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下雨天啊。諾奧特淋著從早上就下個不停的雨,沒有意義的叼著沒點上的煙管,晃動著尾巴晃過潮濕的陰暗沼澤。這一帶因為彌漫著毒氣,所以四周的植物險得特別鮮豔,但與此同時,不太常有生物會接近這裡...除非,牠跟自己一樣具有不畏毒性的體質。
諾奧特不太喜歡有人隨意的接近,便刻意的把居所選在這裡,事實上又有誰會來探訪他這種又老又醜惡的老鱷魚呢?皺起鼻子哼笑,踩過毒沼,腰間透明泛著虹光的鑰匙發出晃動的敲擊聲,他掀開濃密生長的藤蔓,走進一顆巨大空心的老樹洞裡。
生長在樹洞裡面翠綠的苔蘚被掛著的魔法石照得發亮,整面的瓶罐裡面有藥草,也有各種器官跟浸泡在防腐液體裡的屍體,諾奧特把身上的溼衣服脫下,窩坐在軟墊之中,從木盒子裡面拿出了跟紅髮魔族收購來的藍貓咒偶。
「來吧...讓我看看你吸收的悲劇。」瞇細眼睛,諾奧特的金色眼瞳發出妖異的光芒,看進埋藏在咒偶裡面的漆黑晶石,記錄在之中的記憶緩緩浮現...
擁有意識之後,遵循造物主的意志,咒偶離開了本來的家,踩著小小的步伐前往市區,找尋著需要自己的人。
首先看到的是扛著貨物要去賣的獅族,然後是笑著飛過街到的魔族女性們,被吆喝的聲音下著的幽魂飄到屋簷下,咒偶的視線追隨著追隨著,看到了站在麵包店門口,打扮得相當可愛的獸族少女。
長長的耳朵在一同被製作出來的夥伴們身上也看到過,咒偶不知怎麼的被看著櫥窗麵包的少女給吸引住了。
好像...不去到她身邊...不行。踩著小小的步伐,藍貓咒偶走到灰兔少女的身邊,也好奇的抬頭往店裡面看,不過以他的高度只能看到一塊一塊的磚牆,跳了跳,當然也還是看不見的。
「哇啊?貓貓!」被咒偶給嚇了一跳,灰兔少女掩嘴驚呼,本以為是誰飼養的小貓魔物,沒想到是一隻布偶啊,少女仔細看了那個會動的布偶,頭上看不出感情的三隻眼睛讓她感覺到非常不舒服:「唔唔......長的好恐怖喔.....」
咕嚕...。退了幾步,從少女柔軟的腹部傳來了叫聲:「好餓喔...。」不過她身上沒有錢,只能這樣看著,正直發育期所以怎麼樣都吃不飽,對於戰鬥不是專精很在行,要去幹活也做不了甚麼粗重的,有些垂頭喪氣的,她離開了店門口。
雖然外表被嫌棄了,但是看她要離,開藍貓咒偶還是跟了上去。
「不要跟過來啊...。」沒有多久就驚恐的發現詭異的布偶默不做聲的在自己身後,灰兔少女一個掃腿,兇猛的想把咒偶給踢向遠處,不過藍貓的動作比她更快了一點,抓著少女踢來的腳踝一個側翻便閃過了攻擊
這樣想著,少女飛快靈活的跑進小巷,近走些拐彎抹角的道路,想把奇怪的布偶給甩開。
跑到氣喘吁吁,灰兔少女靠著牆稍微閉上眼休息喘息,論逃跑的速度,自己還是相當自豪的,然而身後還是響起了不詳的細小腳步聲,轉頭一看,果不其然......
「你到底想幹嘛啦!」是那隻藍貓布偶在自己身後,又驚又怕,少女覺得自己被瘟神或者甚麼奇怪的東西給纏上了。
我想要做甚麼呢...?被這麼給詢問,咒偶似乎也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身體自然而然的就行動了,這是屬於自己的意志嗎?又或者...
看到灰兔少女又準備逃開,咒偶反射的便又追了上去,追著逃,逃又追,最後精疲力盡的灰兔放棄了甩脫這詭異布偶的念頭,妥協的說:「......既然這麼愛跟,就讓你跟好了。」
「可是不可以給我添麻煩!知道了嗎!」雙手插腰,少女彎下腰交代著沉默的布偶。
隨著時間,藍貓咒偶漸漸知道了少女的事,比如說灰兔少女的父母在之前東西大陸的抗戰中死了,比如說少女其實很討厭戰爭的事,又比如說...現在少女靠著偷竊過活的事。
頭上漂亮的緞帶,每天吃的食物,都是這裡一點,那裏一點在攤販老闆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來的,靠著一點點僥倖,以及一點點運氣,就算被發現了,至今也都還沒有人逮到灰兔少女。
當然,也是有甚麼都沒偷著的時候,抱著飢餓的肚子,少女對著沉默跟隨的藍貓咒偶發著牢騷,而咒偶總是安靜的聽著,有時趁少女熟睡的夜晚,也會到森林裡面,試圖捕捉小魔物給她果腹。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行啊。」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要一直這樣偷竊下去嗎?仰賴奇妙布偶偶爾帶來的食物根本不可能足夠,要活下去,最重要的還是需要錢啊。
雖然自己甚麼都不太擅長,但是簡單的工作應該還可以吧--這麼樣想著,灰兔少女跟著咒偶到街上一家一家的詢問。
『這麼粗重的活,要年輕力壯的男孩子啊!』
『去去,想狩獵魔物,妳這樣的小女孩只會變成魔物的食物。』
『想要工作?妳成年了沒啊?』
不死心的再到賣食物的商街上詢問,但是得到的回覆也...
『妳該不會要趁工作的時候偷東西吧?』
『雖然很可憐,大家這麼久也都睜一隻眼閉一眼,但是要雇用妳還是有點~』
「真的只是想要工作而已!」就算這樣再三保證,但是願意相信的人一個也沒有,冷淡的眼神,交談指點的耳語,冰冷冷的像是細密的尖針一樣,一點一點的刺在胸口。
「拜託!什麼都願意做,只要能雇用我的話...真的!」追著店老闆一邊請求,最後一點希望被迎面而來重重關上的大門給擊沉了,沮喪的經過小巷的時候,在陰暗處有個聲音這樣叫住了她:「到這裡來吧...這裡,很輕鬆就有錢賺喔?」
「真的嗎...?」不顧咒偶的拉扯警告,灰兔少女走向了靠著牆壁半遮著臉的蛇女子。
「真的呦,會有很多人愛妳的...。」露出溫柔和善的表情,蛇女子拉著少女的手走向街道的陰暗面...
跨過跟世俗的界線,那裡是...點綴著與其晦暗相反的光明燈火,裝飾了充滿各種美麗亮片薄紗構築起來的奇妙世界。快樂的笑聲,勾搭在一起行走的身影,比一般地方更來得堂皇的擺設跟建築,這都是灰兔少女第一次見到的。
是什麼樂園嗎?她張著眼好奇的張望,來往經過的男女也都對她露出親切的笑容,讓她不禁這麼想:或許在這裡自己做過的事情都會被寬恕也說不定。
咒偶著急的抱著灰兔少女的腳踝拍打警告著,腦海裡似乎對這裡有著微弱的不屬於自己的印象,而那份朦朧的記憶讓他感到熟悉卻又不安。
咒偶急切的用爪子抓傷了灰兔的腳,讓少女因為吃痛而停了下來:「......你幹甚麼啊!」然後看見了,在角落的深處,披著有些褪色的紗衣,捲曲著身體嘔吐的女性。
「......?」似乎還不了解自己看到的景象代表甚麼,灰兔少女只是發愣似的看著,同時,感覺到她的注視那名魔族女性也抬起頭來,因為嘔吐而泛紅帶有水氣的雙眼些微渾沌而失焦,而在那雙眼的下方,扭曲的長著火燒似的紅瘡。
「來,我們快走吧。」正想接近,在前頭領路的蛇女子已經回身擋住視線。
「可是...」那個女人看起來生病了,灰兔少女疑惑的抵抗蛇女子的拉扯:「不幫助她嗎?」這裡不是可以被愛,好好重新開始生活的地方嗎?
「那個已經不行了...就把她留在那邊就可以了。」扭頭看了一下孕吐不已、染上傳染病的女子,蛇女輕輕皺了下眉,露出不知是嫌棄,亦或者是同情的表情。
「欸......」奇怪的不祥感爬上了心頭,腳邊的咒偶也不停的拍打著自己,「這裡...到底是...」一邊倒退,少女不安的看著眼前的女性,從甚麼時候開始,對方臉上親切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呢...?
「這裡是墮落者們的樂園啊。」扭動身軀高高昂起脖頸,蛇女子露出自滿的表情說道:「在外面生活不下去的喪家犬,害怕戰爭的膽小鬼,或者失去一切的絕望者,在這裡都能再次被接納,重獲新生。」
「不會再痛了,也不用再害怕了,沉溺在快樂之中吧...很快的,妳也...」溫柔的對少女伸手,從蛇女的眼睛裡,散發著魅惑催眠的光彩。
不可以!高高的跳起,藍貓咒偶跑到顫抖不已的少女面前,對蛇女的雙眼揮出利爪,鮮紅的血液伴隨著女子的尖叫,吸引了周遭人們的注意,瞬間街道上的氣氛便變得緊繃。
「啊...啊....!」躲開要來捕捉自己的雙手,少女驚恐的往來路竄逃,憑藉靈活的行動跟速度,以及身後咒偶的抵擋,漸漸的嘲雜跟混亂都被拋在身後,灰兔往陰黑濕冷的森林跑去。
在岩石群的底下害怕的縮成一團,被咒偶抓傷的腳也不住刺痛,唇齒不斷的打顫著,藍貓咒偶安靜的站在灰兔少女的面前,因為只是布偶,所以術法對自己沒有用處...不過就算會中咒,自己也還是會馬上阻擋的吧。
就像過去,咒偶走向前伸手想要安慰她,可是卻被少女給抓住了:「都是你!」灰兔咆哮著,雖然明知道是無由來的,卻忍不住朝著布偶發洩著:「從那裡逃走,之後該怎麼辦?」
「已經不行了,哪裡都...」一邊哭,一邊用力的槌打咒偶的身軀,充斥著巨大的不安,是的...其實,就算那裡不是真的樂園也好,如果只有那裏可以去的話...在她的心裡瞬時這麼樣的動搖了,即使知道可能是不好的,危險的,甚至可能變得像那個女人那樣...
因為只是布偶,所以感覺不到疼痛,藍貓咒偶沒有反抗的承受著少女軟弱的敲擊,靜默的等待這場暴雨過去。
「想被愛...」灰兔停下了敲打的雙手嘶啞的泣訴:「爸爸......媽媽......。」
只是想像以前一樣,有溫暖的家可以回去,雙親對自己微笑,然後有熱騰騰的食物可以吃而已。
不管如何自己都會跟隨在她的身邊,並且在還可以動的時候,守護她的命運直到最後一刻,所以,現在放聲大哭也沒關係的...。
「貓貓,對不起...」持續哭了好一陣子,灰兔疲倦的抱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布偶睡去,閉上雙眼,明天就會到來。
在這之後,少女投身進軍中,雖然每天的操演相當勞累,本來漂亮的毛皮跟柔軟的腳掌也被裝備壓磨而變得粗躁,但是有軍糧跟軍餉,也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可以休息。
在郊外進行著定期的巡邏,逐漸也能用輕量的槍械進行狩獵,在軍中也有一些跟自己一樣的女軍人,大家生活吃住一起,彼此傾訴各自的辛酸過去,就跟家人一樣。
「現在也能抬頭挺胸了。」比起過去當小偷躲躲藏藏的生涯,又或者差點走向賣春而可能遭遇到的不堪,灰兔感覺心裡也變得踏實起來,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就不會再害怕了,因為自己已經具備能夠活下去的條件。
「哈,還多虧了貓貓阻止我呢。」揉揉坐在桌上的布偶,少女有些開朗的說。
命運真的能改變呢。藍貓咒偶為了眼前的少女感到開心,只是那股無由來的牽引卻還是在某處扯動他的內心,或許只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跟在進行定期巡邏的灰兔身後,藍貓咒偶有些不安的想著。
...一天度過一天,這份不安一天比一天更加劇烈,明明是這麼和平啊?卻全身都籠罩在恐懼之中,找不到理由跟源頭,藍貓咒偶焦躁不已,甚至還被灰兔給稍稍嘲弄了一番。
「這麼緊繃做毛呢?放心吧,要是出了甚麼事,我會立刻賞他兩發子彈的。」明明雙手總因槍枝的後座力給震的發抖疼痛,卻這麼大言不慚的,少女這樣對這個一直陪著自己的布偶說道。
一定會沒事的吧?仰望做出發射動作,險得有些俏皮的灰兔少女,藍貓咒偶勉強的把自己的恐懼壓抑,只是每當營中的人都入睡,他還是忍不住的巡視周遭,用行動一次又一次的確認自己的不安只是謬誤。
夜晚的露水沾濕了自己的雙腳,因為只是布偶,所以不會感覺疲憊,他靈敏的傾聽著周遭,確認過今夜胸口埋藏的預感並沒有成真,轉身決定回房的時候...
不需要注視,咒偶便很快的知道那並不是灰兔,而是跟灰兔如同家人般的黑鼠女孩。
有點疑惑,但是自己並不想要離開少女的身邊太遠,藍貓咒偶轉身走回灰兔的所在。
然而隔天,又一個隔天,到底是甚麼時候開始的呢?在夜晚的巡邏時,總是會碰上悄悄溜出去的黑鼠。察覺到了什麼正在成形,藍貓咒偶變得無法忽視黑鼠女孩的行動了。
與此同時,也發現到自己舉起腳步,揮舞雙爪的時候變得比過去來得沉重了一點點,這樣的變化讓咒偶感覺到自己不可以再這樣下去。
雖然在意的不得了,最後他終就沒有跟在黑鼠的後面去看看。
「貓貓,最近半夜都去哪裡?身體也好髒喔。」對於少女雙手插腰的質問,藍貓咒偶一如往常的沉默,只是心虛的垂下頭跟手腳,沒有對少女遮掩自己出去的事實。
「雖然貓貓很厲害,可是不要再這樣跑出去了啦。」因為把布偶當成了重要的朋友,對於這樣的行為,灰兔少女好像有點生氣,擔心的再三叮嚀藍貓咒偶不要再這樣做。
低垂著頭,藍貓默不作聲的看向的是在她不遠處,溫馴的清潔配槍的黑鼠女孩。
「會不會是在房間裡面很無聊,所以跑出去玩呢...?因為布偶不用睡覺嘛...」看著灰兔少女又在跟藍貓咒偶說話,黑鼠女孩這樣說道。
「是這樣嗎...?」轉頭看向黑鼠,灰兔沉默了一會,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沒有再繼續對藍貓咒偶訓話,灰兔少女安靜的窩在床上,也拿起配槍拆卸清潔,其他人結束一天的勞動後也紛紛沐浴過後準備就寢,營區房間裡面就這樣微弱的亮著兩個人的桌燈。
「...葛瑞米會不會覺得,有的時候還是有點想家啊?」好像想跟對方說甚麼,灰兔少女隨意的找了一個話題跟黑鼠女孩出聲搭話。
「嗯--...以前會呢,其實直到沒多久前,都還會跑回去偷看我弟弟他們喔。」黑鼠女孩的家裡有一個姊姊以及四個弟弟,是個大家庭。姊姊已經結婚嫁出去了,母親的腹中又有新的嬰兒,就早早把自己跟大弟二弟送入軍營。
「不過現在不這麼覺得了喔,因為已經有了新的家人啊。」露出微笑,黑鼠女孩葛瑞米這樣溫柔的說道。
「也是啊...大家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喔,葛瑞米也是!」聽到對方這樣說,灰兔少女露出開朗的笑容回應,不過馬上又露出擔心的表情:「不過照資歷,葛瑞米還是我的前輩前前輩啊,這樣子的我是不是沒資格當妳的家人呢...」
「欸.....?」輕微的頓了下,黑鼠維持著一貫的笑,馬上就這樣回道:「沒這麼回事...海樂適應的很快,一定很快就能獨當一面的。」
「那太好了...」把配槍放回皮套掛在床邊,把桌燈關掉後灰兔少女海樂躺了下來:「吶...葛瑞米......?」
今夜也還是沒有依照灰兔少女的希望停止巡邏,藍貓咒偶仰望天空,小小的手掌按壓著胸口,那裡不存在會跳動的心,然而在這之中埋藏的感情,確實的驅使著自己。
在他腦海裡面不斷反覆著的,是造物主灌輸進來的意念,這一段導詞本是他的所有全部。
在時間之刻開始轉動流逝,跟少女相遇之後,他便開始有了所謂的記憶,一點一點積累,一如所有的活物那樣逐漸的更加貼近『生命』。
這樣的意念從不屬於自己,變得深刻,而成為了自己。是的,現在是依照自己的意志在行動的啊,不知不覺他有了想要從造物主那裡獨立出來,變得更獨一無二而完整的想法。
每分每秒,正在經歷正在做出的行動,都讓他和其他相同被製作出來的同伴不再相同。
邊思考著,他因為聲響而立起雙耳,藍貓咒偶看著黑鼠少女再次往黑暗另一頭前進。
陷入了和昨天相同的糾結,正當他下定決心往前追逐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另一個腳步聲,自己輕易的被抓抱了起來。
「...貓貓果然又自己跑出來了。」小聲的對手上的布偶低語之後,灰兔看向黑鼠離開的方向沉默的注視了一會,繼續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
其實從注意到藍貓布偶夜晚都會出去巡邏開始,海樂便同時發現葛瑞米在類似的時間也都會離開營區,雖然想要詢問對方到底去了哪裡,但總覺得又有些難以開口。
本來以為對方只是跑回家去探望家人,但是稍早前的對話讓灰兔直覺的感覺到或許並不是這樣...。
『其實直到沒多久前,都還會跑回去偷看我弟弟他們喔。』如果已經是過去式,那麼,現在偷跑出營地的葛瑞米到底會去哪裡呢?
壓抑不住疑惑的心情,灰兔握緊了腰間的配槍,把藍貓重新給放在地上追逐而去,雖然探求別人的秘密是不好的,可是對自己來說在軍旅生涯一直給予她溫暖和指導的黑鼠女孩真心就像家人一樣。
不管是被嚴厲的長官給責罵懲罰了,又或是被男兵給騷擾的時候,黑鼠女孩總是會跟她一起挨罵並且安慰自己,也會很快的掩護著她離開那些男兵,其實做為軍人,入伍已經許久的葛瑞米是相當優秀的,根本不需要這樣掩護她或者幫助她。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想要跟這樣溫柔的葛瑞米更加親近一點,ㄧ些些也好,要是能夠幫上對方的忙的話...。
沿著小路走走停停,一邊辨識方向,一邊推測黑鼠女孩會前進的方向,海樂跟藍貓咒偶在漆黑的森林裡面迷失徘徊著。
越是徘徊...藍貓咒偶越是掀起那股不安,那不安的源頭隨著灰兔前進的方向時近時遠,於是他漸漸察覺了,現在穿越過分歧走向的道路是......
可是現在還不遲,現在的話還可以阻止,藍貓咒偶跳抓上灰兔的衣襬拉扯,試圖喚起她的注意,讓她不要繼續探索下去。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葛瑞米...。」只要看一眼,證明自己只是多慮就好,然後就可以繼續的不再懷疑,繼續相信那樣溫柔的黑鼠少女。沒有理會藍貓的拍打,灰兔豎起雙耳傾聽森林中的聲音,捕捉分辨著。
「......--!是這邊!」就像是聽見了什麼,灰兔急忙的跑上陡坡,前面是被微弱火光映照的熟悉建築,自己繞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軍營營區嗎?灰兔愣愣的喘氣,停下腳步看著。
正以為她回到了原點,但是仔細一看,這裡並不是自己的營區。
全身就像被冰給包裹住,海樂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雙手抓握配槍,沿建築的背面靠著牆無聲接近,在離一般兵官的營區地點不遠,士官休息的營區建築前面有著還在說笑的軍人們,照理說是不該這樣的,這時大多只會留下看夜哨巡邏的人,所有人都已經入睡了才對。
但是現在卻看不到站哨的人,也沒有巡邏,士官的營區有一鼓略為興奮的騷動。
腳下的藍貓咒偶很緊張的拍抓著自己,可是她感覺到已經離某種真實一步之遠,海樂幾乎不受控制的往那裡接近,直到近得能夠聽清聲音的時候,,就像被甚麼給蠱惑了心智,她張著大眼注視著。
在火光的跳動照曜下,黑色纖長的尾部被人抓著,男士官的陰莖在葛瑞米的高抬的雙臀間不住插送,與此同時女孩含舔著面前另一人,在旁邊的其他男人們一邊喝酒一邊環視著這光景。
「怎麼樣?很舒服吧葛瑞米!」喘著粗氣,黃犬獸人舔著女孩脊背問道。
「小米的舌頭好柔軟...我都快忍不住了...」邊撫摸女孩的銀髮,鬣狗獸人發出似笑似鳴的聲音扭動著腰,稱讚對方的舌技。
「等等輪到我想讓她用胸部試試啊...」喝著酒的豹子舔著唇,隔壁的大角羚羊跟麋鹿也不住點頭:「俺也是!」「其實我也很想試試...!」
「哼,等會可是本大爺的時間,你們可不要弄得太髒啊!」披著士官的外套,獨眼的貓頭鷹啐了聲。
「知道啦知道啦...」
「每次把人家弄得不成人形的還不都是奈特爾嘛--」
「再囉嗦現在就滾出去給我巡哨!還是你想要先試試獨眼的滋味?哈?」奈特爾兇惡的瞪了一眼,長刀馬上就抵著豹子的右眼威嚇。
「沒~沒吶,小的什麼也沒說...」連忙揮手否認,貓頭鷹推開只能陪笑的豹子,走到了葛瑞米的旁邊,一把將還在扭動的黃狗給踹了開,掏出自己的火熱抵上迎入,激烈的抽動起來。
「嗚...嗚嗚!請不要這樣...」鬆開含在嘴裡的硬挺,灰鼠發出不住的呻吟跟求饒:「太激烈了...很痛、求你......」
漠視身下不斷發出請求的黑鼠,奈特爾只是緊抓著她的腰,不停的把自己給深埋進濕熱糾纏的體內,黑鼠女孩無助的跟隨著晃動,眼角溢出淚水,張著淡色的雙瞳空茫的看著前方。
鬣狗撫摸安慰著黑鼠晃動的柔軟雙峰,抬眼舔舔唇想叫奈特爾別太快把女孩給玩壞,不過...忌憚對方的狠戾,鬣狗自己套弄著,想想還是做罷了。
「啊啊......不要...嗚嗯...」看著葛瑞米哭喘扭動的姿態,躲在旁邊的海樂感覺到冰冷的身體裡面有股火焰,分不清是憤怒又或者是羞恥,又或者看著的自己也感到情慾,讓她不禁咬著牙,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自己一定要做點什麼才行,要趕快把葛瑞米救出來才行...雙手發抖的握著配槍,海樂的內心只能這樣發出驅動身體的簡短訊號,試圖讓自己移動,不再發抖...可是...
「喜歡的吧,這樣的...!」貓頭鷹啄咬黑鼠的耳朵粗喘著說:「正在愛著妳啊,痛也想繼續不是?還是......妳想要停下?嗯?」
「嗚......」因為身後更加狂亂的插送而說不出話來,體內一陣一陣的猛力收縮,黑鼠只是動難不得,哀喘的任由對方的侵入。
注視葛瑞米痛苦的樣子,海樂顧不得人數眾多,又有很多肉食系的獸族的恐懼,從躲藏的地方跳了出來,用打顫的手胡亂的開了一槍。
槍聲清脆的打響了夜晚,原本混亂的氣息也瞬間凝滯,發射出的子彈沒有擊中任何東西,灰兔少女拼命的握槍瞄準從黑鼠體內退出的奈特爾:「你、你快點放開葛瑞米!不然!」
「哼?這是妳的同袍嗎,葛瑞米?」粗魯的拉著黑鼠還高抬的尾部,貓頭鷹有些輕蔑的看著灰兔發抖的模樣:「看來妳乖乖的沒有把妳被大家疼愛的事情說出去啊...」
「你不要再碰她...!」第二槍軟弱的射在奈特爾的腳邊,四周環似的軍官們露出準備伺機行動的表情,這讓海樂感覺到強烈的不安,不斷警戒著四周,腳下的藍貓咒偶也同樣擺出準備攻擊的模樣。
「欸,妳怎麼說...?」大大的攤開手,貓頭鷹用腳踹了踹身旁沒有反應的黑鼠女孩問道,感覺對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扣著版機的手指不住用力。
第三聲槍響,在所有人來得及反應之前,穩穩的射穿了海樂的右大腿。
「看來......妳誤會了什麼呢,海樂...」爬起身跪檔在奈特爾的面前,葛瑞米冷淡的看著驚恐的發出尖喘半倒下的灰兔少女:「很痛嗎,可是我不能讓妳傷害他...因為......」
「他是我肚子裡面小可愛們的父親喔。」微微露出羞澀的表情,就像很一般的跟朋友報喜,黑鼠女孩溫婉的說道。
「什麼......我不懂......。」努力的站起來,海樂的腦子裡面混亂一團,無法正確的思考葛瑞米所說的話語意義。
「大家都很期待新生命呢......」撫摸著腹部些微的隆起,黑鼠女孩雙手環抱著自己體內孕育的新家人,有點陶醉的喃喃。
...許久前因為偷偷的跑回家偷看父母跟弟弟,葛瑞米被夜晚尋哨的奈特爾給發現並且侵犯了。
本來只是一時興起的奈德爾覺得這黑漆漆的女孩留著也是麻煩,但是仔細一看黑歸黑,長相跟身材倒是挺不錯,又還是剛被自己吃掉的處子,也比外面的妓女乾淨多了,貓頭鷹腦子一轉,何不把這女孩當成自己營專屬的寵物呢?
「弄痛妳了?因為妳實在太可愛了,讓我忍不住啊。」盡量溫柔的哄騙著哭泣的黑鼠,貓頭鷹撫摸著她的毛皮。
「.......可...愛...?」剛遭受了欺凌,葛瑞米的腦子就像現在的海樂一樣呈現混亂,何況從來沒有人說過這樣黑漆漆的自己可愛、有魅力,自己跟弟弟們都是多出來不要的孩子,這樣的她可愛嗎?
「是啊,沒有人說過嗎?」一點一點用言語拉扯著她的心,貓頭鷹伸手撫摸她粘滑帶血味的柔軟秘部勾指插動:「像妳這樣的一定很多人喜歡的吧!」
「.......沒有...從來沒有.......」搖了搖頭,對於貓頭鷹男的撫摸挑逗還顯得恐懼,但是下身在痛楚之中變得更加濕潤,明明一點都不舒服的...身體卻擅自準備迎接這個男人的侵入。
「這樣啊...」敏銳的捕捉到空隙的味道,奈特爾大剌剌的鑽進自己挖鑿出來的傷口裡面寄宿,把黑鼠抱到懷裡輕輕蹭頂,貓頭鷹男梳啄著對這些顯然還全無經驗,能夠任由自己操控掌握的女孩:「雖然我挺粗魯的,不過如果不是愛的話,這裡也不會變成這樣...」
「不要......會...很痛...」感到身體又要被任意的被擺佈,葛瑞米害怕的夾緊雙腿,窩縮在貓頭鷹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