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繃帶拆下,並把傷口裡頭的子彈用消毒過的工具取出。過程沒有使用麻醉藥,算是想給自己一個教訓。
然而這樣做的結果是令自己快要痛到哭,於是拿起衣服的一角,緊咬著不讓自己哭叫出來。
做了個不是很好的夢,內心混雜的令人煩躁,只好起身走走,就在走到中庭時,想起那人的任務應該早已結束,該回來了。
但是,那人卻沒有回到她的房間。
沿著那條血路,踏進醫療室,正看到她用小刀挖出卡在身體裡的子彈。
「!?」被突然進來的人嚇到,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放得更大力,馬上皺起眉頭低吟了一聲,咬著衣角的力道隨之加大。
--該死、忘記鎖門。
拿起鐵架上的麻醉藥,並向前搶下對方的刀子,先在對方手臂上注射一針強制麻醉她後,然後才開始幫她取出子彈。
「…被敵人暗了。」雖然不太想說出這個事實、但隱瞞對自己沒好處,而且對方是自己上司、同時也是自己在意的人。
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行為而反抗、一來對方生氣只會令自己下場更麻煩,二來是自己是個傷者,力氣也比不過他。
麻醉藥的藥力令自己感覺不到痛楚,但看著對方用工具弄自己傷口感覺挺微妙的。
早就知道這次的敵人會這樣,這個直性子的傢伙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處理,若是讓我帶隊的話,不光是損失會降到最低,而且…
「你才剛回來、而且我很久都沒動手了嘛。」不是不知道對方總是暗中替自己接下了不少任務,正因如此自己才會覺得不好意思嘛。
望著對方把沾滿血的子彈夾出,又為自己做上藥消毒這些連他自己都不曾對自己做的程序。雖然有點不太舒服、但意識到這一點挺高興的。
「也只有我才會讓海人如此緊張呢。」揚起嘴角淺笑著,語氣完全聽不出自是快要失血過多的傷者。
故意扯痛傷口讓她閉上還能開玩笑的嘴接著讓她躺平,確認傷口已經包紮完畢後,取出血袋進行輸血,這稍微讓她的臉色好上一些。
「痛!」馬上因為痛感令叫了來,乖乖照對方意思躺平在床上。額角上的冷汗從沒減退,嘴巴也張開來微喘著氣。
但對方的說話馬上又令自己坐起來。
「這次是被暗了才受這麼重的……」收到對方的眼刀,又乖乖躺回去,讓對方為自己輸血。表情滿是不甘,也故意撇開頭不看人。
輸血完將針頭取出,並開始收拾器具,該丟的丟,該燒掉的東西集中起來,至於那顆子彈則是被自己收了起來,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可不能就這樣放掉了。
「唔、…」被人戳到痛處,在床上捲縮起來,用被子緊緊的包裹著自己,似乎不太想見到對方般,但心裡頭又想他留下來。
「…不留下來嗎…。」在被窩裡頭悶悶的說著,甚至伸出一只手拉著對方衣角。
發現自己的衣角抽不回來,那人死命的抓著,無奈下只好妥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盯著她看。
從被窩冒出了頭,望著一臉無奈的海人坐到自己旁邊而笑了。
「噗哈…知道了。」想說對方很可愛之類的話,但生怕說了之後對方會馬上走出醫療室而沒有說出口,但打從心底覺得海人很可愛、很溫柔。
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掀開被子,完全不介意除了運動型內衣外就沒穿其他衣物的上半身暴露在人眼前,接著拍拍身旁的位置。
「一起睡吧?」笑望著對方。
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這女人是不是連腦袋都壞了?邀請一個男人上自己的床,有沒有搞錯?抬起手再次往她的傷口,用力的按了一下。
在對方按的同時馬上縮開,接著又向對方露出一抹令人覺得安心的笑容。
「可是海人出現這裡,就表示睡不著了呢?說不定有人在旁邊會更安心喔!」聽似有道理的話,但自己輕快的語氣卻令這句說話完全聽不出是有道理。
聽到她說的話,自己也不再反駁,坐到床邊並伸手撫摸了她的額,露出不甚好看的笑容。
本想繼續鬧下去、但見到對方那不自然的笑容,心就跟著平靜下來、似是被施了什麼魔法般。
「好啦好啦,海人晚安。」朝人淺笑,並閉上眼睛。鼻腔裡頭都充斥著對方衣服上、那鼓洗衣精的氣味,還有額上的溫暖、都如此讓自己安心。
--終於、可以休息了。
一放鬆下來睡魔就侵襲自己,沒多久有沉沉的睡去了。
聽到規律的鼾聲才放鬆臉上的表情,比起生氣,笑這個表情更讓人覺得困擾-那真的是很難表現的表情。
輕輕的把額上的手取回,再移動到對方的傷口上輕慢撫摸,像是確認著什麼一樣。
(不會再 讓你受傷的,任何你的敵人都將會被我排除……)