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ot掏出大口徑手槍的同時,交易現場成了槍戰現場。
「Boss,快上車。」掩護著自家的Boss,Eliot知道,Boss絕對會變成標靶,除了他的身份之外,就是,「你這麼大隻,初次用槍的人都能打中你啦!快滾上車!」
「哼……」Zachariah手持貝瑞塔M9,看也不看的對準角落開出一槍,哀號迸出,隨後,衝著Eliot笑了一下,Eliot知道,他媽的這個大個子Boss根本不聽人講話!
這次隨行人員比較少,打持久戰十分不利,對方甚至花錢供槍,僱了槍手,在增援到達之前,能讓Boss全身而退嗎?要是他吃一顆子彈,自己會被Asato看著吞下一箱子彈。就在Eliot閃神的瞬間,對方的狙擊手突然來了準頭,擊中他的右肩,他吃痛的垂下肩膀。
「Boss!別玩了,快上車!」
見身為護衛的人中彈之後,小混混們士氣大振,開始隨意開槍,子彈在貨櫃間彈跳,撐著受傷的Eliot,閃不過的跳彈鑽入Zachariah腹中。
「Figlio di puttana……」Zachariah咬開項墜瓶塞,將裡頭的麻醉藥喝下,然後掏出另一把M9,讓槍戰變成單方面屠殺。
Eliot坐在尊爵病房裡的沙發上,打發瘋狂送花來致歉的傢伙們實在很累,Boss倒是……「Boss你都不休息嗎?休息一、兩天Asato不會罵你啦!」這樣關心卻遭到哼的一聲恥笑。
「別忘了回去吞一箱。」將今天的第五份報紙放下,揭開筆記型電腦螢幕,點擊信箱。
Eliot用力地吞了一口唾沫,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叫了一聲,「啊!我剛剛在Boss房前遇到Niholo家的少爺,叫什麼來著……」皺著眉,想得很用力。
「Crapo.」撇了一眼Eliot的蠢臉,視線回到筆記型電腦螢幕,回答。
「對!對!然後我就說『我家Boss去醫院渡假了,不在。』他就走了。」Zachariah則因為這句話再次抬頭,凝視著Eliot。
「依照結果讓你休假,或是……在你的晚餐項目中追加一箱M9子彈,太好了,可以吃到飽。」缺乏抑揚頓挫地說,同時刪去一整頁的致歉信函。
提著蘋果禮盒,剛推開門便聽到這段對話,Crapo揚起嘴角走到病床前嗤笑道,「自己弱到住院,手下好心告知別人。你現在這樣算在遷怒嗎?」不否認,剛剛聽到消息後轉身去買了水果前來的理由,就是想嘲笑對方。誰叫人平日都一副不可一世的態度呢。
抬眼看了來人,預料之中,「Eliot……」繼續刪除一整頁的信件,「護士來找你了。」才剛說完,房門被恭敬地打開,皮笑肉不笑的護士跨步進房,拖著用三角巾固定住左手的Eliot離開。
「Ciao!Niholo家的小朋友,我先閃啦!哈哈……」用掌拍了拍站在門口的Crapo的頭,爽朗地笑了兩聲,接著就被護士揣著後領拖出房間。
看著人被五花大綁地綁出房間,忍不住嘖嘖了兩聲,「當你部下真可憐。」雖然當那傢伙的可能更糟。
逕自將禮盒放到床邊的櫃上,在回頭發現病人手上的筆電仍是在工作的同時,皺起眉將其搶走,「病人不准工作。」
「嘖。」看著被搶走的筆電,一臉不悅,說起來自己會躺在這裡是為了剛剛被拖走的白痴,「拿來。」伸出手討,其實並沒有傷重到不能起身,只是現在這個姿勢還頗舒服,不想移動。
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在被自己搶了那麼多次東西後還是第一次看到人不悅的神情,不過這樣反而讓人不想歸還吧,潛在的,劣根性。
「病人不准工作。」第二次聲明,手指輕敲著鍵盤,將所有檔案存案存下直接關機,放到床鋪正對面的座椅上,從禮盒拿出顆蘋果清洗乾淨後丟到人伸出的手上,「頂多能吃水果。」多做了這些事到底算什麼,其實自己也不知道。
「傷患跟病人有差別。」看著手中的蘋果,真是的,到底要幹麼?「來笑話我還要我這個病人切水果招待你嗎?」難得必須要抬頭看人,皺皺眉,把蘋果放在充當桌子的板子上,看著Eliot被拖出去的那道門,失策。
嘖。那麼注重細節何苦?「好,是傷患,我錯了。」臉上沒任何歉意,只是基於不想吵這點而改口。眨了眨眼,總覺得自己的好意有點被誤會,「我本來只是想叫你自己咬著吃。」看向人皺起的眉,坐到病床的欄杆伸出手將其揉開,重新將蘋果放到人手上,勾起嘴角,「不過你都說了,不請你招待一下怎麼行呢?吶,Zach。」
聽見對方說出這樣的話,反而一口將蘋果的貞操奪走,不、是咬了個洞,盯著Crapo驚訝又說不出話的模樣,心情甚好。
眨了眨眼,在思索一陣子後伸手重拿一顆放在人手上。「用蘋果換筆電?」不否認,自己是對方月不想理自己就越會去煩的類型,前提是,自己有興趣的傢伙。
「手。」命令,Crapo還是聽話地將手伸出,他得到了剛才Zachariah咬了一口的蘋果,「很公平,新鮮蘋果咬一口換那台蘋果咬一口。」
等等......怎麼覺得有點可愛?排除那動不動就奇怪交易這點,其實自己算是欣賞對方。將蘋果放在旁邊櫃上,一臉認真,「不要,我只收兔子蘋果。」
聽到交易對象提出的交易條件,忍不住,「你還真是、童心未泯。」
聳肩,只是從來都是自己切想讓別人切切看而已。「嗯哼,沒兔子沒電腦。」走到座椅上拿起電腦,重新坐上病床的欄杆,「要兔子喔?不然我離開順便帶走他。」一臉你奈我何。
「你帶不走的。」不是自信過剩,自己傷得可不是腿,不過就算是腿瘸了也還是會親自取回,帶走一台筆電,不算是威脅。
「沒有更吸引人的交換條件嗎?」從衣服裡掏出金屬折疊刀放在蘋果旁邊,一副條件滿足就切的臉。
「我只是比起毀掉選擇帶走這種溫和的方法。」搖搖頭,一臉你不懂我的苦心。
「我又不是你,怎麼會知道什麼比較吸引人呢?而且何苦每次都交換條件?」認真的看向人,不對,是看著摺疊刀。「不過是兔子,舉手之勞嘛!」
「我經營的可不是公益團體、慈善事業。」所謂的實業家不就是這樣嗎?自信地笑了一下,「毀了也不會心疼,它早已做好犧牲的覺悟。」指了指那個被沒收的筆電。
「可是賣個人情不是有時會方便很多?」像自己大概可以免費幫忙打個官司?「所有工作資料都會被毀掉喔?」眨眼,仍努力地想說服對方。
「重要的資料怎麼可能放在那裡。」鄙夷的眼神望著Crapo,「所謂賣人情,就是交換條件。」懶得說更多,向後靠上柔軟的枕頭,輕按電動床上的控制紐,讓自己躺得舒服些。
決定無視礙眼的眼光,反正自己的目標只有兔子蘋果。「吶吶,不過就是兔子蘋果嘛,切嘛,兔子很可愛喲。Zach切嘛--」如蜂蜜般黏膩的嗓音,Crapo微傾過頭,噘起唇。
原本閉上眼睛假寐,這下倒是受到不小的驚嚇而睜開,「需要幫你叫護士嗎?」捏起緊急呼叫鈴,如此認真地說。
看人驚悚的表現讓自己突然有種爽快感,微笑。「不用,只要兔子蘋果就夠了。」說不出自己執著於兔子的原因,或許只是受到繼續吵下去或許會有看見更多不同反應的驅使。只是,想知道。
到底有多執著那種騙小孩的蘋果……「嘖,吃完就閉嘴。」重新讓床彎折,讓自己舒適地直起上半身,熟練地將折疊刀甩開,將蘋果切成八等分,去掉頭尾跟籽之後,在中間深刻V字,再由尾部入刀削去果皮直到V的頂點,如此重複七次,直到Crapo準備的盤子上多出八隻紅通通的兔子為止。
這次倒是換自己感到詫異,「原來你真的會......」他該說自己本來只是吵一吵,想說不會就算了嗎?大概會被宰掉之類?
「家族裡有很多小鬼……跟你一樣。」一邊用紙巾擦拭沾滿果汁的刀,同時看著露出奇怪表情的Crapo,「比你可愛多了。」
啊啊......果然兔子蘋果比較可愛,比起這傢伙。「是是,我本來就不往可愛發展。」回望的視線頗是坦然。
「那倒是。」收起折疊刀,Zachariah躺回舒服的姿勢,看著一個大男人、儘管長著一張女人般的臉,端起一盤小動物蘋果東看西瞧,「拜託,要吃就吃……不吃我就打爛它。」M9已在手上,蓄勢待發。
無視M9將盤子放到人面前,從桌邊找出牙籤叉起一隻通紅的小兔子擺到人嘴前。
「幹麼?」M9抵著人的胸口,不太理解Crapo的舉動代表的意義。
「不過就是點小傷,不需要。」抿著唇,皺起眉頭。若不是Asato在電話那頭要脅:「如果你不乖乖待在醫院,就把你的小黑喵跟戰車都打爆唷!啾咪。」Zachariah早就在外面上班了,再說,啾咪是什麼東西啊?
不否認要自己來說這的確算小傷,不過都遞出去了,「削好了就吃,吃完就不吵你。來,說啊──」將蘋果往前推,儼然在哄小孩乖乖吃東西。
對人完全沒任何反抗略感到失望,小小地嘆口氣遞出第二隻兔子。
同樣咬住兔子,但這次並沒有直接咬碎吞下,而是讓兔子上下擺動。
額......現在是?看到波浪狀起伏的兔子Crapo明顯地愣住,連空掉的牙籤也忘了收回。「你......還好嗎?」
撐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人,是說重傷後性格可能會變,不過那應該是頭重擊才對?「Zachariah Zafir?」是自己之前通常遇到衝突場景,還是自己根本認錯人?
「幹麼,Crapo Niholo……」前傾身子,以掌支頰,百無聊賴地望著表情變化甚大的Crapo,「如果你想被我打爆可以直說。」這樣自己就不用無聊地吃蠢蘋果。
勾起唇畔,恢復了平時的態度,將第三塊蘋果叉起。「沒事,看來沒認錯人。此外借問你的愛槍還要抵多久?」用蘋果指了指胸前的槍才放到人嘴邊。話說回來,靠被威脅認人,自己或許有病。
「直到它射出為止。」餵食遊戲玩膩了,用槍頂頂人的胸口,「滾旁邊吃去。」擺擺手趕人。
「賞你。」一開始說要吃蘋果的到底是誰。
這傢伙是Asato的親戚還是吃到Asato口水?愛管閒事跟纏人的功力不相上下。
「一開始不是你想吃嗎……」明顯不耐煩的眼神,銳利地直望Crapo。
愣了下,思考起自己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好吧,盧人別太超過?收回兔子咬一口,學起小狗臉回看人。
看著人咬了蘋果後,伸手至對方頸後,猛一拉,吃了對方口中的那塊。
沒抵抗,只是在人離開自己唇後無奈回看,「剛剛不是不吃?」
「別人口中的看起來比較好吃。」面無表情,大概是掠奪本能?不過溫的蘋果,微妙。
「微妙。」老實回答。
筆記型電腦被搶走的現在,唯一的娛樂就是盯著眼前的人吃蘋果。
想起答應過的,將電腦從新放到人面前,繼續咬兔子。「請適度工作,別過頭。」
「從來沒過頭。」揭開螢幕,重新打開、接續剛才瀏覽的部份,「這麼喜歡吃蘋果?」用眼角餘光瞥見Crapo還在細咬,到底多喜歡吃?至於是不是用來探病,則已經不是那麼重要,說不定是預謀……想至此,不禁露出些許無奈的笑容。
「沒有過頭才不會被送進來。」從Zachariah的妄為度便猜測的出要是不丟進醫院肯定又忙著下場交易。「很喜歡喔。」Crapo瞇眼微笑,至於來的目的似乎也沒那麼重要。「啊,兔子說謝謝。」叉起新兔子時突然想到,讓兔子面對人,愉悅地道謝。
竟然喜歡這種騙小孩吃水果的把戲,意外可愛。
「快吃。」凝視幾秒後,決定將視線放回筆記型電腦螢幕上──老巢的蛀蟲名單。
看人開始忙碌,便坐到一旁沙發乖乖地咬著兔子。直到將盤內清空方起身將盤子洗淨,收好。
「嗯?要走了?」看著名單良久,直到聽見人起身清洗東西的聲音,抬眼。
「還沒。現在走了你大概會工作無節制。」一定是不休息,一直工作,這傢伙。嘆了口氣,重新坐回沙發將腳曲起,考慮著幾點搶人電腦。
「哼……」自認從來沒超時工作,平常也是正好補足六小時睡眠,放任Crapo蜷曲在沙發上並且盯著自己,繼續埋首於家族事務當中。
盯著人看,腦袋不停地像審視貨物般打量著。說真的,人長得幾分帥氣,就是偶爾太冷漠。不過不開口也不會知道,打暈了拖出去賣說不定會有好價錢。
結束一個段落,抬眼就對上那個審查般的視線,於是開玩笑似的說,「你的眼神有點危險。」語氣中沒有任何恐懼或害怕的成份,或許只是隨意地搭話罷了。
「在想秤斤賣了可以賣多少。」笑著開口,其中沒認真的成份。先不論能否把人帶走,在帶走前恐怕會先被對方的部下宰殺。
「比起你,是重些。」想起之前抓住的細腕,似乎不小心就會扭斷。「多吃些肉。」
不是重很多嗎?明明只差了五公分,身材差距著實讓人火大。「吃了沒用。」有些無奈地笑笑,怎麼大家都是想著肉呢?
「哼,多長點肉比較好抱。」輕藐地哼了聲,看著正在檢視的頁面上出現被捕獲的直昇機,嘴角微微上揚。
「吃多了也無法吸收。」這次的回答聲音變得較輕,勾起的笑也多幾分嘲弄,那該死的藥物。「傷患早點忙完早點休息。」看人又是盯著電腦,又是打起電話交代事項,忍不住出聲提醒。
「你看起來比我更需要休息。」換上帶點顏色的普通眼鏡,這次看的是書面資料,一邊搖晃著筆桿在紙張上留下軌跡,一邊抽空回應。
邊思考著人到底多喜歡戴上眼睛,一邊看著時鐘再次走到整點,抓準字句結束的瞬間抽走整疊文件。「Times up.」將人壓回床上,順手多抄走筆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