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動門把，他勾著酒窩，「怎麼了？」沒有陌生人的生疏，而是像朋友般熟捻的問道，善交際的他並不會只因是第一次見到對方就漠然以待。

「想問些事。」他好看的酒窩像是早已預備好似的，過於機械化。很難相信在自己收到的消息中他是怎麼被塑造成了那樣冷漠的如同比列，而那位已去之人卻還掛著最滿足的笑容，逼近悲傷的幸福感。

「問吧。」聳聳肩，他側身示意對方進房聊。

「那麼就打擾了，麻煩了。」踩著不規律的步伐，於那張低調地露出個人風格的黑色單人皮製椅上坐下，三分之一的拘謹。「席隆先生遇到的那位先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我不懂的人。」勾勾唇角，他知道他在問什麼，「我不懂，不知道，因為他身上的那些東西我沒有。」扒梳著蓬鬆的髮，他闔上門。「所以，我該怎麼和你說明他呢……？」瞥了眼對方謹慎的坐姿，他走向小冰箱拿出從女伴那兒帶回來的可樂，開瓶輕啜一口，他發出滿足的嘆息。視線回到貝格身上。「你怎麼說？」

「那是怎麼樣的事物才能體會到的呢，」垂下眼簾，眼底泛起的是困惑的波瀾。「對於席隆先生而言，這樣的情感是被允許的嗎？」那是第一次對上他的眼，或許是第一次那樣直白的問句。

喝了可樂後滿足的笑容，不知是有意無意，他揚著燦爛。「如果哪天你哥哥被人殺了或是被人拐了的那種情況下吧。」右手如往常習慣性的插在口袋裡，言簡意賅的答案他想他會懂吧？「允不允許這種事情不是我說了算的。」同樣也直視著對方，他向來不把選擇權這種東西攬在自己身上。

「這樣啊，雖然我只有他了，」當意識到和對方留著同樣的血液，有著相同的印記。「但是我也不會感到難過的。」暗下來的眼神，視線對焦在他與自己眼中相似的那個地方。「席隆先生呢？心中也有那種人存在嗎。」

「若是與我同生共死之人那難過是一定的，」斂下眼，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漠然，「但大概不會像他那樣吧，世界上還有很多好東西，我並不會想有拿出自己心臟的那一天。」湖水般的眸子仍是笑著，臉上的紅色火焰在此時卻顯得妖豔詭譎，「如果結局必定是要悲劇、必定是要心死之人死去，那麼我想，」仰頭喝下最後一口可樂，而後揚起了一個如幼孩般天真的笑容。「倒下的一定不會是我。」他可是，沒有心的利刃啊，Laz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我們一起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呼吸一樣的頻率，在這個世界上，」不知怎麼的，放寬了緊縮著的肩，說不上來淡薄的安全感，該歸功他那不著痕跡的傲氣嗎。「我們吐著相同的鼻息。」所以互相支撐起彼此。面對對方那在自己眼中同戲謔般地笑，他找到一絲絲熟悉卻不屬於自己的氣息。「與其說你是比列，在我看來你卻少了他的惡。」或許，只是猜測，說不定對方有著與自己相同的暴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