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維持著準備叩門的動作,站在原地好一陣子了。
腦子裡千迴百轉的,終究是理不出個頭緒。
這樣的場景總覺得似曾相似,好久之前也曾經像這樣站在這裡,然後……
然後站了很久什麼也沒做的自己最後到底是怎樣進了那傢伙的房間有一點忘了……你堅決不承認自己是不想回想起過往愚蠢的樣子。
優柔寡斷。
自我嫌惡的長嘆了口氣,終於還是下了決心的收回手。
然後像是做了什麼心虛事那般快速的蹲下身把一直緊捏在手中的小盒子擺在對方的房門前後起身準備速速離開現場。
老是悶在房間裡也不是個好方法,趁著炎夏夜晚難得有涼風的時候拽著茸兔跟兔子嘴裡死不放的古魯娃娃正要出去透透氣,一開啟門便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行動著。
「喂...?」正開口叫住人時對方早已聽見騷動先一步轉過頭來,熟悉的銀白色髮與一雙帶著錯愕的紅眼吸引了自己的目光,這傢伙是要來找我...嗎?
戲劇化的發展。
是早一步發覺對方房內的動靜,該死的是自己在剎那不是迅速離開(逃走?)而是下意識的回頭。
你真恨不得給自己幾刀清醒一些。
疑惑的望著人的視線仍舊猛盯著自身方向像是要用眼神殺人一般,不經意瞥到腳邊有個全黑綁著銀色緞帶的小盒子,把茸兔放開撿起盒子的那瞬間似乎感覺到殺氣...不,人的視線也跟著動作轉移注意力。
表面是故作鎮定,實則對於現在的處境感到進退兩難,尤其當對方發現那東西後更是讓你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頹然的退了幾步你掩飾般的捂住臉孔,比起方才不自覺的強勢氣魄,此時的聲音顯得格外虛弱,「......大半夜的還不睡覺......?」話一出口你就後悔了。
到底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我想出去吹吹風,對了你剛才在這有注意到這是誰放的嗎?」人把玩著方盒不曉得是真的不清楚還是另有所意謂的詢問著,對方看起來很清醒的樣子,不如就邊走邊說吧。
「一起去?」走上前推著肩喚了聲,半掩的面孔下似乎多了點羞窘的神情,大概是自己看錯了吧。
伸手捉住按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迎上那人的目光卻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愚弄自己還是真的是遲鈍?
無法判斷,窘迫,焦慮,尷尬,眾多情緒混雜在一塊兒......
你退開了。
「不......我要回房了。」僵硬拙劣的轉移話題,避開了艾依查庫的視線。
「地下室很悶,偶爾出來吹吹風,心情會好點?」雖然本身也沒資格去說,但能多點時間和其他人相處又何妨呢。將茸兔塞入對方懷中沒有選擇的權利,依然不顧他人想法的半慫恿推著到外頭去,夾帶著露水與青草芬芳的微風吹拂,比起剛才室內的悶熱更多了點涼爽。
扶了扶額被迫順著對方的腳步走,輕而易舉的妥協,你忍不住皺眉,卻是一言不發。
大口的吸氣,吐息。感覺很久沒有透氣了,一直一直悶在那個充滿塵埃的小空間裡卻遺忘了外頭乾淨的空氣,放任茸兔在草皮上跟娃娃打滾,推人帶領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歇息,那也差不多該切回主題了?
「這個、我可以打開嗎?」拿出方才的小盒子意思意思的眨起眼眸問起人等待回答。
瞇了瞇眼,雖然依舊燥熱,不過戶外多了點風倒是涼爽許多,只是些許放鬆的心情只持續到那人拿出自己送得那小禮物盒前。
要是自己說不可以的話是會怎……「你……在戲弄我嗎?」這種事根本不用徵求同意吧,所以果然說這傢伙從頭到尾都知道這是誰的東西吧!?
「謝啦。」靠在人身旁解下銀色緞帶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條由猛獸利牙刨洞做成的墜鍊,被磨好溫潤的觸感從指尖感受到。
拉起細繩戴上頸間有如展示一般懸掛著,頗喜愛的持續把玩著項鍊。
欲言又止,幾度張口,依舊是無法坦率的說出那四個字。
「……沒事我要休息了。」撇開視線悶聲說道。
「一起回去吧、」起身拍了拍並一手抱起兔子和嘴上咬的娃娃,還是一樣不坦率呢。
「等等回去先到我房間一下,我有東西給你。」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笑了笑,至少趁現在補給他吧。
哼聲表示自己聽見了,跟著起身的同時瞥見對方養的寵物嘴裡咬著的娃娃,眼角幾不可聞的抽了抽,還是沒能忍下這口氣的賞了那傢伙一拐子,「別拿著我的東西亂來。」
「這又不是你的東西...!」不注意的時候被賞了一拳,幸好有稍微側過身不然真的會痛到跪倒在地。帶領著人一路走到房門前,要對方在這裡等一下後便抱著茸兔進去了。
安靜的待著,連自己都訝異的耐心停留腳步,不過對方也沒讓自己等得太久。
到房間中拿起擺放在桌上,和自己有點相似的手提娃娃,既然放在這裡也是長灰塵,那不如就給人吧。走出去之後一把塞入人手中,當作是上次生日禮物的補償。「嗯、遲來的生日快樂?」
生日?
你怔了一會兒才想起前陣子自己生日這回事,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人會替自己慶賀更不用提送禮。
雖然是遲了很久的禮物(?)還是收了下來,做工精緻的布娃娃捏起來意外的柔軟。
「……嗯……謝謝。」
「別吧它拿來當出氣筒啊,那、晚安了?」側過頭開玩笑似的說著,指了指時間也不晚該休息了,也該謝謝對方陪自己無理取鬧的半強迫出去透氣。
朝著艾依查庫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臉頰「哼......晚安。」語畢,沒多作停留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