會這樣放過他們,在屋頂站穩後沒讓對方下來、邊驚訝於孩子過輕的體重,他直接往反方向跑去。「抓好別掉下去啊!」
「啊.....!」
雖然在黑市中會有其他人出現是件在正常不過的事但是像現在對方突然握住自己的手的這種狀況卻使自己略為驚訝,但是回過神想到就在身後不遠處還有著一群人正追討著自己這點,他就必須提醒自己必須隨時保持冷靜,千萬不能把不相關的人也牽扯至其中。這是因為至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受傷了。
『絕對不要在看到任何人受傷。』哪怕是個素未謀面的人也一樣。
輕輕抬起頭看著對方,他想開口拒絕男子的一番好意,只是在脫口而出的那瞬間他停頓住了。因為換做是一般人的話絕對不會輕易就淌這趟渾水,尤其是在這龍蛇雜處的黑市裡面沒有人敢保證下一秒會出什麼狀況,要是輕易出手的話說不定就會使人深陷於麻煩之中難以脫身,更別說是現在......又有誰會為了一個偶遇的陌生人而出手幫助呢?
時間過了不久後,他才緩緩的開口道到,「......放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那只是白費工夫而已。從此至今他都是這麼想的,不論是誰都一樣。
不得不承認當對方突然開口說話時,他是有些訝異的,尤其那語氣透露出來的堅定完全嗅不出任何恐懼的氣味時。
「哦。」發出單音節的回應,他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或是做出其他多餘的動作,對他來說現在把對方放下來就是多餘的舉動--如果不把握剛才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那他剛剛冒的險可是全都白費了--腳下鐵皮屋子的屋頂發出巨大的聲響,他斜瞄了眼後方確認自己不在那群惡徒的視線範圍.....
「好了、現在放開你了。」低語著,他在房舍的下個間隔前單手抽出隨身帶的小刀一彎身卡進屋頂和牆壁的夾縫裡、用身體的重量把人往下甩進他們方才腳下屋子的窗口、隨後自己也伴隨屋內的驚呼翻身跳進建築內。
「嗯。」被放下來的他開始思考著是否就此別過,畢竟原本追殺著自己的那些人目前並沒有追過來,只是眼前這個一個救了自己的人……他該如何是好呢?他不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就只是呆呆的看著對方。
「......」看著對方正靠著房舍的牆壁窺視著外面的動向,自己也好奇-可惜他說不上來這種好奇心是否跟眼前的人有關,如果說不是的話,那這種感覺又是為了什麼而萌生的呢?對於自己是否有理由可以因此被拯救這點說上來可也不是件小事,在前幾次的經驗裡面也有像今日一樣差點被對方抓到而因此喪命狀況,當然也曾出現過少數會對自己伸出援手
「你快離開這裡。」冷冷的說,我再次抬起頭看著那雙紅色的眼眸,頓時間不禁覺得對方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雖然才剛見面而已,但是如果是這麼一個溫柔的人,那麼就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讓他在這邊受傷。
他心想大概是最後一眼了,對方的身影,便轉過身不給對方回答的機會。
「...........」視線從窗外轉回對方身上,莫名的勾起嘴角,對方要求似的發言卻讓他有些不滿而微微挑起了眉頭、笑道:「還沒嚇傻呢!就算你不說我也自然會離開的~」
緩步離開窗邊,先向原本室內的人道了歉、又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問句及關心,才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如果你還知道答謝的話,就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改變現況。」打開門時他是這樣和孩子說的,光線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世界不會同情放棄自己的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去創造一個--」
未落的語音被木門關上的聲響終結。
『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去創造一個......』
這番話使他動搖,第一次有人對自己這麼說。雖然他不懂這句話所包含的意義,畢竟從出生到現在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存在,也沒有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但想必這句話對他在他心裡已經變得十分有份量了,這番話就一直在他的腦中徘徊不蕩。
「對不起。」就當下他所能想到的話就只有這樣。他皺緊眉頭並且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聽著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話語伴隨著木門關上的聲音結束。
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聽到了自己的對不起,他也不知道此時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是對不起男子嗎?還是對不起自己呢?他不懂,他從來都不懂,只是男子的身影與聲音在心中揮之不去.....
向室內的人道歉過後,他看著男子關上的門獨自說到,「對不起,我不知道那種東西。」,一邊將門打開的瞬間自己也感覺到了眼睛熱熱的有些想哭。
他揉了揉泛紅的雙眼準備繼續逃跑,在轉了個巷子確定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後,慢慢的沉下臉色。
逃亡又再次在夜晚中揭開。他聽著遠方傳來的腳步聲推測剛剛擺脫的人們似乎不肯放棄追尋自己,那腳步聲著急的像是有什麼火山爆發前大地震動的感覺,急促之中帶著憤怒。聽聞如此他並走進了眼前的巷子開始跟對方進行了尚未結束的追逐戰。
路途上,他心裡所浮現的依舊是對方身影與那番扣住自己靈魂的話語,他很感動,即便自己不需要同情,最後他還是想跟救了自己的他說聲謝謝,謝謝他願意對這樣的自己這麼說,也謝謝他願意救了這樣的自己。
他不懂對方在自己離開前的道歉是為了什麼,也沒打算多花心思去了解,至少、不是現在。
從住宅離開不久,他就發現後方多了幾個跟蹤的黑影,不用猜測就知道是剛才的那群人。
是想查明他們有幾個人再一網打盡嗎?反正這也與自己先行離開的目的相去不遠,雖然引出來的人比原來預期的少了些、讓人小小的擔憂了一下,但自己能做的最多也就如此了,剩下的交給那小夥子,他個頭那麼小應該不容易被發現才是。
在心中猜測著,他刻意繞進另一條巷子,一條自己很是熟悉的小徑。
說是小徑其實也不太妥當,畢竟裡頭早就被雜物和垃圾堆滿而難於通行,但也因為看準了那群人大多屬於力量型的沒幾個敏捷,這樣複雜的場地也剛好適合身手還算矯健的他。
對他來說,硬碰硬從來不是什麼聰明的方法,有時候耍些小伎倆讓自己佔優勢也沒什麼不好。
站在越過雜物後的死巷前,上揚的嘴角成了一個好看的弧,用準備好的匕首翻過壁壘、然後、欣賞後頭那群翻過障礙卻看見高牆的大漢的怒吼,心情很是愉悅。
他一向善於為自己鋪設道路,縱然有些時候連自己也不能肯定理由何在。
但事情總會不小心出些差錯。
當他單腳著地以為事情告一段落正想鬆口氣的同時,卻斜眼瞥見由上而下揮落的刀光。
--對方另有埋伏!
往一旁滾去,尖銳的鐵條只在臉龐畫下一道血痕,他咬了咬牙,微瞇的血紅眼眸有些惱怒。
「.....別開玩笑了啊--」哪裡不畫竟然畫在他引以為傲的臉上....反手握住匕首站起,他臉上突然出現的笑意更深了些,傷口滲出的血珠緩緩流到嘴邊隨後被他舔去。
就只是不斷的在逃跑、不斷的循環著--那索然無味的人生,偶爾也會有意外的小插曲,就像今天一樣,他遇到了一個好人。曾經想著為何不直接放棄任人窄好了呢?這種事情對他而言應該是很簡單的。只是他這雙手曾經只為了一個人動手,如今那個人也被自己殺了,那麼動手的意義又何在呢?
他並不是一個仁慈的人,但也非殘忍的人......只是一個失去了感覺的人。
拐了幾個彎、鑽進了幾個巷子內,追在身後的人似乎沒有因此而減少,而那些人似乎也一直在追著自己,好像永無止盡的黑洞般。就在他不經意的轉進了條小巷子之後所見之警另他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堆滿了雜物與垃圾不僅造成了他行動上的不便,尤其是在堆滿了雜物且看不清接下來的要逃的路況的狀態下,也使得逃亡的狀況變得更加緊迫了。
仔細觀察那些散落一地的障礙物推測可能這裡剛剛也有人經過才會弄得如此難行走,他是這樣判斷並且思考著等下快到盡頭的時候準備轉進其他的小巷子裡然後跳至屋頂上就此甩掉追在身後的一行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擋在眼前是一面高大的牆以及到剛剛還在追殺自己的惡耗們。
「沒路可逃了吧!你這個臭小子!」追在身後的人也跟著趕上來並且冷冷的說到。這是事實,再前後包夾的狀態,加上這邊又是條死巷,與自己想像中的計劃有很大的差別,也應該說他從來沒想到這裡會是條死巷也沒估計過前面會有人正擋在這,若是只有身後這一群人的話那倒還好,但是前後的人數太多了......要做逃亡的準備幾乎是不可能。
「沒辦法了嗎......」他低頭嘆氣、慢慢的跪了下來,在場的人們都一致以為他要放棄繼續逃跑了。只可惜他只是靜靜的跪了下來,並沒有其他的多餘的動作、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如果能夠成功逃脫的話就去道謝吧。』他閉上雙眼默默的在心裡唸著,並且祈禱對方能夠平安無事。
而後他慢慢的將右手伸至背後並將一直掛在腰上的短刀快速抽出,或許這樣一把小小的短刀無法對付的了那麼多人,不過用來殺人應該就足夠了吧?他是如此肯定的反問著自己。只是事情做起來卻沒有想像中容易,在他抽出短刀的瞬間這樣的動作也被惡耗們注意到了,他們紛紛也拿起來自己的武器朝著自己而來。
接下來屠殺開始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要殺人,但是面對這種窘境如果還想活下去的話時在太難了,他沒有自信可以做到把人打昏然後逃跑的這種地步,要毫髮無傷不去傷害眼前的人對他太難了。應該說要不去傷害其他人他不會,至少他至今傷害了很多人。
一想到這邊,刀子的動作也隨之往敵人的胸口揮下然後再次抽出、血花四濺,被沾染的生活他也習慣了。不過現在的狀況還不容許自己就此放鬆下來,敵人還沒完全殺光的話那麼自己就還有可能再次陷入困境當中,因此他再次握緊從敵人傷口抽出來的短刀,完全無視鮮血是怎麼樣的滴落在衣物或者是臉上,他現在要做的是就是殺人而已。
而那慘叫聲在黑夜中聽起來也格外的刺耳,只是不知道又有幾個人聽得到呢?最好是聽不到的好,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是這麼想的。伴隨著敵人一一的在自己的刀下死去,以一片血泊及沾滿了鮮血的自己為終結,他再次睜開雙眼--看清楚自己一手造成的死態,以及沾滿了別人的血的雙手。
「嗯......」該高興自己活下來了嗎?還是說我應該難過自己殺了人呢?......不懂。如果硬是說百感交集他還真的不知道可以說出幾種情緒。將沾在短刀上的血甩乾淨後並用上衣隨便擦拭過後就放回了掛在腰上的刀鞘。
「沒事吧?」抬頭仰望艾殷科吉諾夜晚特有的深邃夜空、那一片幽藍,不禁想起......若是那一位救了自己的男子若是看到現在這附場面以及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呢?會討厭自己嗎?又或者會因此而選擇遠離自己呢?艾殷科吉諾就這麼大......也不知道或許某一天又會在哪裡見面,如果是一般人大概都會能夠離自己越遠越好吧?看到這場面那是一定的。
在還沒有見到對方之前,他也只能夠自己一個人完全摸不著一點頭緒在那邊猜著。
「呼.....這樣就可以了吧.....」隨手抹去頸間因打鬥而留下的汗水,他靠著街旁的牆微喘著。
看向倒在地上的幾個人被他用從一旁借來的繩子五花大綁著,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自己也不是什麼受過訓練的職業殺手,這次能平安脫身只能說是之前偷學的一些格鬥術派上用場,再加上百分之五十的幸運吧。
他並沒有殺害任何一個人,畢竟自己嚴格來說和他們實在無冤無仇,但臉上的傷口如果留下疤就另當別論了,不是說什麼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雖然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可能等的了三年就是了。
「嘛、你們接下來就好自為之吧。搞不好會遇到什麼好人幫你們解開--當然前提是如果這裡有好人的話。」笑著踢了踢一個睜著眼怒視著他的大漢,他有把握在黑市這種地方,絕對會有其他人替他處理這些大型廢棄物的。把大衣上的塵土拍去,稍微整理了自己、走出巷子。
艾殷科吉諾的天空仍是深沉的藍,他卻知道自己已經錯過晚餐時間。
反正也趕不上約會了,他的步調放緩了些,街道的喧囂持續著好似永遠不會停止,有點無趣的四望,這時候才開始回想稍早的疑惑。
剛才的孩子到底怎麼惹到這些人的....明明年紀看起來小的很,卻有雙經歷過太多滄桑而毫無生命氣息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會被空氣的震動蓋過他存在的痕跡.....
算了、怎麼想答案也不會跑出來,知道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
現在只希望那個孩子能安全地活下去,未來有機會自然能再相見,到時候再問也不遲。
「沒事.......」完全不在意自己剛剛在殺戮過程中所受到的傷害以及剛剛造成的景像是否有其他人看到,他現在只想著對方是否也遇到了相同的敵人了呢?他只是這樣想著,當然他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擔心對方,這可能是第一次有了擔心對方的心情。
從以前到現在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這跟自己被教育的東西可沒有任何關聯,但他知道人類有一種感情叫做擔心,或許現在這樣的心情就是擔心也說不定,他只能這樣想、其他的答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太累了。
及便自己現在是這副德性也無所謂了,他也想親口告訴對方,『謝謝。』
踏著輕盈的步伐在尋找著,尋找著那名救了自己、擁有紅色眼瞳的男子。他有自信的就是他的速度以及記憶力,除了與生俱來的能力以外,後天藉由殺人的緣故所養成的習慣更是讓他在黑市裡奔走時多了一分優勢。
但是一條一條巷子找太慢了,他認清楚了這點後開始四處尋找有沒有東西可以當他等下跳躍的支撐點好方便自己可以前往高處一探黑市的全景,於是他就隨便找了個老舊的木箱並將它靠著牆壁後一腳踏上去,再藉由反作用力的緣故直接跳上了一個圓形的屋頂上。
果真一到高處之後黑市的景色也一覽無遺、男子的身影也在其中。
「......等!」他不知道對方是否聽的到自己的呼叫,只是如果錯過了的話......下次見面又是何時呢?他不管現在自己是站在幾樓的高度立刻身體往前傾並且踏出自己的腳步,往男子所在的方向先跳下去了。
要不是他剛好抬頭看了眼閃爍的街燈、要不是他手腳夠快能在看見對方的同時往前伸手奔去,他真的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
「呃啊........」艱難的從地上撐起身子,望向那跌坐在自己身上、有著銀白色頭髮的男孩,突然有種無奈的情緒湧上心頭。「我說,你在做什麼啊?才叫你好好活而已你就跳樓,嗯?」
「嗯......對不起」聽到對方的問句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做了件很魯莽的事而且還造成了對方的困擾,他只好趕緊道歉並從對方的身上爬起來,不過自己並不後悔這樣做,因為他看到對方還好好好的在這邊使得他有些開心。
不過隨後從對方的身上爬起來後才注意到自己剛剛在殺人時所沾染上的血漬不小心弄髒了對方的衣服,一注意到這,剛剛心裡所設想的問題又有如泉水般再次湧上,使他不禁慌張了起來。
「跟我道歉什麼啊......」起身後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自己的大衣又看了渾身是血的對方一眼,他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些什麼,那些疑惑似乎也不好問出口了。「算了吧,反正這件大衣剛才被我用破了,以後也不能穿了。」說著就把身上的大衣脫下拿在手上,笑道。
「說真的,能看見你還活著真是令人開心的事呢--」笑著輕揉了對方銀白色的髮,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對方身上的血跡很難讓人不去想像剛才可能發生的殺戮,但再次遇到時對方不像稍早那般的死氣沉沉讓他倒是能忽略那些東西了。
「對了、你還沒回答為什麼跳下來啊!你不會又再逃跑吧....」突然想起自己剛剛的問句還沒被解答,他有些緊張的望了四周,但卻沒有看到任何像是追兵的人。最後還是把視線轉回孩子身上,挑眉:「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囉?」
「......等一下!」一聽到男子準備要走了這才想起自己要說的話還沒有說,不過在那之前他更想問的是難道對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血漬嗎?要是一般人的話應該看到後都會嚇到吧?畢竟一個才9歲的小孩身上沾滿了乾凅的血,看起來是件很驚悚的事,他站在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應該也是這樣才對的,那麼為什麼呢?他趕緊握住對方的手腕,希望能夠從男子的身上得到一直以來得不到的答案。
「嗯?有事?」因為對方的動作而停下腳步,有些意外孩子會這樣直接拉住自己,但想想小孩子有點矛盾也是挺合理的。思考了一下,他將另一手上的大衣披上對方的肩,因為身高不同的緣故,大衣可以將對方全身罩住。「對了、這個,你先將就著用吧。不然實在挺顯眼的。」
「如果有什麼事要說,先離開這裡再說,你應該也不住這吧?我可不想再有什麼意外--」說著就反掌握住原本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往原來自己前進的方向走去。
「......我沒地方住。」他輕輕的搖搖頭、說的像是不關自己的事。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居無定所的在逃跑著,不管是在哪裡似乎都會有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一樣,他根本沒有辦法擁有一個安穩的家可以停留下來休息,但事實上這也是如此。
「對不起。」被牽著前進的同時,他另外一隻手也緊緊的抓著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深怕在路途上大衣掉下來又會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或者是引來其他人的注意,至少他是這麼真心希望的,於是他只好閉上嘴趕緊加快腳步跟上男子的步伐。
「..........」似乎也能猜到對方沒有安全的地方能夠停留,但孩子自己一個在外生活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想像。雖然自己從小時候就開始學習該怎麼照顧自己,怎麼說自己還是有個家當避風港,還是有父母偶爾突然想起的關心。
「你啊....算了、沒關係,但是這種時候應該說的是謝謝,不是道歉....真是個小傻瓜。」邊說著、他伸手把對方臉上的血漬擦掉。心中的情緒不是同情,他知道,但也說不清楚是甚麼。
沒再多說什麼,領著對方回到自己的住處,中間當然刻意繞了一些路,雖然不喜歡浪費時間,但這已經快成為他的習慣。畢竟防範於未然,誰知道有沒有其他不速之客跟著回家。
那是一棟雙層樓的普通住宅,木質打造的家具讓一切看起來不那麼冷清,雖然布置像是不只一人居住,但嚴格來看卻只有一個人的活動跡象。「到了、你在這等著啊。」叮囑對方待在客廳別亂碰東西,他便離開了。
被牽著走的感覺其實也是第一次,尤其是自己那雙不知道沾過多少血的髒手,是如此的另自己厭惡,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願意牽就是了,就這樣跟著對方的腳步離開了黑街的所屬範圍來到了男子所謂的家。
中途上感覺像是多繞了幾條街道的樣子,這或許是對方小心翼翼的做法。畢竟也這麼晚了,若是在遇到像剛剛那樣追討著自己的人的話想必又會再度拖對方下水了。路途上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今天所遇到的事情老實說真的太多了,多到自己有一點無法消化,只好妥協順其自然的跟著對方走了。
「嗯。」進到男子的家中後對方便叮囑了自己別亂碰家裡的東西,於是他點點頭後便往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一語不發的看著男子叮囑完後就暫時離開去忙自己的事了。確定男子離開了之後他慢慢的閉上雙眼,這段期間剛好可以留給自己思考事情,這是只要有空檔的時間他就會自己一個人做的事。
畢竟逃亡的生活一揭開之後剩餘的時間也就不多了,多半會拿去思考待會要怎麼逃之類的,不過這一次很難得可以好好的坐下來靜靜的思考其他的事情,他不知道是否應該高興,只是想要好好珍惜難得的時光而已。
閉上雙眼第一個浮現在自己腦海裡的畫面是剛剛男子在握住自己的手腕往敵人來之方向衝的那一刻、他將自己給抱了起來的畫面--又或者說他在疑惑『為什麼』的問題,以及男子所說的話,他要思考的實在太多了,要是給他一備子的時間恐怕也都不夠。
就在他煩惱思考的過程中突然聽到從旁邊傳來的腳步聲,雖然說聲音不大但是可以從聲音的來源知道大概是對方從二樓弄完事情正走下來。
上樓從房間拿了套自己小時候的衣物可以給對方換洗用,再拿了醫療的用品才下樓。邊思索是不是該給兩個人煮個簡單的晚餐果腹,走到客廳才要詢問就看見孩子正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否還醒著。「別睡在這啊.....」低聲咕噥,突然發現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先去洗個澡吧,待會出來再幫你上藥。」輕拍對方的頭而後把衣物遞上。
「對了,我叫伊登。你呢?」
「......我沒名字......」聽到對方的聲音後他緩緩的睜開雙眼答到,一看到對方遞過來的衣物後他乖乖的將它收下後並回答對方的問題,其實也不算是回答問題、他所做的不過是逃避問題而已,畢竟對於自己的名字這點,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人報告,說完便低頭不敢直視對方。
「沒有名字?」又問了一次確認著,眉頭微微皺起,他在一旁的沙發坐下。「這樣啊.....那我要怎麼叫你呢?」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問句,望向天花板的眼睛微瞇,而後嘆了一口氣、起身。
「這問題等一下再討論好了,你快去洗澡,我去煮個東西,有點餓了呢。」
「......嗯。」吞了吞口水這時候才發覺自己也有點餓了,畢竟時間也不早了而且剛剛還經歷過一場浩劫,會肚子餓也是難免的。
「我可以待在這裡嗎?」他端著要換洗的衣服好奇的問到,自己已經給對方添了很多麻煩了,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實在不希望再繼續麻煩到對方,要是可以的話就算叫自己現在放下手中的衣物立刻離開也沒問題,畢竟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在家裡是有一定的風險的,或許對方早已經注意到了也說不定。
「嗯?......你的問題真不少呢....」在廚房門口停下、回頭,有些無奈地語調笑道:「既然我都說可以了就是可以,如果你是擔心那些人會找上門來那就別多想了,畢竟從幫你的一開始我就已經脫不了身了,不是嗎?」
他做事一向俐落不拖泥帶水,但更不喜歡幫忙幫到一半而已,那實在有違他的美學。轉身走進廚房準備晚餐,邊思考自己涉入的危險,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也許是自嘲也許就真的只是單純心情不錯,他對外頭喊道,也沒注意對方是不是已經進了浴室、聽不聽的清楚自己的聲音。「嘛、別想太多了,明天的事明天再煩惱就好--」
他默默的點頭然後走進浴室再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其實仔細想想對方說的並沒有錯,那一幫惡徒們大概早就已經看到伊登的長相了,若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情的確與伊登拖不了關係,光是想到這裡自己就有些慚愧,他不懂為什麼對方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說出來,明明就是一件很嚴重的事,要是真的再次發生的話、那麼他該怎麼辦才好呢?
現在的他實在無法把自己的經歷以及為何那幫人會追殺自己的理由說出來,當然也包含著他一直隱瞞的真名。
煩惱包圍的夜晚,冰冷的水沖打在身上似乎也無法將那些問題一併沖刷掉,不過事實也證明了自己真的很在意這些問題。--以往的日子是能過一天就過一天、不會去思考接下來的日子,只是現在有些小小的改變了。
將身上沾到的血漬用冷水用力的沖刷掉後拿起毛巾將身體擦乾,再看看自己滿身瘡疤的身體簡直是不堪入目,他開始慶幸這些部份等穿上衣服就不會被對方看不到了,要是看到了的話又會怎樣呢?自己可沒有勇氣往這方面想。於是他趕緊將衣服穿上後便拿著毛巾跟梳子走出浴室準備將頭髮梳理整齊。
才將準備好的簡單麵食放在客廳的桌上,就看見對方從浴室走出來,他馬上招手要對方快來坐下用餐。盯著孩子濕漉漉的頭髮,他伸手把對方拿著的毛巾直接包住銀白色髮絲:「待會再整理吧,食物要趁熱吃。」
說著就把盤子和叉子遞給對方,微笑:「雖然沒像外面餐廳那麼好,我對我的手藝還是挺有把握的呢~」
「......嗯」聽對方的話他決定還是先填飽肚子比較重要,畢竟想了那麼多自己的肚子似乎又更餓了,於是他乖乖的聽對方的話頭髮就先包住等吃完之後再來整理,拉開椅子後雙手接過對方遞給自己的餐具準備享用對方準備的晚餐。
「......好吃。」等待對方也坐了下來後自己也拿起了叉子將麵捲起來送進口中慢慢咀嚼,老實說他其實不知道好吃的定義何在,因為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喪失了味覺,只是這件事他同樣不敢說出口。
不過不管自己是否吃得出好吃與不好吃,他深深的覺得能夠吃到熱騰騰的飯菜是件很幸福的事,尤其是跟人一起用餐這件事也是第一次。從前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像現在與人共用餐、更別說是能夠吃到剛煮好熱騰騰的飯菜,一想到這邊淚水又再次湧上並且在眼眶打轉著。
於是他立刻放下餐具、停止用餐並將眼角的眼淚抹去,確認對方沒有發現後這才開始繼續用餐。
安靜地用完餐點,他也邊觀察著對方。對方的身上充滿太多謎,他無法想像這孩子的過去到底有多麼複雜,尤其是當看見對方傾身向前時從領口露出的皮膚上頭的傷痕、當淚水突然無預警地從對方臉龐滑落。
他不知道,對方有著甚麼樣的故事,自己這次做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但,猶豫也從來不是他的作風,未來那孩子會親口告訴他答案的,他期待著、也相信。
「.....別哭啊....一切都會沒事的,我可是伊登柯爾溫耶--」無意義的發言只是想讓對方心情輕鬆些,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伸手揉亂了孩子的頭髮,毛巾掉落在手上他順便拾起將銀白色髮絲擦乾。「吃飽擦完藥待會早點睡吧。」
「伊希嵐‧道格拉斯.......」突然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時候說出自己的真名,理當來說是特別的感到反感才是呀?還有在對方說要自己別哭的同時,為什麼眼淚會止不住呢?而且沒有辦法抵抗這種感覺......
「對不起.....我....」他趕緊用手掩蓋住自己正在哭的臉,他不懂為什麼要哭、也不懂為什麼不敢讓對方看到自己正在哭,難道說這件情很丟臉嗎?他不懂......煩惱到現在的所有他都不懂、自己也不懂,還有眼前的人他也不懂。
或許他到目前為止並不是在思考如何解決問題、而是在思考如何逃避問題。
對方突然地說了什麼,似乎是個名字,他猜測,是孩子的名字嗎?為什麼說著名字就哭了呢?那是一個太悲傷的記憶,是嗎?一瞬間湧上的疑惑和答案讓他自己都有點無措。
「等、等一下,不是說別哭了嘛......」輕輕拍著孩子的背,他無奈的勾起嘴角,看對方遮著臉就算想幫他把眼淚擦掉也很難。停頓了一會似乎思索著,他再次緩緩開口,語調變得溫和而低,「算了.....如果想哭、就哭吧,把所有悲傷的東西都一起哭出來吧,會等你哭完的。」
等你把所有難過的回憶都丟棄,重新站在我的面前,到時候再告訴我,你是不是找到生命的意義了--「小伊斯。」
對不起QAQQQQQ西風拖了你那麼多的時間真的很對不起OTZ,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嗎(跪倒### 還有我真的不是故意這麼晚才到家的ˊˋ
因為我還在上傳插圖所以先鎖住要不然我怕等下自己會忘記(你 然後我真敲感動能與西風對戲的說,那一字一句都深深的吸引我讓我感覺在對劇的過程中既緊張既興奮又小鹿亂撞的(?
在圖片上傳完之前就先看我廢話一小段吧 不然我怕等下現在這份心情會當場溢出(已經溢出了ry),真的能夠跟西風對戱我整個人是卯足全力,對完劇之後就開始狂修改自己打的部分,有時候甚至是怕自己沒有辦法配合對方,但是到了現在好不容易完成了那種愉悅感就浮上了,這真的很幸福。
對我而言能夠這樣對劇真的很幸福。
不管今天是跟誰對劇都一樣,真的很幸福。
還有兒子你給我振作一點點啦,不然這樣我是樣怎麼玩你啦(不對#)
唉唷親愛的超帥///A///不過怎麼一直在救人啊真是個艷福不淺英雄救美的命(???
嗚喔小伊斯真早熟啊小小年紀真讓人心痛
lukenia: 我也超好奇的呀xdddd明明當初也沒設定他是好心的熱血青年結果牽到的好多關係都是(誰的問題
一定是因為海國太多美人了(甚麼結論
Istres_SC: 別再說對不起了XDDDD反正我今天也沒有打瞌睡(??
能和小玥對劇情我也很開心啊!!!!小伊斯真的是很讓人心痛和喜愛的孩子,能了解多一點他的故事,甚至在他的生命中成為一個有影響性的人物我想伊登是幸運的WW期待之後小伊斯更多精彩的故事喔喔喔///A///
lukenia: 對啊QAQQQQQ伊登超帥的,不忍說我邊打字邊臉紅然後心跳加速,而且一想到他接住小伊斯的那一幕我整晚睡不著,在重新看過劇情時也是還差點把鍵盤敲壞了,還有.....(後面太常只好省略了ry(唉你)
糟糕我一回過神重點全部都在伊登身上了我(# eightheart: 謝謝西風>///<我也很高興可以跟伊登遷關係
雖然中途自爆了我,但是真的很幸運小伊斯能夠遇見伊登並且被救贖,而且我實在不敢想像他行屍走肉的渡過每一天(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