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計算......,一定是電池沒電得換了。」在把電池從後取出的同時,原本想喚著某個人,不過又把嘴裡的話給吞了回去,「不對,現在在這裡的只有我,只能再過6小時後再說了。」打定主意完就靠著平板的鬧鈴睡去。
隔天眾人在黑室的訓練持續著,抓到一個集體的休息時間,對一同練習的皆帆君悄聲說道:「皆帆君,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真名部君難得練習這麼快就告一段落,「有什麼事嗎?不過還是得先跟大家說一下喔。」瞄了其他正在休息的同伴們,小聲的回應對方。
也看著其他正在小憩的人,「不用了,現在的大家只想著要增強自己的身體能力,如果說了其他沒必要的事情反而是添麻煩的舉動。」將眼神轉回眼前的人和對方四目相接,「而且…只想皆帆君你知道就好了。」最末句說的只有自己能聽見一樣。
真名部君那句話雖然小聲,但還是聽得到他說了什麼。「是有什麼事想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嗎?可以喔。」用毛巾擦掉額上的汗水,等待對方的指示。
「離晚餐時間還有3小時25分鐘17秒,皆帆君知道從宿舍距離1公里左右有間超市對吧?經過計算只要快速的執行計劃,往返兩地後我們還有1小時12分可以進行特訓。」說完上面一長串話,還沒等皆帆君會意過來就緊接著做結論:「…所以,趁這個機會去把生活上缺的東西買齊是最好的。」。
「原來是買東西嗎?」聽起來這計劃很匆忙,不過真名部君拜託的話也不好拒絕。「那我們換衣服就走吧。」
兩人一路上沒有聊什麼,很快就到達目的地的自動門前。「皆帆君,我已經想好最佳的計劃進行方式,進去後從沖泡食品區開始是A路線、家電區是B路線,如果我們的腳程跟過去的數值一樣,最後的匯集點會是在生鮮食品區,在預想內40分鐘就會一起在那裡集合。」在自己分析的時刻,身旁的人卻是比平時還來得更為安靜,雖然有哪裡覺得古怪…,「所以、你想從哪裡開始?」在默默吞下口水後這樣問道。
「…還是一起走比較好吧?」提出了與對方相反的意見,「而且挑選商品的時候一定會煩惱吧?互相聽取意見再選擇說不定比較有效率喔。」
「嗯…的確,就人性面的這方倒是沒有考慮進去…。」好像心裡也多少舒坦些,因為皆帆君提出的意見代表兩個人不用分開,對自己而言像這樣在私人時間獨處是很難得的,「……既然皆帆君說的有9成把握的樣子,看來也是可行的辦法。」。
「那就這麼決定了呢!那麼,真名部君想買什麼東西呢?」看著真名部君臉部表情上的變化,多少猜到他剛才心裡想的事情。
「啊…主要是換鬧鐘用的電池。」被對方這樣一問才想起自己在早上已經列好清單,以免有什麼遺漏,「照著平板裡的紀錄就可以買完全部的東西了!倒是皆帆君呢?」。
「嗯…那要不要買雪糕呢?也連其他人的份一起買。」想到之前雪糕消失事件,雖然最後知道犯人是誰,但是沒有吃到辛苦練習後的點心還是有些不甘。
「雪糕啊…。」他一提就又在意起之前那起令自己期待落空的事件,皆帆君也還記得嗎?真是想不到他也會在乎這種事,果然食物的怨恨不管是誰都會有的。「只要在可以使用的金額範圍內能買到的東西都可以。」原本預期的金額就有多帶,即使今天消費稅調整成8%,清單上的物品買完都絕對還有多餘的部份能作應用。
「那麼真名部君認為我們先去哪一區開始呢?」掃視了超市內的環境,除了各式各樣的商品,觀察正在購物中的人的行動看起來很有趣。
「結論是一起行動,那就從最前逛到最後…邊買好需要的東西。」滑著平板再次確認清單,抬頭卻發現皆帆君不是那麼專心的到處四處觀察周邊的人事物,「……。」已經疲於叫住對方所以只是皺著眉頭在旁邊等。
「嗯…嗯?真名部君怎麼了嗎?」視線再次落到真名部君身上,「因為我沒有理你所以生氣了嗎?抱歉抱歉,我們走吧。」
「沒有生氣。」推推鏡框後正式要開始採買的工作,「只是想著像皆帆君這樣粗神經的人可以浪費3分鐘又11秒是件厲害的事。」最前的沖泡食品區沒有特別要買的東西所以很快的逛過去,再來就是甜食餅乾區。
「才不是粗神經!」和對方一起站在甜食餅乾區,看著架子上的商品,「真名部君有想買甜食補充糖分嗎?」
「這個提議很好呢,皆帆君。」看過去架上一排的商品,說起來上次跟著媽媽去買東西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你有拿不到的甜食我可以幫忙。」邊說邊伸手取下幾盒POCKY,「要買甜食的話,在有限預算內又能享受到美味的只有這個了。」笑著把戰利品放回籃子中。
「真名部君也沒有比我高很多吧?」無奈的也拿了幾盒放在隔壁的TOPPO,「我自己的話覺得這種還比較好吃呢。」將之放進籃子中。
「就事實上,高0.5公分也是比另一個人還要高。」看著對方放進籃子裡的TOPPO,忍不住開口說:「皆帆君喜歡吃像這樣多此一舉的甜食啊…,聽好了!所謂的巧克力棒,不應該是將巧克力包覆在內的製作方式,仔細想不就跟吃著普通有內餡的餅乾酥一樣了?而且價格也不合理的提高10元。」。
「0.5公分也不用你的幫忙,還有啊…」從籃子裡拿出一盒TOPPO反駁對方,「那才跟餅乾酥不一樣呢,可別小看它了,而且還是整根從頭到尾都是滿滿的巧克力喔!而且多買本來是想跟你分享的,看來真名部君也不想吃呢。」把TOPPO放回籃子裡後就轉身看有沒有其他想買的零食。
「咦?……我多買的數量也不是只有我自己要吃而已…!」說完後又擔心被皆帆君聽見,所以離他到遠一點的走道盡頭去挑零食。
挑了一包餅乾和洋芋片,走到離自己較遠的真名部君那裡把食物放進籃子時,看了一眼籃裡的內容物。「……真名部君還真喜歡吃甜點呢。」
「…你說的喜歡是指在多少數值內的測試對象得出的結果呢?」邊問邊拿起對方剛放進籃裡的點心檢視著,「我認為我對甜食的喜好是在一般正常值內,並沒有特別喜歡這回事。」把洋芋片放回去的同時,順便掩蓋住自己買的巧克力球。
「說的也是呢,『喜歡』跟『需要』也是有一些分別…啊,我要這個。」真名部君還來不及反應,便故意把身子湊近到快要碰到臉的距離,只是為了拿在他那邊的一排黑巧克力。「不過有點苦味的巧克力也不錯喔,可以提起精神呢…啊咧?真名部君的臉很紅喔?」
「剛、剛剛的已經低於安全距離了!」下意識的抱著籃子避開對方好幾步,然後伸手掩著臉不想被看見,「不要在這裡也明目張膽的說謊…!」從指尖的細縫見到皆帆君靠近而來的身影,雖然想逃跑,雙腳卻一動也不動的。
「啊,說起來是沒有聽到真名部君的答覆…」思考著小聲說了一句話,「嗯,我會道歉,不過說謊是指什麼事?」靠近遮掩著自己的臉的真名部君,想要從指縫間看清楚對方的表情。
「我沒有臉紅…!」知道皆帆君正盯著自己觀察,所以更沒辦法自然的應付對方,「已經…太久了!該把東西買完了!」一轉身將籃子塞到對方懷裡後就逃到其他類別區去。
反應和回答都和自己的預想一樣,有一種爽快的感覺。「啊…等一下!」提著被塞過來的籃子跟著對方走到下一個商品區。
上一個商品區發生的事讓自己不想和對方靠的太近,抓了預定要買的電池丟進皆帆君的籃子中,就立刻快步的走開。「好了!該去買下一項!」完全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總之就是想躲的遠遠的。
「可是離預定時間還…」加快腳步想要追上,雖然知道他在逃避自己,但是還是感到些許焦慮,一直思考對方的想法,也使一開始的觀察其他人的念頭拋到腦後。
不斷重覆著將東西丟進籃子後又與對方拉遠距離的狀況好幾次,『明明就不想…這樣…。』到後面都有些愧疚的感覺可是也停不下疾走著的步伐,「啊…。」終於停下來的原因-眼前已經是冰品區,同時皆帆君也像是抓到機會的靠到身旁,「……只是因為說好要一起挑了。」推著眼鏡要對方不要對自己的行動作太多推測。
一直追逐著對方也感到有些累,「哈啊…那、真名部君有想要吃什麼味道的嗎?」站在真名部君身邊喘了口氣,對一開始提出要給大家買雪糕的意見感到幸運。
「……目前還沒想到。」對方氣喘噓噓的模樣讓人看了不太忍心,主動接過他手上有點重量的提籃,「剩下的時間還很充裕,慢慢挑也可以。」說完後等著皆帆君的下一步。
「嗯…那我要香草味就可以了,大家的份該怎麼辦呢?」看著多種口味的雪糕和冰棒,實在讓人難以抉擇。「真名部君你認為呢?」
「大家的話…買那種能一起分著吃的是最方便,以數學來說-能整除的就是最好計算那樣。」幫忙買別人的份倒是簡單的工作,挑了幾款是相連能拆開分吃的冰棒後才輪到自己的份,「這個就好了,畢竟冰箱的空間也有限,多買了吃不完的份也很麻煩。」抓了盒有巧克力外皮的冰棒往籃子放。
『結果是買冰棒嗎?』有大家的份所以也沒關係吧,不過只有自己買了雪糕…果然沒關係吧?「那差不多就這樣了嗎?」
「嗯,差不多了。」用手指點點籃子內的東西確認都買到後,就直接走向櫃台想結帳,但是身旁原本跟著的皆帆君卻停在一個區域前面-似乎在考慮的樣子,於是折返回去。「怎麼了嗎?預算還夠的話也能買的…咦?」因為看清對方手上拿的商品而說不出話。
「嗯…這個,真名部君,作為思春期的男性的話都會有興趣吧?」說著似乎和自己無關的話語,手上拿的是一盒以他們這個年齡不應該會用到的東西--保險套。
「皆、皆帆君在說什麼!?」混亂的情緒讓自己忍不住用稍微大聲的聲音回應,一面想著他想買的話肯定是有什麼能使用的對象存在,「就算要買的話我也沒有權利干涉你,但是我要先去結帳了!」因為那些不好的想像湧上心頭,這時候只想趕快結束一切回宿舍。
「真名部君在意的話…那我等你之後再結帳吧。」拿著一盒保險套平常地結帳,收銀員看著自己會買這種東西的表情也和自己預想一樣。
原先不打算等皆帆君一起結伴回去,可是思考過後總覺得會被對方以這個作為契機搭話,最後還是落到兩個人雙雙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不…不要太靠過來。」在尚未平復的心情上勉強擠出一句像恫嚇的話,『皆帆君也是普通的中學生,99.99%是對隊外的其他女性有興趣…畢竟宿舍不是封閉的場所,也有一定的自由外出時間,所以…這樣的結論可能性很大…機率…。』沉默的同時內心卻是七上八下的運轉著。
「不要把我當作是髒東西一直避開我好嗎?」皺著眉頭看著走在身旁的人抱怨道,「東西不會太重嗎?要不要我幫忙提?」
「不用!」在對方伸出手要幫忙的那刻,提著袋子將步伐往前進了一大步避開,「那、那是因為皆帆君讓人很困擾的關係!」回應起他起頭的第一句話,不過沒打算把在意的原因說清楚。
「買巧克力的時候嗎?不是已經道歉了,真名部君還真小氣…」收起手繼續走回宿舍的路,兩人的沉默令氣氛相當尷尬。「……那個,我可以吃冰棒嗎?」
「才不單只是指巧克力而已...。」碎碎唸了幾句,之後才將提袋交給他,「皆帆君沒辦法忍到回家才吃,跟小孩子沒兩樣呢。」看他伸手進裡頭想找出冰品出來,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那真名部君說說原因吧?」大概也猜到困擾指的是什麼事,但也想聽聽對方把原因說出來。
從袋子裡拿出一包冰棒,打開包裝取出後把冰棒折成兩半。「要吃嗎?給你。」
「不,沒有原因...。」接過他的好意後,又再度陷入沉默中,「皆帆君只要當成這只是題無解的問題就好。」說完又開始往宿舍前進,但是在過程中都迴避著與他四目相交。
「…那個呢,真名部君,這樣我很困擾喔?」既然他迴避與自己相望,便靠近過去想要拉近一點距離。
「怎麼樣的困擾呢?...冰不是也好好的給你吃了?」剛好走道窄一點的路上,皆帆君靠過來後自己反而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逃開,最後就變成兩個人並肩走著的狀態。
「因為真名部君沒有好好把原因說出來所以困擾。」咬了一口冰棒,冰涼的蘇打味從口中擴散開來,消除了熱氣。「還是因為我們只是一起找出勝利的解法的『隊友』關係所以不說嗎?」
「不是回答了嗎...本來就沒有原因,那跟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相對關聯。」皺著眉頭回答,這時候卻換皆帆君陷入沉默,這樣的狀況令自己很不安,就跟過去爸爸不滿意的時候總是用安靜的態度來面對我一樣。「.......只是覺得像被騙,不對...這樣的說法並沒有完全符合現況...,抱歉,皆帆君就忘掉我剛說的吧。」。
「怎麼可能會忘記?我可從來沒有欺騙過你,只是…」對方一直避開自己的視線令胸口感到有點難受,「希望你有想說的話就說出來而已…真名部君從以前就是那樣呢,不說出來的話是無法傳達意思的,也不能一直靠別人幫你喔。嘛,這些都只是我的意見而已。在得出結果之前,沒有100%正確的推理,真名部君應該知道這點吧?」
即使對自己的推理能力很有自信,但之後的結果卻沒辦法完全準確的推測出來。「只要雙方沒有達成共識,也就沒法構成『關係』。雖然大概知道真名部君的想法,但是就像我說過的,『喜歡』跟『需要』是不同的,而需要的程度也因人而異……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從真名部君口中知道你真正的想法。」直直盯著真名部君,沒有去在意已經開始溶化的冰棒。
「皆帆君...。」對方的話語稍微令自己態度軟化,「那個呢...我只是很在意你最後買的東西使用對象是誰......就只是這樣。」推著眼鏡緩慢的回答道,「畢竟我......是很在意你的啊。」。
「咦?那個嗎?」沒有100%但也猜對了真名部君大半部分所思慮的事,「沒有特別的對象喔,要說的話應該是…你?」
「哈!?」對方的回答完全是計算外,因此聽見後大聲地叫了一聲。「我、我們還只是中學生!皆帆君不要在這種公共場所亂說話...!」說完後反而很害怕彼此間的對話被外人聽見,「談論這種話題絕對很奇怪的!該是停止了。」。
「真名部君聲音太大了!」把手上剩下的冰棒吃完,靠到真名部君的耳邊小聲說︰「我又沒有說要做,而且真名部君一定會拒絕,而且也不是那種關係…吧…」說完又跟對方拉開距離,「快點走吧,不然回到宿舍給大家買的冰棒也溶掉了。」
「等等...!」被皆帆君說的話給有些弄得不高興,追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剛剛說不是什麼樣的關係?所以皆帆君在這之前的果然只是想觀察人而說的障眼法吧?雖、雖然的確不會答應那個......可是有85%我是認真的。」說完後覺得很喪氣,這樣代表自己先在這場心理戰上認輸了,而且還被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實在非常丟臉。
「真名部君...」確認四周沒有人後,握著對方的手並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吻上對方的唇,「...我也是認真的,只是...也沒辦法肯定真名部君在比賽以外時是不是也需要我,僅此而已。」
「......!」被吻過的臉頰熱的發燙,直盯著眼前的人看,一方面是當機的腦袋瞬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才好,「我...需要...皆帆君?」。
「就是…那個…交往啊。」畢竟是頭一次體驗有關戀愛的事,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可以待在我身邊嗎?」
「交...交往。」重複一次對方說過的話來確認有沒有聽錯,邊用眼角偷瞄著皆帆君,他也是滿臉通紅的面對自己,「......都已經說到這樣了...,是皆帆君的話...,那個呢...我想是可以吧......。」第一次也搞不清楚該怎麼回答比較恰當,順著心意就說出口了。
「這答覆真奇怪,不過,這才是真名部君吧?」聽到答覆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真名部君喜歡我嗎?」
「100%的才不奇怪!誰被突然這樣問都會...。」在答覆前忍不住回嘴了一句,「至少有一半的機率以上可以確定是喜歡...。」說完後羞恥到想從對方的壓制下逃開。
「那剩下的是不喜歡嗎?吶?」又再次靠近真名部君,看著他滿臉通紅的樣子就覺得可愛。
「剩下的是沒辦法列入計算考量內的不確定因素!」不想要對方再靠過來,趕緊找個答案塘塞過去,「已經...剩沒多少時間了....。」意識到流逝飛快的時間時,天色已經從橘紅色漸漸暈染成紫色。
「那是只有真名部君才知道吧?不過還是先趕快回去吧。」對真名部君微笑說著。
「嗯…。」接下來被皆帆君強制牽著手回去,但因為剛才的告白對自己而言衝擊過大,所以後半段回到宿舍的記憶都沒什麼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